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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精选:桀骜不驯小侯爷VS流落民间郡主,情有独钟,一见钟情

作者:温月雅
古言精选:桀骜不驯小侯爷VS流落民间郡主,情有独钟,一见钟情

简介:女主她是流落在民间的郡主,皇宫派出许多人找了她好多年,没想到女主意外救了男主,男主还帮女主教训那些欺负女主的人,最后被男主救出困住她的牢笼,哄骗女主领回去养着她,男主表面上是玩世不恭小侯爷,背地里是个心狠手辣的大佬!

【文章选段】

陈家的院子方方正正,没有九曲游廊,没有嶙峋山石,一览无遗。

  陆锡环顾周遭,只有东厢透出一点微弱的光,他的耳力比常人敏捷,隐约听到有女孩的啜泣声。

  他跳下去,敲了敲东厢的窗。

  屋里的哭声停了,紧接着,窗户被拉开一条线。

  陆锡透过窗,没瞧着人。

  忽然一个很轻的声音从下面响起——“你怎么来了?”

  陆锡立刻低头去看,只见苏锦书蹲在窗下,只抬头露了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通红的,盈着水光。

  陆锡愣了一下,也蹲了下来,与她平视,道:“我听见你哭呢,怎么了?”

  两个人隔着一扇窗,都只露一双眼睛,互相对着轻声说话。

  苏锦书:“我的话本子……”

  陆锡道:“让猫儿叼走了,已经找回来了,明天就带你去看。”

  苏锦书“哦”了一声。

  陆锡又问了一遍:“你哭什么呢?”

  苏锦书躲开了他的目光,垂眼往下看,浓密的眼睫像一把小扇子,遮住了那双水光潋潋的眼,她说:“我怕老鼠。”

  陆锡:“哪有老鼠,我帮你拍死它。”

  苏锦书把窗户开大了些,侧身一指里面,房梁上倒吊的耗子映入陆锡的眼中。

  陆锡拍拍窗台:“让一让,我进去。”

  苏锦书看着他爬进来,踩着个小圆凳踮脚勾上房梁。

  想起这人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这辈子还不知见没见过老鼠呢,苏锦书忍不住关切:“小心点。”

  陆锡道:“放心吧。”

  他解下绳子,拎着那死耗子到窗边,扔出了院墙外。

  他拍了拍手,关上窗,道:“我若是不来,你打算这么在角落里蜷一整晚?”

  苏锦书背贴着墙:“那怎么办呢,一躺下就瞧见它,万一晚上掉下来……掉我嘴里怎么办。你怎么来了,是苏宅有鬼跑去吓你了吗?”

  陆锡道:“没有鬼,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东西找到了,别担心。”

  苏锦书默了一会儿,道了声:“谢谢。”

  陆锡指着房梁,说:“这一看就是故意欺负你,是谁干的?”

  涉及到她的私事,苏锦书不大愿意深聊,显得哭哭啼啼,自怨自艾,失了体面。

  陆锡一向不强人所难,她既然不想说,他就不问了,道:“那没别的事情,我就走了。”

  仿佛他从镇东到镇西跑这一趟,只是为了捎句话让她安心而已。

  苏锦书的闺房不方便留客。

  陆锡依旧打算走窗,他在窗前停了一下,忽然问道:“你家当年那场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苏锦书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陆锡含糊道:“你们镇上的人老说闹鬼,可按照我家那边的说法,搞不好是蒙了冤,所以问一嘴,你们当地衙门是怎么结案的?”

  苏锦书挠了挠头,勾起一条发绳缠在指间,说:“就……就是失火啊。”

  陆锡又问:“那你是如何死里逃生的?”

  苏锦书道:“那天正巧我不在家里,在抚善堂玩,当我看到冲天火光跑回家时,已经是一片火海了。”

  陆锡点了点头,眼中又笼上一层疑惑:“奇怪。”

  苏锦书:“奇怪?”

  陆锡回头看着她:“最容易失火的厨房和柴房,反倒是损毁最小的地方,我查看过一遍,你家的火是从正屋的卧房起的。再者,宅子越大,火蔓延的越慢,你家那么大的园子,怎么就一个人也没跑出来呢?”

  当时那些人到底是睡死了,还是真死了?

  他心里的猜想并未宣之于口。

  苏锦书仍未意会到其中可怕的深意。

  她捻着发绳,说了句:“不知道啊。”

  陆锡微微俯身,直视苏锦书的双眼,只见那双形似杏仁的眸子里一片清澈,陆锡盯着她看了许久,一度出神,不知在想什么,许久后,他的目光才重新凝聚在苏锦书脸上,道:“真是干净啊。”

  苏锦书没明白这个干净的意思,越发一头雾水了。

  陆锡已经呆得足够久,深夜女子闺房不便留客,他说:“我走了。”

  说着便要去翻窗。

  正此时,苏锦书耳尖听到外面有动静,她立刻想到是那老仆妇回来了。

  陆锡手已经搭在了窗上。

  苏锦书上前一把将人扯了回来,推他贴在一侧的墙上。

  陆锡挑眉看她。

  苏锦书食指抵在唇上,示意他别出声。

  仆妇经过苏锦书窗外时,果然停住了,苍老沙哑的声音响起来:“表姑娘还没睡?”

