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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控制住心跳加速,她是真怕自己受不住他皮囊誘惑,生撲了他。

作者:江江漁火
她控制住心跳加速,她是真怕自己受不住他皮囊誘惑,生撲了他。

圖檔來源于網絡

夜深了。

别墅靜谧。

封家老宅的人都各自回屋。

江晚生開車告辭,紀臣回房打遊戲,封老爺帶着封水水也去休息了。

被迫留宿的言歡左手傳家寶戒指,右手鳳凰吊墜,渾身僵硬站在封母雲墨為他倆收拾好的房中。

剛降溫的臉又火速燒起來。

今晚怎麼睡?

難道她要打地鋪?

言歡拘謹:“封夜,家裡還有空的房間嗎?我去睡。”

“沒有,今天老宅人多都住滿了。”

封夜松開領帶的手頓了下,無情抨擊,

“還是你想讓我爸媽看出我們一直…分房睡?”

言歡:“……”

環視一周,還好房間還有一個挺寬的沙發。

應該能湊合一晚。

她把手上戴的紅寶石複古戒指脫下,和鳳凰吊墜放在一起,一并遞給封夜。

“封夜,這些禮物我不能收,你放好。”

君子愛财取之有道。

她雖然愛财,但有自己的底線,她跟封夜結婚不是圖他錢和家庭背景去的。

封夜把領帶取下來,忽然笑了一下,笑聲像極了夏天的風鈴,輕柔好聽。

“這是我爺爺,爸媽給你的,你不要不是打他們的臉嗎?”

“我不是……”

“我所認識的言歡懂事聽話。”封夜若有所思,“你現在這樣讓我很難辦呀。”

我去,

行咧行咧,

不收禮就是不懂事不聽話,是吧?!

那麻溜地收,可勁地收總行了吧!

日後他若找自己讨要,還回去便是。

若是不要,那她言歡可就發财了耶,反正怎樣都不虧。

想通後,言歡爽快的把紅寶石戒指套上無名指,又把鳳凰吊墜套進脖子妥帖放入衣服裡。

見她痛快收了,封夜笑了笑,問:

“不早了,該洗漱了,你先洗還是我先洗?”

言歡臉頰又冒熱氣。

舍長柳煙煙是韓劇迷,她經常陪她一起看,那裡面有過這樣的劇情。

唉,有點想不起來是哪部電視劇了~

當霸道總裁男主問這句的時候,女主怎麼回答來着?

好像女主紅着臉害羞地說:一起洗不行嗎?

然後男主漆黑的眼瞳鎖定女主,慢慢走向女主,越來越近,先摟住女主的纖腰,再吻上女主的唇,一路輾轉到浴室,最後這樣…那樣…

醬醬釀釀,浴室play,刺激香豔。

言歡被腦海中刺激畫面搞得滿臉通紅。

手下意識地摸了下鼻子。

還好沒有流鼻血,松了一口氣。

她不敢看封夜,支支吾吾:“你先洗吧。”

封夜捕捉到她眼底的慌亂,嘴角上揚進了浴室。

沒錯,就要這樣,一步,一步向她靠近,一點,一點融入她的生活。

他要讓她習慣他,離不開他,最好是連體嬰兒那種親密。

總有一天,他們會成為彼此的唯一。

浴室外,言歡捏着手機緊急在【騎豬四人組】群發求助:

姐妹們,我現在和封夜一個房間,我該怎麼辦?線上等~

柳煙煙第一個跳出來,回複簡單粗暴:【睡他!!!】

配了一個猥瑣挑眉的表情。

群裡其他兩位也沒閑着,紛紛下場。

【都結婚了,猶豫啥?<寶寶撓頭>】

【慫啥?不睡不是中國人!】

【放心,你老公看面相應該會很溫柔<貓貓豎大拇指>】

【怕的話,跟他打個商量,你上他下呗,又不是不行。<小豬拱鼻>】

……

【歡子大膽往前飛,姐妹永相随。】

【我們看好你哦,加油!<小魚水中冒頭>】

言歡搖頭:進展太快了,我們感情還沒到那個地步啊。

柳煙煙:那你還問我們?

