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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出使,让中国开疆拓土202万平方公里,版图扩展了五分之三

作者:漫隅子

本源 正史引证

本相 实地考证

本论 客观论证

力证西域 本来本真

西 域 本 纪

漫隅子 作品

第一部

西 汉 纪

十二

中华气局

张骞出使到底给东西方文明带来了什么,这个问题外延太广,内涵太深,首先必须进行大范畴的框选,然后才可能深入探讨。为此,我们不妨分成地缘政治布局、人文种族繁衍、物种跨域传播和文化思想对流四个维度,逐条予以解析。

还是先从文明的基本载体土地说起,看看张骞的出使给当时的地缘政治格局带来了怎样的变化。

这一次出使,让中国开疆拓土202万平方公里,版图扩展了五分之三

丝绸之路线路图,大格局上看中土和西域,就像是两口气眼,组成了一对命运共同体,图片源自天地图

大格局上看如今的中华版图,中土和西域一东一西,像是纹枰上的两口气眼。围棋上,两口气才能组成一片活棋,因而这两口气眼就共生成了一对命运共同体。

东部的大气眼地形相对比较复杂,一系列大山大河纵横交错,切割出了众多独立的小板块,这些小板块又内生出了中原、关陇、齐鲁、吴越、燕赵、荆襄、川蜀、闽粤等不同区域文明,百花齐放,各具特色。秦始皇统一六国后,这些区域文明被整合为一个整体,我们姑且称之为中华文明原体。这个原体不仅地域广阔,而且精神大度,虽有文化细节上的区分,却无文明大局上的割裂,之所以如此,都跟中华文明的精气神有关,那便是统一、融合、包容,这是中华文明之共性。

我们收拢一下视野,会发现中华原体的地缘格局其实相当封闭,东、南都是茫茫大海,西、北全是崇山峻岭和戈壁沙漠,在生产力落后的古代,这些都是无法逾越的天险。当然,也并非一点没有出口,穿过北部的峡谷和隘口,便是广袤的草原和森林,纵深十分广阔,但那里分布的是犬戎、东胡、濊貉(huì mò)和肃慎( sù shèn)等族群,也就是后来的匈奴、鲜卑、扶余和女真这样的蛮族,十分野蛮落后,不仅不能输入文明,反而一再反噬中华文明,以至于西方史学家将这一带称为东亚怪物房。所以对中华原体来说,北方虽有出口,却是不可逾越的人文精神荒漠。

所以汉朝以前的中华原体就是一道封闭的棋局,可以内生消化,却难外延吸收,这是自然地理赋予早期中华的文明宿命。

无独有偶的是,早期的西域文明也面临着同样的宿命。

西域一说出自东部汉人视角,按照政治格局又可分为两大范畴,一是纳入如今中华文明之体系,也就是如今的新疆,一是张骞出使涉及之体系,还包括如今的中亚五国和中东以及西南亚。为了便于区分,我们姑且将前者称为狭义西域,后者称为广义西域。

我们要研讨的对象是中华文明体系部分,也就是狭义西域。

狭义西域的诸路小国,就像是一把随意抛撒的围棋子,自然散落于昆仑山、天山和阿尔泰山之间的塔里木和准噶尔两大盆地中,这种地形被称为三山隔两盆。这里大山参天,沙漠广被,各路小国被这些大山和沙漠所隔,局限于一角一隅,很难跟周围文明沟通,因而跟中华原体一样,也都处在一道四周封闭的棋局中,可以看作是缩小版的中原,这是狭义西域之地理宿命。

早在张骞出使前,这些城邦小国的生产力非常落后,大都以绿洲农业为主,个别以放牧为生,因为这一圈大山注定了他们的气局——虽然各成气统,但也各有局限。这样的格局利于生存,外来势力很难入侵,但不利于发展,因为人文基因狭窄,没有其他文明输血联姻,授粉点化,这些文明将长时间停留于土著层面。

因此狭义西域跟中华原体一样,早年都是宿命由天,前世注定。

以上是从地理视角来理性观察,换个思路用文化眼光来感性衡量,情况就完全变了——两大气局其实各有洞天,无论西域还是中原,形状都像一个“口”字,只是一大一小而已。两个“口”字完全独立,互不相关,组合起来便是一个“吕”字,如果有一根线将两张“口”连起来,那又是什么字呢?

