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媒故事类话题】
《李又然影像志》
《李又然影像志》摄制组,2023年8月6日建组,8月7日开机。从中法关系史和延安文艺史李又然专题探究,按志鉴体例以“李又然反战抗战著译真版原件考”和“李又然当时当地名家日记信札考”双考构成翔实叙事——即,影像志可替代或强化口述历史,但,不可替代或超越众多著作权人真版原件和个案相关人事日记信札的摄录编播(如,李又然题赠张闻天的个人散文集《国际家书》初版珍藏本、现存法国国家图书馆的李又然致罗曼·罗兰的七封信等);以此集中深刻地揭示传主诗人、散文家、翻译家、教育家的一生。
李又然反战抗战
著译真版原件考
李又然当时当地
名家日记信札考
李又然影像志
撰稿 李兰颂
顾问 王益鹏
导演 李语然
作曲 杨人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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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汇山外轮码头马赛信使邮轮公司锚地和两地邮轮航道示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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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又然
影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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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歌》
词·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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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我小的时候在北京生活,至少期盼的两个足以观看焰火的盛大节日,即,过节的前一天晚上,人们尽量往高处站,那时在城里,很少有楼房,就都有办法爬到四合院的屋顶;这两个日子,一个是五一国际劳动节,一个是十一国庆节。后来到哈尔滨,开始不习惯,不仅过五一和十一没有北京过得隆重,更没有焰火晚会,交叉着的探照灯不时地打在夜空中。在哈尔滨呢,更重视过农历的春节和中秋节。
记得某年五一,上海有档文娱节目,刘欢、孙楠等带着学生用法语和汉语高唱《国际歌》,这一版本流传至今,成为人们相互间问候劳动者节日的伴手礼。请读毛泽东早就有词曰(《蝶恋花·从汀洲向长沙》):“国际悲歌歌一曲,狂飙为我从天落。”于是,我从上海的老旧报刊找到父亲最早唱《国际歌》的时间和地点——《“打倒巴比塞”》散文,署名:李又燃,《出版消息》半月刊1933年6月16日第14期。
近来,我正忙于助力儿子李语然改编、导演老子李又然译唯一剧本、缪塞经典喜剧《任性的玛丽亚纳》参加系列戏剧节展演,愈加接近了知行合一的成语意义。知者,至少涵盖着已知和未知;例如,学习中文的法国人,未必都知道唐代诗人李白、杜甫、白居易,学习法文的中国人,很少都知道19世纪法兰西既有维克多·雨果所著《巴黎圣母院》,又如何也都熟知阿尔弗莱·德·缪塞剧作《任性的玛丽亚纳》。
《〈任性的玛丽亚纳〉来中国、回法国》——第一,李又然译唯一剧本为纪念缪塞逝世100周年刊载茅盾主编的《译文》月刊1957年5月号;生前只字未提的或隐或现。第二,阿尔弗莱·德·缪塞《任性的玛丽亚纳》剧本问世191年汉语版首演并回到故乡法国;面临继大凉山的一演再演。第三,纳入《李又然影像志》摄制——中法建交60周年庆典活动纪实:阿维尼翁-蓬蒿剧场;新质建构第一的自然而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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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又然1928年摄于旅欧途中|巴比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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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又然
影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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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消息》
半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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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倒巴比塞”
李又然
本篇作者李又燃君,系留法文学作家,在法时与罗曼·罗兰、巴比塞时相过从。最近中国大众极盼巴等膺“世界反帝大同盟”使命来华。故特请李君撰此文以先飨读者。
——编者
前年《世界》周刊在巴黎召集一个普罗作家联合会。
不大到大学和法兰西学院去听课,但不论什么党、什么派或自称“无党无派”的党派(无党无派也就是一种的党,一种的派)的集会一定到的我,自然,也参加了你们的联合会。
你是主席。
还不到开会时间,工人听众就叫闹着催会快开。会开了,还是叫闹着:动不动就轰走演讲者。
我忍不住,讨厌起来了,心中不停地叹,“咳!⋯⋯工人们到底是工人们——太粗暴了!让他们管政治,定法律?⋯⋯”好几次,我捡几个“文气”些的开导地说:“咳同志(会场中大家这样称呼的)!等他(演讲者)讲完了,等他讲完了,他没有完,我们怎能就反对?”
