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推动大连深度融入国家“一带一路”建设,发挥大连在创建东北亚经贸合作先行区中的核心功能和龙头作用,展示大连对外开放信心和接纳四海宾朋的诚意,吸引更多优秀外籍人士来连投资兴业安家,大连市人民政府外事办公室特邀请邓刚、杨道立、孙学丽三位知名作家对部分在连工作生活的外国友人进行采访,整理出他们与大连结缘的故事以及在连工作生活的点点滴滴,通过分享这些故事来助力推动我市国际化城市建设进程。
爱情飞越千山万水!
——邓刚
我的对面坐着一对奇妙却又“莫名其妙”的年轻夫妻,女士是标准的东方形象,柔眉细眼,朴实而靓丽。她即使是站在北京、东京或首尔的街头,你都会感到她是当地的居民。而男士却一脸遥远的异国风情,满脸的红润,饱满亮堂的额头,坚实有力的下巴,真就是“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而且神采奕奕。他确实来得遥远,是在地球那一头的阿根廷。

然而,这一对奇妙结合的夫妻是我们大连千千万万个家庭中的一个美满的家庭,他们在一起十多年了,而且有一对顽皮而可爱的孩子。女士的名字仇绍莉,在高新园区工作,男士全名:阿西卡尔・克瑞斯蒂・迪亚戈,简称克瑞斯,在大连外国语大学教授西班牙、葡萄牙语,成绩卓越,并被评为优秀教师。
这是一个温馨的下午,我们坐在同样温馨的咖啡店里,空气中飘逸着淡淡的香气。从言谈中,我还能看到他们之间时时相互对视的眼神,有着一种甜蜜的信任。
我的脑海里立即闪耀出一串优美的字句:爱情飞越千山万水。
面对这样一对奇妙的夫妻,我当然充满了奇妙的探究兴趣,但我只能与语言相通的仇绍莉交谈,可我却惊讶地发现,我说的任何一句话,克瑞斯都闪动着理解的眼神,尤其是我说句幽默的语句,克瑞斯竟然就及时地笑起来。我说,中国人只要听到阿根廷三个字,第一想到的绿茵场上的足球,想到曾经震惊世界的球星马拉多纳。而克瑞斯比马拉多纳英俊,他肯会吸引年轻的女学生。没想到我刚说完这句幽默,克瑞斯就立即自豪地点一下头,意思是他确实有这种魅力。
仇绍莉夸张地尖叫了一声:“你看他,竟然还能点头称是啦!”但看到满面红光的克瑞斯的笑容有些羞涩,仇绍莉就解释说,克瑞斯不是小肚鸡肠的男人,在生活中,她和克瑞斯虽然亲密无间,却又有各自的空间,互不干预。言外之意,她对丈夫绝对相信。我大胆地再幽默了一句:“啊哈,你可别大意啊,男人都是狡猾的!”
克瑞斯又笑起来,他笑得那么真诚和坦然,还情不自禁地看了妻子一眼,那坦然的表情在告诉对方,你相信我是对的。
克瑞斯确实心里坦荡,他出生在阿根廷,那里更多的是宽阔的,一望无际的草原,是辽阔的,万里无云的蓝天。如此自由自在的生活环境使克瑞斯心胸奔放,求知欲与日俱增。他走出阿根廷,走出南美洲,走到欧洲,后来竟跨洋过海,来到日本学习。因为在那战乱的年代里,有日本人逃难到阿根廷,或许他的先辈们身上有亚洲人的骨血。为此,他万里迢迢来到日本。在东京读书时,认识了同时到日本读书的仇绍莉。然而,这个遥远国度的阿根廷小伙子却眼神一亮,对中国姑娘仇绍莉一见钟情。
仇绍莉是土生土长的大连女孩子,第一次见到克瑞斯大感惊奇,从地球仪上看,从亚洲这边打个洞,直接穿透到地球的那一端,洞的出口就是南美洲。我的天,阿根廷离中国太遥远了!问题是克瑞斯眼睛里燃烧着热烈的爱情温度,这使仇绍莉心神不定的激动。这个热烈的家伙,从南美洲到欧洲到亚洲,见过多少美丽的女孩子,怎么会对我一见钟情呢。仇绍莉不断地疑惑又不断地自豪。爱情就在这种捉摸不定的心灵里萌发出嫩芽,并伸展出枝蔓。
听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说了句:“用中国老人的话说就是缘分。”
克瑞斯却陡然用汉语说了句:“爱情!”