当然是一个“串”字。

串在“六书”造字法上属于会意字,意味着贯通和交融,所以我们常用的组词是串联、串通、串谋。

事实上,地理学上也确实有这根线存在,那便是河西走廊,这条狭窄的东西走向的廊道一口气将两张口串了起来,是不是天地之间别有造化?别急于感喟,继续向西延伸,再通过帕米尔高原和天山之间的衍敦谷和鸟飞谷,还能贯通中亚、西亚、南亚乃至欧洲,这样中华原体便和整个欧亚大陆融通为了一体。

这条廊道就像一道穿透重重大山的细小孔线,所以中华史书上称之为“孔道”,一旦凿穿必将带来撼人心魂的文明冲击力,就好比大坝开闸泄压,一瞬便至千里——张骞出使后的中西方文明经此贯通后,一泻千万里,对流两千年。

这条孔道,西方人称之为“丝绸之路”,这一名称很好听,两千年后我们依然在使用,但他们的着眼点仅仅是商贸,至于商贸之外的思想、物种、科技、文化、宗教、艺术……那更如同核子裂变,产生了惊世绝艳的文明闪爆。

这一次出使,让中国开疆拓土202万平方公里,版图扩展了五分之三

丝绸之路沿线人口和城镇布局图,因为张骞凿空西域,东西方文明贯通为了一体,图片源自天地图

还是回到我们的中华版图,看看这条孔道凿穿后,带来了怎样的文明穿透力。

从棋局上看,两大封闭的气眼从此连成为一体,中华大棋局被彻底激活,永久性地盘成为活棋,而且棋面极大扩大,仅西域都护府就新增了202万平方公里,这是什么概念?

要知道,一统天下后的大秦帝国也就340万平方公里,汉朝相当于在西北新增了五分之三的土地面积,即使按照现有版图来对照,那起码也相当于增加了整个新疆和甘肃中西部,面积不低于180万平方公里,超过了秦朝面积的一半。

如此大范畴的国土开拓,极大地扩展了后世中华的生存空间,中华民族能够延续至今,很大程度上就是蒙恩于这一超大体量版图的承载照顾。

再从地形上看,由于重重大山的阻隔,中土和西域本来存有文明代差,如今一脉穿孔气息形成了对流,这样东部的中华原体西风日盛,西部的西域诸国紫气东来,中华的任督二脉被打通了。

武侠小说中,任督二脉被打通后,内息便形成了周天循环,武功必然突飞猛进。

现实体系中,打通了任督二脉的中华文明,也一样变得水汽丰盈沛然有雨,这种风雨我们称为汉风唐韵,从此不管外部有什么涡流湍流,也打断不了这种气息循环,即便遭遇千年一遇的重创,也能凤凰涅槃,绝地重生。

四大文明古国中,唯有中华文明一脉相承至今,两千年后依然屹立于东方大地,究其原因,便是这条孔道的凿通让原本孤立的中华原体获得了文明输血,精神思想获得了授粉点化,从此太极圆转,阴阳相济,形成了独立的内息,所以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反过来说,如果没有张骞的这次出使,中华原体在本土内独自发展,内生进化,又会生成什么结果呢?

看看另外三大文明吧,古埃及文明何在,古巴比伦文明何在,古印度文明何在?或者参考一下美洲的印第安人,印加文明何在,玛雅文明何在?

封闭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掉队落伍,被世界文明甩开距离,不信的话可以去参考一下后世的满清,因为闭关锁国而错过第一次工业革命浪潮,以至于只能用弓箭长矛去对决西方的坚船利炮,最终被迫签订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割地赔款,丧权辱国,中华文明差点被斩筋截脉。

中医认为,痛则不通,不通则痛,封闭必然会造成淤塞,然后带来酸胀疼痛,人体筋脉如此,文明脉络又何尝不是如此?

以上都是站位东土的中华原体西顾,如果站位西土的西域诸国东眺,张骞的出访又带来了什么呢?

