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中国嘉德春季拍卖大观之夜，我们有幸同时呈现傅山、王铎、文徵明、祝允明四位书画大师的力作，其中有傅山罕见传世画作《山间一夜雨》，以画见人，借王维诗意，融米家技法，堪称绝妙精品；王铎《行书诗稿》，以返璞归真之态，杂糅行草，信笔而书，潇洒超脱；文徵明《书画合璧册》十一帧，行书与兰竹山水相合，读之令人心生静气；祝允明行草《桑寄生传》卷，以药名写作诗文，如意自在，纵横跌宕。
清初画坛上有“四僧一道”之说，“四僧”指渐江、髡残、八大、石涛四位方外画僧，“一道”就是朱衣道人傅山。傅山在经史子集、文学诗词、佛经道藏、书法绘画、钟鼎文字、医学医术诸学术领域，都进行过认真研究，有着超凡的建树，无愧于同时代人的称誉：“学究天人，道兼仙释”（《柳崖外编》）“博极群书，时称学海”（郭鈜《傅山传》）。
“今天我们能见到很多的傅山书法作品，但是，很少人见过傅山的画作。这是因为目前全国只有三四家博物馆藏有数量不多的傅山画作。日本和美国的公私收藏中，傅山的画作也很少。”
——白谦慎
Lot 2947
傅山（1607-1684）
山间一夜雨
水墨金笺 扇面
15.5×49.5 cm
RMB: 500,000-800,000题识：山间一夜雨，树杪百重泉。山。钤印：傅山印（参见《中国书画家印鉴款识·傅山》6印，1218页）
出版：1.《傅山画集》（康生题封面），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1965年。
2.《傅山画集》（赵朴初题封面），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1965年。
3.《傅山画集》（平装），上海美术出版社，1965年。
4.《傅山画集》（平装），图30（山泉夜雨），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1982年。
《山间一夜雨》是傅山“以骨力胜”与豪放风采的绝佳代表。此作绘唐代王维《送梓州李使君》诗意：“万壑树参天，千山响杜鹃。山中一夜雨，树杪百重泉。汉女输橦布，巴人讼芋田。文翁翻教授，不敢倚先贤。”在不足一尺间的扇面上绘出深山冥晦，千岩万壑中晴雨参半的奇景，展现了磅礴宏达的境界。石骨以硬笔勾勒，米家技法的皴染，既充分表现出嶙峋的石质，又描绘出山石雨后浑厚苍润的气息。近处以米点山水画法点出层层雨树丛林，厚重浓郁。远处山涧泉壑，被浓重的夜幕笼罩，衬托出千曲百转、重叠纽结的“百重泉”，乍离乍合，互相缠绕，且疏密有致，映带有情，富有音乐的韵律节奏，给人以丰富的想象空间。在傅山为数不多的扇画里堪称精妙绝品。
《山间一夜雨》金笺扇画局部
参考图（左）：本季《中国古代书画》（lot3164）傅山《山水双挖》四屏之一（李初梨旧藏）
参考图（右）：傅山《山水花卉十六开》之一，天津博物馆藏
傅山传世的画作很少，且流传不广。20世纪60年代，国内先后出版了《傅山书画选》和《傅山画集》，前者收入画作25幅，后者也只有30幅。作为清初雄镇北方的一代大家，作品被誉为“神品”（秦祖永《桐阴画论》）、“逸品”（王世祯《池北偶谈》），能存世的都极为珍贵。此件《山间一夜雨》就收录在 1965年6月由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的《傅山画集》中。本书由山西晋祠文物保管所编辑，集故宫博物院、上海博物馆、天津博物馆、山西博物馆等单位藏品于一册，由收藏家、鉴赏家、书法家康生亲自遴选并题写书名。
《傅山画集》（康生题封面），1965年
《傅山画集》（赵朴初题封面），1965年
《傅山画集》目录
王铎一生以读书为乐，肆力于文辞，著述颇丰。不仅是书法大家，更是造诣很高的诗人。仕清之后，他恬静自居，唯以饮酒赋诗为乐。他把作诗当作寄托情思，宣泄胸中块垒的方式，创作了数百卷的诗文。在他给其弟王鑨的信中说“其留以告天下后世，后世读而怜其志者，只数卷诗文耳。”可以说“诗稿”作为一种返璞归真的书法形式，不仅具有特殊的艺术价值，在不经意间自然地呈现出作者深厚的书法功底，更是重要的文献，补充了王铎的研究资料。
Lot 2946
王铎（1592-1652）
行书诗稿
水墨纸本 册片（六开）
33.5×24.5 cm
