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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蔡葛陵楚墓出土的玉器,真精彩!

作者:玉痴王红旗

新蔡葛陵楚墓位于河南新蔡葛陵村东北部的一道南北向黄土陵上,在今天新蔡、平舆两县交界附近,西、北地势相对较高,东北及东南地势相对低平。

1994年5月进行抢救性考古发掘,经发掘,应为一处战国时期楚国高级贵族墓葬。根据该墓出土的铜戈和铜戟上的铭文“平夜君成之用戈”、“平夜君成之用戟”或“平夜君成之用”和竹简上的“小臣成”推断,墓主人当为平夜君成。

裘锡圭先生曾以“夜”“舆”二字古音同声同部,读“平夜”为“平舆”,由此可以认为,这位名叫成的楚国封君——“平夜君”,即“平舆君”的封邑应在今平舆一带,“新蔡葛陵楚墓”正是历史上“平夜君”的陵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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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蔡葛陵楚墓是楚封君规格的高级大墓,平面呈“甲”字形,墓圹为竖穴土坑,有斜坡墓道。葬具由棺椁组成,椁室呈“亚”字形,属中原地区墓葬中首次发现。分内椁和外椁两部分。有东、西、南、北四室,随葬品主要集中在东室、西室、南室及外棺室内。虽多次被盗,仍出土有青铜器类、玉石器类、漆木器类、骨角器类、锡器类、皮革类、陶器类、铁器类、竹简等珍贵文物。

01.葛陵楚墓玉器的出土及形制

新蔡葛陵楚墓出土的玉、石器较多,多为装饰品,器类有璧、璜、瑗、佩、圭、水晶珠、紫晶珠、玛瑙饰、汉白玉俑、玉料等。主要分布在西室和棺室,东室和南室也有少量发现。这些玉石器除一部分为墓主随葬外,还有一部分可能是佩戴在西室殉人身上的装饰品。

玉石器多经打磨抛光,玉色以白、青黄、灰白、青绿色为主,光泽较高。纹饰有谷纹、云纹等,雕刻技法以平雕为主。其中玉璧14件、玉坠3件、玉璜2件、玉扳指1件、玉环1件、竹节玉饰1件、水晶扣9件、玉珠144颗、玉石块4块、玉石料1件、白石圭8件、白石人25件、石坠11件。白水晶扣。白色透明,腰鼓形,上下两圆面,中腹部外凸形成一道凸棱。截面形状为六边形,中部有对钻圆形穿孔。加工精细,磨制光滑,洁净明亮,长2.8、断径0.6、腰宽1.4厘米。现藏于驻马店市博物馆,时代为战国早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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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水晶扣,3件。紫晶质纯正,晶莹。上下为圆形平面,中部有圆形穿孔。磨制精细,圆润光亮。左一高0.95、径1.2厘米,中一高0.75厘米,右一高0.5厘米。现藏于驻马店市博物馆,时代为战国早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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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水晶珠,共36颗。紫罗兰色,半透明,珠作扁圆球体,有鼓形、圆形、六角菱形,大小不一,均中有穿孔。紫晶质纯正、晶莹,磨制精细,圆润光亮。现藏于驻马店市博物馆,时代为战国早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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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水晶珠,共93颗。白色透明,珠体作扁鼓形,上下两端略平,中间鼓起,中有穿孔。现藏于驻马店市博物馆,时代为战国早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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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玉珠,共15颗。赭黄色不透明,个别珠子受沁有白斑,珠体作圆球体,中有穿孔。现藏于驻马店市博物馆,时代为战国早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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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璧。青黄色,部分有白沁斑。扁平圆形,中间有一孔,外缘有残,靠内缘和外缘有一周弦纹,在两周弦纹之间为浅阴线刻勾连云纹,两面纹饰相同。直径9、孔径4、厚0.55厘米。现藏于驻马店市博物馆,时代为战国早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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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璧。青白玉质,一边受沁为棕褐色。扁平圆形,中间有一孔。边缘较规整,通体磨光,光素无纹。直径6.4、孔径2、厚0.35厘米。现藏于驻马店市博物馆,时代为战国早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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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璧。青黄色玉质,晶莹润泽,琢磨精细。体呈扁圆形,中间有一孔。两面纹饰相同,均雕谷纹。直径5.4、孔径3、厚0.45厘米。现藏于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时代为战国早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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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璜。青绿色,表面有黄色土沁和灰色结晶斑。弧形,两面纹饰相同,饰勾连云纹,上端中部有一穿孔,用以系挂。长27、宽4、厚0.5厘米。现藏于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时代为战国早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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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坠,2件。青灰色,部分受沁呈黄褐色,圆形。一件正对应的两侧面上磨出两个方形小平面,中部位置有对穿孔,用以系挂。一件从侧面经中心对钻圆形穿孔。边缘旋转切割痕清晰。左一直径2.4、厚0.8厘米,右一直径2.1、厚0.8厘米。现藏于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时代为战国早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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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韘(玉扳指)。玉质黄色,微透明,有光泽。整体略呈马蹄形,外侧有一板突,用于控弦,大孔用于纳拇指,辅助射箭之用。通体光素无纹。长4.5、厚1.3厘米。现藏于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时代为战国早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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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石人,3件。石质,灰白色,为女性,形体较小,作站立状,雕造简练,背面光素无纹。玉人通体无一处穿孔,应该不是用于悬挂的佩饰。据考古学家分析,极有可能是人殉的替代品。高3.6~3.7、宽1~1.1厘米。现藏于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时代为战国早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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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石圭,4件。石质,灰白色。长方形,尖首,尾部或平或不甚规则。其中一宽面有明显的切痕。长4.1~4.75、宽1.3~1.6、厚0.3~0.5厘米。现藏于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时代为战国早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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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节玉饰。赭黄色,玉质较纯净。器体呈长方条形,三个竹节形装饰分成四段。截面为长方形,其中部有一上下穿孔。长6、宽1.3、厚1厘米。现藏于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时代为战国早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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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其他考古发掘出土春秋战国时期玉器

