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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礼物

作者:作家荟

作者:刘庆华

家乡的礼物

清明刚过,住在老家乡下的“老表”要来南京看孙子,电话通知我在家等他,说给我带了点礼物,还说要给我个惊喜。

啥礼物?还惊喜!

在我的印象中,老家没啥土特产,也没什么能叫人惊喜的东西。再说了,现在天南地北的特产要什么有什么,哪都买得到。来就来呗,还带啥礼物!

有客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两个半小时的等待,等待家乡来的客,等待家乡的礼物。

中午,客至。

一如往常,“老表”还是老样子,到哪也改不了他那身装束,拎着布兜子,提着纸巾袋,不过,开的车倒是又换新的了。我从头到脚打量着,看不岀有啥让我惊喜的。

迎客入室, 喝茶闲聊,话题自然由老家展开。说些乡村田野,土话方言,七大姑八大姨,家长里短,乡邻趣事。问及有何惊喜,他从布袋里掏出一个塑料袋子,说,惊喜全在这,自个看。

这是啥?我问。

这是昨天和你表嫂忙了大半天,专为你带的礼物。

礼物,还忙了大半天!

打开,四个黄不黄,黑不溜秋,灰褐色的馒头呈现眼前。

家乡的礼物

“不认识啦?”老表说,“这是你小时候在老家,过年才能吃到的,没岀麸的小麦面馒头,石磨磨的面,土灶柴禾烧火蒸的。你表嫂专门交代,要我亲手交到你手里。新小麦磨的面,纯纯的原汁原味。多年没吃了吧!”老表一本正经地强调着。

“啊!还弄这个?还有这个?大老远的,忙了半天,你怎么带这个?新鲜!多年没见过了,也没吃过这样的馒头了。”我真的喜出望外!

这“礼物”可不是一般的礼物,简直像文物,太贵重了,在我头脑里封尘了几十年啊!

正如老表所说,这馒头当年过年才能吃到,平常都是吃稀饭,哪有黑馒头吃啊!

中午,我要留老表吃饭,喝两杯。他说什么也要赶去儿子家见孙子,说那边等着盼着呢!勉为其难,恭敬不如从命,我只好作罢,看着他开车出了小区大门。

这来自家乡的“礼物” ,一塑料袋黑不溜秋的馒头,是道道地地没岀麸的小麦面做的,虽硬如秤砣,但上锅一馏就软和了,味道也随热气飘出,一股原始的麦香弥漫了厨房,一屋的乡野雨露味道。

在城市生活久了,吃惯了白馒细面,乍吃这个,还真有点粗糙,但却越嚼越有味——满嘴清香的那种。

日常生活中,人们都习惯了馒头越白越细越好,当吃了没岀麸的馒头后,才感觉白馒缺少的正是田野清香味。于是我想,这是否与麦子在加工成面粉过程中过度筛罗有关?麦子的原始味道,是否也同麸子一道被筛走罗走了?

小麦直接用石磨磨,不筛不罗,麦皮的乡野味,馨香味,都保留在面里,这样的面揉成馒,把乡野雨露都揉进去了,再上土灶用秸草树枝烧火慢蒸,岀笼的馒头味道,便不是白面细面可比的了。

没岀麸的面蒸的馒,表面虽粗糙灰黑,但麦子的原始味道没跑掉,没散去,没丢失。所以,这馒的身份就变成了“礼物“,而又白又细的精粉馒,却没有这等待遇。

礼物的贵重,都藏在看不见的味道里了。

中午,我端馒上桌。这顿饭,桌上的菜还没来得及动筷子,黑馒头我已呑了两个。

吃相如何,就顾不得了。

家乡的礼物

作者简介:刘庆华(大华),国铁退休,中共党员,高级政工师,曽供职于新疆哈密日报社,乌鲁木齐铁路局党委宣传部。乌鲁木齐铁路局文协会员,南京市江北新区作协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