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点

她控制住心跳加速,她是真怕自己受不住他皮囊诱惑,生扑了他。

作者:江江渔火
她控制住心跳加速,她是真怕自己受不住他皮囊诱惑,生扑了他。

图片来源于网络

夜深了。

别墅静谧。

封家老宅的人都各自回屋。

江晚生开车告辞,纪臣回房打游戏,封老爷带着封水水也去休息了。

被迫留宿的言欢左手传家宝戒指,右手凤凰吊坠,浑身僵硬站在封母云墨为他俩收拾好的房中。

刚降温的脸又火速烧起来。

今晚怎么睡?

难道她要打地铺?

言欢拘谨:“封夜,家里还有空的房间吗?我去睡。”

“没有,今天老宅人多都住满了。”

封夜松开领带的手顿了下,无情抨击,

“还是你想让我爸妈看出我们一直…分房睡?”

言欢:“……”

环视一周,还好房间还有一个挺宽的沙发。

应该能凑合一晚。

她把手上戴的红宝石复古戒指脱下,和凤凰吊坠放在一起,一并递给封夜。

“封夜,这些礼物我不能收,你放好。”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她虽然爱财,但有自己的底线,她跟封夜结婚不是图他钱和家庭背景去的。

封夜把领带取下来,忽然笑了一下,笑声像极了夏天的风铃,轻柔好听。

“这是我爷爷,爸妈给你的,你不要不是打他们的脸吗?”

“我不是……”

“我所认识的言欢懂事听话。”封夜若有所思,“你现在这样让我很难办呀。”

我去,

行咧行咧,

不收礼就是不懂事不听话,是吧?!

那麻溜地收,可劲地收总行了吧!

日后他若找自己讨要,还回去便是。

若是不要,那她言欢可就发财了耶,反正怎样都不亏。

想通后,言欢爽快的把红宝石戒指套上无名指,又把凤凰吊坠套进脖子妥帖放入衣服里。

见她痛快收了,封夜笑了笑,问:

“不早了,该洗漱了,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言欢脸颊又冒热气。

舍长柳烟烟是韩剧迷,她经常陪她一起看,那里面有过这样的剧情。

唉,有点想不起来是哪部电视剧了~

当霸道总裁男主问这句的时候,女主怎么回答来着?

好像女主红着脸害羞地说:一起洗不行吗?

然后男主漆黑的眼瞳锁定女主,慢慢走向女主,越来越近,先搂住女主的纤腰,再吻上女主的唇,一路辗转到浴室,最后这样…那样…

酱酱酿酿,浴室play,刺激香艳。

言欢被脑海中刺激画面搞得满脸通红。

手下意识地摸了下鼻子。

还好没有流鼻血,松了一口气。

她不敢看封夜,支支吾吾:“你先洗吧。”

封夜捕捉到她眼底的慌乱,嘴角上扬进了浴室。

没错,就要这样,一步,一步向她靠近,一点,一点融入她的生活。

他要让她习惯他,离不开他,最好是连体婴儿那种亲密。

总有一天,他们会成为彼此的唯一。

浴室外,言欢捏着手机紧急在【骑猪四人组】群发求助:

姐妹们,我现在和封夜一个房间,我该怎么办?在线等~

柳烟烟第一个跳出来,回复简单粗暴:【睡他!!!】

配了一个猥琐挑眉的表情。

群里其他两位也没闲着,纷纷下场。

【都结婚了,犹豫啥?<宝宝挠头>】

【怂啥?不睡不是中国人!】

【放心,你老公看面相应该会很温柔<猫猫竖大拇指>】

【怕的话,跟他打个商量,你上他下呗,又不是不行。<小猪拱鼻>】

……

【欢子大胆往前飞,姐妹永相随。】

【我们看好你哦,加油!<小鱼水中冒头>】

言欢摇头:进展太快了,我们感情还没到那个地步啊。

柳烟烟:那你还问我们?

言欢:吼,我怕自己忍不住啊,你俩快骂醒我…

她是真怕自己受不住他皮囊诱惑,生扑了封夜。

真是奇怪了,看着他英俊的脸孔,无意识的动作,性感的身材。

言欢每次都控制不住的脸红心跳。

忍不住想象,床上的封夜会是什么样子?

好想上手摸他,摸摸他那饱满的喉结,劲瘦的腰,八块腹肌,人鱼线,再往下…

还想和他无衣服的负距离深入交流。

言欢感觉自己不对劲,鼻子有点痒,她用手一摸,满手的血。

天呼噜,

就单纯的想想,自己都受不了了,更何况真枪实弹的干啊。

难道要浴血征战!

浴室里水在哗啦啦的响,言欢着急忙慌的抽出纸巾,趁封夜还没出来赶紧把血迹毁尸灭迹了。

她这种情况好像得了不治之症。

好像是什么隐性基因来着?

之前大学时,寝室深夜八卦男女之间的事讲过这样的案例。

对,叫什么老耗子皮肤饥渴症,全球只有5%的人有这种病症。

而且只有遇到特定的人才会显现。

显然封夜就属于这个特定的人,一场亲密的亲吻,激发了她这种病症。

他是她的药!

现在的问题是,他们认识的时间不长,她不好下手。

她献身要解药,他会不会觉得她轻浮,不自爱…

言欢赌不起,也不敢赌。

沈浩这个前车之鉴,损失惨重。

她在群里倾诉完,柳烟烟提议:欢子,要不你试探一下?他要真对你没意思,你就老实躺沙发去,要对你有意思,你不睡我都看不起你。”

言欢双眼发亮真诚发问:如何试探?

一来,她没经验,二来,她怕把握不好尺度,弄巧成拙。

聊到这话题,柳烟烟常年在韩剧中徜徉的人可太懂了。

柳烟烟激动道:来,姐姐教你。

噼里啪啦发来三条60s语音,搁平时言欢懒得点开听。

但现在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巴不得语音越长越好,最好讲得越详细越好。

她小心地一点,一点调低手机音量,跟做贼似的放在耳边认真听。

听完一只手捏紧了裙边,一手捂住了通红的脸。

不、不是吧?这也太、太那个什么了,行不行啊到底…

果然,遇事只会躲,嘴上说的好听,其实怂包一个。

柳烟烟忍不住斥责:沙发不硬?床不软?封夜不帅?这么好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不抓住待何时,别怂,给老娘上!

