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岁的时候,我为了救弟弟不告而别,只身去了缅北。
回国后与初恋重逢,设计让他停职,还把他的小青梅骗去了缅北。
可是没有人恨我。
他们都说,你一定要回来。
1「霁川,救我!」
我一声惊呼睁开了眼,扫视了一遍房间。
看到不是熟悉的地方,心放了下来。
「醒了?」
进来一个身形硬朗、五官清俊的男子。
他把蜂蜜水递到我手里时,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林霁川的眼神慌乱,开口却生冷。
「已经安全了,哭什么?!」
林霁川是在江边的芦苇荡里找到我的。
他掀开芦苇的那瞬间,我以为是我未婚夫追来了。
差点用手里的刀刺伤他。
一见是他,紧绷的弦放开,人就晕了过去。
我抽抽搭搭地道出了一桩犯罪活动。
我意外发现未婚夫的金店是境外诈骗团伙的洗钱窝点。
林霁川听完,沉默了。
他是刑侦队长,对案件有自己的判断。
而此刻他的眼里写着将信将疑。
一个三年前无故消失的前女友的话,的确不太可信。
他叹了口气,「江云北,我只问一次,这三年,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我喉头哽咽,被委屈和酸楚堵着,说不出话来。
索性起身,脱下了松垮的衣服。
「你!」
林霁川慌张地撇过头,却对上了镜子里那个赤裸的身体。
红的,青的,紫的,新伤夹杂着旧疤。
被苍白的肌肤衬得更为触目惊心。
林霁川难以置信地回头。
「是他干的?」
林霁川喑哑地问。
目光触及到我腰身纹的紫罗兰时,情不自禁伸出了手。
他的手冰凉,我的肌肤粗粝。
我能感受到他的颤抖,正如我的颤栗。
林霁川深吸了一口气,把我抱到床上,要我好好休息。
却在起身的瞬间,被我搭在他后颈上的手勾住了。
「霁川,帮我抹去他的痕迹好不好?」
林霁川怔忪了一秒,定定地凝视着我。
喉结翻滚。
我想我押对了,在他接通我求救电话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他从来没有放弃过我。
我挺起身子,舌尖扫过他喉结。
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
他迅速推开我,却被我抓住了手,放到了腰上。
他看到了的,那里纹了一朵紫罗兰。
深深叹了口气。
却抽来椅子,坐在了床边。
「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我轻轻地嗯了一声,很快入眠。
只是没过多久,我又从床上惊坐起来,「霁川!别走!」
迷离的泪眼寻找林霁川的身影,最后对上他那双续满了怜爱的倦眸。
他张开嘴却没说出一句话来。
但是这次,他任由我抓住他的手,一晚也没有松开。
第二天,我未婚夫被带走了。
再也没有出来过。
他死在了看守所。
2未婚夫死后,我就搬了回来,林霁川不放心,每天下班都会来看我。
只是今天,他的脸色格外难看。
一进门,他就抱住了我,疲惫地靠在我肩上。
「看什么呢?」
我举起手里的手机,「小视频。」
视频里,女人扑向了进门的男人,两个人拥抱、亲吻、像一对热恋的情侣。
可身后林霁川的身子却越来越冰凉。
因为视频里男人的脸,和他一模一样。
「是你?」
他推开了我。
我的身子撞到了桌子上。
他下意识地伸手,又缩了回去。
我站直身子,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
「钱已安全。」
我低头笑了。
林霁川大概想不到,他这几天翻江倒海寻找的赃款,在我手上。
这笔钱刚刚已经转到了海外。
而所谓未婚夫,不过是我在国内找的帮手。
他手脚不干净,被人发现了苗头,所以被我推出去当了替死鬼。
我们这一行的规矩,被抓必须自杀。
以免累及家人。
而我那未婚夫的父母,正好被我安顿在了缅北。
他不得不死。
「为什么要举报我?为什么?」
林霁川抓着我手腕,睚眦欲裂地质问。
他追查诈骗团伙很久了,追得太紧了,大家都没有喘息的机会。
