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想问一下这里的人呢？”伴着老家的槐花香，我踏进5年没有回来过的老院子，但是却只看到一个陌生的面孔。
“你是……四妞吧？”那人惊奇的看着我，尽管并不认识我，但是却一下子就叫出了我的名字。
当然，这是我5年前就已经抛弃了的名字，现在的我是“上海四姑娘”服装设计公司的创始人——刘双。
本文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请勿对号入座！
这就是我5年前的家，在我从这个家里逃出来之前，我的继父让我睡在后院的猪圈里，每天和他养的猪同吃同睡。
不仅如此，继父为了能够攀上村长这层关系，甚至想让我嫁给村长生的那个傻子，全村人都知道他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原本他应该是我最恨的那个人，不然我也不会冒着饿死在外的风险逃跑，但是5年后的现在，得知真相的我却痛哭流涕。
曾经宁折不弯的我如今主动跪在继父的面前，不仅要感谢他的养育之恩，更是要感谢是他成就了现在的刘双。
01
具体到什么时间我已经记不得了，但是从我出生以来，我就没有见过我的亲爸，从我记事开始就是老刘跟我妈搭伙儿过日子。
有人说我亲爸是逃犯不敢露面，也有人说是因为我妈连生了三个闺女还都夭折了，我亲爸被逼走了。
或许这也是为什么我的名字叫做四妞，不过因为老刘有着严重的口音，每次总是把我的四妞叫成“死妞”。
因此我总是跟老刘对着干，我也不知道是随了谁的脾气，老刘叫我向东，我偏偏要向西，而老刘也总是一副臭脸对着我。
如果不是有我妈从中调和，我甚至认为老刘早就把我丢掉了，但是我就是感觉老刘配不上我妈。
要知道我妈可是这十里八乡最有名的村花一朵，但是老刘却只是一个养猪的，一脸的肥肉油腻得惹人厌。
而随了妈妈好基因的我还在高中的时候就显得亭亭玉立，一头乌黑靓丽的头发也让我收获了不少的追求者。
每次放学回家，看到老刘看我的眼神中总有一丝不对劲，我就总是厌恶的背过脸去，老刘也立刻躲闪着眼神。
原本我想着，等我考上的心仪的大学，这样的生活就结束了，但是天意总是造化弄人，一直都身体不好的妈妈走了。
2000年，老刘草草的给妈妈办的后事，甚至就连一个像样的墓碑都没有立。
“凭什么我妈连一个墓碑都没有！”从小被妈妈宠大的我当然不同意，随即跟老刘大吵了起来。
“你吼什么吼？你个死妞，那不是得花不少钱嘛……”老刘皱着眉头不耐烦的回答，又狠狠地嘬了一口手里的烟。
怕花钱？我妈妈虽然是跟他搭伙过日子，但是这么多年来对他一直是十分照顾的，就算没有夫妻情分在，这么多年也该感念着我妈的好吧？
如今他竟然因为怕花钱连一个像样的墓碑都不给我妈立，我顿时感到气血翻涌，一把打落他手里的烟，上前就要再给他一巴掌。
但是毕竟我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巴掌还没有打到老刘就被他一把抓住了，在他的眼神中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了怒火。
要知道老刘平时养猪杀猪都是一把好手，久而久之老刘身上的戾气总是很重，只是平时他很少在妈妈面前上脸。
但是今天不同，老刘的眼神分明是在警告我，如今我的妈妈已经不在了，他想把我怎么样就把我怎么样！
身材瘦小的我就这样被他拎起来，一把就丢进了他身后的猪圈里，啪嗒啪嗒黏黏糊糊的东西瞬间就沾满了我的全身。
虽然在后院的时候就已经能够闻到猪屎的臭味，但是毕竟从小就是在这种环境长大的，我也并没有感到有什么。
但是要真的把我丢进猪圈里沾满臭烘烘的猪屎，当然接受不了，我破口大骂老刘不是人，咒骂一声比一声大。
但是老刘就像是没有放在心上一样，还转过身将猪圈的门上了锁，这样一来我也就出不去了。
看到老刘上锁的动作，我立刻就慌了，也顾不上身边被吓了一跳的猪还有身上的猪屎，立刻连滚带爬跑到门前。
但是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老刘上了锁之后转身就走，只留下我在猪圈里独自一个人，浓烈的臭味让我一阵干呕。
强烈的生理上的反应让我难受不已，眼泪鼻涕口水流了一脸，但是却不敢用手去擦，因为此时我的手上也都是猪屎。