言欢一狠心,试试就试试。

万一不成,她再徐徐图之,万一成了,不得了耶,她可以财色双收。

结果不管是什么,她都不亏,想想就美滋滋。

听完柳烟烟的成人小课堂,言欢脸上温度就没下去过。

正想入非非,封夜洗完澡出来了。

言欢循声望去。

这、这美男出浴香艳画面,是她这种穷屌丝不花钱就能看的吗?

只见封夜身穿深色睡袍,白皙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露在外面,腰带虚虚系着,湿发下水珠顺着脸颊下巴没入到领口中。

言欢暗暗吞了吞口水。

“我洗好了。”封夜擦着头发,笑着对她说,“你去洗吧。”

浴室水汽未消,言欢关门背靠在门上喘了几口大气。

心跳的厉害,一想到等会还要干坏事,整个人都快烫熟了。

哗哗哗。

浴室响起水声,封夜擦头发的手一顿。

刚才洗澡的时候,想到言欢就在一门之外,他身体可耻地起了反应。

平常正常水温也觉得滚烫,烫得小腹隐隐作痛。

身在浴室,心全系在外面的她身上。

迷蒙的水雾,他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要得到她的安抚。

他像困在笼子里的野兽,看见了肥美的羔羊。

想要冲破牢笼,飞扑过去吻她,将她抱在怀里,抚摸、放倒在床上尽情取悦、占有。

从来没有如此强烈想要一个人的欲、望。

但他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这么做,他再也承担不起失去她的后果。

怕自己猩红的双眼吓到她,更怕自己一时冲动使她远离。

一想到她会因此远离他,他的心脏就开始泛起丝丝麻麻的痛。

仰着头闭着眼默念金刚经,强压心中兽念,他将温水切换凉水,足足冲了半个小时,才把邪火压下去。

谁知水声再度响起,平复的心跳再次失序。

她对他的影响真是越来越大,时刻牵动着他的神经。

封夜失神的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浮想联翩。

过了一会儿,水声戛然而止。

他立马整理了下睡袍,强装镇定。

等了一会儿,门却迟迟未开。

氤氲浴室内,言欢脸红得像熟透的番茄。

一想马上就要勾引他,裹着浴袍的言欢在盥洗台前往脸上使劲扑冷水。

她学不会,真学不会…

离柳烟烟语音教的眨眨眼就能魅惑众生的妖艳贱货相去甚远。

盥洗台角落的几朵玫瑰开得正艳,像是在无情的嘲笑她不自量力,东施效颦。

言欢丧气坐在浴缸沿上,开始扯花瓣自言自语:

第一步,嗲声唤他送衣物。

第二步,假装跌倒扑怀中。

第三步,勾脖缠腰抛媚眼。

第四步,闭眼垫脚亲喉结。

第五步,……

救命,柳烟烟在哪淘来的试探男人的葵花宝典?

怎么如此做作,如此下流,如此…

光是想想还没付出行动,火就从眉毛烧到了脚趾尖。

薅秃了一朵,言欢心烦意乱又拿出一朵继续残害。

不一会儿,花瓣散落一地,花瓶里一朵不剩了,言欢闭眼站起身,挺了挺胸,走向门口。

言欢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

就像室友说的不睡不是中国人!

勇敢牛牛不怕困难,往前冲呀!

睡个男人而已,还是这么帅的,生活不要太美好咯!

言欢放下还湿着的头发甩了甩,扯松了浴袍的腰带,拉大一些领口。

走到门口,鼓起勇气,轻声清了清嗓子。

“啊~”

叩叩叩-

浴室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欢欢。”封夜语气带着一丝慌张,“你怎么了?”

等了大半天不见人出来,他开始胡思乱想,早之前的那点旖旎心思早飞到九霄云外去了,逐渐演变为担忧。

怎么没有声音了,该不会洗太久缺氧摔倒了吧?

还是心脏病发作晕倒了?

亦或是…

越想越害怕,他彻底坐不住了,猛的从沙发站起,冲过去敲门。

谁知,此时又听见言欢“啊”的一声惊叫。

他吓得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顾不上了,一把拧开了浴室门把手。

四目相对,气氛微妙,言欢吓得急忙捂住胸,瞪着双眼看着封夜。

封夜恍惚了一下,而后扫了一眼她全身,见她好端端的,没摔倒也没晕倒,七上八下的心总算落下。

视线再往下,浴缸旁边落了一地的玫瑰花瓣,一些在浴缸里。

他眼里藏笑:“你半天不出来是想泡花瓣浴?”

言欢:“……”

她想过无数种可能,但没想到是这样。

故事发展不应该这样的呀,应该…

回神后她欲哭无泪,搞什么试探君心,这还没开始就遭遇滑铁卢了。

言欢只好顺着话题往下说,“是呀、是呀,看电视上说玫瑰美容养肤,这不想试试嘛。”

“嗯好,我记住了。”

封夜点头开口,“下次让佣人准备。”

说着说着顿了一下,从他这个高度和角度往下一瞧,湿身诱惑。

浴袍下凹凸有致的锁骨,若隐若现的大白兔,发上的水珠顺着下巴滴到上面,隐没在沟壑中。

“咳,早点洗完出来吧。”

他喉结上下滑动,匆忙挪开视线,瞥向空了的花瓶,碎发下耳朵泛红,“衣服穿好别着凉。”

说完转过身打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决不能让她发现自己对她可怕的心思,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言欢像焉巴的小豆芽,回应:“好,我马上就出去了。”

走上前想把门关上,谁知,人算不如天算,试探计划第一步没成功,晋级第二步。

平底拖鞋刚踩在湿漉漉的花瓣上,脚下一个打滑,言欢直挺挺往前一扑。

电闪雷鸣之际,言欢闭眼惊恐两手乱抓,不知道抓住了啥。

唉,怎么不痛呢。

还暖乎乎的。

封夜家大理石瓷砖是地热的吗?

睁眼一看。

这~粗~的东西是啥?

在她手上还会跳动!

她的脸距离它很近,再近下一秒就要亲上了。

言欢迷糊的脑子立刻清醒了过来。

吞咽了一口水,她知道是啥了。

她像年久失修的缺油的机器咔咔咔缓慢的抬头往上看去。

封夜睡袍凌乱地被扯开,胸膛大开,八块腹肌呈现...