我只能以身作饵。
「宝贝,这怎么能叫陷害呢,这是心疼你啊。」
我言笑晏晏地回答。
未婚夫是他带人抓的,又死在了牢里。
而他和我关系匪浅。
按照规定,他应该回避,可是他没有。
所以我往局长邮箱里发了份举报信,让他休了个长假。
林霁川深深地盯着我,像是要看透我的灵魂。
可惜他不知道,我的灵魂早就卖给了魔鬼。
他反身把我压到墙上,双目猩红,「你到底有什么是真的?」
我笑了,笑他的天真。
「你所看到的,都是真的,除了我的心。」
「嘭!」
耳边的墙被林霁川狠狠一锤,粉尘飞震,锤过的地方留下来点点血迹。
「所以就连紫罗兰,也是为了迷惑我?」
林霁川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出这句话。
世上大概没有比林霁川更纯情的男人了吧。
只是告白时候的一个信物,就骗到了他。
我凑到他耳边,「你若是不想醒,我可以继续陪你演。」
林霁川闻言,轻呵了一声。
低下头自嘲地笑了。
「你江云北连亲弟弟和未婚夫都能送进去,我只怕无福消受。」
3林霁川是会精准踩雷的。
三年前,我还只是一个大四的学生。
有一个乖巧的弟弟江云南,和一个面冷心热的男朋友。
除了无父无母,我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直到我乖巧的弟弟辞掉了维修厂的工作。
说跟着村里的同学去东南亚闯一闯。
我盘问了很久,他支支吾吾说不清。
只是说他长大了,要赚钱给我存嫁妆,不能让姐夫家看不起。
刚开始,我们每天都会通话。
后来他越来越忙。
接着就只有零星的通话,都只说他很好让我不用担心。
直到和他同去的同学家,收到了20万的勒索视频。
而我什么也没收到。
甚至连一月一次的电话也没有了。
那阵子我疯了一样,找老师朋友帮忙。
所有人都告诉我,我弟弟是被骗去了缅北。
那是个人命如草芥的地方。
凶多吉少。
终于,在我毕业的前一周。
接到了他的短信。
「姐姐,我扛不住了,你能来带我回家吗?」
我立马打了过去。
电话那边传来的,是一阵阵啜泣和闷哼声。
夹杂着咕哝的咒骂。
江云南断断续续地报出了一个地名。
一个劲地跟我说「姐姐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姐姐对不起。」
最后,忽然声嘶力竭地大叫了一声「姐姐你别来了。」
一阵沉闷的肉搏声后,电话变成了忙音。
再也打不通。
我急坏了。
他们知道我们家没有钱,所以他们要人。
怎么可能不去呢,那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每个人活着都该为点什么。
自幼失怙,弟弟就是我的支柱。
我设想的未来里,每个重要的场合都理所应当有他的身影。
于是我打电话跟老师借钱。
他一直对我照顾有加,也认识我弟弟。
是最能体谅我的人。
老师苦口婆心,让我配合警方。
我可以等,可是我弟弟等不起。
一想到他在电话里的呻吟,我就钻心地疼。
谁也劝不回一个赌命的人。
我没有知会林霁川。
只是在凌晨的早晨,在他们宿舍门口,放了一盆紫罗兰。
我的幸运花。
眼泪要掉下的时候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一个人背着背包坐车。
到了指定的地点。
喝了陌生人递来的一瓶水。
醒来,就看到了我弟弟。
他被打得面目全非。
嘴里嘟嘟囔囔叫着姐姐。
好在身体还齐全。
我的到来让他喘了口气。
可是我却踏入了人间炼狱。
来之前做过的心理建设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
一栋里,每时每刻都萦绕着痛哭哀嚎。
楼道里刚挨过一顿毒打的男子,爬起来擦干血就得回房间背话术打电话。
有点姿色的女生被关在联网的房间,白天直播晚上拍视频,期间还要满足各种小组长的需求。
尊严在这里是比人命更不值钱的东西。
没有任何价值的人,在这只是物件。
器官都是商品。
有的人戴着眼罩,眼罩下两个肉窟窿。
有的人缠着腰带,自己也说不清被挖走了什么。
还有的人,几次转手之后,变成了人彘。