言歡:吼,我怕自己忍不住啊,你倆快罵醒我…

她是真怕自己受不住他皮囊誘惑,生撲了封夜。

真是奇怪了,看着他英俊的臉孔,無意識的動作,性感的身材。

言歡每次都控制不住的臉紅心跳。

忍不住想象,床上的封夜會是什麼樣子?

好想上手摸他,摸摸他那飽滿的喉結,勁瘦的腰,八塊腹肌,人魚線,再往下…

還想和他無衣服的負距離深入交流。

言歡感覺自己不對勁,鼻子有點癢,她用手一摸,滿手的血。

天呼噜,

就單純的想想,自己都受不了了,更何況真槍實彈的幹啊。

難道要浴血征戰!

浴室裡水在嘩啦啦的響,言歡着急忙慌的抽出紙巾,趁封夜還沒出來趕緊把血迹毀屍滅迹了。

她這種情況好像得了不治之症。

好像是什麼隐性基因來着?

之前大學時,寝室深夜八卦男女之間的事講過這樣的案例。

對,叫什麼老耗子皮膚饑渴症,全球隻有5%的人有這種病症。

而且隻有遇到特定的人才會顯現。

顯然封夜就屬于這個特定的人,一場親密的親吻,激發了她這種病症。

他是她的藥!

現在的問題是,他們認識的時間不長,她不好下手。

她獻身要解藥,他會不會覺得她輕浮,不自愛…

言歡賭不起,也不敢賭。

沈浩這個前車之鑒,損失慘重。

她在群裡傾訴完,柳煙煙提議:歡子,要不你試探一下?他要真對你沒意思,你就老實躺沙發去,要對你有意思,你不睡我都看不起你。”

言歡雙眼發亮真誠發問:如何試探?

一來,她沒經驗,二來,她怕把握不好尺度,弄巧成拙。

聊到這話題,柳煙煙常年在韓劇中徜徉的人可太懂了。

柳煙煙激動道:來,姐姐教你。

噼裡啪啦發來三條60s語音,擱平時言歡懶得點開聽。

但現在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巴不得語音越長越好,最好講得越詳細越好。

她小心地一點,一點調低手機音量,跟做賊似的放在耳邊認真聽。

聽完一隻手捏緊了裙邊,一手捂住了通紅的臉。

不、不是吧?這也太、太那個什麼了,行不行啊到底…

果然,遇事隻會躲,嘴上說的好聽,其實慫包一個。

柳煙煙忍不住斥責:沙發不硬?床不軟?封夜不帥?這麼好的機會擺在你面前,不抓住待何時,别慫,給老娘上!

言歡一狠心,試試就試試。

萬一不成,她再徐徐圖之,萬一成了,不得了耶,她可以财色雙收。

結果不管是什麼,她都不虧,想想就美滋滋。

聽完柳煙煙的成人小課堂,言歡臉上溫度就沒下去過。

正想入非非,封夜洗完澡出來了。

言歡循聲望去。

這、這美男出浴香豔畫面,是她這種窮屌絲不花錢就能看的嗎?

隻見封夜身穿深色睡袍,白皙的脖頸和精緻的鎖骨露在外面,腰帶虛虛系着,濕發下水珠順着臉頰下巴沒入到領口中。

言歡暗暗吞了吞口水。

“我洗好了。”封夜擦着頭發,笑着對她說,“你去洗吧。”