原来千钧一发之际,封夜突然转身,想要扶住她的腰,没成想她太害怕了,手扑通得欢快,不小心把他下巴扫偏向一边,无意中扯开了他的腰带,往下扣住了他……

封夜浑身都僵硬了,倒吸了一口气,额头青筋直跳,

“疼,放手欢欢。”

言欢受惊地放开了手,直接掉到地上趴到了大理石地面上。

如果大理石有地缝,她想立刻钻进去。

她不敢看他,刚刚在摔倒之前她只想抓住个什么东西稳定身形。

抓住后,越握越紧,死活不撒手,生怕自己摔到地上。

她的手劲很大,男生掰手腕都掰不过她,大学公认的掰腕冠军。

刚刚那个力道,她忍不住心里默默祈祷封夜没事。

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她后半生的幸福啊!!!

言欢趴在地面好想锤着地面仰天长叹。

怎么会搞成这样?

肯定是贼老天在耍她!

看着痛得额头冒冷汗的封夜。

要不试试第三,四步。

试试他还行不行?

她眼前一亮,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她可真是个大聪明。

封夜弯腰缓过来那痛劲之后,朝言欢伸出了手。

言欢扶着他的手站起,顺势勾住他的脖子,另只手抱住了他的腰。

完美,没有一点做作痕迹。

言欢决定再接再厉,抛媚眼。

她抬起湿漉漉的眼眸,刚眨巴了一下眼睛,蹙紧了眉头,

“shit,好痛。”

一出口言欢赶紧捂住了嘴,小女人的娇羞销声匿迹,大女人的豪迈展露无遗。

不过真的好痛,

她的脚要断了。

腿一软又要摔倒。

封夜赶紧托住她的身体,公主抱起,放在沙发上,然后蹲在她面前,撩开浴袍,抬起她的脚踝轻轻按了按。

“嘶,”言欢疼得直喘气,制止了他,“别摁了,好痛。”

封夜好笑地抬眼看了一下她,顺着脚踝按了一圈,确定好受伤的位置后,

“脚崴了,一会估计还会肿,你先别动,我让人拿药酒过来。”

言欢颓丧往沙发上一靠,双手捂脸。

一生要强的言欢爸爸。

今天的脸被摁在地上反复摩擦。

此时茶几上的言欢的手机屏幕亮起,用脚趾想都知道,肯定是舍长柳烟烟过来验收教学成果。

言欢打开手机,心力交瘁一阵输出。

【别提了,一言难尽。】

【什么情况?你老公不行还是你不行?】

【我不知道他行不行,我只知道我不行了,脚崴了。】

【哇哦,这是我能听到的吗?是不是那个姿势?羞死人了。】

【......什么呀?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呀?猛男老公做到你腿发软那样。】

【......算了,不说了,明天再说吧。】

【好好好,良辰美景,美男在怀,人生多美妙啊,是不是欢子。】

靠,还吟诗作对上了。

可怜她人没睡上,身体已垮,出生未捷身先死。

这边刚聊完,一抬眼,只见封夜拿回一个药箱坐在她身边,从药箱里取出一瓶跌打损伤药酒,伸手抬起她的小腿想要放到膝上。

言欢涨红了脸,连连摆手,急切开口:“不用,我自己来。”

封夜话到了嘴边又咽下,眼里暗流涌。

看到言欢这副抗拒的模样。

封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顿悟。

之前她进屋就问有没有多余的房间,洗澡洗那么长时间也不愿出来,现在脚都受伤也不让自己为她上药。

这些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他没有走进她的内心,她不爱他。

明面上跟自己结婚了,实际上她并不接受自己。

界限划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清醒过来的他身侧的手攥紧了点。

看她疼得龇牙咧嘴的,蹙眉走到她身前屈膝蹲下。

封夜神情冷淡地道,“放心,我只是帮你上药,不做别的。”

言欢一听就知道他误会了,咬唇解释:“那个,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啊--”

言欢痛得叫了一声。

在她极力想要解释时,封夜突然握住她的小腿放在腿上,找到脚踝受伤位置用力掰了一下。

然后药酒倒在掌心,搓热,覆了上去。

扭到的位置一片火辣,她痛得挣了挣,想要把脚收回来。

封夜按住她脚踝,沉声道:“不想明天被我抱着下楼的话,就别乱动。”

言欢:“……”

封夜如此三次之后,言欢倒是觉得没那么疼了。

不痛之后,她的心神又转到不正常的地方去了。

灯光下,垂眸看着封夜精致的侧脸,抿紧的唇,心脏扑通跳个不停。

常言道认真工作的男人帅。

但认真帮老婆上药的男人巨帅,好嘛!

完了,更想扑倒了。

看着自己的伤腿,内心哭泣,心有余而力不足。

上好药之后,言欢拉了下沙发上的毯子打算将就一晚。

封夜扯掉她手中的毛毯,二话没说打横抱起言欢放到床上给她盖上被子。

然后他掀开被子,关灯,躺在了她的身边。

动作非常流畅,一气呵成。

封夜:“不早了,睡吧,晚安!”

言欢:“……晚、晚安!”

同一床被子下,身旁的封夜气息却那么好闻。

真是奇了怪了。

明明用的是同一间浴室,一样的洗发露沐浴露。

言欢把被子拉到鼻子下深深地吸了一口。

难道这是因为他是她特定的人,所以她才能闻到吗?

偌大房间中,不知名的情愫无限蔓延开来。

言欢跟蛆一样扭着身子往封夜所在的位置挪动。

躺在身边的封夜自然感受到言欢的小动作,身体微微僵住。

可偏偏今天他什么都不能做,忍得极为辛苦。

可这人实在过分,都受伤了还不消停非来招惹他。

闭上眼默念金刚经,一遍一遍又一遍。

两米的大床,她进一步他退三步,直至退到床沿,下一刻就要掉下床。

他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猛地用被子紧紧裹住她,翻上身。

来了来了,名场面来了,言欢心跳骤然加速,手心紧张地冒汗。

犹豫等下她是继续装睡,还是欲拒还迎做完第五步呢。

毕竟试探计划前四步状况百出但还算顺利完成了,第五步也不能拉下,这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既期待又紧张,封夜突然低头凑近唤她。

“欢欢。”

他的呼吸似乎有些急促。

他的声音,味道如蛛网从四面八方把她笼罩在其中。

她睫毛颤动,浑身宛如被麻痹,僵硬如铁。

怎么办?

