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广东省韶关城中。一位老者一边吃着早茶,一边和我讲述当年的电力工人在山中检修输电线路时与老虎斗争的故事。
他说,七十年代,广东韶关的老虎很多。站在村口,就可以看到老虎在村外不远的树林中看着村子走来走去。
他说,一次野外检修线路时,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同事上厕所时被老虎咬死了,连救援都来不及。
他说,他们野外作业时必须携带的装备之一是一把油纸雨伞和一柄铜锣。
他说,铜锣是为了敲响吓唬狼的,而雨伞是防备老虎伤人的。
★扑来的老虎被撑开的雨伞吓跑
一把雨伞,能够防止凶猛的华南虎伤人吗?我坚决不相信。
老人家为此给我讲了个故事——上世纪七十年代。韶关山区,崇山峻岭,森林密布,人烟稀少,但华南虎横行。当地居民多有被老虎咬伤和吃掉者。
某天,我们一个班组的电力工人正在山林中检修线路,忽然林中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老虎咆哮之声。接着看到一只足有2米半长的大老虎呼地跳出林中,扑到我们面前。
此时,大家全都吓愣住了。老虎不断吼叫着,做进攻状。有人忽然敲起了工具兜中的铜锣。当当当的一阵鸣响,把老虎吓得一愣。但是老虎并不跑,只是冲着敲铜锣的人怒吼。
我的师傅忽然受到启发,大呼:老虎怕伞,大家赶快打开雨伞,人藏在雨伞后!
当时的雨伞是油纸做成的,就背在身上。大家听师傅吆喝,立即拿出雨伞,啪啪啪地一阵响,一朵朵各种颜色的伞花骤然打开。老虎吓得蹦了个高,但是还没逃走。
师傅又大喊:打着雨伞,遮着身体,大声呼喊,朝着老虎逼近!
大家硬着头皮,壮着胆子照办。幸亏我们有十多个人。十多把雨伞在师傅“向前、向前”的呼喊声中,一步一步地一齐朝着老虎推进。
我偷眼看去,老虎果然畏惧雨伞,一边吼叫,一边后退,最后竟然咆哮一声,一个高窜进密林不见了踪影。
那一天,大家吓出了一身冷汗,也是第一次知道了老虎真的害怕雨伞。
★电力工人野外装备之一,雨伞和铜锣
老人家说,记得刚参加电力工作的时候,领导除了发给我们每人一身工作服外,还发给每人一面小铜锣和一把油纸雨伞。
当时我们年轻人急急忙忙地把工作服穿在身上,相互欣赏着。接着学着老工人的样子把油纸雨伞斜挎在背上。
只是不知道这面小铜锣干什么的。难道用来耍猴的?
老师傅没好气地说:铜锣吓狼,雨伞防虎!
铜锣吓狼?难道狼会害怕铜锣响?此后在工作中遇到狼时,我们急忙掏出电工挎包中的铜锣用力一敲。野狼闻听,果然逃之夭夭。
不过,雨伞防虎的话,大伙儿依然莫名其妙。难道老虎害怕雨伞的气味?大家猜测,极有可能。因为纸质雨伞都是用熟桐油涂抹浸泡出来的,带有强烈的桐油气味。
直到那一次遭遇华南虎的袭击,大家才知道,老虎果然害怕雨伞。
★董永为何带雨伞?
老人家继续讲:带着疑问,当年我们这帮年轻人请教师傅:老虎为什么会怕雨伞呢?
师傅不答反问:你们知道那个娶了天老爷的七天仙女的董永,为什么出门时,身上总背着一把雨伞吗?