这下子我们之间的交谈就更加风趣了。
仇绍莉的父母听到女儿与遥远的外国人谈情说爱,大吃一惊甚至大吃二惊,这两位普普通通老老实实生活了大半辈子的长者,几乎就吓坏了。当女儿回国后,就严厉斥责,并想方设法地为女儿找工作,让她安心在国内生活,不要再对日本学校里的克瑞斯想入非非。
爱情是一种冒险,尤其是与地球那一头的小伙子产生爱情,那是何等的冒险。但爱情的冒险却是甜蜜的冒险,隔山望海更觉甜蜜。仇绍莉回到国内才更感到克瑞斯眼神的热烈和亲切。二十一世纪的第一个十年,中国已经开放了几十年了,大街上的行人也时有外国人,这使她愈加想念克瑞斯。而阿根廷人并非欧美人那样金发碧眼,而是有着中国少数民族的风情。再加上克瑞斯不断从日本发来爱情的信息,这使仇绍莉心神不定的激动变成坚定的信念,她爱克瑞斯,她爱这个遥远国度的小伙子,她终于不顾一切,瞒着父母飞回日本。
克瑞斯得知仇绍莉父母的担忧,他决定要飞到中国拜见未来的岳父岳母。当这个健壮而还有点羞涩的阿根廷小伙子站在仇绍莉父母面前,两个老人有点惊呆了,但惊呆很快就变成惊喜,他们认为女儿有眼力,他们觉得这是个称心如意的女婿。
克瑞斯来到大连,第一次看到他在书本中的中国。他没想到中国的改革使城市建设得如此壮丽和壮观。高楼大厦拔地而起,整齐的街道星罗棋布,既有车水马龙的喧闹,又有安静而鲜花盛开的花园。当然,大连没有阿根廷那样的草原,但有碧波万里的大海,在克瑞斯的眼里,这一望无际的大海,就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而且是动感的草原。这令他很快就爱上了大连。
但语言不通,生活习惯不同,初到大连的克瑞斯像个才学走路的孩子,没有仇绍莉在一旁陪着就寸步难行。克瑞斯开始努力地适应,首先凭着他优异的西班牙语和葡萄牙语言水平成为大连外国语大学的外教。他虽然心胸坦荡和奔放,但性格却犹如草原的羊羔,温柔随和还相当可亲,与大家相处水乳交融。不但被评为优秀老师,而且学校里的重大活动,只要有一个外教名额,肯定就是克瑞斯。
然而,家庭生活就不那么容易了。爱情是家庭的敲门砖。有了家庭,有了孩子,有了锅碗瓢盆,生活就变得严峻起来。克瑞斯有着诸多的不适应,他的生活习惯是自由自在,漫不经心,他不能理解中国人的计划心理,国家发展有计划,学校教学有计划,连家里的生活方式也这样计划那样计划。例如孩子早晨、中午和晚上,吃什么饭、穿什么衣服,上什么课,都要预先计划准备。看到妻子为了两个孩子这么准备,那么忙碌,克瑞斯大感复杂,随心所欲地往前走呗,怎么安排得那么满呀!他最喜欢的是带着孩子去游玩,去滑雪,去海边散步,玩呀乐呀,什么考试呀,考多少分呀,不管三七二十一!
仇绍莉说,他和克瑞斯的爱情持续到有了孩子,才开始了生活上的小冲突。她说克瑞斯太散漫了,如果到外地出差,中国人都是提前几天做准备。可克瑞斯在快上火车和飞机时,才想到需要什么东西,却依然慢条斯理地收拾行李箱。真让他气死又让他笑死!
克瑞斯有时就与妻子辩论,说中国人瞻前顾后,心思太多,总是复杂地计划,过着曲里拐弯的生活,太规矩太规范太死板。人活着就应该自由自在,随心所欲!……
但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克瑞斯适应能力相当快。最显著的例子是在厨艺方面。阿根廷在吃的方面较简单,就是烤肉为主。当看到岳父在厨房里煎炒烹炸,不一会儿各种味道各种颜色的菜肴就摆满了桌子,克瑞斯大感惊奇。克瑞斯跟着岳父在厨房里转悠了几天,竟然就能炒出几个中国菜来,而且还为做饭炒菜上了瘾,并狠下功夫。现在,克瑞斯可以说成了高级厨师,不但能炒各色香鲜的菜肴,甚至成了“家庭煮夫”了。
其实克瑞斯非常细心,他看到妻子每天为了孩子全家忙碌,还要上班工作,他非常心疼,就开始主动干起了家务。一个外国老公能买菜做饭,带孩子上托儿所和学校,忙里忙外的,邻居们都伸大姆指。
最关键的考验是仇绍莉母亲突然患重病,要住院手术,仇绍莉什么也顾不上了,每天早晚跑医院陪护母亲。这时家里的两个孩子全由这个外国爸爸照管。克瑞斯又要教学,又要做饭,又要接、送孩子上学放学。这在中国丈夫们,可能都很难做到,但克瑞斯一切都料理得完完全全。
仇绍莉坐在病床前,看着母亲日渐消瘦的面容,想到家里两个幼小的孩子,她真就是一根肠子扯八下,怎么能放得下心啊。正在焦虑之时,克瑞斯悄然走进来,原来他不但能照管好家里,还特意做了饭菜送到医院。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饭盒,说这是你爱吃的,这是妈妈爱吃的……
仇绍莉嗓头一热,感到自己的老公真是太辛苦了,太难为他了。一些患者家属看到一个外国老公,而且是在大学里当老师,却能“婆婆妈妈的”做到这样耐心和细致,都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仇绍莉此时虽然心情沉重,但还感到万分欣慰,她觉得她不但爱情岁月美好,而且家庭生活也相当美满。
说到这里,我不禁认真端量着眼前这个阿根廷小伙子,尽管他四十岁了,但绝对年轻小伙子的形象,特别是神采奕奕的眼神,让你不断地联想到绿茵场上奔跑的球星。你不能想象他会在厨房里做饭炒菜,给孩子穿衣戴帽,带着他们上学校,到医院里看望病重的岳母,安慰妻子抑郁的心情。
仇绍莉母亲因为病情越来越重,最终病逝。按照中国传统习俗,葬礼的仪式要由儿子承担。但仇绍莉是独生女儿,这样,克瑞斯就像亲生儿子一样,端着中国母亲的遗像,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殡仪馆。火葬后要儿女们捡拾骨灰,克瑞斯恭恭敬敬地将岳母的骨灰装进骨灰盒,然后双手捧起骨灰盒……
人们都充满惊讶但敬佩的目光看着这个外国人,他一脸的难过和肃穆,捧着中国母亲的骨灰盒缓缓移步。遥远国度的阿根廷小伙子,成了中国母亲的大孝子。后来,克瑞斯说,阿根廷也是火葬,但仪式非常简单,压根看不到死去人的骨灰。所以他的心情就有种格外神圣的悲伤。
我肃然起敬,不禁再次注目这个阿根廷男子汉。他是学校里的优秀老师,他是妻子的好老公,他是孩子的好爸爸,他是勤恳操劳的“家庭煮夫”!