  苏锦书应了一声:“要睡了。”她立刻去吹灭了灯。

  就着一转身的功夫,两扇窗自己飘开了。苏锦书一回头,便见一张沟壑纵横的老脸出现在窗户正中央。

  这位老仆妇的面相绝对称不上良善,她瘦骨嶙峋,脸上的骨头凸出,几乎挂不住肉,一双眼睛因此显得极深,而眼角的间距又极窄。苏锦书每次被她盯着,都觉得对方像是一只凶恶丑陋的大鸟,自己则是一只瑟瑟发抖的待宰小白兔。

  苏锦书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软了腿,靠着桌子才勉强站稳。

  仆妇的眼珠转了一圈,扫视着苏锦书的房间。

  陆锡就贴着墙站在窗后,与仆妇只有一窗之隔。

  多亏苏锦书替他找了个好位置,所以他才没暴露在那双可怕的眼睛里。

  仆妇环顾房间并未发现异常,慢腾腾警告道:“表姑娘早点歇着吧,性子太野,不是好事。”

  说罢,她离开窗前,走回了耳房。

  苏锦书立即上前掩了窗,冷津津的风透进来。

  陆锡的头发被风拂过,他皱了下眉,揉着鼻子:“你闻到了吗?”

  苏锦书摁着窗:“什么?”

  陆锡道:“令人讨厌的味道。”

  苏锦书嗅了嗅,只闻到了夏夜独特的潮湿气息,她没心思深究这些有的没的,说:“你还是快走吧,小心点,别被人发现。”

  陆锡不急,道:“你家怎么回事?连个婆子都能欺负到你头上?”

  苏锦书道:“宣婆性子古怪,对谁都这样,我早习惯了,舅母经常也被她气得仰倒,可十里八乡再雇不到这样便宜的家仆了,一年只要十贯钱,且没有家口拖累,日夜都能听使唤,也就捏着鼻子忍了。”

  老仆妇那早死的夫家姓宣,所以大家都叫她宣婆。至于她自己的名姓,几十年不曾提起,早已无人知晓了。

  苏锦书一向不喜欢宣婆。

  冷心冷面,还总是为了讨好舅母欺负她。

  印象最深的就是十岁那年,表哥偷了家里的钱,被舅母发现后,栽赃到她身上。舅母二话不说,把她关到柴房里,罚她不许吃饭。宣婆分明亲眼撞见了表哥偷钥匙,却收了好处不肯说实话,还在外面守着柴房的门,寸步不离,不许她吃喝。

  自那以后,苏锦书就暗暗记了一笔,面目可憎的恶仆,此生绝不原谅。

  苏锦书小声催促他:“走吧走吧,你别在我屋里呆着了,明日我再去找你。”

  陆锡:“明日什么时辰见面?”

  苏锦书道:“这哪说得准,看我什么时候方便溜出门吧。”

  陆锡道:“你若是不方便,我想办法来接你。”

  苏锦书莫名被这话触动了一下。

  莲沼镇上与她同龄的伙伴很多,却极少有愿意与她玩到一起的。

  镇上的长辈们怜她孤苦,无父无母,寻常碰见了,都愿意关照一二。但他们回到家,关上房门,教训自家孩子时,却总是会换另一种说辞,说苏家的那种生意有伤天和,以至于苏锦书小小年纪命里带煞,万不可走得太近,伤了自身的福运。

  这些话都是长辈们偷着教的。

  可孩子们年纪小把不住嘴,回头就当着她的面抖搂出来。

  苏锦书就是在这种指指点点中长大的。

  陆锡是第一个翻墙翻窗来约她一起玩的。

  就连对她最好的赵云峥,也不曾陪她如此胡闹过。

  苏锦书心生雀跃,道:“没什么不方便的,你等我,午时之前我一定去找你。”

  窗外风静云淡,陆锡看了她一眼,撑着窗户翻了出来。

  苏锦书太怕被人发现了,几乎毫不犹豫地立刻关上窗,动作太急,还夹住了他的一片衣角。

  陆锡自己把衣裳扯出来,余光往耳房的方向一瞥,刚才听声音,宣婆进的就是那间屋子,窗里是黑的,院里的灯笼也黑了,只有偶尔飘来的几点萤光。陆锡漫不经心的扫过那间屋子,翻墙而去,动作干净利落,像一只投林的燕雀,脚步也轻巧,没有发出任何沉重的坠地声。

  他回到苏宅的后厨中,搬开那块地砖,伸手进去一摸。果然,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那些话本子和小玩意儿,已经被原封不动地送回原处。

  陆锡盖好砖,扶着膝头,哼了一声。看来,对方真的很怕他插手苏宅的秘密。

  苏锦书舒心地睡了一晚,翌日清晨,被窗外的浆洗声吵醒。

  她梳洗一番,推门出去。

  表哥陈何生就蹲在井边,好像故意等着她呢,龇牙笑道:“表妹昨晚睡得可好?”