葛陵楚墓出土的玉器,基本以装饰玉为主,但也有少量的礼玉,其造型、工艺、纹饰等时代风格在其他的春秋战国时期考古材料中也可以看到。

(一)熊家冢战国楚墓出土的战国早期卷云纹玉璧

璧是上古时期最重要的玉器,历史上最著名的玉璧——“和氏璧”就出自楚国。湖北省荆州熊家冢楚墓,是迄今为止所见规模最大、保存最好、陵园分布最完整的楚国高等级贵族墓地,出土玉石、水晶、玛瑙等精美文物共1000余件。以玉石器佩饰为主,器形有璧、璜、环、珠、管、龙形佩等。

其中一件战国早期卷云纹玉璧,直径9.9、孔径4.3、厚0.45~0.55厘米。深灰色玉质,有灰白色沁,不透明。圆形扁平体,两半边厚薄不均,一面中部有一道切割痕,双面阴刻纹饰。内、外缘各刻一周阴线廓,廓间浅浮雕卷云纹。纹饰、形制与新蔡葛陵楚墓的云纹玉璧基本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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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湖北江陵望山2号墓玉璜

湖北江陵望山2号墓是战国中期时代楚国墓葬,出土一对玉璜。玉璜青绿色,有光泽。两端略宽,端部在同一直线上。饰谷纹,边缘光素。中部有穿孔。从纹样、形制和雕刻工艺来看,比新蔡葛陵楚墓出土的玉璜更加精美、细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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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湖北随州曾侯乙墓出土战国早期玉韘

韘,是商代实用于射箭的器具。目前所知最早的玉韘出土于商代晚期的殷墟妇好墓中。青玉质,中空筒形,一端平齐,另一端一侧高一侧低。低侧紧贴拇指背,装饰兽面纹。兽目下方有两个穿孔,供绳贯穿系结固定。兽面两侧分别雕刻兽的身、尾、足。兽目上方有一条横向浅槽,应是长期钩弦留下的使用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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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展到春秋战国时期,韘的实用性逐渐减弱,装饰用玉韘形珮开始流行。此时不少高级王、侯墓中都见随葬玉韘或骨韘,出土位置均在死者骨架的手部,但形制发生了一些变化。原紧贴拇指肚的高侧由近垂直而变为平缓的舌状斜坡,韘的高度变矮。其整体造型已不适于钩弦,舌形斜坡表面更未见使用磨痕。

因此有学者认为此时的玉韘已是装饰品,而非实用器。如湖北随州市擂鼓墩曾侯乙墓,出土一件战国早期的韘形器。灰白色,器上下两端平齐,平面呈前尖后圆的椭圆形,中间一椭圆形穿孔,用于套手指,后面的器壁上有一穿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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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河北平山中山王墓出土战国玉韘

河北平山中山国墓地出土了大量珍贵的玉器文物,其中3号墓出土一件战国时期的玉韘。出土位置在骨骸的手部,可见韘器是墓主生前射箭的实用品。通过比较可以看到,此时期的玉器风格已经从商周旧礼制中摆脱出来,更加清新,更加贴近生活,开始向生活装饰用玉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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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水晶珠串饰品

到了春秋战国时期,水晶制品渐多,而且多为信物和吉祥物,用于朝觐、盟约、婚葬、祭祀等。如山东省淄博市临淄故城郎家庄1号墓,出土一件春秋时期的水晶玛瑙串饰,由白水晶环、管及紫水晶珠、玛瑙珠等组成,色彩斑斓,精美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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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省曲阜市鲁国故城4号墓出土的一件战国时期的水晶玛瑙串饰,由水晶环、菱形水晶珠、长鼓形水晶珠、白玛瑙龙形饰、白玛瑙璜形饰等共18件分两行串连组成,茶晶环褐色透明,色均明净,水晶环珠无色透明,洁净明亮,玛瑙饰件光洁晶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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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与新蔡县葛陵楚墓出土水晶饰品相比,反映了时人更为精湛的玉雕技艺。齐人不仅开发了水晶材料的应用,也发展出一套能够充分展示水晶材质本身通透晶莹的特性高超技艺。笔者猜测,这应该是荆楚文化与中原文化相互交融的成果。

03.结语

纵观上述各墓出土玉器,以及其他已发表的相关资料,春秋战国时期的玉器品类较之商周时期,已有很大的变化,突破了商周玉器以祭祀、礼神、标榜身份为主的礼仪用玉,程序化的随葬玉器,即在墓葬的外棺盖上置玉圭、戈、柄形器、戚等,内棺盖上置戚、琮、璧、璜、戈、圭等玉质礼器,代之而行的是精美绝伦的装饰用玉如璧、璜、珠、牌、管形玉饰、玉环、水晶环、玉珩等。

生活装饰玉器盛行,本质上反映出人类对玉的观念从神转变到人,开始以“人”为中心。据统计,春秋战国时期,装饰玉占全部出土玉器数量的70%以上。

但是,作为礼仪类的璧、圭、璜,并未因生活用玉和装饰用玉的兴起彻底消亡,而是随着社会的变化进行了变化。精美的玉璧多做佩饰和馈赠之物,肩负着沟通天地与权力象征的玉琮已几乎不见踪影,即使有发现,也多属被改造后派作他用,已失去它原有的政治文化意义和重要的社会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