这是一个很少受人关注的角度,我们真的很有必要换位思考一下,这些西域小国当时又是什么感受。

还是先来了解一下当时广义上的西域诸国。

据史书记载,西域一共有三十六古国,后来逐渐演化为了五十五国。这些小国明珠落玉盘,群星闪天穹,散落于塔克拉玛干沙漠南北和帕米尔高原东西,并无什么规律可言,不妨就以塔克拉玛干沙漠和帕米尔高原为界,分作南北两路来罗列一下,看看这些小国又分别是什么生态。

这一次出使,让中国开疆拓土202万平方公里,版图扩展了五分之三

西域三十六古国,后来演化为五十五古国,红点为当时主要人口分布区,图片源自天地图

南路诸国:

婼羌(ér qiāng,今若羌一带)

国王号去胡来王,四百五十户,一千七百五十人,兵众五百人,逐水草而居,依托鄯善和且末供应谷物,自己制作弓矛刀剑甲等兵器。

楼兰(后改名为鄯善,今若羌北部罗布泊一带)

王治扜泥城,一千五百七十户,一万四千一百人,兵众二千九百十二人,土地沙化,谷物依托周边国家,出产玉石,多芦苇、柽柳、胡桐、白草,逐水草畜牧,多驴马骆驼,能做兵器。

且末(今且末一带)

王治且末城,二百三十户,一千六百一十人,兵众三百二十人,盛产葡萄等水果。

小宛(今且末南侧一带)

王治扜零城,一百五十户,一千零五十人,兵众二百人,紧邻丝绸之路之南线,但不在正道。

精绝(今民丰北部沙漠地带)

王治精绝城,四百八十户,三千三百六十人,兵众五百人,地域狭窄。

戎卢(今民丰南部一带)

王治卑品城,二百四十户,一千六百一十人,兵众三百人,临近丝绸之路之南线,但不在正道。

扜弥(今和田东北部)

王治扜弥城,三千三百四十户,二万零四十人,兵众三千五百四十人,后改名宁弥。

渠勒(今和田东南部)

王治鞬都城,三百一十户,二千一百七十人,兵众三百人。

于阗(今和田一带)

王治西城,三千三百人,一万九千三百人,兵众二千四百人。于阗以西的河流都往西流,注入西海,以东的河流东流,最终注入罗布泊,时人认为黄河源头便在于阗南侧的昆仑山。

皮山(今皮山一带)

王治皮山城,五百户,三千五百人,兵众五百人。

乌秅(今塔什库尔干南部叶尔羌河一带)

王治乌秅城,四百九十户,二千七百三十三人,兵众七百四十人,民众大都山居,垦荒于乱石间,盛产白草,垒砌石头为房,百姓掬水而饮,出小步马,有驴无牛。该国西面有地名曰悬度,是座石头山,溪谷不通,当地人用绳索相引,悬空而度,故名。

西夜(今叶城南部一带)

王治呼犍谷,王号子合王,三百五十户,四千人,兵众上千,西夜的人种与其他胡人不同,形貌类似羌氐人,追逐水草往来,当地产玉石。

蒲犁(今叶城西南一带)

王治蒲犁谷,六百五十户,五千人,兵众二千人,田亩依托莎车,种俗和子合类同。

依耐(今叶城西南一带的叶尔羌河谷,位于蒲梨上游)

一百二十五户,六百七十人,兵众三百五十人,风俗形貌跟子合相同,不生产谷物,粮食依靠疏勒和莎车。

无雷(今塔什库尔干往西,瓦罕走廊一带)

王治卢城,一千户,七千人,兵众三千人,衣服跟乌孙相似,风俗和子合类同。

难兜(今克什米尔东北部,乔戈里峰西南侧)

五千户,三万一千人,兵众八千,种植五谷和葡萄等水果,有银铜铁,能制作兵器,归属罽宾管辖。

罽宾(今克什米尔一带)

王治循鲜城,不属都护管辖,户口和兵众很多,是个大国。当年大月氏被匈奴攻破后,西迁时将原本位于伊犁河流域的塞种人赶到了罽宾,塞种人又分散为多个国家,其中疏勒西北的休循和捐毒等国都是塞种人建立的。

乌弋山离(今阿富汗西部一带)

不属都护管辖,户口和兵众很多,算是一个大国。乌弋山离西行百余日,便可抵达条支国,该国紧邻西海,气候暑湿,种植稻谷,有大鸟,蛋大如瓮,人数很多,安息对条支进行管辖。

安息(今伊朗一带)

王治番兜城,不属都护管辖,土地风气和物产跟乌弋山离和条支相同,以银子为货币,正面为国王面孔,反面为王后面孔,国王死后重新铸钱。安息有大小数百城,地方数千里,是西域最大的国家,临近阿姆河,商贾通过船只去往周边国度。安息文字书写在皮革上,记录方式为横向,这跟汉朝的竖写不同。

大月氏(今阿富汗和巴基斯塔东部一带)