送往非洲的马戏团,沦为观赏的奇观。
在这里,时间不会等你慢慢成长。
要么一夜长大,要么查无此人。
我没得选,我只能成为前者。
4我和林霁川的关系,好像从来就是相爱相杀。
他踩我痛处,我把他气走。
我一个正义市民举报违法犯罪行为。
他无凭无据,甚至已经停职。
根本没有继续纠缠我的资格。
我也没那个闲暇。
老大叫我有空回去一趟。
我没有直接越境走山路。
反而南下去了海边,坐上了游轮。
我用第一桶金买的游轮。
一条黑白分明的边牧窜了出来。
「姐,你可回来了。」
「这钱锈没人陪着玩,天天自己拱着个布就往甲板跑。」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养了只斗牛犬。」
陈强是三年前我刚当上小组长的时候,从一楼捡来的。
那时候他被打得血肉模糊,嘴里污言秽语还不肯停。
和我弟一样的年纪,眼里却是老练的狠绝。
后来才知道,他是混迹在老街的孤儿。
母亲是个站街女,生下他没多久就死了。
我收留了他,给了他一颗大白兔。
那是我弟小时候最爱吃的。
现在,军装笔挺的陈强已经有了一帮小弟。
兜里却随时都揣着大白兔。
我挠了挠钱锈的下巴,它讨好地冲我摆尾。
「姐,换上衣服,大姐在等着呢。」
陈强递给我一身旗袍。
在游轮上换了,我就往园区走。
路过一栋楼。
七楼伸下来一条长长的被单。
像是一床被子被撕开再连起来的。
落地的女生衣衫褴褛,披头散发。
看到我的瞬间,跪了下去。
裸露的肌肤都是被暴虐的痕迹。
「求求你,带我出去,求求你,要什么都可以。」
她好像不知道。
在这个园区里,最可怕的不是穿军装的男人。
而是穿旗袍的女人。
我捏着她下巴的时候,陈强才牵着钱锈姗姗来迟。
女人的目光落到钱锈身上时。
一脸死灰。
她不认识我,但是明白,在园区里的狗只有两种。
一种是牢房里的恶犬。
一种是二姐的宠物。
碰上哪一种都得掉一层皮。
女人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我甩手,她便像发软的面条一样躺在了地上。
「和我倒是有几分像。」
「算她命好,爸妈给了个好皮囊。」
「跟一栋的负责人说一声,这个人我要了,送去培训吧。」
「好嘞。」
陈强把人扛走了。
我看了眼七楼的窗户。
该装电网了。
5「买了个游轮,是不是看不上我们这小破楼了。」
顶楼的办公室里坐着一位容貌昳丽的女人。
旗袍把她的身材包裹得玲珑有致。
蜷曲的大波浪,看出几分风尘气。
她挥了挥手。
钱锈停在门口,我独自走了进去。
「来让我瞧瞧。」
她粗粝的手指摩挲我的腰线。
以掌为尺,丈量我的腰身。
「不错,保持的挺好,那边的水土也没把你养肥了。」
我轻笑挪开腰身,「吃肥了,可就穿不上姐姐送的旗袍了。」
梦姐点燃一根烟。
吐出一圈圈浓雾。
漫不经心开口,「听说,你找的那相好的被抓了?」
「我举报的,他手脚不干净,已经自己了断了。」
梦姐一圈烟雾吐到我脸上。
「你还是你,杀人不见血啊。」
上一秒还在笑的人,下一秒按灭了烟。
「那个新来的林队长你知道吧,他最近可是坏了我不少好事。」
一双手环上了我的腰身,满含烟味的浊口在我耳边轻语。
「听说,你们俩来往频繁啊。」
一只手已经伸到了我衣领,熟门熟路地解开盘扣。
一股被毒蛇盘旋的凉意从脊柱爬上我后颈。
三年了,我始终适应不了。
我轻笑着推开腰间的手。
自己解开衣扣。
「男人嘛,脱了衣服都一个样,有什么稀罕的。」
「都是工具罢了。」
旗袍落地。
梦姐围着我转了一圈。
手指抚上我腰窝。
再如何用纹身掩饰。
那里的疤痕都一摸便知。
「恨我吗?」
坚硬的美甲若有似无地划过疤痕,引得我阵阵颤栗。
「不恨。」
我逼迫自己忽视掉身体的感觉,「姐姐都是为了我好。」
梦姐满意的抽身。
「这次,是有新的任务。」
她转身,从文件袋里抽出一张照片。
「现在这片街上业务已经饱和了,有条件贩卖器官的没几家。」
「我打算建个解剖实验室。你那金店转移出来的资金安全吧。」
「安全。」
我接过照片。
世界有时候小得,只有年轻时候那片天地。
照片上言笑晏晏的女人,不就是以前天天围在林霁川身边的小青梅,陈玉汐吗?