要下手吗?

怎么下手?

啊,不敢,她还是太怂了,舍长说得对,她光有贼心没有贼胆。

“欢欢。”封夜看她还在走神,又唤她,声音提高了一些。

这下没法装死了。

言欢眼睛缓缓睁开,见封夜紧紧盯着自己,脸上顿时发烫。

一个藏着旖旎心思,一个压着邪恶兽欲。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室内温度节节升高。

又猜不透彼此的心思,甚至越跑越偏,导致两人都不好受。

言欢欲哭无泪,早知道死活不让他抱他上床了,现在这样是老天奶在考验她吗?

封夜殷红菲薄的唇就在眼前,感觉稍微抬下头就能碰到,她心下跃跃欲试。

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不抓住可惜了。

就亲一下,就一下,之前他也亲过她,还好几次。

凭什么他可以亲她,她不能亲他呢?

中国人最注重礼尚往来!

亲一下看看他什么反应,若他躲过去,她今晚就不折腾了,也很累了。

正当她想把手拿出来勾上他的脖子时,发现她动不了了。

她被蚕丝被密不透风死死捆住了。

Shit!

不知道是不是出现错觉了,她听见封夜小声笑了一下。

怒目抬头朝他望去,封夜温柔地蹙眉埋怨:“咳,你睡觉不老实只好这样了。”

言欢定定地望着他:“……”

他怕不是对浪漫过敏吧!

难怪27岁才找到她这么如花似玉的老婆,换别人早气死了。

“我不是,我没有。”她打死不承认她睡觉不老实。

“你有,你乖点。”

封夜早就被她的小动作撩拨得心火四起,又无处发泄,忍不住反驳她。

闻言,言欢闹了个大红脸。

低下头不说话了,有种被戳破心思的窘迫。

更让她难受的不是这个。

呜呜呜,想她一个前凸后翘的少女,不说是万人迷吧,但也算得上百里挑一的美人,封夜对她却毫无兴致。

一想到这她就好想哭。

她像蝉蛹似的想要蹦起来,却被封夜一把按下去,手臂隔着被子牢牢地抱住她,散漫地低声道:“闭眼,乖乖睡觉,别乱动!”

不能让她作下去了,他怕控制不住自己,放出心中的野兽,将她就地正法了。

言欢气喘吁吁地被他隔着被子搂进怀里,两眼无光地盯着漆黑的天花板。

果然封夜对她没有那个想法,只是单纯嫌弃她睡相差,惹人烦。

他这么铜墙铁臂的禁锢着自己,大概是怕自己占他便宜吧。

越想越委屈!

电视剧里都是骗人的,什么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屁!

洗干净送上门,人家都不稀罕。

她脑中胡思乱想,除了羞愤,还有无可名状的失望。

想必封夜想要用她这个老婆身份应付家里人催婚吧!

可内心深处一道声音立刻反驳她:封夜不是这样的人,你不能这样想他。

她眼睛酸涩,难堪想翻个身,背对封夜,不想让他看出她的脆弱。

今晚情绪起伏太大,一会高兴,一会伤心,一会期望,一会失望,一会懊恼,一会窘迫。

在乱七八糟的情绪中,言欢不知不觉睡着了。

封夜翻身下来,将蚕丝被掀开,紧挨着躺在她身边,将手塞进她的手中与她十指交扣。

迷迷糊糊将睡要睡之际,旁边的人突然翻身钻进他怀里,搂住了他的腰。

封夜的身体随之一僵,低头看去,只见她舔了舔嘴唇,呓语:变态辣,多涮毛肚。

他无奈地笑了,在她额头落下轻轻一吻,“改天带你去吃,乖。”

将睡熟的她往怀里拢了拢,给她掖了掖四周的被角。

两人相拥着坠入梦乡。

天光微微乍亮。

朝阳透过落地窗缝隙洒在床上紧紧相拥地两人身上。

封夜醒的很早,平常这会他已经起床跑步,但今天他不想起。

他摊在床上看着怀里的人,勾唇一笑,下巴抵着她的额头,静静地享受着这甜蜜浪漫的时刻。

忽然床头柜上的手机振动了一下,他伸手解锁,神色冷了几分。

信息是他亲妈云墨发来的:小夜,院子里等我。

他把她的头轻轻抬起,把手臂缓慢地从她脖子下抽出,揉捏着被枕了一晚酸涩的手臂。

这一微小的动作似乎小动作惊动了她。

她伸手抓住他的手臂,封夜动作一顿,以为她要醒。

然而并没有,她依旧闭着眼睛,不满地踢了他一脚,迷糊地歪着头,懒散地嘀咕:

“呜,干嘛去?”

封夜轻轻地拍着她后背,轻声细语像哄小宝宝,“乖,继续睡吧,我一会就回来。”

昨晚闹得太晚了,言欢醒来也不很清醒,昏昏沉沉的。

她眸子稍微睁开了一些,余光中封夜利落穿好了衣服,悄悄地带上了门。

背后,言欢睁开的眼睛又闭上了,陷入沉睡。

房间没有封夜的身影,逐渐恢复冷寂。

梧桐树下,封夜逆光而立,暗影斑驳落到他脸上,有些失真。

亲妈云墨来到院中,看见自家儿子微微一怔,她没见过封夜这副模样。

过了好一阵儿才开口询问,“儿子,言欢家里出了什么事吗,为什么你不让我提亲家,我和你爸总是要见他们的,现在不见,难道婚礼再见?”

冬日的微风徐徐吹来,冷风映出她的不解和气愤。

封夜靠在梧桐树树干,竟又多了几分清冷的气质。

靠在那儿的人抬头望向那泛着暖光的窗户,依稀能感受此刻床上那人的体温。

双眸中荡着潋滟的温度。

他转过头敛下眉,看着亲妈严肃一字一句道:“她家情况有些复杂,以后不要再问她,想知道什么直接过来问我。”

亲妈云墨:“……”

果然有了媳妇忘了娘,连亲妈都不能过问他的事了。

封夜自从遇见言欢,在警察局遇见那个男人后,嫉妒心作祟下,暗地里把言欢的感情经历和家庭情况一并查了个遍。

越查越心惊,查到后来,他捏紧了资料,对她只有无尽的心疼和后悔。

“她、她这些年过得很辛苦!”