坦率地说,当外教教师的工资并不高,而且由于是外国人,没有医保等一些待遇。他和仇绍莉带两个正在读小学的孩子,生活还是有些紧张。但夫妻俩却精神抖擞,热情快乐地生活着。克瑞斯突然说了一串我听不懂的外语。仇绍莉翻译着说,他称赞中国的微信太神奇了!这使他的生活相当充实,在大连大概只有一个阿根廷人,但微信却使他联系到中国国内N多个阿根廷乡亲,他们有了一个微信群,于是他就有了更多的信息,甚至还与遥远的故乡有了亲密的联系。克瑞斯看到中国有那么优质而美好的轻工产品,于是就与家乡圣菲省商会联系,他可以负责采购一些家具啦,轻工小商品啦。也许他这样做,会有一些收入帮助家里的生活。但仇绍莉说,目前只看到他努力地忙碌,没看到一分钱的收入。再说,像克瑞斯这种自由自在,不会计划的人,永远也挣不了钱。
我笑起来,对克瑞斯说,你要学会中国人的计划心理,要学会东方人的精明,你就会干出业绩来。
克瑞斯听不懂我说了些什么,却飞快地说了句:“阿里巴巴!支付宝!……”
我笑着说:“你要发财了,成大款了!”他大概能听懂一些,一面微笑着,一面羞涩地摇着头,但还有点骄傲的表情,意思是能帮助家乡办好事就很了不得啦,这么长时间在中国,也不能忘了家乡呀。
仇绍莉说他可感到骄傲呢,是“阿根廷圣菲省商会大连办事处首席代表呀!”
我问克瑞斯,你到过不少中国各地的大城市吧?克瑞斯立即掰着手指回答,他到过“北京、深圳、广州、上海、苏杭等大城市……”
我问:“你觉得哪个城市最好?”
克瑞斯立即回答:“大连最好。”看到我瞪着不相信的眼神,便又说了句:“大连是我的家呀!”他的汉语并不太准确,但“大连、家”这几个字咬得特别响亮而清晰。
我又问:“大连这个家,和阿根廷你那个家,哪个家最好?”
克瑞斯认真地说:“都好!都好,都是我的家!”
克瑞斯感到最好的是中国学生,他们很尊重老师,上课认真听话,肯下功夫刻苦学习,课外见到老师很有礼貌……外国学生没有这些优点。他的两个孩子像他,在学校里总是自由自在,同学排队时,都在老师的口令下站得笔直,但他的两个孩子总是摇晃着,老是站不稳似的。看来,父亲在阿根廷大草原上奔腾跳跃的基因,还是遗传到孩子身上了。
克瑞斯确实是优秀教师,是大连外国语大学教龄最长的外教。十多年桃李遍天下,数百名学生遍布世界,当然最多的是南美洲,玻利维亚,巴西、智利、阿根廷等。一些中国的商贸企业和公司也都急切寻找人材,克瑞斯正在教的一些学生还没毕业,就提前被这些公司“挖”走了。
但克瑞斯对中国学生也有不理解之处,一个个太老实,像温室里的花朵,没有外国学生活跃,社会生活体验太少。外国学生在读书时就打工,就参加N多的课外活动,爬山、钓鱼、露营,而中国学生更多的只是趴在书桌上。克瑞斯为此就格外表现活跃,带头踢足球,打篮球、排球等体育活动。他鼓励学生们在紧张的学业中轻松活泼。
尤其看到自己两个孩子上学、放学、写作业。他怕孩子与大自然接触太少了,所以只要有时间,他就带着孩子来到海边,在沙滩上跑呀跳呀,犹如当年他在故乡的大草原上。孩子有这样的好爸爸,仇绍莉就能放心地干工作,有更多的时间去照顾他孤独的父亲。
克瑞斯虽然健康活泼,但却保持着当年大自然中生活的一些习惯,例如喝水不管生冷,不注意保暖。仇绍莉非常心疼,总是无微不至地关注克瑞斯,特别是要他喝热水,决不能不顾生冷使胃肠受到伤害。她与克瑞斯生活十多年了,爱情的甜蜜铸成生活的香甜,随着年龄的增长,情感的伴侣变成生命的伴侣。尤其是新冠疫情以来,人们进入了生死攸关的考验。
说到新冠疫情,克瑞斯却相当乐观,他甚至不管我能否懂,就口若悬河地讲起来。他说中国太了不起了,全世界第一,现在看看,全世界没有一个国家能像中国对疫情管控得这样好,人们生活得这样安全。他说南美洲那边相当惊慌失措,他的姐姐就染上了新冠病毒。可我们这里,生活多么美好而安静!
我感受到克瑞斯真真地喜爱他与仇绍莉建立的美好家庭,真真地喜欢大连这个美丽的海滨城市。当分手时,他竟然做了个美丽的手势,我感觉这个手势的意思是——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
(本文由邓刚先生根据克瑞斯夫妇口述整理)
我在大连很幸福
——杨道立
2007年10月,中国已成为韩国企业第一大投资目的地,仅来中国北方、特别是到大连经济技术开发区办厂的企业,业已超过百位数。然而,十余年前由曾经号称世界20家大企业之一的大宇集团在这儿创办的大宇(大连)箱包帐篷制作有限公司,却陷入窘境,从总部派来就任的总经理柳大成,迎面撞上全厂罢工。
机器停了,人心散了,第一场席卷黄海的秋风,悄悄飘过,让柳大成仿佛听到枯叶破碎的声音。稍一了解,他便知道,劳资双方矛盾已到极限,企业站在悬崖边上。
新任总经理,既不能买机票回国,又不能坐视不管,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暗黑时刻。难上加难,他还要接受总部派人对自己作调查。投诉他的,正是公司原有管理者,也是所有韩籍人士,他们异口同声,说柳大成这小子,不和资方同心,竟替中国人撑腰!