他们总叫闹着,除了当一个德国“同志”讲完时。(在法国,凡是不再被自私自利的爱国主义所蒙蔽的,对于德国人总特别表示信任和亲热。)
其中有甚至无缘无故地喊起“打倒巴比塞!”来的。
我是多么要安静地听。但你总毫无动静,只偶然摇几声铃。我开始看轻你了,那时:“啊!⋯⋯只有虚名!一点也不能镇压扰乱秩序的粗暴的工人听众变安静!毫无力量!主席?虚名抬举你做主席的!⋯⋯”虽然对你的斜分得这样飘洒,这样美的,总之这样艺术家的长发依然爱着。
终于,你站起来作收束的演说了。
群众竟突然变安静。有很多还将椅子用脚钩向前些,伸长头颈——(啊!多有力的头颈!)——要将你看得更仔细些。这,出我意外,我就疑惑地,好奇地对你回复了尊敬了。
啊!⋯⋯你的恳切的,满含着忧郁和怜惜的目光;你的拖长的,颤抖的,宽阔的,留余音在人的心上的音调;你的出于真情的谦虚,⋯⋯这些,使我忘了对你的理论加以检讨而将对你的尊敬更增高了!
散会。
大家又叫闹起来。
但现在,我也叫闹起来,跟着唱《国际歌》,因为我明白了!⋯⋯
承政府派来许多警察——排成很长,散得很广——来“保护”散出来的我们。街角上又停着黑的,很大的汽车,必要时将请我们坐。
本能地将大衣领翻上遮住脸;帽(我平常是不爱戴帽的),帽侧向警察的视线的那一面;脚步故意放缓但加大——这样,我挟着书包(这时,该说是“传单包”了)走向地道车的出入口攒下。
(抬起头,对面坐着一个也挟着“传单包”的朋友,大家会心地相视一笑。我们若留心,我们是到处能遇着这样的“朋友”的,不要叹孤独!)
到了家了。
渐渐地睡去时,回想参加了你的,亲爱的巴比塞先生!你召集的这普罗作家联合会的归途上,我心中经验到和参加别的该被政府派警察来保护的集会后一样的心跳和戒防。但只有你召集的这一个的,启示了我“我明白了!⋯⋯”
我明白了——
不停地叫闹,因为他们生活力足!
一开口就不行的演说,为什么不应该痛痛快快马上就轰走?“等他讲完了”?要是他讲三年六个月?
“太粗暴了”?你去捧梅兰芳!
所谓“粗暴”,正是力,至少是力的一种啦!而这世界,——你等着看吧!——只有这力才能收拾!
被旧的教育,旧的空气,“大学和法兰西学院”驯服了的人,才会“我是多么要安静地听”!
“镇压扰乱秩序的粗暴的工人听众变安静?”啊!⋯⋯“镇压”!“扰乱秩序”!“变安静”!啊!⋯⋯
喊起“打倒巴比塞”来,是疑心有人将巴比塞当领袖,他自己偏不服啦!或他自己也将巴比塞当领袖,但是,怕巴比塞——被尊为领袖了的巴比塞——会离开群众,所以喊一声“打倒”,提醒提醒!为什么“无缘无故”呢?
而今,我回到“祖国”了,我受着更周到的“保护”了,我就更“明白”了!
趁你负着将给予历史以重大的一页的使命来到“我的祖国”的今日,我就站在全世界无数万被迫害的青年之一的地位上,也天真地——(“无缘无故”地!)——喊一声:
“打倒巴比塞”,
来“提醒”你,并表示对你的无限的敬意,亲爱的巴比塞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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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严在上海的启蒙地和在里昂的挚友阎宗临、巴黎的挚友艾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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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又然
影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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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
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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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又然年谱
【长编·节选】
李兰颂
1931年·辛未(25岁)
与艾青相识具体日期待考,对此李又然和艾青各自都有回忆,杨匡汉、杨匡满所著的《艾青传论》(《当代》1982年第一期),兄弟俩采访过李又然,也曾记下大致情形:
有一次,艾青刚接到家里寄来的一笔叫他回国的费用,去到一家位于蒙日大街的蒙日饭馆吃饭。这家饭馆是一个天津人的法国老婆开的。饭桌对面正好坐着一个留长发的中国青年。艾青想起在一次巴比塞的《世界》周刊主办的左倾集会上见过他。此人名叫李又然,吃完了饭,老看表,好像还在等什么人。有约会,还是没有饭票了?艾青通过察言观色,断定他付不起饭票,马上走过去,代他付了一张饭票:“我请客。”
两人一起走出饭馆后,艾青又资助他五十法郎(合当时国币十元),并且带他到位于伏西拉尔街的自己那个斗室去。
从此,他俩天天在一起,滔滔不绝地谈列宁、托尔斯泰、罗曼·罗兰、甘地⋯⋯艾青引导学哲学的李又然接近艺术,李又然带艾青到大学听哲学课。
年内,艾青在李又然那儿借到一些汉译的俄罗斯文学作品,如果戈里的《外套》,屠格涅夫的《烟》,陀思妥也夫斯基的《穷人》,安特列夫的《假面跳舞会》。后来艾青自己买了一些法译诗集,如布洛克的《十二个》、马雅可夫斯基的《穿裤子的云》、叶赛宁的《一个流浪汉的忏悔》以及《普希金诗选》等。同时也读了一些其他法文诗,如《法国现代诗选》、阿波里内尔的《酒精》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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