我就这样蜷缩在角落，一边忍受着臭味，一边在心里不断咒骂着老刘不得好之类的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刘一手提着喂猪的食料桶，一手端着一碗饭走了过来，我看到之火立刻凑上前大吼道：“你快把我放出去，不然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老刘听到我的话，十分玩味的盯着我，那种眼神简直让我心里发毛，气势上弱了几分的我不在咒骂，而是恶狠狠盯着他。
“你这是求人办事儿的态度？想让我放你出去容易，给老子说两句好听的，老子立马放你出去。”老刘一边说着嘴角一边上扬，那副样子别提有多恶心了。
“我呸！做你的梦去吧！”我一口啐在他的脸上，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呦呵？你个死妞……那你就继续在这待着吧。”老刘说完就将猪食料桶一股脑倒进猪食槽中，然后转身离开。
02
我妈妈刚刚去世不久，我就被我的继父老刘关在了猪圈里。
被老刘关在猪圈里的我又困又饿，看着那边猪都有吃有喝的，而我却只能躲在角落，心中不由得感到委屈又绝望。
这个时候我又想起来，刚才老刘另一个手里还有一碗饭，我就在想或许刚刚我如果不言语刺激他的话，或许至少能吃上一碗饭了。
不过这样的念头也仅仅是一瞬即逝，毕竟如果不是老刘，我根本不会在猪圈里面过夜，就这样想着，迷迷糊糊之间我就睡着了。
等到再醒过来，猪圈的门已经打开了，老刘像往常一样打扫着猪圈，看到我醒过来了，幸灾乐祸道：“咋样？昨天晚上睡得还行吧？”
按照我原本的脾气，我肯定会立刻骂回去，但是不知道是太饿了还是怎么回事，我并没有大骂，而是虚弱道：“有水吗？”
“有，自己去喝吧。”老刘好像并没有继续把我关在猪圈里的打算，反而是一边干着手里的活儿一边让我自己出去。
我先是迟疑了一下，然后才慢慢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往外走着，当我确定了老刘不会突然发难之后，立刻跑到院子的水缸前，稍微冲洗了一下立刻就牛饮了起来。
“对了，我给你办了休学，以后啊，你也不用去上学了。”老刘冷不丁撂出了一句，原来昨天他就跑到我的学校，给我办了无限期休学。
要知道今年我就要参加高考了，他在这个时候给我办休学，根本就是没想让我离开这个小村子！
“你说什么？你凭什么不让我读书？”我顿时停住了喝水的动作，大声质问着老刘，质问着我的这个继父。
我的成绩在班里虽然并不是最好的，但是考上大学肯定是不成问题的，我还指望着考上大学之后能够脱离老刘的控制呢。
“凭啥？就凭我是恁爹！”老刘也火了，从猪圈里走出来，那个其实让我心头的恐惧再次蔓延全身。
“不是亲的……”我的声音明显没有刚开始的大了。
“那我也是恁爹！再说了，将来你考上大学，钱从哪儿来？不还是要花老子的钱？”
说到底还是因为钱，我妈没有像样的墓碑就是因为老刘不舍得花钱，想想也知道他肯定不会供我读大学。
想到这里，我心一横，大声回怼道：“我可以申请奖学金！不花你的钱！”
“好好好，奖学金，你个死妞能耐了，你能耐了……”老刘听到我的话像是被激活了什么一样，直接冲进屋子，拿着我的书包冲了回来。
“你个死妞凭啥有奖学金？就凭这些？”随即老刘就将我的书包倒着抖露了起来，一封封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信件掉了出来。
看到这些我顿时明白，老刘发现了我的同学给我写的情书，因为我的样貌，在学校里有不少的追求者都会给我写情书。
而作为十几岁的女孩子，虽然我并没有答应他们任何一个人的交往请求，但是内心很难不心动，于是我就将这些情书都存着。
面对老刘的质问，我哑口无言，因为我知道我口中的奖学金也只是一时头脑发热的气话。
凭我的成绩能上大学是不错，但是还没有优秀到能够拿到奖学金。
老刘看到我沉默了，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很多，随后立刻说道：“这个书，你个死妞就别再读了，我已经给你相了一门好亲事，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我不！”不知是因为自己的大话被拆穿让自己丢了面子，还是因为老刘提到的给我说一门亲事。
此时我的心中有无尽的委屈难以发泄，大吼了一声之后就跑了出去，而老刘也并没有拦着我。
失魂落魄的我走在村子的土路上，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身上的污渍虽然都已经被水冲干净了，但是心中的阴霾还是像身上那股臭味一样挥散不去。
这个村庄就这么大一点儿，村子里的每一个角落这十几年我都已经牢记在心。
但是此时的我从来没有感觉这个村子这么陌生过，陌生到我不像是在这个村子里长大的外村人一样。