王治监氏城,不属都护管辖,十万户,四十万人,兵众十万人,土地风气和民俗钱货都跟安息相同。当地出产的骆驼只有一峰。大月氏本是游牧国度,跟匈奴风俗相同,控弦十余万,一度强大到看不起匈奴,后被冒顿单于击败,西迁到大夏并征服之,其王治位于阿姆河北岸。被匈奴攻破时,小部余众未及逃脱,被迫南投羌人,称为小月氏。

大夏(今阿富汗一带)

大夏本无君长,城邑往往置小长,民弱畏战,所以当初大月氏迁来,全都臣服于大月氏,同时受汉朝使者节度。大夏下面有五大部落,具体内容在张骞出使章节中已有表述。

康居(今费尔干纳盆地周围地域)

该国有两个王治,冬天为乐越匿地,夏天为卑阗城,十二万户,六十万人,兵众十二万人,风俗与大月氏相同,羁縻于匈奴。康居西北还有奄蔡国,控弦者十余万人,风俗与康居相同。

大宛(今吉尔吉斯一带)

王治贵山城,六万户,三十万人,兵众六十万人,土地物产民居和大月氏、安息相同,当地盛产葡萄酒和苜蓿。

大宛以西至安息,语言大同小异,可以互相交流,当地人大都深目多须,善做生意,锱铢必争,以女子为贵,当地没有丝绸和漆器,也不知道铸造铁器。

桃槐(今阿富汗喷赤河东部一带)

七百户,五千人,兵众约千人。

休循(今乌恰以西的塔吉克斯坦一带)

王治鸟飞谷,三百五十八户,一千三百人,兵众四百八十人,民宿和衣服类似乌孙,逐水草游牧,本是塞种人。

捐毒(今乌恰以西的中国西极一带)

王治衍敦谷,三百八十户,一千一百人,兵众五百人,人种民俗衣服跟乌孙类似,也是塞种人。

莎车(今莎车一带)

王治莎车城,两千三百三十九户,一万六千三百七十三人,兵众三千零四十九人,当地有铁山,出产青玉。

疏勒(今喀什一带)

王治疏勒城,一千五百一十户,一万八千六百四十七人,兵众二千人。

尉头(今阿合奇东南部)

王治尉头谷,三百户,二千三百人,兵众八百人,田畜随水草,衣服跟乌孙类同。

北路诸国:

乌孙(今伊犁一带)

大昆弥治赤谷城,十二万户,六十三万人,兵众十八万八千八百人,地莽平,多雨,寒,山多松樠,随畜逐水草,与匈奴同俗。

姑墨(今阿克苏一带)

王治南城,三千五百户,二万四千五百人,兵众四千五百人,出产铜、铁、雌黄,王莽时,姑墨王杀温宿王,并其国。

温宿(今乌什一带)

王治温宿城,二千二百户,八千四百人,兵众一千五百人,土地物产与鄯善诸国相同。

龟兹(今库车一带)

王治延城,六千九百七十户,八万一千三百一十七人,兵众二万一千零七十六人,能铸冶,出产铅。

乌垒(今轮台东部一带)

一百一十户,一千两百人,兵众三百人,与都护同治。

渠犁(今尉犁一带)

一百三十户,一千四百八十人,兵众一百五十人,西面有河。

尉犁(今库尔勒一带)

王治尉犁城,一千两百户,九千六百人,兵众二千人。

危须(今博斯腾湖北部一带)

王治危须城,七百户,四千九百人,兵众二千人。

焉耆(今焉耆一带)

王治员渠城,四千户,三万二千一百人,兵众六千人,接近蒲昌海,多鱼。

乌贪訾离(今昌吉一带)

王治于娄谷,四十一户,二百三十一人,兵众五十七人。

卑陆(今阜康山谷地带)

王治天山东乾当国,二百二十七户,三百八十七人,兵众四百二十二人。

卑陆后国(今阜康境内)

王治翻渠类谷,四百六十二户,一千一百三十七人,兵众三百五十人。

郁立师国(早期位于白龙堆沙漠西,后迁至吉木萨尔)

王治内咄谷,一百九十户,一千四百四十五人,兵众三百三十一人。

单桓国(今乌鲁木齐西北部)

王治单桓城,二十七户,一百九十四人,兵众四十五人。

蒲类国(今巴里坤湖一带)

王治天山西疏榆谷,三百二十五户,二千零三十二人,兵众七百九十九人。

蒲类后国(今巴里坤湖西北一带)