调查结果,大宇集团总部不得不接受现实,让柳总经理做出他的决定。那好,“立即解雇作风苛刻、不把工人当人待的资方重要管理者。”
风波很快得到平息。不久,办不下去的老企业遭遇拍卖,而柳大成却留下,成为新成立的筵安(大连)帐篷制作有限公司董事长。更加出人意料,温文尔雅、不事张扬的柳大成,做了个更masculine的决定:不再绝对聘用韩籍管理者,跟着他一起面对国际市场,集中全力做帐篷的,不管哪个级别,当不以国籍论高下。
回忆往昔,柳董事长平淡地说,与其花大力气让那些高高在上、不懂得尊重人的家伙做领导,何不依靠懂业务、有威望的本地人?就这样,中国朝鲜族人玉学哲,年过半百的技术大拿潘延斌,入职10年的女职工白茹……名正言顺,环绕在敢唱独角戏的韩国欧巴柳大成身边。这时的柳大成,离39岁生日仅仅还有三个月。
不是做了老板的柳大成动了心机,而是对这些人,在2007年“罢工”事件之前,他就有过了解。那是2000年1月至2005年1月,正是柳大成从而立年走向成熟的五年间,他从韩国总部被派往大宇(大连)箱包帐篷制作有限公司当营业部部长,与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先后入职的这几位,堪称老同事了。最重要,在他被孤立被调查的日子,玉学哲、潘延斌、白茹等,不仅在背后鼓励他,还当面向韩国总部来人做有说服力的陈述。正是那种正直态度,帮助柳大成从职业经理人顺利转身为股份持有者。意想不到的命运遭遇战,让柳大成与维护自身权益的干部、职工,在企业的再生中建立起生死与共关系。
患难真情,让新任董事长进一步见识了 “大连人热情,单纯,爽朗,爱帮助人”的性格,虽然做老板,可以一个人说了算,可他反而愿意和身边的一班人有商有量。在他看来,平等地交往,而非控制别人,其实解放的是自己,受益的是企业。
“还有比提高劳动生产率更美的事儿吗?还有比看见同事们每天都笑着上班更舒服的吗?”
韩资企业每个季度要开一次会,有些相熟老板,借着酒劲嘲笑他傻,不懂得雇律师从政策上给自己争利益。
“世界上只有中国交五险一金,加大了多少用工成本!得想办法找回来……”
从2007年开始自学中文的柳大成,从司机那儿学会一句大连话:“傻呀”!但他却觉得自己傻得明白。现任公司总经理的玉学哲这样披露柳大成“傻”的内涵:“当国家允许把每个职工百分之十八的公积金降到百分之十二,筵安(大连)公司却把省下来的百分之六装进员工口袋。”公积金支出直接关系到老板收入,不和雇佣人员锱铢必较,很少出现在外资企业;而每一年,每个人都长工资,也让筵安(大连)董事长越来越像个关爱职工的领导,办公室往上级机关行文,有时候,竟把董事长写成“柳大成同志”。善良的柳同志,得知员工罹患癌症,或者听说有的工人家的孩子得了白血病,总是第一时间掏钱资助,然后,还让企业“每个人都捐一点”。熟读官方文件,深谙中国人情世故的柳大成,在这种时候,会跟大伙说,“我们都是做父母的……”,一下子,便没人要把自己放到局外。当柳董事长掏出红包,递给办红白喜事的员工;举起酒杯,给办事人家的老人敬酒。浑然天成的亲昵,便渗进日时,积淀成文。
在筵安(大连)公司一面墙上,挂着两个端正的汉字——“信赖”。这两个字,拆开来就是上下诚信,相互依赖。在一个劳动密集型企业,无论对那些文化程度不高,思维方式简单的外来打工妹、打工嫂,还是对听着流行歌长大的办公室文员,抑或是与企业打交道的政府官员,常来谈生意的海外客商,都能一目了然。站在“信赖”下方,具有不同文化背景、不同身份地位的人,往往会从心里浮现一首歌:“多么熟悉的声音,陪我多少年风和雨,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
柳大成出身于韩国忠清北道清州乡下一个并不富裕的农民家庭,从少年时候,就像很多不安于阶级固化的中国年轻人一样,离家“北漂”,到大城市、当时还叫汉城的首都寻找前途。吃过多少苦,受到怎样的歧视,有着怎样从最底层上位的经历,父母亲给过他什么教育,哥哥姐姐的人生际遇如何影响了他,筵安(大连)公司的中国人谁也不清楚。在大家心里,董事长没有土豪粗鄙、豪门戾气,是个少有的好人。支持他,服从他,和他一起赚钱养家,没觉得是落到资本家虎口。于是乎,企业连续被评为金普新区工资集体协商先进单位和劳动关系和谐单位,各级政府都很支持筵安(大连)公司的发展。若说发生诧异,倒是有人曾对他们办公室架得高高的隔断生出疑问:
“办公室敞亮倒是敞亮了,但每个工位却看起来也窄了。你们不觉得心理压抑?”
“正相反,柳大成不愿意下属有被监视的感觉,尽可能让隐私受到尊重。外人看来挡了视线,我们却觉得心情自在。”
当美国REI、BigAgnes、MSR、Nemo和日本DOD等国际大公司通过视频会议,看见筵安(大连)公司办公室里摆放着舒适的沙滩椅,人们随意坐着,讨论工作的气氛既紧张又融洽,合作意向反倒笃定。
谁不愿意把事情交给富有人情味的人去做?