他修长的手指揉了下额角,靠在那儿又低低补充了一句。

眉宇间带着心疼和担忧,简述了言欢的家庭情况。

对面彻底沉默下来,良久,亲妈云墨把话删删减减重新组织了下,“那你们的婚礼,怎么办?如果小欢妈妈不出席,这也太……”

封夜垂着眼眸,冷峻着脸,宛如高山上终年不化的雪。

他清清冷冷的道,“不重要,有我陪着她,以后我就是她的亲人。”

云墨拭去眼角的泪,微微仰头,想要缓解眼眶的酸涩,

“厄运专挑苦命人,麻绳专挑细处断,言欢这孩子长这么大真不容易!”

头顶猝然压下一道冷冽低沉的声音,亲妈云墨抬头一看,他忽而笑了。

“是啊,妈,你以后一定要对她好点。”

亲妈云墨瞥了他一眼,“......这还需你说?你妈做事靠谱得很。”

他们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对周围的情况毫无察觉。

殊不知楼上有一双眼看了他们许久,将他们的一言一行尽收眼底。

读着他们的口型,指甲死死地陷入掌心,有血滴到了地上。

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人能找到自己毕生所爱已属不易,若能找到灵魂匹配的人那是上苍馈赠。

封夜打算回楼上去陪言欢,这会她该醒了。

亲妈云墨张了张嘴,问:“你们一直住泛海山庄吗?”

封夜掸了掸身上肩上不存在的灰尘,漫不经心地回:“嗯。”

亲妈云墨再度开口:“那破地方有什么好住的?”

封夜掸灰尘的手一顿,修长的手背青筋微起,像是气笑了,“破地方?”

云墨点头,“是啊,那地方紧挨着水边,不仅潮湿,结构也不好,而且你请半吊子盛玉装修,那地方能住人才怪了。”

最重要的是,哪有婚房住旧的,当然要住新房!

楼上偷窥的言欢:“……”

妈耶!

她终于找到知心姐姐了!

哦不,是知心妈妈!

潮不潮,结构好不好,她倒没感觉,但装修是真的一言难尽!

死亡芭比粉,她是真的受不了,每次她起床都要对着镜子叹一会气。

泛海山庄,虽然不在H市核心地段,但那个地理位置,不算破地方吧?!

言谨常说这个地方适合妈妈养病,是故她经常关注这个楼盘。

在她大学时房价就高得一批,一平就已经超过十五万人民币了,这两年随着周边交通学校商超等配套设施完善,房价不知蹭蹭蹭涨了多少。

封夜垂着眼睛在思索,“那您想让我们住哪儿?”

“封栖府邸。”

“封阳府邸。”

两道声音一道传来,不过说出来的地名却不一样。

封老爷一手盘着核桃,一手拿着花洒,从茂密的树丛后边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封夜:“……”

亲妈云墨:“……”

言欢:“……”

三人心里都吃了一惊!封老爷在这多久了?不会一开始就在吧?

言欢在楼上也被这一出整懵了,那枝繁叶茂的树遮住了她的视野,再加上她心神都在下面两人身上没关注别的。

亲妈云墨蹙眉,“爸,你吓死我了!你在这怎么不作声啊?”

封老爷瞥了他们一眼,“啧,你们母子俩聊的欢,哪会注意到我这个糟老头子!”

又不解气拍板做决定:“小夜,你和小欢住封栖府邸去,那边都收拾好了。”

封阳府邸离亲妈云墨住的地方近些,而老爷子说的封栖府邸则距离老宅近些。

言欢当然知道这两个地方,有幸蹭舍长柳烟烟的车去看过这两处的豪宅。

小桥流水,环境清幽,犹如仙境一般。

地方是好地方,不过房价也是高得离谱。

住在里面的人非富即贵。

“表叔,你拿望远镜在看啥?”封水水突然凑到纪臣身边好奇地问。

“嘘!”纪臣冷不伶仃被她吓了一跳,连忙捂住了她的嘴。

封夜像是若有所觉,抬头朝别墅这边看过来。

3楼的言欢吓了一跳,闪进阴影里,嘴抿成一条线弧度,她不禁怀疑封夜看见她了。

2楼的纪臣抱着封水水在地上滚了一圈远离了窗户,一颗心砰砰跳,自我安慰,

“我速度挺快,哥应该没看见我。”

“表叔,我觉得他看见了。”

封水水瘪着嘴,扒拉着被滚散的头发,毫不留情地戳穿他。

纪臣:“……”

男人还站在原来的位置,此刻深沉的眸子望向那泛着暖光3楼窗户。

言欢以为他大概不看这边了,可她一转头,就与他的目光直直相撞。

他凝在她身上,目光深邃阒暗。

言欢觉得自己敷衍伪装的行为是有些可笑,有一种掩耳盗铃的感觉。

视线遥遥相望,她的心脏像是被大摆锤强烈一锤,震颤涌上心头。

这一刻,她无比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怦然心动。

封夜没料到她会突然回头,但在她扭头刹那,女孩如水的目光投来,他从她眉眼中看到了以后。

封夜身影消失在视野中,言欢在等待的过程中,茫然失措呼吸不畅。

哒哒哒的上楼声音越来越清晰,当那道矜贵颀长的身影在门前出现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好像……彻底得救了。

封夜走了过来,拨开黏在她嘴角的不安分的几缕发丝,

“欢欢,去洗漱吧,该吃早餐了。”

半个小时内,言欢快速洗了个澡,吹干头发从浴室里出来。

一出来,封夜就走了过来,他身上也一股热气,想必他也快速洗过澡了。

走下楼,桌上已经快坐满了人,封夜帮言欢挪开沉木椅子,言欢坐了下去。

随后递上一碗姜汤,“天气冷,喝点姜汤预防一下感冒。”

众人:“!!!”

那个无欲无求,高不可攀的封夜堕入凡尘了!

果然结婚是男人的第二次投胎!

