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结束的2023年，是互联网行业风云变幻的一年。这一年，大洋彼岸的ChatGPT搅动一池春水，让人工智能成了年度关键热词，随之而来的大模型热挑动各路资本和国内“AI男团”集体出道。还有电商平台、直播等赛道也是风波不断，“新贵与旧王”的剧情跌宕起伏。
在这些热门赛道内，人物也有着截然不同的命运。这一年，有人因言惹祸，陷入重重危机；有人在宫斗中峰回路转，重回权力巅峰；有人退居幕后，实现新老交接；有人面对“知遇之恩”，如今竟成反目……
从2023年的热门赛道和热门互联网事件中，南都记者选取了十位标志性人物，希望通过他们的经历，或许可以窥见过去一年消费的变化、行业的变迁，从而发现一些新质生产力，以及2024年的发展走势。
最有戏的转行人
董宇辉和新东方的老师们
东方甄选的一场吉林之行，吉林没火，小作文火了。 一场由东方甄选小编抢功引发的危机，加速暴露了东方甄选这个直播机构和顶尖主播之间的微妙关系，而这轮舆情也从“小作文由谁写”之争，到“董宇辉有没有被亏待”，再到“俞敏洪是不是铁公鸡”，最终演变成东方甄选的股价大震荡、CEO被免职、董宇辉独立成立工作室等一系列连锁事件。
不仅如此，整个事件中，曾经的新东方老师们也参与其中。这些前新东方老师，过去的主业是教书育人，如今却都在直播带货这一红海市场相遇。
董宇辉和俞敏洪直播。
最佳躺赢的前新东方老师，当属高途CEO陈向东。在小作文风波大起时，高途教育旗下直播间“高途佳品”流量暴涨，从新东方离职创办高途的陈向东也吃到红利。
作为最猛爆料者的前新东方老师，是演完6亿“真还传”的罗永浩，先是公开喊话劝董宇辉创业，再是爆料有人愿意出5亿给董宇辉付违约金，还爆料不少在新东方工作时的旧事，罗永浩将自己的行为概括为“鸣不平”。
这场大戏最关键的三个人物，也是三位新东方老师，董宇辉、俞敏洪和孙东旭。经过一周多的舆论蒸腾博弈，最终以孙东旭被免去东方甄选CEO和执行董事职务、俞敏洪出任东方甄选CEO、董宇辉设立个人工作室暂时划下句号。
公开数据显示，董宇辉新成立的工作室由于东方甄选100%控股。在更多人看来，当董宇辉和俞敏洪在直播间透露，如果董宇辉离开东方甄选的话账号归属权将归董宇辉后，结局就已经注定。
最具话题度创业者
罗永浩：投资人从年头“撕”到年尾
罗永浩在年底为董宇辉打抱不平，年初的他则是因为被曾经的投资人开撕而上了头条。
罗永浩。
2023年1月，原锤子科技投资人、紫辉创投创始合伙人郑刚在朋友圈发文“炮轰罗永浩”，表示将联合几十位投资人坚决对锤子科技发起回购。此后的一年里，郑刚也多次在朋友圈怒怼罗永浩，并称将提起仲裁。
从两肋插刀到公开掐架，这起纷争也撕开了投资人和创业者之间温情的表象。对于郑刚要向锤子科技发起回购这一行为，投资人和企业创始人公开站队，并分成了两个阵营。有创业者公开表示“个人回购”是一个倒退的条款，“和创业者要求签署这种投资条款的机构，别管它怎么说，都天然地愚昧以及不正义。”但也有投资人公开支持郑刚，揶揄罗永浩立人设是要有成本的。
创业者到底该不该还投资人钱？在这件事上目前暂没有定论。但从郑刚的表现来看，他一直没有放弃过让罗永浩还钱。甚至在罗永浩宣称为董宇辉鸣不平后，郑刚还公开喊话“先把那些支持你的投资人和贷款人的钱给还上吧？”
最风口大佬李彦宏、王小川：AI男团频繁出圈
2023年最火的科技热词，必定是AIGC和大模型。站在风口上的AI大佬们，也都是话题人物。
在同期其他老板都已经隐退或者极少公开露面之时，2023年李彦宏仍保持着高度的露面频率，每次必讲大模型领域 “不要重复造轮子”，并表示应用才是大模型真正的机遇。近日，文心一言用户规模突破一亿，百度all In AI的决心再次得到证明。
在大模型领域再创业的王小川，则是带领百川智能成为最快达到独角兽规模的大模型企业。宣布成立半年后，百川智能累计融资金额就已达3.5亿美元。去美国学习后，对于中国的大模型企业，王小川指出应该“理想上慢一步、落地上快三步”。
王小川带领百川智能成为最快达到独角兽规模的大模型企业。