《天仙配》是脍炙人口的神话戏剧。戏台上董永每次出场,身上总是斜背着一把油纸雨伞。因此,油纸雨伞已经成了董永的标配。如果他出场不斜背着一把雨伞就不是董永。
南方多雨,尤其是梅雨季节,淅淅沥沥霪雨不断,人们出门带着雨伞是正常的。因为雨伞不仅能遮阳,也能防雨。
但是,我的师傅咬定:男人出门在外佩戴雨伞的目的,就是为了防老虎。至于遮阳挡雨,那是附带功能。
因为古代南方的老虎更多,简直是防不胜防。如果遇到老虎,只需打开雨伞,老虎就会被吓跑的。
老人家强调:我的师傅说,古代男人出门旅行,肩膀上斜背一把雨伞,才是标配!
这个雨伞防虎的典故,读者诸君知道吗?反正那位退休的电工老师傅就是这样说的。
★老虎不打无把握之仗
老人家继续说:老虎是百兽之王,体大力猛,无所畏惧,进村捕牛、杀马、叼羊,是家常便饭。人们见怪不怪。即便是老虎伤了人甚至吃了人,也认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事属平常,实在不值得大惊小怪的。
但老虎怕伞,人们出门带伞防虎的道理在哪里呢?
老人家进一步道出了老虎怕雨伞的奥秘——
老虎能够成为百兽之王,不光凭借着自己勇猛力大,更重要的是凭借智慧。
老虎谨慎,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
譬如老虎遭遇大象、遭遇个体庞大的水牛、野牛等,绝对不会轻易进攻它们,而是自动地远远避开它们,以免惹来杀身之祸。
至于捕捉比自己体量小的东西,老虎也从来不会当面挑战,而是提前埋伏,或者跟踪偷袭,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举拿下。如此既省力又保险。
但是,老虎为什么怕雨伞呢?这还是与老虎的谨慎性情有关。
★老虎为何怕雨伞?
老人家说,老虎怕雨伞,并非是怕油纸雨伞的花花绿绿,也不是害怕雨伞上的桐油气味。老虎害怕的是雨伞后面的未知的危险。
老虎谨慎而多疑。它可以在露天场合捕杀牲畜和人,但是绝对不会窜进房屋中去杀狗、杀羊或者杀人。
因为它根本看不透屋子中有什么危险的奥秘。它害怕会吃那些房屋中隐藏的莫名其妙的机关的亏。
至于雨伞的作用,就在于雨伞打开。如果雨伞不打开,老虎连眼皮都不夹。但是雨伞一旦打开,遮蔽住了操纵雨伞的人,就一下子遮住了老虎的视线。
老虎害怕雨伞后边的人或者怪物攻击它,所以立刻退走,绝不纠缠。
为什么呢?
老人家说,传说古人知道了老虎有害怕房屋等遮蔽物的习惯,但是人们不能走到哪里都扛着房屋,因此便灵活地运用雨伞遮蔽身体,然后躲在雨伞后边对着扑来的老虎放箭。
老人家听他的师傅说,古代有兄弟二人进山打猎,忽然遭遇两只老虎的进攻。
这对猎人兄弟深知老虎的习性,立即打开背上的雨伞,遮护住自己。
老虎看到雨伞张开,人却没了。正惊愣时,躲在雨伞后边的兄弟二人一顿连环箭射出。其中一只老虎咽喉连中三箭,当场死亡。另一只老虎中箭带伤逃走。
从此老虎开始害怕雨伞,而且到了见到打开的雨伞就躲避的境地。因为老虎也有自己的语言相互通知:雨伞危险!
听完这个故事,我才知老虎怕雨伞的原因。这倒是符合因果逻辑。
不过,我不建议读者做此试验。万一现在的老虎不怕雨伞呢!何况油纸雨伞近乎绝迹!
也有人说,华南虎濒临绝迹,可不是雨伞吓跑的,而是打虎队打绝根的。(作者简介:王天祥,高级记者、作家,出版长篇小说等各种专著42部,撰写电视剧200多集,创作历史、文化、风光、纪实等专题电视片数十部,在各类报刊发表文章数百篇,发表网络文章千余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