纪臣喝了一口姜汤好奇地问:“今天姜汤是谁煮的?好像加了蜂蜜!”

封夜勾唇一笑,“好喝吗?我煮的。”

纪臣呛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双眼瞪圆,不敢置信,

“哥,你煮的?你什么时候学的?”

坐在身边的封水水,用小手使劲拍着纪臣的背帮他顺气,同时给他答疑,

“我知道,早上舅舅看视频熬的。”

众人:“!!!”

她小口小口的喝着姜汤,不知道她的一句话给屋里的人多大的震撼。

言欢刚喝了一口差点呛到,“???”

之前在泛海山庄喝他熬的粥,现在喝他熬的姜汤。

她以为他从小学会的,没想到这些都是他看视频现学的,她更惊讶了。

这厮学习能力恐怖如斯!

封老爷笑眯了眼,“好、好好,小夜会疼媳妇了,不错不错。”

转而看向言欢,盘着核桃寻思,道出之前在院子里没能完成的事,

“囡囡,是这样的,爷爷呢有一套带花园的房子,装修好了一直没人住,小院里种满了月季和玫瑰,待明年开春,满园的花开,可好看了,你肯定喜欢,而且地理位置也非常好,在H市核心地段,购物出行都方便…”

封妈妈闻言蹙眉,坐在言欢另外一边,拉着她的小手,杏眸闪着别样的光,

“孩子,爷爷讲的那套房子在封栖府邸,装修是那种复古中式,我猜你不一定喜欢。”

言欢:“……”

妈妈,你猜错了,她喜欢的。

她以前看的房子要么位置不满意,要么采光不好,就是房价太高,总之各种各样的小问题。

“可以按囡囡喜欢的风格重新装修。”

“那多麻烦,拎包入住不好吗?”

“...这么多年,我咋没发现你这么能抬杠呢?”

“…我说的是事实啊,怎么叫抬杠呢?”

封夜看着为了推销房子争吵的两位,脸上挂笑制止,“别争了,让欢欢自己选。”

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言欢。

“对,小欢选。”

“好,交给囡囡选。”

言欢:“……”

“孩子,明天妈妈带你去看看那套房子吧,地中海风格你绝对喜欢。”

封妈妈不愧是做生意的高手,一出口就抛出了两套方案,

“你要是不喜欢,妈再带你去看别的,妈妈房子很多的!”

封老爷不服气了,搓的核桃哗啦啦的响,

“囡囡,明天你先跟爷爷去看,爷爷房子比你妈多!咱们一套一套地选!”

言欢:“!!!”

众人:“……”

封夜头疼地揉了下额角,拍板做决定,“别吵了,房子的事你们别管了,我们自己搞定。”

封妈妈和封老爷转过头一起看向他。

封夜倒一点也不在意他们的目光,抢在他们反驳之前开口:

“我房子也很多,她要是都不喜欢,我再买。”

封老爷不动声色看了封夜一眼,笑谑,“嘁,我咋不信呢……”

封妈妈紧随其后吐槽:“什么霸总语录?心动不如行动,先把戒指买回来再画饼吧儿子…”

众人:“!!!”说得好,你是他亲妈替我们多说点,我们爱听!

封夜眼尾上挑,像带着钩子似的,认真看着言欢:“她信我就好。”

蜂蜜的味道在口中弥漫,言欢微微一怔,脸泛起红晕,垂下眼眸。

其实在结婚之前,封夜说过买戒指这件事,那时她觉得没必要。

至于为什么觉得没必要,是因为…

没想到来到封家老宅,他会因为这件事被家人说这么久。

她有点内疚,早知道就该听他的,跟他去挑选钻戒,买来套在无名指再回家。

封老爷没好气地呵斥:“再不买,我打断你的腿。”

纪臣吓得一哆嗦,手上的姜汤晃了晃溢出碗边,突然感觉餐桌底下的腿有点疼。

在旁边的封水水遭了殃,她看着袖子沾了粘腻的姜汤,气得瞪圆了双眼,在桌子底下狠狠踢了纪臣一脚。

“嗷~”

餐桌上的众人一并朝声音发出的纪臣看去。

纪臣悄咪咪地瞪了小捣蛋鬼封水水一眼,向众人摆了摆手,

“…没事没事,就是姜汤太烫了,烫着舌头了。”

封老爷深邃漆黑的眸看着与封夜几分像的纪臣,气瞬间转移到他身上,

“喝姜汤都能烫着舌头,你是哈士奇吗?成熟一点小臣,别整天一惊一乍地吓人。”

纪臣哭丧着脸:“……”呜呜呜,这不就是你梦寐以求的长大吗?你怎么不笑了。

封家老宅餐厅比较小,这么多人留在这吃饭,坐在餐桌上显得有些挤,不过这顿饭倒是吃得相当热闹,气氛融洽。

午饭后。

助理米乐一个电话过来,封夜擦了擦手,走到阳台接起电话。

他淡淡回道:“知道了,3点多我过去。”

言欢正在跟封水水玩捉迷藏。

“舅妈,等会,我还没藏好呢。”

“好好好,你藏,舅妈背过身闭眼好不好?”

她打心眼喜欢封水水这个宝贝,想以后若有闺女了,估计也是这么可爱。

小孩子的世界是很纯粹的,谁对她好,她也会反过来对别人好。

不掺杂任何利益,没那么多烦恼!也不需要委屈自己讨好别人。

13岁之后,她很少有玩得这么开心的时候了。

刚来封家老宅,她其实是无措的。

但是没想到,来了之后,封家的人对她这么热情,让她在外漂泊的人感到久违的温暖。

一会儿后。

“藏好了没,舅妈要转身咯!”

纪臣看着躲在餐桌下紧挨着他腿的封水水,“……”

轻轻地揪了揪她胖乎乎的脸,好像是要报上午的一脚之仇。

封水水鼓着脸颊拍掉了他的手,揉了揉自己的圆脸,哼了一声,

“表叔,就知道欺负小孩子。”

“就欺负你咋的?可算让我逮着机会了,你这个混世小魔王。”纪臣心中暗叹小孩子皮肤真软乎,又好奇地上手掐了掐。

“呀!宝贝在这呢,舅妈找到你了。”

“不行,这次不算,表叔捣乱。”

封水水从桌子底下出来,耍赖一般,两条萝卜腿扑腾地往言欢身上爬,勾着脖子贴着脸,撇嘴说道。

封夜从阳台徐徐走出来,身姿颀长,举手投足透着优雅矜贵。

如果不看他的脸色的话,绝对是赏心悦目的。

他走到言欢面前,目光落在她怀里的小孩身上,语调散漫悦耳,“封水水。”

小家伙像炸毛的猫,后怕地往言欢怀里缩。

她抬头小声道:“干、干嘛?”