浴室水汽未消,言歡關門背靠在門上喘了幾口大氣。

心跳的厲害,一想到等會還要幹壞事,整個人都快燙熟了。

嘩嘩嘩。

浴室響起水聲,封夜擦頭發的手一頓。

剛才洗澡的時候,想到言歡就在一門之外,他身體可恥地起了反應。

平常正常水溫也覺得滾燙,燙得小腹隐隐作痛。

身在浴室,心全系在外面的她身上。

迷蒙的水霧,他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嚣着要得到她的安撫。

他像困在籠子裡的野獸,看見了肥美的羔羊。

想要沖破牢籠,飛撲過去吻她,将她抱在懷裡,撫摸、放倒在床上盡情取悅、占有。

從來沒有如此強烈想要一個人的欲、望。

但他理智告訴他,他不能這麼做,他再也承擔不起失去她的後果。

怕自己猩紅的雙眼吓到她,更怕自己一時沖動使她遠離。

一想到她會是以遠離他,他的心髒就開始泛起絲絲麻麻的痛。

仰着頭閉着眼默念金剛經,強壓心中獸念,他将溫水切換涼水,足足沖了半個小時,才把邪火壓下去。

誰知水聲再度響起,平複的心跳再次失序。

她對他的影響真是越來越大,時刻牽動着他的神經。

封夜失神的靠在沙發上,閉着眼睛浮想聯翩。

過了一會兒,水聲戛然而止。

他立馬整理了下睡袍,強裝鎮定。

等了一會兒,門卻遲遲未開。

氤氲浴室内,言歡臉紅得像熟透的番茄。

一想馬上就要勾引他,裹着浴袍的言歡在盥洗台前往臉上使勁撲冷水。

她學不會,真學不會…

離柳煙煙語音教的眨眨眼就能魅惑衆生的妖豔賤貨相去甚遠。

盥洗台角落的幾朵玫瑰開得正豔,像是在無情的嘲笑她不自量力,東施效颦。

言歡喪氣坐在浴缸沿上,開始扯花瓣自言自語:

第一步,嗲聲喚他送衣物。

第二步,假裝跌倒撲懷中。

第三步,勾脖纏腰抛媚眼。

第四步,閉眼墊腳親喉結。

第五步,……

救命,柳煙煙在哪淘來的試探男人的葵花寶典?

怎麼如此做作,如此下流,如此…

光是想想還沒付出行動,火就從眉毛燒到了腳趾尖。

薅秃了一朵,言歡心煩意亂又拿出一朵繼續殘害。

不一會兒,花瓣散落一地,花瓶裡一朵不剩了,言歡閉眼站起身,挺了挺胸,走向門口。

言歡在心裡默默給自己打氣。

就像室友說的不睡不是中國人!

勇敢牛牛不怕困難,往前沖呀!

睡個男人而已,還是這麼帥的,生活不要太美好咯!

言歡放下還濕着的頭發甩了甩,扯松了浴袍的腰帶,拉大一些領口。

走到門口,鼓起勇氣,輕聲清了清嗓子。

“啊~”

叩叩叩-

浴室門外響起急促的敲門聲。

“歡歡。”封夜語氣帶着一絲慌張,“你怎麼了?”

等了大半天不見人出來,他開始胡思亂想,早之前的那點旖旎心思早飛到九霄雲外去了,逐漸演變為擔憂。

怎麼沒有聲音了,該不會洗太久缺氧摔倒了吧?

還是心髒病發作暈倒了?

亦或是…

越想越害怕,他徹底坐不住了,猛的從沙發站起,沖過去敲門。

誰知,此時又聽見言歡“啊”的一聲驚叫。

他吓得腦中一片空白,什麼都顧不上了,一把擰開了浴室門把手。

四目相對,氣氛微妙,言歡吓得急忙捂住胸,瞪着雙眼看着封夜。

封夜恍惚了一下,而後掃了一眼她全身,見她好端端的,沒摔倒也沒暈倒,七上八下的心總算落下。

視線再往下,浴缸旁邊落了一地的玫瑰花瓣,一些在浴缸裡。

他眼裡藏笑:“你半天不出來是想泡花瓣浴?”

言歡:“……”

她想過無數種可能,但沒想到是這樣。

故事發展不應該這樣的呀,應該…

回神後她欲哭無淚,搞什麼試探君心,這還沒開始就遭遇滑鐵盧了。

言歡隻好順着話題往下說,“是呀、是呀,看電視上說玫瑰美容養膚,這不想試試嘛。”

“嗯好,我記住了。”

封夜點頭開口,“下次讓傭人準備。”

說着說着頓了一下,從他這個高度和角度往下一瞧,濕身誘惑。

浴袍下凹凸有緻的鎖骨,若隐若現的大白兔,發上的水珠順着下巴滴到上面,隐沒在溝壑中。

“咳,早點洗完出來吧。”

