公司上市,往往让人联想到敲钟和香槟的造富盛宴,但昔日共享经济明星独角兽Airbnb的上市,却有些凄凉甚至悲壮。
11月16日,全球最知名的短租平台Airbnb公开招股书,纳斯达克上市计划和最新的公司经营情况展现在市场面前。
好的一方面是,招股书显示,大幅削减开支后,Airbnb在今年第三季度实现了2020年的首次盈利。
而这次IPO也有挺“悲壮”的一方面。此次计划募集10亿到30亿美元,用于“增加公司的资本和财务灵活性,并为普通股创造一个公开市场”,实则是为补充资金弹药,帮助公司熬过海外疫情寒冬。
Airbnb这样“流血上市”,资金会在二级市场给予它支持吗?

1
共享经济最后的明星独角兽
Airbnb诞生于2007年的硅谷,两位创始人Gebbia和Chesky并非科技大佬或者极客鬼才,而是顶尖设计院校罗德岛设计学院的毕业生。
那时候两位毕业生手头并不宽裕,想要参加设计师大会,却又囊中羞涩住不起酒店,同样的窘迫也困扰着其他年轻人。
于是他们发起了一个“充气床+早餐”(Air bed and breakfast)的项目,让房东在客厅里支起充气床,以低于酒店一半的价格,为租客提供过夜服务。这个模式逐渐演变成后来的Airbnb。
那是在“共享经济”还没风靡全球的2010年以前,可以说Airbnb的创意商业模式催进了共享经济概念的诞生和发展。
创业初期,Airbnb并不顺利,甚至还一度销售麦片以维系公司经营。设计师出身的两位创始人还亲自去房东家为他们免费拍摄精美的照片,以吸引更多租客订房,这样的精品风格后来也成为Airbnb的金字招牌。
在2012年以后,公司终于迎来了飞速增长,当时有超过2000名自由摄影师为Airbnb工作,累计提供了1.3万张精美的Airbnb房间照片,极大推动了公司业务增长。
投资人也纷纷伸出橄榄枝,让Airbnb成为一时风光无两的明星独角兽。
从2013到2014年,公司继续稳步扩张,尤其在海外市场。那个时候社交网络也继续深入渗透到人们的生活里,Airbnb还趁机推出“社交网络连接”功能,可以让房东和租客知道自己是否有共同的Facebook好友。
这样做的好处是,不仅让租客住起来更加放心,也尽享社交网络红利让Aribnb在更大范围内裂变增长。
但公司的极速扩张也带来了困难,比如许多人质疑Airbnb房东并没有经营资质,但实际上从事的就是旅馆业务,这也让违法犯罪的可能性增加。比如很多人预定Airbnb房间或别墅作为“派对房”,而近年来多起枪击案都与这类房间有关。
Airbnb还动了酒店业的蛋糕,明里暗里都招致不少“仇人”。
因为业务遍布全球,各国法律法规和监管也不尽相同,如何在各国合规化运营也增加了公司经营成本。
还让公司备受指摘的是,诞生十年有余,这只明星独角兽始终没有自证盈利能力。公司曾经公布2018年全年达成了不到200万美元的除去税收和利息之前的运营利润,但对于一个估值上十亿美元的企业来说,这点税前收入远不足以证明实现自我盈利。
2019年虽然营收同比大幅增长,但总体支出增长更多。人们越来越怀疑,所谓共享住宿究竟是不是一门走得通的商业模式。反观2019年的酒店业却保持了增长,并在科技赋能(如酒店机器人)的浪潮里,让投资者看到了更多想象空间。
Airbnb背负着投资者的怀疑来到2020年,但等待它的是更残酷的全球疫情。以第二季度为例,公司营收从去年同期的12亿美元骤降到3.4亿美元。在旅游业被冰封后,Airbnb采取了裁员25%、削减营销成本等方法自救,还“自降身价”到180亿美元融资。
好在2020年第三季度疫情有所缓和,公司还转换策略重点推荐短途旅程,帮助该季度公司业绩达到13亿美元,去年这一数字为16亿美元。在勒紧裤腰带的助力下,实现了单季盈利,但市场普遍认为这是公司为了取悦华尔街的摆拍。
但这样蜻蜓点水式的季度盈利,恐怕也难振作市场信心,让投资者坚定支持Airbnb。
2
盘点倒下的共享经济明星独角兽
除了Airbnb,共享经济还孕育出另外两大明星独角兽——出行方面的Uber和共享办公领域的WeWork。
但Uber和WeWork无一例外在登陆二级市场时,惨重跌倒。
Uber的共享打车业务一直难以实现盈利,去年还上线了Uber送餐、货运等其他业务,想为利润表增色。
业务的盈利希望渺茫更影响到了公司经营者和投资方的团结一心,影响公司专注发展业务的另一重大因素是,因为资本源源不断注入以支持公司扩张,公司创始人的话语权越来越小,甚至被清扫出局。
比如Uber管理层早已不是最初的团队。2019年5月Uber上市时,创始人Travis Kalanick甚至没有参加敲钟仪式,而早在2017年,他就被“逼宫”卸任CEO。
Uber上市当天股价破发,随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交出一季不如一季的季报后,股价更接连下探,2020年初的市值甚至还不如以前的私募水平。
上市初的几个月里,Uber还接连被曝出裁员消息,也引发了市场对公司的信心滑坡。
而共享办公明星独角兽WeWork甚至连IPO的车票都没有拿到。WeWork主要为一些中小企业提供可以短期、少量的工位,而会议室等公共区域都是共享的,以为企业节省公司运营成本。
这样的商业模式延续多年,从WeWork2019年冲击IPO时公布的经营数据,显示2016到2018年三年时间里,WeWork营收年年翻倍,但亏损也年年翻倍,看不到规模扩大本应带来的经营成本优势。
2019年华尔街给了WeWork背后资本大大一盆冷水。共享经济泡沫破裂,WeWork被看做普通的“商业地产租赁公司”,估值从200亿美元、IPO前夕曾高达470亿美元的高位,瞬间跌落到50亿美元,甚至有人质疑它就是一个骗子公司,WeWork的IPO戛然而止。
但投资者的耐心也被消磨殆尽,纷纷表达退出需求。背后最大的投资者软银只能硬着头皮“接盘”,最终以80亿美元的价格接手WeWork 80%的股权。
在软银控制了WeWork后,这家共享办公企业的创始人Adam Neumann第一时间被扫地出门,软银孙正义随后安排了继任者。
那这家曾经的共享经济明星独角兽,近况如何呢?公司现任CEO表示,在裁员近三分之一后,公司的经营成本大幅收缩,有望在2021年实现盈利并达到健康的现金流水平。与此同时,中国、韩国、新加坡等市场的业务正实现强劲反弹甚至增长。
言下之意,共享办公的概念和商业模式依旧可期。WeWork现任CEO还表示,公司会再次启动IPO。
最后惊雷君想说,所谓共享经济的本质,其实无外乎都是在“节约社会总成本”。比如Airbnb节约人们家里的空置空间,Uber节约上班路上车里的空置座位,WeWork节约合并企业的空置会议室等。
共享经济遭遇质疑、明星独角兽接连倒下,本质无外乎于,在打着科技旗号的高昂运营成本下,省下来的钱和创造出来的价值,真的可以覆盖我们为此付出的代价吗?
毕竟,想要为节省10元钱而花100元,这样的生意是行不通的。
(文中部分图片来源于网络,如侵立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