封夜语调冷冷清清:“下来。”

封水水听到这话不高兴了,一想刚刚被捏脸,玩游戏还输了,瘪着嘴,眼眶盈满了眼泪,感觉下一秒就要掉,

“你吓唬谁呢?我就不下来,别以为你长得帅就了不起,我还长得可爱呢,舅妈可喜欢我了,她就爱抱我,不抱你,气死你…”

众人:“……”

站在封夜旁边的纪臣,察觉封夜那双黑眸里漫着无边无际地冰冷,赶紧伸手从言欢怀里把封水水抱了过来,

“小祖宗,我陪你玩,别闹了。”

小孩子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封水水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开心地点头同意了,

“好呀,一会你也要让我捏你脸。”

纪臣:“……”

他就不该救这个混世小魔王,让她在封夜眼神中冻成一座冰雕。

封夜没理会打闹的这对表叔侄,而是牵着言欢的手来到封老爷面前,

“爷爷,今天有点事,我带欢欢先回去了,下次再过来看您。”

封老爷双眸弯着,虽然很想留他们在这多住几天,但也知道年轻人爱自由,在这恐怕也住不习惯,于是点头,

“好,回去吧。”

说完,他顿了一下,又看向言欢,笑呵呵地道:“囡囡,常过来玩哈。”

言欢连连点头,又和封家人一一告别。

屋里的人知道封夜言欢要走了,纷纷拿出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让他们带走。

封家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绝对是大手笔。

这不,一会儿功夫,言欢收到了堆成小山的礼物。

大多是珠宝首饰,且都是价值上百万的那种。

大大小小的盒子,承载着封家人对她的热情和重视。

言欢眼睛又要流泪了,她隐晦的吸了口气,整理好情绪。

不知道怎么回应他们,只能一个劲儿地说谢谢,谢谢爷爷,谢谢爸妈,谢谢哥哥,谢谢妹妹……

千言万语汇总成一句话:言欢谢谢各位!

纪臣和屋里小伙伴帮忙把这些礼物搬上车,车后备箱和后座塞得满满当当,没有一席空地。

封夜站在言欢身边,紧紧地牵着她的手,封老爷看着他们两个人甜蜜的样子,宛如看到了自己和老伴年轻时的幸福模样,盘核桃的手一顿,内心既难过又止不住地开心。

真好!

般配!

言欢封夜相携着与爷爷话别,

“爷爷,再见。”

“好,好好,开车慢些,注意安全!”

——

临上车,封妈妈着急地走了过来,挽着言欢的手臂,亲昵地摸了下言欢的海藻般乌黑的秀发,

“小欢,今天你跟妈妈去封阳府邸住几天好不?”

问完后,眼睛中闪烁着期盼,等着她的回应。

“不行,她必须跟我住一起。”

封夜心头猛地一动,垂眸看着亲妈云墨,眼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攻击性,冰冷地开口。

言欢没有说话,攥着裙角的手紧了紧,黑睫不停颤着,她想说话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一边是自己新结婚的老公,一边是自己的婆婆。

两人对她都很好,她一个都不想得罪。

她能不能把自己掰成两半啊,一人一半好了 ,省的他们争来争去。

愁啊!这份热情来是来了,可来得让人招架不住啊!

言欢身在车里,心思早就神游天外,浑然不觉此时的云墨母子之间的暗流汹涌。

亲妈云墨转头看向他,嘴唇微抿了一下,眼神传意,

『你不是希望我对她好一点吗?你工作那么忙,我帮你照顾她不好?”

封夜在主驾懒洋洋地坐直身子,低低笑出声,

『妈,言欢是我的,我不在另说,现在我在,你就跟我抢人?』

封老爷在院子里盘核桃溜达了一圈,出来一看好家伙,两颗树桩。

他们母子俩,一个坐在车里,一个扒拉着车窗,僵持着,忍不住好奇凑上前,

“你们母子俩又偷偷在说什么悄悄话呢?每回都被我逮到。”

亲妈云墨:“……”

封夜:“……”

言欢:“……”

云墨差点被突然出现的封老爷吓出心脏病,“爸,你又吓我,你走路都没声的吗?”

“我很吓人吗?我又不是死了,魂飘过来了!”

封老爷闻言有点气愤,盘核桃飞快,总感觉云墨神经兮兮的样子。

“再说,你们聊什么这么入神,我走到边上都没发现?”

封夜揉了下额角,无奈地笑了一声,散漫开口,

“没什么事,爷爷,就是妈叮嘱我要好好照顾言欢。”

转头对云墨说道:“妈您在家好好歇着吧,言欢这边一切有我,您放心。”

封老爷有点不信这封夜的说辞,问已经坐上副驾的言欢:“囡囡,是这样吗?”

言欢呆呆点头,“呃,嗯嗯,是的爷爷。”

撒谎固然不对,但善意的谎言就另说了。

决不能让他知道妈妈要诱拐她去住封阳府邸,不然封爷爷要生气。

到时铁定要问她:囡囡,你跟你妈去封阳府邸,怎么不跟爷爷去封栖府邸看看?

封老爷点头赞许:“嗯,我相信小夜会照顾好囡囡的,云墨呀,你就别操这份心了吧。”

话毕,盘着核桃走了,言欢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亲妈云墨盯着封夜那张脸看了几秒,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又对着言欢笑,“好,孩子,你要是想妈妈了随时给妈妈打电话哈,妈妈24小时开机哦。”

言欢礼貌乖巧地点了头。

封妈妈再次顺了下她的长发,“好了,回去吧,到家了发个微信。”

车子驶出老宅,副驾车窗还未关上,言欢还在回头朝他们挥手告别。

封夜握着方向盘,径直看着前方,忐忑出声,

“应付这么多人会不会很累?”