而此时村头九大爷正在路边蹲着，像往常一样吧嗒吧嗒抽着旱烟袋，看到我之后调侃了一句：“这不是村长家还没过门的儿媳妇嘛……”
村长家？儿媳妇？九大爷的话像是一个炸雷一样轰的一声在我的脑子里炸开，全村人都知道村长家只有一个已经三十多岁傻儿子。
好你个天杀的老刘，我妈尸骨未寒，你就上赶着要跟村长攀上亲戚，把十几岁的我嫁给村长家三十多岁患有智力障碍的傻儿子！
原本已经想要妥协了的我顿时感到无限的愤怒，这一次我一定与你不死不休！就算是饿死在外面，我也不要这样的未来！
“养猪的！你给我说的亲事是村长家那个傻儿子！”我一把按在桌子上，把正在吃饭的老刘吓得一怔。
听到我想问的是这件事，老刘顿时又开始若无其事的大口吃饭起来，一口下肚之后才抽出空来回答道：“是啊，怎么了？你个没爹没妈的死妞还挑拣上了？”
“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同意的，死也不嫁！”我也立刻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但是这一招似乎对老刘没有太大的用处，毕竟我妈已经走了，我的是死是活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
“那你想嫁谁？给你写情书的那些人？你个死妞别不识好歹，村长家里有钱，那是个好去处……”老刘继续没心没肺。
但是我的怒火早已经压抑不住了，脑子一热放出豪言：“我就算是饿死在外面，也绝对不会任你摆布的！”
但是有了上一次“奖学金”的教训，说完这句话的我立刻就意识到不对了，现在的我如果真的出去求生活，可能真的会饿死的。
哪知道老刘听到我这句话反而乐了，放下手中的碗大笑一声：“好，你个死妞还挺有骨气，有本事你从今天开始，别吃老子一顿饭！”
看到老刘的样子，我顿时气得浑身发抖，但是我知道此时的我根本奈何不了他，眼下最重要的是离开这里。
但是到外面没有钱的我根本活不下去，更别谈其他的，于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的脾气之后，我冷静的说道：“老刘，我求求你，别把我嫁给村长家儿子。”
“那你说说，不嫁给村长家儿子，以后你怎么活？你个死妞别仗着比老子多读几天书就了不得，读再书最后能变成吃到肚子里的饭才算是本事。”说完老刘用筷子敲了敲碗，叮叮的响声在我听来是那么的刺耳。
“我……考大学，然后出去工作挣钱，这样能养活自己，还能……还能孝敬你。”我咬着牙把最后一句话说完，希望老刘能够回心转意。
老刘立刻罢手嫌弃道：“别！你个死妞可千万别说孝敬老子，你不吃干抹净老子就算你有良心了。”
此时的我已经完全没有了前几日的神气，离开了妈妈的我在老刘的面前不得不低头，或者说在生活的面前我不得不低头。
“老刘，我想……”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然后坚定的说：“我想要借一笔钱。”
“啥？借钱？你个死妞还真是变成个厚脸皮了，骂完老子又来找老子借钱？行，你真行了！”老刘的语气十分不悦，但是看得出他并没有想要当场发作。
“我保证还。”我的声音很小，但是却十分坚定。
“嘶~”老刘给自己点了根烟，眯着眼睛说道：“按理说，我怎么着也是你个死妞的继父，哪儿有找当爹的借钱的？你个死妞是想坏老子名声啊。”
“这事儿保证没有别人知道。”我从老刘的语气中听出了这事儿有戏，立刻下保证。
“我凭啥相信你呢？”老刘还是没有答应，不过他话锋一转，继续说：“不过你要是答应跟我断绝父女关系，这样就不会坏名声了。”
我愣了好久，曾经的我无数次想要跟这个养猪的断绝关系，但是当这一次真的断绝了的时候，反而心中莫名有种酸楚的感觉。
“你个死妞要是不答应，我可不会借钱给你。”
“好，就按你说的。”在老刘的逼迫下，我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行，说吧，借多少？”没有了父女这层关系，接下来的事情似乎好办很多。
“10万，8年。”
“10万没有，8万有，8年太久了，最多5年。”
“好，就8万，5年。”
“既然咱俩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那么老子要你个死妞3分的利息不过分吧？”
“不过分，应该的。”
“好！够爽快，签字吧！”
在一段十分简短并且没有什么感情的对话之后，我跟老刘就在欠条上签了字按了手印，他立刻拿出了现金，就像是提前准备好的一样。
