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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树花儿开

作者:文创贝

原创 李庆年 青岛故事

夜来南风起,槐树花儿开。

暮春时节,一连几天,阵阵和煦的西南风,像一股股暖流驱走了崂山深处的最后一股寒意,浸润着形似干枯的槐树枝头。槐树枝头吐露出小鸟羽毛状的细细叶片,绽开了白玉一般的花苞儿。

槐树花儿开

在这温暖的气氛中,我换上了轻装,登上了崂山顶。放眼望去,漫山遍野,如同瑞雪初降,山坡上,深涧里,河岸村边,槐树花开处,白茫茫的一片,仿佛进入了一个冰清玉洁的花世界。

徜徉在槐树花儿营造的海洋里,深深地吸一口浓郁的槐树花儿香气,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儿时的槐树花儿带给我和我的小伙伴儿的许多欢乐。

家乡在沂蒙山区,山上的槐树像崂山的一样,很多。60年代初,连续三年自然灾害,逼得饥饿的人们只好爬上树,扒树皮,撸树叶,四处寻找食物来填难以填满的肚子。

每年槐树花儿开的时节,就成了平民百姓的节日。人们把槐树花儿采回来,或掺上地瓜面,做成槐花儿饼,或用开水焯一焯,捞出来做馅,包槐花包子……家家户户都飘逸出槐树花儿的香味。

槐树花儿开

小孩子们盼到槐树花开的时候,就三个一伙、五个一群地聚集在槐树底下,年长胆大的攀枝爬树,年幼胆小的就仰起头眼巴巴地盯着树上的槐花儿。

树上的孩子采一把刚开放的新鲜槐花,塞在嘴里嚼一嚼,清香满口,甜丝丝的。随后,撅下几根开满花朵的树枝,扔给树下的小伙伴们。树上树下,欢声四起。这是一幅多么令人难忘的童趣图啊!

槐树耐旱耐寒,在薄地瘠土中,也能奉献出最洁白的花朵。我所见过的槐花中,最难忘的是大山深处的一个独特景致。在这大山的悬崖峭壁上有一个不显眼的石缝,石缝里挤出一棵拇指般粗细的槐树,上面居然开满了洁白的花朵。

阵风吹过,小槐树颤颤巍巍,显示出强劲的生命力。它使人很容易想起泰山顶上的青松,昆仑山上的“一棵草”,堪称山中一绝景。面对此情此景,不能不令人产生许多遐想,从中得到许多启示,受到激励。

槐树花儿开

正是由于槐树具有这种不计较环境,且适应性强的特性,人们在荒岭山坡绿化时,往往很容易选中它。

济南军区的一支部队刚刚进驻崂山时,在作业区的乱石堆上挖好树坑,回填熟土,栽上排排槐树幼苗。二十多年过去了,幼苗不但长成了成材林,而且还就地繁殖了许多“后代”。花开时节,满沟都是槐树花。

有个星期天,部队官兵提篮子、携水桶去采摘大自然馈赠的礼物,回来做饭,改善生活。来自江南水乡的一位小战士,第一次吃到这天然的绿色食品。

我一边嚼着槐花,一边问他:“味道怎么样?”他学着电视里的广告词,拿腔捏调地说:“味道好极了!”一番惟妙惟肖的即兴表演,逗得大家哈哈大笑。欢快的笑声载着愉悦的心情飞出饭堂,回荡在山谷,飘洒在群山之中。

槐树花儿开

现如今,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发展,用槐树花充饥的岁月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不过,如果赶在槐花盛开时节,到树上采一些,回家烫一烫,捞出来,晾一晾,存放在冰箱里。到春节时,再拿出来,鲜美如初。

这时,节日的大鱼大肉吃腻了,把槐树花儿或蒸,或炸,或烹,或炒,或做成馅饼,或做槐花儿鸡蛋汤,都别有一番风味。

槐树花儿开得正盛,给崂山旅游区增添了新的景致,引起了游客们前来观花的浓厚兴趣。

这时节,驱车经过崂山,打开车窗,槐树花儿香味伴随着温煦的空气涌进车厢,立时沁入肺腑,令人心醉神迷,流连忘返。走出十几里,车内依然飘荡着浓浓的槐花儿香味儿。此时,我随口吟道:

踏青赏花去,归来香沾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