言欢已经看不到他们身影了,她转过头看向封夜,认真想了一下才摇头,

“不会呀!很热闹。”

又小声且郑重地补了一句,“我很喜欢。”

封家和她家完全不一样。

她家以前也很热闹,亲戚也很多,但13岁那年一切都变了。

十年来,这样的场景就是在梦中也未曾出现过。

她为封夜感到高兴,因为她知道,封家人对封夜到底有多上心。

不像她,她只有弟弟言谨和生病了的妈妈,就连过年的时候家里也是冷冷清清的。

虽然在封家老宅,她不太适应这样的喧嚣热闹,会手足无措,但她并不讨厌这种气氛,相反喜欢,很喜欢。

封夜舒了一口气,微微弯起唇,眼眸沾染了星星点点的光芒,搭在方向盘上修长的手指松了松。

封家人这次人来的确实有点多,出乎他的意料。

纪臣那个家伙还整出那么多事,他看了都头疼不已。

他怕她会厌恶,会害怕,会退缩,会…

言欢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看向后座,那里堆放着封家人送的大大小小的礼物。

又转头看向封夜精致的脸庞,踟蹰良久开口,“家里人送的东西你带去公司吧。”

这些东西,他们送她的时候有的打开给她看了。

手镯,项链,胸针,耳环,脚链……

虽然她叫不出名字,但她喜欢看珠宝首饰杂志,多多少少了解一些。

没有一样不是好东西。

没有一样不值钱。

随随便便卖一件,都可以在H市稍微偏远的地方,全款买一套房子了。

“我、我不能要,太贵重了。”言欢咬唇,鼓足勇气解释。

她觉得自己表现得很好,镇静,坦然,视金钱于粪土。

专注看路况的男人眉锋一挑,从后视镜扫了一眼后座的那一堆破铜烂铁,

“这些是他们送的,你不要我就全扔了。”

“!!!”言欢被吓到,猛烈摇头,“……不能扔、不能扔,这里面还有爷爷送的呢,都是奶奶留给孙媳妇的,我,我我……”

她声音一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天啦!

以封夜的个性,说不定真的会这么做。

她还是乖乖听话得了,不然要是全扔掉了她拿什么赔!

把她卖个几百遍都不够赔的!

言欢一阵后怕,想把几分钟前的言欢掐死,要你多嘴。

车里气氛微妙,言欢水眸望向旁边的男人,敏锐的发现封夜好像不太高兴。

可能因为这些东西惹他不高兴了吧!

言欢一想,深以为然。

她堪堪回神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说,

“要不我先保管着?等以后…”

封夜没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喉结轻轻滚了滚,“你若跟我一起,我有以后,若不跟,我有何以后?”

他的心闷闷的,下颚微微绷着,狭长的眼眸盯着她的水艳的唇。

言欢有一刹那的僵滞,不知是不是窗外的风太大迷了眼,有点看不清他的轮廓,但能感受到他身上不加掩饰的颓废。

也许意识到车内气压太过凝重,封夜面色并不自然。

他马上又恢复了冷静又慵懒的模样,开玩笑缓和语气,“嗯,我们才结婚不久,谈以后确实有点太早了!”

言欢坐在副驾驶上,掠过他冷峻的侧脸,她猜不透,却又逃不开。

封夜修长的指节在方向盘上轻轻点了点,殷红菲薄的唇低沉又缓慢地输出,

“两个人过日子呢是不分你我的,算得那么泾渭分明是合作伙伴,你觉得我们是吗?封太太。”

言欢下意识的拨弄了下左手的红宝石戒指,终于开口,“不是。”

“那我们好好过日子。”

“好。”

她抿着唇,精致的小脸上带着真诚回应。

之后迈巴赫一往无前地往前开,车内安静,谁也没说话。

半个小时后,终于抵达了泛海山庄。

停车后,言欢刚想下车把封家人给的这些东西搬上楼,身旁的男人拉住了她的手臂。

言欢一顿,不解地回过身问:“怎、怎么了?”

她在车上有瞄到他盯着她的唇,此时生出一些不该有的阴暗的心思。

他是不是想亲她?

她犹豫现在闭眼呢,还是等他亲过来再闭眼…

垂眸耐心地等着封夜施展他的魅力,她享受就好!

身边的男人就朝着她伸出了手。

“???”她看着这只手,有些茫然。

修长消瘦的手在阳光下,能看见微起的青筋沟壑,煞是好看。

封夜看着呆萌可爱的言欢,嘴角带笑,“欢欢,你是不是忘了,我们还没有婚戒,我要测下你的指围。”

言欢闻言茫然地脸开裂,之后爆红,“!!!”

她以为他要…结果…

如果有条地缝,她想立刻钻进去。

呜,羞死人了。

他正垂眸专心致志给她测指围,没有看见言欢的失态,更不知道言欢内心活动。

封夜宽厚的大掌握着女人秀丽的小手,从车台前的纸巾中抽出一张,对折了两道,在她无名指绕了一圈,从西装口袋抽出钢笔做标记划了两条线。

随后只见他把纸巾小心叠起放进西装口袋,漫不经心说道:“我送你上去。”

“啊?不用,”言欢卸下安全带,连忙摆手,“你去忙吧,现在已经2点半了。”

封夜依旧是那副散漫的样子,“不急,我先把这些东西给你送上去。”

言欢回头看向后座还有后备箱,仅犹豫了两秒,“那赶紧的吧,来来来,我们一起搬快一些,我可是大力士。”

下一刻,言欢把东西挪叠了有一米高,穿着高跟鞋哒哒哒跑在前面,还时不时地侧过头喊他快点。

封夜:“……”

搬完东西,封夜换完脏衣服,洗了三遍手,此时正在擦手上的水珠,

“欢欢,今晚我可能会回来的晚点,你不用等我自己去吃饭。”

“嗯好,已经3点半了,你快走吧!”

言欢送他到门边,他突然转身。

手腕就被一只大手握住,随后一股强势的力道将她揽进一个温热的怀抱中,

“让我抱下,欢欢。”

看着一辆黑色迈巴赫在金色的阳光下渐渐远去,言欢陡然回神。

耳畔好像还盈润着他温暖低沉的吐息,耳垂瞬间发烫,好像要滴出血来。

……

续下一篇:

如侵立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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