也有大佬在大模型上创业未成，试图再次回场。今年2月，王慧文宣布出资5000万美元，设立光年之外，试图打造中国版的OpenAI。随后，王兴即以个人身份投资光年之外。但创业仅4个月，王慧文就因个人健康问题离岗就医，此后，美团以20.65亿元人民币完成光年之外100%股权的收购。但在今年12月，王慧文入股OneFlow创始人袁进辉创业新公司硅动科技，这被解读为他将杀回AI赛道。
最具挑战继任者
吴泳铭、许冉：“电商接班人”如何求变
随着拼多多市值一度超越阿里巴巴，马云和刘强东都罕见在内网发声。马云表示“我更坚信阿里会变，阿里会改” ，刘强东则是在内网回应员工发帖时表示“句句点到了公司的痛点，都是现实存在的问题，而且必须改变。否则我们没有出路”。
马云和刘强东都在强调“改变”，阿里巴巴和京东也都在今年上任新的接班人，被寄予带来改变的厚望。
阿里巴巴在今年架构几度巨变。今年9月，吴泳铭作为最年轻的阿里“十八罗汉”，正式接任阿里巴巴集团CEO，又在今年12月兼任淘天集团CEO。这也意味着，他已身兼阿里巴巴集团、淘天集团、阿里云智能集团三项CEO职务。今年3月，同为“十八罗汉”之一的戴珊担任淘天集团CEO，但在9个月后就被换人，可见戴珊带来的改变还不够满足期待。
阿里巴巴集团CEO、阿里云智能集团董事长兼CEO吴泳铭。
京东同样在今年上任了新的电商接班人。今年11月，京东宣布京东集团CEO许冉将兼任京东零售CEO，这也是时隔多年后京东集团CEO跟零售CEO的再次统一。此次许冉兼任京东零售CEO，在业内人士看来，除加强零售与集团的协同效应之外，正如任命她为集团CEO时所提到的，继续贯彻成本、效率等变革。
新华社照片
最争议大主播
李佳琦：最低价争论仍未平息
在2023年9月，当李佳琦在直播间中回应网友对花西子眉笔涨价的质疑时，他的发言“哪里贵了，你觉得贵你应该反思自己有没有努力工作涨工资”激怒了许多打工族。从李佳琦发言衍生出来的“哪李贵了”一度成为网络热词。
此外，国货美妆品牌花西子也因此陷入了舆论的漩涡。花西子被指责眉笔的价格按照克重比国际大牌还贵，还有人质疑称花西子等国货品牌给头部主播付出了高额的坑位费和佣金。此后，花西子的致歉信和在微博的“发疯式”回应也引发持续的争议。京东采销更是直接喊话李佳琦，称李佳琦控价。
尽管李佳琦和花西子都在事后进行了道歉，但对于头部主播是否应该掌握最低价争论并未因此平息。
快手头部主播辛有志在直播间的发言或许从另一个层面指出了此事的本质，他认为这件事实质上是平台间的竞争，李佳琦显然就成了牺牲品。辛有志强调就算没有李佳琦，其他人也依然拿不下这个货、拿不到低价。正如辛有志所言，2023年，在各大平台都在强调竞争最低价的大背景下，这或许是一次矛盾的外显。
最反转宫斗
奥特曼：内斗隐情或与AI安全相关
作为2023年全球最火热的大模型企业，OpenAI在今年11月迎来一场让人意想不到的宫斗反转，引发各界关注。
今年11月，OpenAI董事会在突然宣布解雇OpenAI创始人、“ChatGPT之父”山姆·奥特曼（Sam Altman）后，又立刻遭遇公司员工集体签名要求其辞职。随着微软的介入，最终以山姆·奥特曼重返OpenAI担任首席执行官、董事会重组为结局。
OpenAI前董事局主席格雷格・布罗克曼（左）和前CEO山姆·奥特曼。
结局暂定后，外界仍不了解当初董事会决定解雇山姆·奥特曼的原因。有不少人猜测认为可能和AI安全有关。作为OpenAI的联合创始人之一，马斯克曾表示，虽然自己不清楚这场闹剧的内情，但他担忧这一切对于AI将意味着什么。说起对山姆·奥特曼的评价，马斯克引用了《指环王》里能够给予人强大力量的“魔戒”的概念：“我对于萨姆有着复杂的感情。力量之戒可能会腐化人心。”
对于宫变始末，他还表现出不小的担忧，“这听起来很严重，我认为不是什么小事。而且我非常担心，他们可能发现了AI的一些危险元素。”
最吸睛富豪
马斯克：财富流失最多的“首富”
在担忧AI安全的同时，马斯克本人则因为最快的财富增长速度，结束了他“日进斗金”的2023年。
在《福布斯》发布的“2023年收获最多财富的十位亿万富豪”榜单中，马斯克以2023年高达1084亿美元的财富增加值位居榜首。这意味着在短短的349天内，他的财富平均每天增加了超过3亿美元。值得一提的是，仅在一年前，他还是全球财富流失最多的富豪。