一百户,一千零七十人,兵众三百三十四人。

西且弥国(今呼图壁以南一带)

王治天山东于大谷,三百三十二户,一千九百二十六人,兵众七百三十八人。

东且弥国(今昌吉南部一带)

王治天山东兑虚谷,一百九十一户,一千九百四十八人,兵众五百七十二人。

劫国(今阜康境内)

王治天山东丹渠谷,九十九户,五百人,兵众一百一十五人。

狐胡国(今吐鲁番西北一带)

王治车师柳谷,五十五户,二百六十四人,兵众四十五人。

山国(今罗布泊和博斯腾湖中间地带)

四百五十户,五千人,兵众千人。

车师前国(今吐鲁番一带)

王治交河城,本属姑师(大体位于楼兰北部,后分为八国),七百户,六千零五十人,兵众一千八百六十五人。

车师后国(今吉木萨尔南部一带)

王治务涂谷,五百九十五户,四千七百七十四人,兵众一千八百九十人。

车师都尉国(今吐鲁番吐峪沟一带)

四十户,三百三十三人,兵众八十四人。

车师后城长国(今奇台一带)

一百五十四户,九百六十人,兵众二百六十人。

以上是广义上的西域诸国,对照如今的地域版图,很多已不在大陆体系之内,譬如身毒、安息、大夏、大月氏、大宛和康居等国,对应的大体是印度北部、巴基斯坦、阿富汗、塔吉克、吉尔吉斯、乌兹别克和哈萨克斯坦等地,我们还是专注于中华文明本体,就狭义的西域诸国展开探讨。

当时的狭义西域诸国大小不一,但都遵从小服从大的原则,小国大都就近依附于大国,这样就形成了一个个势力圈,按照地域方位不同又可分为五个,分别是东部楼兰和车师圈、南部于阗圈、西部疏勒和莎车圈、北部乌孙圈、中部龟兹圈。这多少有点像太阳系中的行星,九大行星各有卫星绕着旋转,当然行星又会围着更大的恒星旋转。

当时主宰东亚和中亚的恒星有两颗,分别是南面的汉朝和北面的匈奴,两者组成了难得一见的双子星系统。五大星斗最初都围着匈奴旋转,但张骞的出使等于切入了一条汉朝的引力线,这样星际引力场开始波动,众星斗的运行轨迹紊乱了。

此后双子星为了争夺地盘不时发力,就好像一股股脉冲波和射线暴,五大星斗在其冲击下,如同五只皮球带着各自的乒乓球到处乱跳,东靠西投,无从是好。

张骞出使前,匈奴虽然主导着西域秩序,但也表不及里,形式大于内容,《汉书》这样记载:

“西域诸国,各有君长,兵众分弱,无所统一,虽属匈奴,不相亲附。匈奴能得其马畜旃罽,而不能统率与之进退。”

也就是说,匈奴虽然控制着这些小国,但只能得其力,不能不得其心,这就是霸道政治的命门,独赢格局不可能情投意合。只是匈奴不懂这个道理,为了加强掌控,甚至专门设置了一个“僮仆都尉”来管理。童仆顾名思义便是随行的小僮、跟从的仆人,这也能看出西域小国在匈奴眼中的地位,那不过就是一群奴仆而已。

总而言之,当时的西域诸国苦匈奴久矣。

另外,诸小国分割而治,也并不意味着独立自主和与世无争,因为缺乏统一的秩序,兵戎相见在所难免,所以原始体系不一定是桃花源,更可能是兵火乱源。

张骞凿空西域引入汉朝之力后,西域诸国等于获得了匈奴之外的其他选项,而且体魄更为强壮,引力场更强。西域诸国审时度势后,纷纷跳出匈奴的霸道强力轨道,转换到汉朝的王道雄力轨道中来。

所以站位西域诸国角度看,张骞凿空西域等于引入了一种新秩序,本来无序的西域从此进入有序状态,而且是互利共赢的良性秩序。接下来汉朝在西域又先后设立了都护府和戊己校尉,这样这种秩序被固定下来,西域社会整体进入了治世状态。

至此,西域五大星斗群星闪烁,彻底闪亮了那一世天空,这就是中华早年的西部气局,先天未曾造就,后世一再发力。

两千多年后,新疆民丰县的尼雅遗址出土了一块织锦,上面绣着八个篆体汉字:“五星出东方利中国”,是不是冥冥之中早有谶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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