他喉結上下滑動,匆忙挪開視線,瞥向空了的花瓶,碎發下耳朵泛紅,“衣服穿好别着涼。”

說完轉過身打算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決不能讓她發現自己對她可怕的心思,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言歡像焉巴的小豆芽,回應:“好,我馬上就出去了。”

走上前想把門關上,誰知,人算不如天算,試探計劃第一步沒成功,晉級第二步。

平底拖鞋剛踩在濕漉漉的花瓣上,腳下一個打滑,言歡直挺挺往前一撲。

電閃雷鳴之際,言歡閉眼驚恐兩手亂抓,不知道抓住了啥。

唉,怎麼不痛呢。

還暖乎乎的。

封夜家大理石瓷磚是地熱的嗎?

睜眼一看。

這~粗~的東西是啥?

在她手上還會跳動!

她的臉距離它很近,再近下一秒就要親上了。

言歡迷糊的腦子立刻清醒了過來。

吞咽了一口水,她知道是啥了。

她像年久失修的缺油的機器咔咔咔緩慢的擡頭往上看去。

封夜睡袍淩亂地被扯開,胸膛大開,八塊腹肌呈現...

原來千鈞一發之際,封夜突然轉身,想要扶住她的腰,沒成想她太害怕了,手撲通得歡快,不小心把他下巴掃偏向一邊,無意中扯開了他的腰帶,往下扣住了他……

封夜渾身都僵硬了,倒吸了一口氣,額頭青筋直跳,

“疼,放手歡歡。”

言歡受驚地放開了手,直接掉到地上趴到了大理石地面上。

如果大理石有地縫,她想立刻鑽進去。

她不敢看他,剛剛在摔倒之前她隻想抓住個什麼東西穩定身形。

抓住後,越握越緊,死活不撒手,生怕自己摔到地上。

她的手勁很大,男生掰手腕都掰不過她,大學公認的掰腕冠軍。

剛剛那個力道,她忍不住心裡默默祈禱封夜沒事。

萬一受傷了怎麼辦?

她後半生的幸福啊!!!

言歡趴在地面好想錘着地面仰天長歎。

怎麼會搞成這樣?

肯定是賊老天在耍她!

看着痛得額頭冒冷汗的封夜。

要不試試第三,四步。

試試他還行不行?

她眼前一亮,心裡給自己點了個贊,她可真是個大聰明。

封夜彎腰緩過來那痛勁之後,朝言歡伸出了手。

言歡扶着他的手站起,順勢勾住他的脖子,另隻手抱住了他的腰。

完美,沒有一點做作痕迹。

言歡決定再接再厲,抛媚眼。

她擡起濕漉漉的眼眸,剛眨巴了一下眼睛,蹙緊了眉頭,

“shit,好痛。”

一出口言歡趕緊捂住了嘴,小女人的嬌羞銷聲匿迹,大女人的豪邁展露無遺。

不過真的好痛,

她的腳要斷了。

腿一軟又要摔倒。

封夜趕緊托住她的身體,公主抱起,放在沙發上,然後蹲在她面前,撩開浴袍,擡起她的腳踝輕輕按了按。

“嘶,”言歡疼得直喘氣,制止了他,“别摁了,好痛。”

封夜好笑地擡眼看了一下她,順着腳踝按了一圈,确定好受傷的位置後,

“腳崴了,一會估計還會腫,你先别動,我讓人拿藥酒過來。”

言歡頹喪往沙發上一靠,雙手捂臉。

一生要強的言歡爸爸。

今天的臉被摁在地上反複摩擦。

此時茶幾上的言歡的手機螢幕亮起,用腳趾想都知道,肯定是舍長柳煙煙過來驗收教學成果。

言歡打開手機,心力交瘁一陣輸出。

【别提了,一言難盡。】

【什麼情況?你老公不行還是你不行?】

【我不知道他行不行,我隻知道我不行了,腳崴了。】

【哇哦,這是我能聽到的嗎?是不是那個姿勢?羞死人了。】

【......什麼呀?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哪樣呀?猛男老公做到你腿發軟那樣。】