“你……”看着一捆捆已经扎好的现金，我反而意识到什么。
“你个死妞，拿着你的钱，滚！”
此时我的眼泪却已经不自觉流了下来，心中不再是愤怒，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委屈，直到在外面打拼多年之后我才明白，那是一种别离的感情。
03
回想起在外一边学习一边打拼自己事业的日子，曾经有无数次我都压抑不住自己的脾气。
但是想到老刘曾经对我做的事情，这些遇到的难事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了。
路是自己选的，我不仅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更是不能让老刘小看了我。
不过意料之中的是，我虽然顺利考上了大学，但是凭我的成绩依然拿不到奖学金，当然从老刘那里借来的钱并不够大城市的开销，因此我还会自己谋出路。
毕竟连猪圈这样的地方我都熬过来了，在吃苦这方面我必那些没有经历过大事儿的同龄人要更加游刃有余。
在大学期间我创建了自己的服装设计品牌“四姑娘”，创业总是艰辛的，我的“四姑娘”在首次融资期就遇到困难。
有谁会相信一个从小地方走出来的女孩，能够成为大城市大平台的设计师呢？那些评论员带刺儿的言论险些淹没了我。
“你个死妞，屎难吃钱难挣，想要从别人的嘴里抠出来钱哪儿有那么容易？”
但是偶尔想起来老刘的恶言恶语，他们的话似乎就好听多了。
5年的事情转眼就已经过去，而如今的我已经将“四姑娘”的品牌做到上市，别说是三分利，再多的利息我也还得清了。
但是钱能够还清，其他的呢？
虽然在回来之前我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却没有想到仅仅是5年的时间，家里就已经大变样了，村头的九大爷也没了踪影。
“你好，我想问一下这里的人呢？”
“你是……四妞吧？”尽管并不认识我，但是那人还是一下子就叫出了我的名字。
我点了点头，承认自己就是5年前离开了的四妞。
“我就知道，你是不是回来找刘老头的？”
我依旧点点头。
“他早已经不在这里了，5年前他把这个院子卖给我了，不过他留给你有东西。”那人说完，立刻就进屋去，片刻就拿出了一个小纸箱递给我。
我接过来说了一声谢谢，转身走出院子的大门，在村子里我经常戏耍的那棵槐花树下打开了纸箱，里面慢慢全是信封。
我一眼就认出那是5年前老刘从我书包里倒出来的情书，顿时回忆起那年我狰狞着咆哮着的表情，还有跟老刘对骂的场景，噗嗤自己笑了出来。
但是笑了一声之后，我的泪水就忍不住涌了出来，啪嗒啪嗒打在盒子里最上面的信封上，我这才发现，这封信的署名是老刘。
我立刻抛开其他的情书，独独将这一封信打开，里面是用当年签订欠条同样的纸张写下的一封信。
你个死妞啊，就算要走也不至于这么着急，老子我又不赶你。
一直以来我都对不起你啊死妞，因为我没有当过老爹，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当好一个老爹，所以咱俩才相处的这么怪气。
平时怪里怪气的吧，你走了老子还真不习惯了，我预想着，按照你个死妞的脾气，5年的时间里不到万不得已肯定不会回来。
所以这信里的这些话，老子盼着你5年之后再看到，不过要是真不争气，不到5年你个死妞回来了，看看也无妨。
你个死妞从小就聪明，点子又多，再加上你妈常护着你，所以老子我要是不对你狠一点儿，你个死妞怕是都不知道世上还有一个字叫做“难”。
再一个就是你个死妞长得真的跟你妈一个样，真要是长大了身边的追求者肯定不比你妈当年少。
但是老子我多一句嘴，感情这事儿不看你有多漂亮，你妈前半辈子嘴上挂着的人，后半辈子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知道，不管是样貌还是才华，你个死妞都不输其他人，但是跟着个养猪的能有啥大出息？再加上你个死妞这样宁折不弯的脾性，不激一激你，将来肯定是埋没了。
行了，也不多说了，你这么机灵，肯定已经想到老子在哪儿了，我等你回来还我利息。
信件内容到这里就没有了，但是我却似乎已经知道老刘在哪里了，立刻起身往坟地跑去，果然在我妈的墓地前看到了一个肥肥胖胖的身影。
妈妈崭新的墓碑前是老刘放上的花，而我早已经泪流满面，跪在妈妈的墓前，也是跪在老刘身前，无尽的感激只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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