即使全球遭遇新冠疫情冲击,专门生产户外生活用品、提供旅游帐篷的筵安(大连)公司,在2020年,还是完成了9600万人民币的营收。
2018年,当了十余年受尊敬的企业老板,尚还没有做成大公司大董事长的柳大成,被年高德劭的老会长极力推荐为大连韩国人(商)会会长。
当了会长,柳大成的精力没有被分散,只是每天徒步行走时,要依托目光所及的远山近海,把问题想得更加开阔。
“事情总要多做一点嘛。”
从开发区君悦豪庭小区到东北七街16号,家到厂的距离约五公里,上下班相加,每天大约徒步10公里,锻炼身体的同时,他要把董事长、会长,还有柳大成这个男子汉的肩上责任,条清缕析几个来回。邓丽君的歌,特别是那首《漫步人生路》,会让一脸优哉游哉的柳大成,生出别人看不见的灵感。“想法是最重要的!”柳大成在乎想法,自己的,别人的;政府的,客户的。
他从不担心在他离开企业的时候会大权旁落,太多的案例告诉他,韩资企业落户境外,即使投资巨大的世界五百强,多有三五年就垮台的。柳大成以为,不尊重所在地文化,做事情一厢情愿,是失败的主要原因。每每驾车穿行于大洋彼岸的西雅图、丹佛、盐湖城,有时飞到日本东京,为经济的枯荣触景生情,他很为生命镶嵌在美丽的大连感到幸运。越是有对比,他越是依靠企业里那些敬业爱岗,有本事的人。玉学哲六十岁了,他问这位老哥哥,再干几年行不行?得到高兴的回应,就立即返聘。这也让潘延斌他们有了不急于退休养老的思想准备。本来嘛,好企业的表征之一,是“最好人际关系下的创效创收最大化”。柳大成的左膀右臂,让他有足够信心去做公益,去服务于韩国人学校,去积极配合大连市政府、金普新区各职能部门,把营商环境做好。总之,他的班子成员是他信得过的,他在大连韩国人(商)会会长任上,也必须是300多韩资企业信得过的。
如果说,出席大连赏槐会开幕式,安排公司先进人物到韩、美、日国家游历,举办企业年会活动,批准工会为职工福利创意出丰富多彩的文体项目是董事长的角色所致;那么,爬山、游泳,听音乐、看电影、吃海鲜,则绝对是柳大成私人化的生活享受。
“你喜欢夏贻贝吗?”
说到吃,他少有的提高嗓门:“大连的饺子最好,海鲜很棒。”
恨不能总在餐桌上看到夏贻贝,几乎是柳大成幸福生活的标志之一。
对于辣白菜,他倒没什么特别感觉,大概是妻子一直在身边吧,让他流口水的,是在外面吃的担担面、酸辣汤,是永远吃不腻的麻婆豆腐、宫保鸡丁,是咕嘟咕嘟的酸菜白肉,是大连人做的各种各样的豆腐菜……和熟悉的中韩朋友在一块涮火锅,那叫个“受”。
“你记得民族学院早先的样子吗?”
也许是刚到大连,在位于开发区的大连民族学院经历过什么,柳大成对现今改名为大连民族大学的变化,“从那么小到那么大”,感到由衷的惊叹。其实,身为两个名牌大学的学生家长,柳大成不缺少观光大学的机会,但2018年12月14日,作为大连韩国人(商)会会长,受邀出席在民族大学举办的大连世宗学堂中韩文化庆典,并和学校领导、驻连领事等依次致辞,让他有挥之不去的荣耀感。
中韩两国“一衣带水,睦邻友好”关系,在那一刻,予他光宗耀祖的存在。
说到亲历的大连变化,他甩开高楼、车河,游艇、航母等新闻热题,表情丰富地大夸盘如巨龙的一座桥。
从早先的海之韵公园,一直走完全长6800米的星海湾跨海大桥,站在桥上,放眼海面,星光闪烁,不觉恍惚:“城市新一代地标建筑,真是我在大连生活的岁月里造出来的?”
带着几分孩子气自问自答的柳大成,见过中外不少桥梁,更不用说年代久远的24座汉江桥,但星海湾跨海大桥不一样,脚下似乎有又似乎没有的晃悠感,有几分怕又有几分伟大的豪迈,让他心里升腾着强烈的认同——他乡即我家!