【......算了,不說了,明天再說吧。】

【好好好,良辰美景,美男在懷,人生多美妙啊,是不是歡子。】

靠,還吟詩作對上了。

可憐她人沒睡上,身體已垮,出生未捷身先死。

這邊剛聊完,一擡眼,隻見封夜拿回一個藥箱坐在她身邊,從藥箱裡取出一瓶跌打損傷藥酒,伸手擡起她的小腿想要放到膝上。

言歡漲紅了臉,連連擺手,急切開口:“不用,我自己來。”

封夜話到了嘴邊又咽下,眼裡暗流湧。

看到言歡這副抗拒的模樣。

封夜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頓悟。

之前她進屋就問有沒有多餘的房間,洗澡洗那麼長時間也不願出來,現在腳都受傷也不讓自己為她上藥。

這些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他沒有走進她的内心,她不愛他。

明面上跟自己結婚了,實際上她并不接受自己。

界限劃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清醒過來的他身側的手攥緊了點。

看她疼得龇牙咧嘴的,蹙眉走到她身前屈膝蹲下。

封夜神情冷淡道地,“放心,我隻是幫你上藥,不做别的。”

言歡一聽就知道他誤會了,咬唇解釋:“那個,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啊--”

言歡痛得叫了一聲。

在她極力想要解釋時,封夜突然握住她的小腿放在腿上,找到腳踝受傷位置用力掰了一下。

然後藥酒倒在掌心,搓熱,覆了上去。

扭到的位置一片火辣,她痛得掙了掙,想要把腳收回來。

封夜按住她腳踝,沉聲道:“不想明天被我抱着下樓的話,就别亂動。”

言歡:“……”

封夜如此三次之後,言歡倒是覺得沒那麼疼了。

不痛之後,她的心神又轉到不正常的地方去了。

燈光下,垂眸看着封夜精緻的側臉,抿緊的唇,心髒撲通跳個不停。

常言道認真工作的男人帥。

但認真幫老婆上藥的男人巨帥,好嘛!

完了,更想撲倒了。

看着自己的傷腿,内心哭泣,心有餘而力不足。

上好藥之後,言歡拉了下沙發上的毯子打算将就一晚。

封夜扯掉她手中的毛毯,二話沒說打橫抱起言歡放到床上給她蓋上被子。

然後他掀開被子,關燈,躺在了她的身邊。

動作非常流暢,一氣呵成。

封夜:“不早了,睡吧,晚安!”

言歡:“……晚、晚安!”

同一床被子下,身旁的封夜氣息卻那麼好聞。

真是奇了怪了。

明明用的是同一間浴室,一樣的洗發露沐浴露。

言歡把被子拉到鼻子下深深地吸了一口。

難道這是因為他是她特定的人,是以她才能聞到嗎?

偌大房間中,不知名的情愫無限蔓延開來。

言歡跟蛆一樣扭着身子往封夜所在的位置挪動。

躺在身邊的封夜自然感受到言歡的小動作,身體微微僵住。

可偏偏今天他什麼都不能做,忍得極為辛苦。

可這人實在過分,都受傷了還不消停非來招惹他。

閉上眼默念金剛經,一遍一遍又一遍。

兩米的大床,她進一步他退三步,直至退到床沿,下一刻就要掉下床。

他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猛地用被子緊緊裹住她,翻上身。

來了來了,名場面來了,言歡心跳驟然加速,手心緊張地冒汗。

猶豫等下她是繼續裝睡,還是欲拒還迎做完第五步呢。

畢竟試探計劃前四步狀況百出但還算順利完成了,第五步也不能拉下,這也是最關鍵的一步。

既期待又緊張,封夜突然低頭湊近喚她。

“歡歡。”

他的呼吸似乎有些急促。

他的聲音,味道如蛛網從四面八方把她籠罩在其中。

她睫毛顫動,渾身宛如被麻痹,僵硬如鐵。

怎麼辦?

要下手嗎?

怎麼下手?