资料图：马斯克。
自今年6月以来，马斯克一直稳居世界首富的位置。据《福布斯》的最新统计，截至2023年12月15日，他的身家已经达到了2549亿美元。
此外，今年11月，马斯克创办的 SpaceX的星舰火箭进行了第二次飞行测试，并再次失败，随后启动了自毁系统。这已经是今年星舰的第二次失败。随后，马斯克在推特上祝贺了SpaceX团队，他的火星梦仍将继续。
最好斗老板
余承东：新问界出鞘能否“遥遥领先”
今年12月，在问界M9及华为冬季全场景发布会上，余承东的讲解屡屡被现场的观众“遥遥领先”打断。作为华为鸿蒙智行模式当前最贵车型，问界M9四个版本售价区间为46.98万～56.98万元。随后两天不到，问界M9的累计大定就突破了2万台。
但在过去一年里，华为智能汽车BU并非一帆风顺，而是绝处逢生。先是任正非紧急叫停使用“HUAWEI问界”字样，随后又是华为智能汽车BU核心高管经历系列调整。直到今年8月，问界新M7的销量爆发才让其站稳脚跟。
此外，余承东仍在过去一年不改斗嘴本色。今年12月，有媒体报道，余承东在微信朋友圈就此前问界M7参与”2023懂车帝冬测“的测试结果进行表态：“坑人的测试，误导民众！科学与严谨才是应该遵循的基本规则！”
余承东发布问界M9。
最劳模大佬
雷军：造车和捐赠都是“大手笔”
余承东的老对手雷军也在2023年的尾巴推出了小米汽车旗下首款量产车——小米SU7正式发布。按照规划，小米SU7将于2024年上半年实现量产上市。对于定价，雷军在发布会上表示，不可能是9.9万、14.9万的定价。小米SU7定价有点贵，将有两个版本。
除了造车，雷军在2023年做了不少事——今年8月，在年度演讲上，雷军宣布小米科技战略升级：深耕底层技术、长期持续投入，软硬深度融合，AI全面赋能。同时，雷军公布了小米的科技理念：选择对人类文明有长期价值的技术领域，坚持长期持续投入。未来5年，小米研发投入将超过1000亿元。
小米集团创始人、董事长兼CEO雷军。
此外，今年雷军还向母校武汉大学捐赠13亿元人民币，刷新武汉大学建校以来单笔最大捐赠额，这也是全国高校收到的最大一笔校友个人现金捐赠。
最意外老板董明珠：“画饼”和“工资条”打工人怎么看？
2023年，作为董明珠前秘书，孟羽童被董明珠连送多个热搜。董明珠对自己手下曾经工作过的员工的评价，也引发不少人评论，更是让不少人嘲讽起画饼的老板。
董明珠和前秘书孟羽童。
今年5月，原本通过一档综艺和董明珠结识的孟羽童从格力离职。此后，董明珠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被问及网红员工问题，董明珠回应称：“网红不网红看人品质，人在格力去外面做广告是不合规的。”还表示孟羽童“不是离职，而是因违反公司纪律被‘开除’”。
今年12月，网上流传一则“董明珠怒斥孟羽童”视频再次登上热搜。董明珠在2023届大学生入职仪式发言中再提及孟羽童，批评其做不好秘书本职工作，而只是“借助我们平台变成一个网红，不能容忍这样的人在格力，所以把她开除了”。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另一位格力的网红员工王自如在接受采访时表示“我没有看过格力给我的工资条”，他还表示，“如果我的职业生涯当中能有那么一段经历，可以跟在一个顶级的企业家身边，从事工作、开展工作，我哪怕每天什么事都不干，我就看她怎么开会，我听她每天讲什么、做什么，我都觉得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但从网友们的评价来看，新一代年轻打工人已经对“感恩老板”的职场理念并不买账。有网友评论称，“画饼的时代已经结束了，怎么还和一个大学生过不去？”还有网友认为“作为普通人先看工资再看梦想比较合适”。
出品：南都政商数据新闻部“零售实验室”课题组
采写：南都记者 汪陈晨
统筹：甄芹 田爱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