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
Leslie张国荣留给世人的印象,是一个温暖谦逊、自由不羁、德艺双馨的跨界艺人。他的魅力超越性别和年龄,影响了整整两代华人,至今仍不时被提及、被缅怀。
我当年还在上大学,寝室里分为“谭派”和“张派”,时常为了“校长”和“哥哥”谁的歌技更好而争得面红耳赤。我是中立派,声称只追音乐不追人,从而免于陷入战乱。不过,“不追人”的名号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大学四年既没追过女生,也没被女生追过,妥妥交了白卷。
2003年的那个愚人节,我和十几个同事正在加班调试单位新上的局域网系统,突然听到背后一个女同事发出一声惊呼。转头看去,她已经从座位上站起,双手捂着嘴,眼睛瞪圆了盯着显示器,就像被屏幕里突然出现的蟑螂下了一跳。
“哥哥……哥哥跳楼了……”当我们手足无措地想安慰她节哀顺变时,她旁边的一个女生稍显冷静地跟我们解释:张国荣今天下午跳楼自杀,已经去世了。
说实话,娱乐圈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大惊小怪,因为,太多的戏正在上演......
时间可以磨平一切。18年过去了,关于张国荣的音容笑貌、辉煌纪录、抑郁症、同性恋……都已淡出了大众的视线。90后们已经不再关心那些曾经让父母辈痴狂的一代天王天后,跟张国荣同辈的艺人们也陆续淡出、归隐、逝去……
2021年的愚人节,乍暖的上海刚经历过一波境外输入疫情,陆家嘴的傍晚已灯火通明,人行如织。出差来沪的我一个人坐在国际金融中心里的%Arabica咖啡屋,整理着明天要向客户演示的设计方案。之所以选择这里,一是离宾馆近,二是人少安静,三是提供免费电源插头。
刚改完收尾的点睛部分,伸了个懒腰,决定再来一杯摩卡犒劳一下自己。目光在店里搜索了几圈,却没找到服务生。正准备开口,店门开了,进来两个穿着入时的中年人,宽大的墨镜加上黑色口罩,把整个脸挡了个严实。两人低声用粤语交流,从我前面擦过,坐在对面不远处的沙发里。
幸运的是,我在广州生活过十多年,粤语的听说还是没问题的。他们经过我的瞬间,一段飘忽的对话让我愣在了原地。
“要不是18年前的那场戏,你我哪有今天的快活日子!”
“收声,Leslie!这里是上海,不是伯尔尼……”
Leslie?18年前的那场戏?愚人节……我的天呐!
接下来的十分钟,我假装聚精会神地处理文件,眼睛和耳朵却全神贯注地对准了对面的两人。虽然听不清后面的谈话,但从举手投足来看,左边紫衣偏瘦那个极可能便是张国荣。
我对自己的判断还是有信心的。于是趁他们的咖啡刚送上,便起身走了过去,在他们对面的沙发坐下。
“打扰了,张生,唐生。”看着对面两张凝固的面孔,我用港式粤语轻声说道,“很高兴还能再次相见……”
不要问我接下来如何打消Leslie和唐先生的顾虑,相谈甚欢。总之,这是我的天赋。
公众视线之外的张国荣,有着严重社交障碍。他对任何公开场合的通告、演出、颁奖等,都十分恐惧,只愿意缩在录音棚里唱歌,连媒体记者采访都推得一干二净。可这样注定是无法成为万众瞩目的明星。于是张国荣在经纪人徐太和心理医生的帮助下,一天一天地训练,努力克服恐惧心理,终于战胜了心魔。
随着知名度逐渐提升,张国荣勇敢地承认了自己同性恋的身份,并通过各种场合开诚布公地谈论这个话题,支持同性恋情侣和婚姻,希望能改变世人对同性恋的误解和偏见。可彼时的香港社会还无法接受,于是Leslie只能把这些烦闷压在心底,不久便开始出现烦躁、抑郁的症状。
随着人气越来越旺,社会影响力越来越大,Leslie深知自己已成为一代年轻人模仿追逐的偶像。他虽然多次向大众敞开心扉,公开自己同性恋的事实,但公司和经纪人都劝阻他不要再与社会对抗,不要让这个“有悖人伦的污点”损害了“哥哥”阳光温暖、活泼自由的美好形象。否则十几年的资源和钱财投入就都毁于一旦。
Leslie在资本的意志和初心良知之间被撕扯地痛苦不堪,他宁可放弃自己已经拥有的一切,也要为同性恋的去妖魔化和合法化贡献自己的全部力量。经过多次与公司的争执和冲突,均无功而返,身心俱疲。直到2002年的愚人节,他在尖沙咀半岛酒店咖啡厅里,偶遇一个从广州来出差的设计师,名叫Chris……
一场大戏按照原先的设计在有条不紊地推进:抑郁症诊断书“意外”泄密,频繁出席慈善活动,片场情绪崩溃延误拍摄进度,新专辑一拖再拖无法如期上市……一切都让2003年4月1日的积郁自尽显得合乎情理,完美谢幕。
世上只有寥寥数人知道这场戏的幕后结局。
跳楼的是替身,他的家人被告知片场发生意外,一切被安顿好,衣食无忧;
Leslie飞赴瑞士伯尔尼,化名Leo Cheung,隐居一年后迎来唐先生,过上了与世无争的清幽生活;
经纪人陈太上上下下打理着Leslie的“身后事”,一直留在香港营造追思气氛,舒缓公众情绪,处理各方关系;
设计师Chris回到大陆,一切似乎都从未发生过,时不时在辛苦工作之余,报个故事写作班,等退休后可以写个不错的回忆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