“一月份,跨海大桥上最冷。”柳大成熟悉那儿,远远超过很多老大连。
谁能想到,一位相貌堂堂董事长,会乘坐轻轨,一次次从金州来到大连市区,一遍遍地在星海湾大桥上行走。如果见到某位面孔白净的先生,穿着大裤衩子配鞋拖漫步在此,没准就是心里唱着夏日小夜曲的柳大成。
不过,别以为柳会长活得散漫,哪怕头天晚上被日本朋友用黑雾岛烧酒灌醉,第二天早六点,他定准时起床,再疾步走到办公室,翻开《中韩词典》,去迎接新的一天。
大连,是柳大成开创事业的福地,也是给家庭带来富裕的仙源。虽然羞于说“我是柳家最有出息的男人”,也被哥哥笑话连玩都不会;但父亲做小生意没成功,哥哥靠开一间小台球厅谋生……唯有排行老三的大成,不但把筵安(大连)办成世界著名的帐篷生产企业,给350个中国职工稳定收入,还年年按时缴税,被人们尊称为值得信赖的优秀企业家。最让他扬眉吐气的,是一双儿女,当初牵着抱着随父母一道背井离乡到大连,如今长子进入韩国亚洲大学,闺女在韩国延世大学读书,尚在大连韩国人学校读高三的小儿子,也很快会像父亲那样,踏出追求的步伐,去韩国考大学。到那时,妻子亦将回到他们在国内漂亮的家里。而身旁的管理者伙伴,自2018年,韩国籍的,也只有他一个人了。
“喔喔,从办公室光棍变成家庭独身啦!”他取笑自己将成为“孤家寡人”的韩国人(商)会会长。
其实,柳大成的朋友多得很,与他同舟共济的中国人,早就越过东北七街16号院子,超出红梅小区韩国商会圈子,在他周围建立起温暖的网络。每到关键,好多茬任职干部,好多叫得出名字或只知头衔不知姓名的工作人员,都会急柳大成所急。
那是全世界都为新冠肺炎恐怖的日子,口岸关闭,限制入境。为减少损失,韩国老板们拼了命想飞回大连。得到消息的市外办陈策,快速协调南航,后经金普新区商务局严浩局长和金仁男等勉力沟通,让柳会长在仁川用包机把150多个韩国人安全送抵大连。感动得他只能从韩国买回口罩,从自己企业拿出帐篷,亲自送到税务局,送到宾馆,送给身边遇见的每一个亲爱的人。
柳大成说,在大连韩国人陷入无比焦虑的时刻,出入境管理局管大惟副局长,干脆利落地延长了一批韩国人签证;商务局协调防疫部门等,让筵安(大连)在2月10日就第一批复工……亲身感受过休戚相关的真诚,柳大成认为,那些对中国、对大连的攻击,都是苍白无力的!
深知自己获得中国改革开放、经济发展的红利,柳大成总想用家人般的体谅,为大连出一份力。当得知招商工作遇到困难,他让筵安(大连)公司布置展台,积极参与2021年7月在大连举办的中国大连进出口商品交易会。
“即便我们没有产品在中国市场销售,那又怎样?助推大连的经济繁荣,也有我们的责任!”
令人振奋的是,筵安(大连)的产品订单已经排到2023年年底,年度销售破1.2个亿,可谓手拿把掐。就像中国人关注国家“两会”,各国企业家瞭望全球风云,柳大成,也不时屏住呼吸,倾听中美贸易驿动的信息。他们曾经的主要出口市场,就是美利坚啊!
“大连面临巨大挑战,我们分分钟感同身受。所以,对经营筵安(大连)我已有了新的想法:扩大日本市场,开辟中国市场。”只有未雨绸缪,企业才能行稳致远。
恍然间,生活得很幸福的柳大成,惊异自己已经51周岁了。他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却很清楚:熟练的老工人,视力开始退化……企业需要充实年轻的血液,他,必须抓紧时间,和筵安(大连)公司的工会干部们,碰撞思想,砥砺智慧。
英语很棒,日语一般,中文娴熟的柳大成,其实一点儿也不傻。在中国人看来,他就像不语斧凿的直木,精致而不浮华;更像韩国人喜欢的无穷花,无论开在哪,都生命力旺盛。
(本文由杨道立女士根据柳大成先生口述整理)
这个世纪属于中国
——鹤蜚(孙学丽)
Mick Crowe,中文名字米克•克罗,1968年出生于澳大利亚昆士兰州的麦凯市(Mackay)。
麦凯是一座港口城市,距离昆士兰州首府——布里斯班约800多公里。麦凯地处热带,人口只有十万人,虽是小城,却在澳大利亚占有重要地位,麦凯煤炭资源丰富,煤炭出口量占了澳大利亚钢铁冶炼用煤出口量百分之六十以上的份额。同时,麦凯有着丰富的矿产资源,与其相关的矿业产业市场庞大。正是麦凯丰富的矿产资源,使米克与远隔千里的大连结下了不解之缘。
中国是我幸福和幸运之地
和许多澳大利亚人一样,米克的祖先是外来移民,他们有的来自于爱尔兰,有的来自于英国,还有的来自地中海的马耳他。他们有着国际化视野,选择外出闯荡的人很多,并不觉得有多么艰难。
米克外表英俊,气质儒雅,他性格开朗,十分健谈。他对中国更多的了解,最早来自于他的妻子。米克幽默地说:“1998年,在我的妻子还不是我妻子的时候,她就和她的兄弟一起到过中国,他们都非常喜欢中国文化。”
2005年,米克和妻子一起来到中国,那是他第一次踏上中国的土地,这次中国之行给米克留下了美好而深刻的印象。自那以后,米克又多次来到中国,他们去过北京、上海、西安、桂林、广州、香港等许多城市。
米克说,中国是我的幸福幸运之地。2005年的中国之行非常愉快,并且带来了极大的惊喜-在中国孕育了第一个孩子。米克一直在澳大利亚从事矿业和建筑行业,并与在澳投资的中国公司有过广泛的业务接触。2013年,大连重工到麦凯招商,米克的公司中标,继而得以有机会与大连重工合作。2015年,米克到中国进行正式商务访问。他也在与中国的合作中,不断地拓展自己的事业版图。
如今,米克担任一家外国公司中国高级副总裁。这家公司业务主要涉及矿物加工、设计、供应、施工、投产和运营,还从事地下采矿、风力发电厂和港口建设,业务遍布非洲、澳大利亚、北美和南美等地区。该公司主要协助中国企业在澳大利亚和非洲销售产品,并帮助中国的投资者在非洲和澳大利亚开发矿山,实现公司和客户双赢。