梦姐把烟灰倒进我桌上的紫罗兰里。
我眉心微微下沉。
「把她带过来,没问题吧?」
「没问题。」
6和我不一样。
陈玉汐是正经的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硕士刚毕业,就追着林霁川来了这边境小城市。
看到林霁川接了她进了屋。
我戴上了耳机。
「霁川哥,你这盆紫罗兰,盆都裂了。」
「我明天去花店买花,顺便换个盆。你陪我去呗。」
「没空。」
「那好吧,我自己去。」
一阵窸窸窣窣之后。
「这里不比在家,出门带上这个。」
「霁川哥,你对我真好。」
我取下耳机。
第二天,花店里就来了位客人。
看到我的时候惊讶了两秒。
聪明地装作不认识。
临走的时候还盯着门口的紫罗兰看了两眼。
「美女,你微信支付转多了。」
陈玉汐走进小巷子,我才气喘吁吁追上。
她回头一瞬间,一块毛巾捂住她的嘴鼻。
没几秒,整个人就昏迷了。
我抽出胶带准备绑人的时候。
陈玉汐忽然睁开眼,猛地推开我,从包里掏出防狼喷雾。
喷得我一时睁不开眼。
她倒是有点小得意。
「你也太小看医学生了,你身上这乙醚的味道我老早就闻到了。」
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准备报警的时候,发现我又爬了起来。
手里抓着一块砖。
她又连喷几下,撒腿逃跑。
正好巷子口出现了一名男子。
她跑过去拽住男子,「救救我,这个人她想要绑架我。」
「她吗?」
在得到陈玉汐的肯定之后。
男子顺手抄起路边的木条。
「唔——」一声闷哼,陈玉汐倒地。
我冷笑。
终究是涉世未深啊。
7陈强把陈玉汐关到了花店的秘密地下室里。
绘声绘色地模仿起陈玉汐刚刚一脸天真向他求救的模样。
不知为何,我心底渗出一丝不安。
窗台上的紫罗兰放了一天了。
我拿起水壶,浇水的时候看了眼公安局顶层。
一天了,那里的灯都没有亮。
陈强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电视。
本地频道,在播报一则讣告。
「2023年7月26日上午10时23分,李建泽同志遭遇车祸,不幸过世,享年59岁。」
一股强大的无力感和宿命感侵袭我的身体。
把我打倒在地上。
「姐,你怎么了?」
陈强连忙扶起我。
我手脚发软地掏出手机,却不知道该打给谁来确认消息。
「没事。」
我苦笑,「可能是最近往返奔波太累了。」
陈强闻言,把我抬进了卧室。
「姐。你好好休息,有啥事我都给你兜着。」
「让我睡会,天塌下来也要明天再告诉我。」
陈强点点头。
他一出门,我就把门反锁。
顺着窗外的水管爬了下去。
不知何时下起了细密小雨。
生出一种风雨飘零的破碎感。
我像是断线的风筝,自己也不知道会飘到哪里。
脑海只是不断想起那个改变我人生轨迹的夜晚。
「云北,按照目前你弟弟的情况,他大概率是被骗去缅北了。」
「你现在去找他无异于狼入虎口。」
「老师,我没有其他的办法了,我就这一个亲人了,我不去他会被活活打死。」
「云北,你想清楚,就算你去了,也不见得能救他,反而会让你搭上一条命。」
「老师,道理我都懂,但是只要有一丝机会我都要救他。」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在我以为老师不愿意借钱给我的时候,他开口了。
「云北,除了弟弟,你是不是没有其他亲人了吗?」
「没有。」
「你还记得咱们的校训吗?」
「忠诚、严谨、奋进、奉献。」
「答应我,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要忘记。」
「好。」
三分钟后,我收到了一条转账消息。
一笔来自李建泽的转账。
8确定没有被人尾随之后,我溜进了一座废弃的工地。
从工地的角落里,被压住的地板下,翻出了一部手机。
没有意外,等待我的是漫长的忙音。