  他最知道苏锦书害怕老鼠。

  床榻之上悬着一只老鼠,怎么可能睡得好?

  可苏锦书面色红润,眼睛明亮,精神十足,一点也不像一夜不得安眠的样子。她笑眯眯道:“不错,多谢表哥关怀。”

  陈何生反倒迷糊了。

  今日没见着舅母,苏锦书深觉反常,看向正屋,发现门上竟落了锁。

  陈何生道:“爹娘进城上香了,嘱咐我在家看好你,别让你跟个野孩子似的满街讨嫌。”

  苏锦书斜楞他一眼,并不拿他当棵菜。

  随便用了一小碗莲子羹,苏锦书便出门了。

  天气很好,湛蓝的天,拂面的风,清晨的日头还是温和的,沿着河边走,水汽清凉,一点也不觉得热。

  一切都美得刚好。

  可美中不足的是,身后跟了一只惹人厌的尾巴。

  苏锦书走了一段距离,终于忍无可忍,回头道:“你别跟着我了。”

  陈何生捡石子打水漂,吊儿郎当道:“谁跟着你了?这条路你出钱买的?只许你走啊?”

  苏锦书拿这种没皮没脸、油盐不进的人没办法。

  陈何生笑得让人生厌:“表妹不是想学打水漂吗,来啊,教你。”

  苏锦书扭头步子迈得飞快。

  可陈何生一个大男人,长得比她高,腿比她长,轻轻松松的撵上来,还能腾出嘴絮叨:“表妹慢点,别累着,看你都出汗了,我给你擦擦。”

  说着他一挽袖子就要往苏锦书的脸上碰。

  苏锦书一边躲一边脱口道:“住手,别碰我,你个——”

  骂人的话还没出口,苏锦书忽感脚下一滑,心里一凉,知道要完蛋。常在河边走,偶尔失足一下也是正常,她马上要变成落水狗了。

  千钧一发的紧急关头,苏锦书死死扯住陈何生的衣裳,打定主意要拉个垫背的一起下去。

  陈何生察觉了她的意图,反应也极快:“松手,死丫头!”

  苏锦书不肯松手,他就要掰折她的腕子。

  人马上要倾入水面了,苏锦书忽然觉得腰侧一紧,她被人生生提回了岸上。

  而陈何生还未来得及看清状况,便被人捏着腕骨,狠狠一拧,他吃痛,不得已放开了苏锦书的手,痛得躬下身去。紧接着,有人狠狠一脚踹在他屁股上,他脸朝下,结结实实砸进水里。

  苏锦书看直了眼。

  陆锡一甩头发,回头看向苏锦书。

  苏锦书对上他得意的目光,才猛地回过神来,拉住他的手:“快跑!”

  陆锡块头有点大,拉也拉不动,推也推不动。苏锦书一时心急,上脚踢了一下,正中他腿弯,催促道:“快快快、快走。”

  陈何生踩着水浮上来,一抹脸,怒道:

  ——“谁啊!?”

  岸上早已没了人影,他的回声空荡荡响彻在周围。

  陈何生努力回想刚才发生的事,记忆中所见只有一道白色的影子,一直站在他侧后方,没看清模样,但身量和手劲不凡,一定是个男人。

  那个死丫头片子跟谁家的男人混到一块去了?

  苏锦书拉着陆锡,简直跑出了逃命的架势,走出了好远一段距离,才停下来,靠着树,缓缓平复了一阵。

  陆锡陪着跑了这么远,脸不红心不跳,好笑地问:“为何要跑?我还想给他脑袋里灌满水呢!”

  苏锦书纤长的手指在他眼前比了个框,道:“你可长点心吧,行走的一千两,朝廷的海捕文书就贴在告示板上,整个莲沼镇的人都认得你这张——价值千金的脸!”

  陆锡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你心疼我啊?”

  苏锦书往后一退,这话太暧昧了,她没敢接。

  陆锡见状收起了身上那股子浪荡劲,道:“走啊,带你去清点你的那些宝贝。”

  苏锦书还是有点不相信:“真找回来了啊。”

  陆锡走在前面,刻意放慢速度,等她跟上。他瞄了她一眼,道:“我昨日才立的誓,对你绝无半句虚言。”

  那个誓言,苏锦书早抛到脑后去了,她没想到陆锡竟真的放在心上。

  苏锦书走在他的身侧,瞄了他一眼,郑重道:“谢谢你啊,昨天帮我抓老鼠,今天河边又拉我一把,还帮我将丢的东西找回来。你真是个难得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