米克与大连重工合作中,对大连有了进一步认识和了解,产生了到中国发展事业的想法。
遇“疫情”感受城市温暖
2019年12月,米克举家搬到大连。
这是一次充满期待的旅程,他们一家人带着12个大箱子,浩浩荡荡地从麦凯出发,踏上了赴中国的旅程。
从麦凯到大连路途遥远,他们先是从麦凯到悉尼,再往北京,再从北京到大连,经过一路奔波,终于来到大连。然而,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就在一家人到达大连不久,一场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开始肆虐。
米克说,大连的新家一切都好,只是刚到大连就遇到了“疫情”,陌生的城市,陌生的环境,再加上语言不通,长时间居家隔离,大人还好说,几个孩子正是好动、好玩的年龄,后来,“疫情”严重时,一家人又集中到酒店隔离,心情可想而知。再加上“疫情”初期,许多人对新冠肺炎病毒不太了解,一切都让他们感到有些猝不及防,难免有些紧张。
米克是家族中第一个到中国工作和生活的人,父母支持他的选择,但是米克举家搬到遥远的大连,对于米克夫妇双方父母而言,意味着把可爱的孙女们,从老人身边带走,非常的不舍。再加上到中国又遇到疫情,他们又担心,又不安,米克有些“压力山大”。但是让他们一家感动的是,大连市政府对外国人特别关照,疫情期间,他们得到了来自街道、社区还有朋友们方方面面的关心和照顾。尤其是市政府外办,给予他们无私的帮助,指导他们应对疫情,在生活上给予关心和照顾。米克说,如果没有外办,真不知道如何度过那些难熬的日子。
在大连两年,米克一家与大连城市一起,先后经历过三次疫情。正是这段特殊的经历,让他们感受到大连城市的温暖,也让米克对这个城市有了全新的认识。“疫情”对他们小家庭是一场考验,对政府来说更是面临着重重困难,大连市政府各方面都做得很好,有力地组织,从容而科学地应对,使疫情得到了很好的控制。如果现在再遇到“疫情”根本不会害怕了,米克自信地说。
住在大连,米克一家没有违和感。米克说,大连和麦凯非常相像,两个城市都有大海,又都是港口城市。他们在麦凯的家就在海边,而他们在大连的家也在海边,在家里就能看不远处的大海、星海湾大桥和星海广场,这些都让他们感觉到非常亲切。
米克最高兴的一件事就是夏天的时候,带上家人和朋友,一起到海边租一个大棚子,在那里吃烧烤,游泳,虽然沙滩不同,语言不同,人也特别多,但是因为大海,让他们感觉像是回到了麦凯的家里一样,熟悉而温暖。
如今,米克与大连这座城市建立了非常好的联系,交了许多朋友。他说,大连人非常热情友好,记得初到大连时,他对周围的一切都不太了解,他所住小区的物业经理带着他楼上楼下、小区内外熟悉情况,为他们一家提供方便。他去银行办事,银行里服务人员服务特别周到。他打车的时候,出租司机也很热情,有的还主动向他学习英语。他去理发、去医院看病等等,都会得到很好的关照,就连路边摊上卖煎饼果子的大婶,也会远远地和他打招呼,让他感觉非常亲切。
来大连不久,有一天早晨,他们一家人正在用餐,窗外飘起了雪花,对于来自热带地区的一家人,第一次在大连看到雪,既惊喜又兴奋。特别是2020年冬天,下雪的时候特别多,让他们感到格外的开心,孩子们经常在雪地里玩耍,拍了很多雪地里的照片,发到朋友圈,传给远在澳大利亚的亲人,分享他们的快乐。米克说,在大连的这些经历,都将成为孩子们生命中最珍贵的记忆。
提到女儿,米克的脸上洋溢着骄傲和幸福,他们经常到处旅游,一家人出行,4个漂亮的女儿就是一道流动而美丽的风景,经常被“围观”,坐火车出行的时候,许多人对着4个女儿拍照,还与他们合影。米克笑着说,有人甚至把手机都要贴到女儿的脸上拍照。当问及女儿们会不会生气时,米克笑着说,当然不会,孩子们已经习惯了这种热情,也理解这种热情,谁让她们这么漂亮呢!
米克说,大连城市美丽,民风淳朴,大连人热情好客,很幸运能在大连安家。
家是生命之根
米克的孩子们就读的是外国人学校,有人建议让孩子们住校,但米克不想让孩子们太“美式”了,他要像中国家长那样,每天接送孩子。在大连生活的两年,米克接触到很多中国家庭,他认为中国人更注重家庭,更尊重老人,更看重亲情。在西方,孩子一般都会在成年后离开家独立生活。而在中国,家庭的依附感、紧密性和凝聚力更强,父母会帮助孩子们照顾下一代,然后等他们老了,孩子们再回头照顾他们,这种美德一代传承下去,他很欣赏和喜欢中国这种家庭相处的方式。
米克在大连的事业发展很顺利,但他坦言不会长期在大连,因为他的父母亲人还在麦凯。米克说,两边的老人年龄越来越大,老人想有更多和孩子们相处的时间,不想错过孩子们成长的时光,而米克夫妇也不想错过和父母在一起的时光,毕竟他们越来越老了。米克说,他现在正在努力工作,等一切稳定后就回去,到时他可以在澳大利亚和中国两边跑,这样就会有更多的时间陪伴家人。
米克说,事业固然重要,但是家庭更重要,亲情是一切之源,家是生命之根。
大连正在努力与海外融合
有人曾问米克,中国有那么多大城市,为什么会选择大连?为什么不去上海、北京、深圳等大城市,要知道,更多的外国人会选择去这些城市发展。有人也曾建议他去上海发展,说上海更具备国际化城市的特点,那里有更多的西餐厅,有更多的外国人,语言交流没有障碍。米克并不这样认为,他说,我们可以去上海去旅游,但是做生意还是要选择更适合自己的地方,选择与自己有更好合作基础的地方。米克认为,一切合作都要建立相互信任的关系之上。他说,我了解大连,我在这里有着非常好的合作伙伴,这些有助于我事业的发展。