谈不上悲伤和惶恐。
只是预料中的最坏的结果提前上演。
正当我准备关机销毁手机的时候。
铃声响了。
是我烂熟于心的号码。
却永远不可能是它原本的主人打来的。
「喂。」
电话那头的声音让我心头一怔。
命运真的太可笑了。
我和老师千方百计想要让他远离这个案子。
最终还是落到了他手里。
「是你吗?」
分明是疑问句,却被林霁川说出笃定的语气。
「真的是你。」
他哽咽了。
勾出我喉间的酸意。
「你身上的伤疤,是他们打的吗?」
原来他早就发现了我腰上的疤痕,却一直没提。
可是,都不重要了。
老师死了,有的事情还要继续。
「陈玉汐被我绑了。」
电话那头沉默。
「他们想要开辟一条稳定的器官贩卖产业链,陈玉汐恰好被盯上了。」
「近期,他们会尽快建造好解剖实验室。」
「现在应该在寻找固定的合作方,大概率会是黑诊所或者地下实验室。」
秋风入喉,我轻喘了几声。
电话那头仿若惊醒,「我懂了。」
「陈玉汐对他们还有用处,你不用太担心。有情况我会主动联系你。」
「江云北!」
我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林霁川急促地喊了一声。
我从没听过他这样哀戚的声音。
「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我想了一秒。
「林霁川,我窗台上那盆紫罗兰,是我和老师的信号标。」
「我离开之后,你帮我献给老师吧。」
说完,我迅速挂断电话。
温热的液体从脸颊划过。
我闭上眼,冲进雨里。
9陈玉汐是被车子的颠簸弄醒的。
她一脸茫然地看了眼窗外。
在看到驾驶座的人时,不禁往后缩。
但是很快接受了眼前的事实。
接受过良好教育的人,果然还是淡定一点。
可惜,她到这之后的所见,会超出她对世界的认知。
「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我指着路边一排排树上的包裹问她。
「驱虫的?」
她真的好天真。
「坟包。」
陈玉汐明显懵住了。
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不知道坟包吗?就是装死人的。」
陈玉汐脸色已经开始发白。
「你猜为什么要把尸体挂在树上?」
陈玉汐双手环臂。
企图身体的哆嗦。
牙齿却打颤,「为、为什么?」
后视镜看到她害怕的样子。
我满意地回答,「因为土地下面已经埋不下了。」
「你少来吓我!」
陈玉汐陡然高升的语调,不是勇敢。
是强弩之末。
「我不是吓你,我只是给你打个预防针。」
「进了园区,你最好乖乖听我的话。」
「不然像你这样肤白貌美的女人,园区里可有的是男人想教你规矩。」
10刚进园区,迎接我的就是钱锈的一个跃扑。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大方布。
别人斗牛我斗狗。
钱锈欢快地扑腾。
叼起布就往二栋跑。
不一会儿就出现在顶楼。
威风凛凛地摆尾和我邀功。
傻狗。
我回神,就看到陈玉汐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没多想。
让陈强带她去我二栋,我自己去了梦姐办公室。
看到办公室里的男人,我不禁蹙眉。
是一栋的负责人,主管电话诈骗业务。
当初我弟就是被他带人打得不成人样。
园区里都知道我看不惯他。
偏偏他还挺喜欢黏上来。
平时见着我都点头哈腰,这次倒是挺直了脊背。
「小云,阿剑最近给咱们园区立了大功。」
梦姐闲适的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
「问他想要什么奖励,他说想从你园区要个人。」
梦姐不说,光是范剑落在我身上那不加掩饰的猥琐目光。
我也知道他想要谁。
不敢动我,就来个宛宛类卿的游戏?