无底价
出版：《王铎诗文稿墨迹》，第57-67页，中国书店，2014年。
王铎诗稿是其精神所集结，心声心画，合为一体。此六开书诗二十三首，其中《遇旧日梨园弟子》《静观僧述西寇来京事》《长安雨夜》《山间红踯蠋二三月开甚艳》《借泪》《延秋村》《无题》《感东风》《谢角风》见于《拟山园选集》七绝二。率性、真切的笔墨随着王铎心情的起伏变化而流转奔突，许多地方笔迹的缠绕回旋，恰与诗作内容，也即作者内心的纠结、无奈表里相即，浑然一体，是难得一见的王铎晚年诗书合璧珍品。“初为诗文千余卷，清初赴燕都焚于天津舟次，行世仅十分之二”，若以墨迹稿本而论，更是凤毛麟角，是六开保存至今，足堪珍贵。
《拟山园选集》
文徵明擅山水、花卉、兰竹，精细皆善，水墨、青绿俱长。因为享高寿，学生众多，子孙皆善画，吴中地区继承其画风者数代不绝，后人称之为文派，并几乎成了吴门派之代名词。可见其声望之隆，及其书画艺术之受人喜爱。
Lot 2948
文徵明（1470-1559）
书画合璧册
设色、水墨绢本，水墨纸本 册页（十一开二十二页）
24×20 cm（每幅）
RMB: 6,000,000-8,000,000 (22)
钤印：徵明（八次）、文徵明印（十一次）、徵仲（十一次）、徵仲（三次）
签条：文衡山书画合璧册。沈堪题。
鉴藏印：神品、定臣鉴赏、江陵邓定臣鉴定书画金石之印（二次）、定臣眼福、诒清楼墨缘、诒清楼印、铁岭增氏雨农珍藏书画之印
出版：1.《天隐堂名画选》第一集，图二十-图二十八，天隐堂，1963年。
2.《大风堂长物：文徵明、唐伯虎、沈石田、仇十洲合册》，图二-图十一，联经出版事业公司，1978年。
左：《天隐堂名画选》第一集封面及目录 右：《大风堂长物：文徵明、唐伯虎、沈石田、仇十洲合册》
说明：（一）是册后有文徵明曾孙文从简观跋，并经清康熙间收藏家缪曰藻、梁清标弟子乔崇修及其子乔亿鉴藏、题跋。清末民初，由宝熙题签，江陵邓承渭（定臣）珍藏。
（二）此册曾出版于《天隐堂名画选》（第一集）、《大风堂长物：文徵明、唐伯虎、沈石田、仇十洲合册》。1.天隐堂主人为著名教育家、收藏家张伯谨（1897-1988），先生治学严谨，酷嗜书画收藏，遍搜海内外寰宇，所蓄亦既富且精。1963年，其撷选百件得意收藏汇为《天隐堂名画选》出版，以宋为始，止于八怪，每件详记形制、尺寸、款印、小传，考证详细。中国嘉德 2011秋季拍卖会曾推出《天隐堂珍藏》专场，其中吴彬《高山流水》、王翚《松壑隐居》分别拍出2,530万和1,955万高价。
2.《大风堂长物》汇集了张大千之大风堂所藏的历代绘画作品。大风堂是由张善子、张大千昆仲在上海拜师学艺时共同创建的。1920年代，张善子、张大千在上海西门路西成里客居时，因有缘收藏到明朝画家张大风所画《诸葛武侯出师图》，对此画爱不释手，加之对张大风的画艺十分倾慕，且又同姓张，故在极其得意之余，将西成里居室的厅堂取名为“大风堂”。
此册画山水花卉十一帧，各有行书对题。山水或水墨、或青绿淡色。水墨者得吴仲圭之质朴润泽；设色者得赵孟頫父子之幽淡文秀。而平和疏简，一如其人之散淡。中庸平正，不状奇务怪，读之令人心生静气。花卉则作兰菊水仙，清逸潇洒，堪称妙品。对开皆行书，俊爽遒美，是其本色。观其风神，应是其盛年之作。画用绢极精，书则用难得的金粟山藏经纸。
文徵明作画偏爱秀丽、细润、雅致一路。在他的笔下，永远都是行吟、烹茶、观泉、乘凉之景，看他的山水画，总能给人一种惬意、静美而温情的幸福感。
（一）五湖春水绿于苔，溪上千山锦障开。如此湖山好风景，争教张翰不归来。徵明。
（五）涓涓流水两山间，苟苟仍怜白日闲。最是渔矶尘不到，坐吟斜日弄潺湲。徵明。
（六）寒泉遥出两峰间，草阁平临绿玉湾。最爱山间还弄水，不知水外更围山。徵明。
（十）草堂无用设篱门，剩有松萝隔世尘。十里青山溪路永，斜阳照见独行人。徵明。
文徵明擅画兰花，他笔下的兰花素有“文兰”之称。兰花盛产于温州闽北一带，而文徵明的父亲文林曾任温州知府，政绩卓著，受人仰戴。在勾画香气四溢的兰草时，想必文徴明也会想起曾经的温州往事。
（二）罗带无风翠欲流，晚寒微軃玉搔头。九疑不见苍梧远，怜取湘江一片愁。徵明。
（七）未论摇月堪为佩，若使凌波直欲仙。香梦搅人眠不得，为君亲赋返魂篇。徵明。