在米克看来,大连虽然不是大城市,但却有自己的特性,大连是一个浪漫而开放的城市,位于整个亚洲最重要的区域,地理位置优势明显,有直通韩国、日本、俄罗斯、新加坡等国家和地区的直航,又有着便于开展国际贸易的港口,正是这些特性,使大连区别与其它城市。他说,我不认为大连与上海、深圳、香港、广州、青岛等城市是竞争关系。大连虽然还不能称之为国际化城市,但大连正在努力创造与许多国家和地区更多融合的机会,正在向国际化城市的方向迈进。
刚到大连时,人生地不熟,米克没有多少外国朋友,对于妻子和孩子们来说,跟他们年龄相仿的外国人认识得也不多。2020年春节期间,市政府举办了外国人招待会,让他欣慰的是,在招待会上他和几个法国人坐在一桌,还认识了一对英国夫妇和一对法国夫妇,一下子认识了好多外国朋友,又通过他们认识了更多的外国朋友。现在,他们经常相约一起聚会,一起锻炼,一起聊天,一起度过快乐时光。
米克热爱大连,在他眼里,大连的优点很多。他说,虽然大连英语的普及率不高,不如上海等大城市,但在酒店和公共场所,会说英语的人很多,在一个相对“袖珍”的城市已经很难得了。大连的海鲜、火锅、烧烤等美食非常好吃。大连有西班牙餐厅、法国等西餐厅,虽然数量不多,但已经非常不错了。大连还有柏威年、百年港湾、山姆店等大型商场,既可以吃饭又可以随心购物,非常方便。
因为工作和业务的关系,米克经常与政府部门打交道,接触最多的就是外办。每当有朋友从国外到大连,遇到特别难办的事时,米克就说,有困难就找政府!他也会第一时间向朋友介绍外办,让朋友与外办建立联系。
米克说,在国外没有专门为外国人服务的机构,只有中国有这样的机构,而且服务非常到位。米克有着切身的体会,无论是去出入境管理局办理签证延期,还是到其它部门办理业务,都能感受到到政府部门对外国人这种周到服务。米克说,大连政府在为外国人服务上效率很高,对外国人和外资企业提供了许多有力的帮助,为他们创造了许多商业合作机会.他从政府的这些行动中,看到了一个城市在向国际化迈进过程中所做的努力,也让他感觉到大连是个很有发展和上升空间的城市,是一个适合外国人生活和工作的地方。
城市要像一个泵一样地有效运转
站在外国人角度,米克对大连未来发展有着自己的思考。他认为,大连需要找到自己的发展定位,要利用好自身特点和优势。大连发展势头强劲,特别是疫情后,大型城建项目相继开工,经济在迅速复苏,城市要顺应这种变化,要像泵一样充满活力,提升运转能力,要让大家看到这种活力和发展潜力,给人以信心,这样才能使整个城市科学有效的前行。
首先,大连要充分利用港口优势。大连港是有着百年历史的老港,享有全球声誉,是世界知名港口。大连又有通往东北三省和内陆地区发达的陆路交通体系,大连要凸显和充分利用好港口优势,集中发力,扩大港口进出口业务,增加仓储能力,努力发展与之相关的物流等产业。
其次,大连要发展成为国际贸易中心。米克在澳大利亚的时候就知道大连商品交易所,他们公司有很多与之相关的矿务方面的贸易关系。米克说,大商所有着很高的国际知名度和影响力,要充分利用好这个平台,出台一些优惠政策,有效地刺激和吸引更多的外国贸易公司来大连。同时,利用大商所在国际贸易方面的影响力,促进大连发展成为国际贸易中心。米克希望,大商所能加大矿物交易能力,使大连成为亚洲乃至世界矿物交易和出口量第一的城市。
再次,大连要推动发展成为国际性的会议和培训中心。大连城市美丽,有山有海,四季分明,又有着独特的历史,旅游资源丰富,这些都是其它城市所不具备的特殊优势。目前,许多国际知名的机构和海外公司,都会组织一些国际性的会议和相关的培训,并形成了相关产业。大连要努力向外部展示大连的城市特色和魅力,让外界更多地认识和了解大连,同时针对会议和培训经济特性,提升与之相匹配的各项功能,展现出城市在这方面的实力,吸引更多国际性会议和培训资源,推动大连成为国际性的会议和培训中心。
这个世纪是中国的
米克说,中国有着悠久的历史和灿烂的文化,中华文化远比西方文化历史悠久。米克认为,西方人更注重当下,可能有些“短视”,而中国人更具有长远眼光和打算,做事业更有长久性,他与中国合作非常有信心。
米克每天都会关注各种新闻,他非常关心中国的发展,平时用翻译软件,通过一些介绍中国的公众号和平台了解、关注正在发展中的中国。
米克说:“我希望我和我的妻子还有我的女儿们,多交中国朋友,多了解中国文化,我也会向朋友们介绍中国,希望更多的人了解中国。”
未来,米克最大的心愿,就是在相互信任的基础上,把麦凯和大连之间联系起来,为两个城市搭建起友谊之桥,努力促成麦凯市和大连市建立友好城市关系。
米克说,当下的中国正进入高速发展期,取得了让世界瞩目的成就,吸引着全世界的目光,在国际上有着广泛的影响力,已经成为世界经济的中心和投资的热土。对于世界而言,现在就是一个中国时机;对于个人来说,中国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毫无疑问,这个世纪是中国的。米克坚定地说。
(本文由孙学丽女士根据米克•克罗先生口述撰写)
来源:大连外事
编辑:徐琳
美编:秋菊
校对:王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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