无能。
我冷笑,「在中国消息闭塞,我倒是不知道剑哥干了件什么大事?」
「谈不上居功甚伟,只是杀了个市局的负责人而已。」
我的心脏像是骤停了一秒。
杀老师的人是他?
!
「你还记得一栋之前那个负责人吧,就是把你弟整回国被抓的那个。」
「阿剑最近查出来,他是李副局长派来的卧底。」
记得,怎么会忘记。
他是我在这个地狱里,唯一的光。
11那时候刚到园区,见到我弟没多久,我就和他分开。
被关进了一个住了十几个人的房间。
没多久进来一个人自称组长。
给我们发了两个小册子。
一本是直播话术,一本是恋爱技巧。
一本教你通过电脑直播立轻轻松松收入过万的人设,从网上吸引中国人来缅北。
一本传授利用手机在各种交友平台物色对象网恋,奔现就是抓猪现场。
所有人都是边学边用。
不听话的人,被抓出去。
一阵嚎叫之后,回来眼睛鼻子肿成了一片。
挨打的时候,不分男女。
只有夜晚才分。
当天晚上,几个男人摸了进来。
新来的奋力挣扎,老人甚至都不会醒来。
四只手摸到了我身上。
「这是今天新来那个妞。」
我拿起枕头乱挥的时候,身边又多了几种声音。
我不知道有几个人,我只知道我是被抬出去的。
抬到了一个宽敞的房间。
一群人嬉笑着扒我的衣服。
污言秽语里,甚至安排好了顺序。
一群人训练有素地出去排队。
房间里只留下了骑在我身上的男人。
我盯着桌子上的啤酒瓶。
趁他脱衣服的时候突然起身。
在要抓到啤酒瓶的时候。
被男人狠狠一脚踹到了地上。
「你这样的,老子干过没有成百也有上十个了,和老子耍心眼?」
男人扑倒我身上。
毫无章法地撕开我的衣服。
我的声音都喊哑了。
可惜地狱空荡荡,恶魔在身边。
回应我的只有门外更激烈的嬉笑声。
和身上更兴奋的抽打辱骂。
直到另一个声音的出现。
「你们几个业绩完成了?又偷跑这边来?」
门口一阵窸窸窣窣之后安静了。
身上的男子也停了下来。
连忙穿起衣服。
「大哥。」
进来的男人看了我一眼,让他滚。
那人一边哈腰一边说「大哥慢慢享用。」
我慢慢缩到墙角退无可退的时候。
他掏出来一张纸。
12「忠诚、严谨、奋进、奉献」。
是校训。
我眼眶湿了。
他凑到我耳边。
「他们还没走,你哭大点声,越激烈越好,懂吗?」
我点点头,发出各种呜咽和喘息。
而他点燃纸条。
顷刻间燃成灰烬。
直到门口出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他才让我停住了抽噎。
他说他叫老莫。
是有人叮嘱他多关照我。
对他的身份心照不宣。
但我没有跟着他干。
两个知道真相的人在一起,只会让危险加倍。
可是园区的底层都流传我是老莫的马子。
即使我凭借自己的本事,让诈骗团伙逃脱警方的追捕,在梦姐的二栋站住了脚跟。
也有人说我是靠的床上功夫。
男女通吃。
甚至江云南都跑来问我。
我和梦姐是不是真的。
因为我和老莫的谣言,让他在一栋过得很逍遥。
当上了小组长。
他说我和梦姐的关系,让他在一栋很难做。
那时候他嘴里叼着一根烟,一个想逃跑被抓回来的小伙子路过。
他上去踹了一脚。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
他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