册后有文徵明曾孙文从简观跋，并经清康熙间收藏家缪曰藻、梁清标弟子乔崇修及其子乔亿鉴藏、题跋。清末民初，由宝熙题签，江陵邓承渭（定臣）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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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t 2949
祝允明（1460-1526）
行草《桑寄生传》卷
水墨纸本 手卷
祝 31.5×211 cm
跋 31.5×109 cm
RMB: 8,000,000-9,000,000
题识：枝山道人祝允明书。
钤印：祝允明印
鉴藏印：
李应徵（16世纪）：李应徵印、晴喦
汪文柏（1659-1725）：季青真赏、季青鉴定真迹嗿二次嘀、文柏之印、一字柯庭、古香楼、屐研斋作、平阳季子收藏图书
钱万选（清康熙间）：钱万选印、吴越王孙
吴尚忠（清道光间）：吴尚忠印（四次）
吴宗瀜（1810-1868）：芗岩鉴定、浔阳仲子芗岩珍藏
程桢义（1816-1853）：程心柏藏、程氏桢义鉴藏、桢义鉴定、程氏宝玩、漱石书庄藏印、翼初珍玩
其他：刘伯琼印（二次）
出版：叶元封编：《湖海阁藏帖》卷三，清道光十五年（1835）。
《湖海阁藏帖》卷三
著录：1.清·邵旸著，吴芝抄：《真迹题跋录》，清抄本。
2.容庚编：《丛帖目》（二），第695页，中华书局香港分局，1981年。
吴芝抄 ：《真迹题跋录》
说明：（一）据卷后王穉登的所跋 “太冲出以索跃漫题”而知，此卷在明代归袁福徵所藏。袁福徵，字履善，号太冲，华亭人。嘉靖二十三年（1544）进士，授刑部主事，左迁南阳王长史。
上海图书馆藏有戏曲家汪廷讷撰《人镜阳秋》，袁福徵为之作《叙人镜阳秋》，末署“太原王穉登书”，可见袁福徵与王穉登有着深厚的交谊。
（二）是卷藏印累累，从明末至近代，迭经李应徵、汪文柏、钱万选、吴尚忠、吴宗瀜、程桢义等名人过眼鉴藏。
《桑寄生传》巧用百余药名联缀而成。描述了常山地方有个叫“桑寄生”的人，是南朝宋武帝刘裕（363-422）微贱时的朋友，此人厚朴有远志，极有才干，在刘即位之后，曾任将军，为国举荐人才、平定贼乱，被皇帝拜为国老，后富贵生淫欲，溺于逸乐奢荡而早卒的人生道路。全篇一千余字，将那一串串饶有谐趣的药名嵌入用谐音法，把丰富多彩的药名嵌入文中，是一篇带有传奇性的寓言小说。揭示了为政应清廉，节俭自养，宜戒淫欲的人生哲理。
祝允明《桑寄生传》以行草书于纸上，用笔秀润，点划遒爽。王穉登评此卷“时而纤媚，时而高古，时而奔放纵逸”，犹如韩信用兵，奇正交替，变化无穷。
（一）陈继儒（1558-1639）：谐史之文创自昌黎《毛颖传》，盖古者讽谏之体也。京兆此卷笔法遒放，如聂隐娘剑法，变化若神，而不离手腕，进乎技矣。陈继儒。
（二）董其昌（1555-1636）：《桑寄生传》，枝指山人以文为滑稽者耶！乃其书亦如意自在，有纵横跌宕之致，第微佻耳。以其佻，故足称此文也。董其昌题。
（三）王穉登（1535-1612）：祝京兆书如韩淮阴用兵，正而奇、奇而正，多多益善，变化无穷。余见其书，无虑数十卷，纵横开合，巨细真行及草书，无一卷相类。乃知此翁真有造化在手腕间也。《桑寄生传》不翅千言，时而纤媚，时而高古，时而奔放纵逸，信临池之绝技哉！太冲出以索跋，漫题以志欣赏，恐不足为此卷重耳。王穉登。
据王穉登所跋“太冲出以索跃漫题”而知，此卷在明代归袁福徵所藏。并且通过众多藏印可知，从明末至近代，迭经李应徵、汪文柏、钱万选、吴尚忠、吴宗瀜、程桢义等多位名人过眼鉴藏。
入清后，此卷曾为慈溪叶元封（1797-1849）所得。叶氏以种德堂药业闻名于时，又组织白湖诗社与士人相互唱和，并收藏大量字画精品，为浙东诗林一时佳话。道光15年（1835），叶元封把书帖收藏刻石91方成《湖海阁藏帖》8卷，凡明清书家77人，包括江浙一带名家如祝允明《桑寄生传》（见卷三）、董其昌行书《书王维、岑参、杜甫七律诗》及文徵明《滕王阁序并诗》等，俱为书林逸品。
中国嘉德2024春季拍卖会第二阶段
预展时间 5月18日-5月21日
拍卖时间 大观——中国书画珍品之夜·近现代/古代5月23日 18:30嘉德艺术中心 A厅
中国嘉德联系方式（滑动查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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