啊,不敢,她還是太慫了,舍長說得對,她光有賊心沒有賊膽。

“歡歡。”封夜看她還在走神,又喚她,聲音提高了一些。

這下沒法裝死了。

言歡眼睛緩緩睜開,見封夜緊緊盯着自己,臉上頓時發燙。

一個藏着旖旎心思,一個壓着邪惡獸欲。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室内溫度節節升高。

又猜不透彼此的心思,甚至越跑越偏,導緻兩人都不好受。

言歡欲哭無淚,早知道死活不讓他抱他上床了,現在這樣是老天奶在考驗她嗎?

封夜殷紅菲薄的唇就在眼前,感覺稍微擡下頭就能碰到,她心下躍躍欲試。

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不抓住可惜了。

就親一下,就一下,之前他也親過她,還好幾次。

憑什麼他可以親她,她不能親他呢?

中國人最注重禮尚往來!

親一下看看他什麼反應,若他躲過去,她今晚就不折騰了,也很累了。

正當她想把手拿出來勾上他的脖子時,發現她動不了了。

她被蠶絲被密不透風死死捆住了。

Shit!

不知道是不是出現錯覺了,她聽見封夜小聲笑了一下。

怒目擡頭朝他望去,封夜溫柔地蹙眉埋怨:“咳,你睡覺不老實隻好這樣了。”

言歡定定地望着他:“……”

他怕不是對浪漫過敏吧!

難怪27歲才找到她這麼如花似玉的老婆,換别人早氣死了。

“我不是,我沒有。”她打死不承認她睡覺不老實。

“你有,你乖點。”

封夜早就被她的小動作撩撥得心火四起,又無處發洩,忍不住反駁她。

聞言,言歡鬧了個大紅臉。

低下頭不說話了,有種被戳破心思的窘迫。

更讓她難受的不是這個。

嗚嗚嗚,想她一個前凸後翹的少女,不說是萬人迷吧,但也算得上百裡挑一的美人,封夜對她卻毫無興緻。

一想到這她就好想哭。

她像蟬蛹似的想要蹦起來,卻被封夜一把按下去,手臂隔着被子牢牢地抱住她,散漫地低聲道:“閉眼,乖乖睡覺,别亂動!”

不能讓她作下去了,他怕控制不住自己,放出心中的野獸,将她就地正法了。

言歡氣喘籲籲地被他隔着被子摟進懷裡,兩眼無光地盯着漆黑的天花闆。

果然封夜對她沒有那個想法,隻是單純嫌棄她睡相差,惹人煩。

他這麼銅牆鐵臂的禁锢着自己,大概是怕自己占他便宜吧。

越想越委屈!

電視劇裡都是騙人的,什麼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屁!

洗幹淨送上門,人家都不稀罕。

她腦中胡思亂想,除了羞憤,還有無可名狀的失望。

想必封夜想要用她這個老婆身份應付家裡人催婚吧!

可内心深處一道聲音立刻反駁她:封夜不是這樣的人,你不能這樣想他。

她眼睛酸澀,難堪想翻個身,背對封夜,不想讓他看出她的脆弱。

今晚情緒起伏太大,一會高興,一會傷心,一會期望,一會失望,一會懊惱,一會窘迫。

在亂七八糟的情緒中,言歡不知不覺睡着了。

封夜翻身下來,将蠶絲被掀開,緊挨着躺在她身邊,将手塞進她的手中與她十指交扣。

迷迷糊糊将睡要睡之際,旁邊的人突然翻身鑽進他懷裡,摟住了他的腰。

封夜的身體随之一僵,低頭看去,隻見她舔了舔嘴唇,呓語:變态辣,多涮毛肚。

他無奈地笑了,在她額頭落下輕輕一吻,“改天帶你去吃,乖。”

将睡熟的她往懷裡攏了攏,給她掖了掖四周的被角。

兩人相擁着墜入夢鄉。

天光微微乍亮。

朝陽透過落地窗縫隙灑在床上緊緊相擁地兩人身上。

封夜醒的很早,平常這會他已經起床跑步,但今天他不想起。

他攤在床上看着懷裡的人,勾唇一笑,下巴抵着她的額頭,靜靜地享受着這甜蜜浪漫的時刻。

忽然床頭櫃上的手機振動了一下,他伸手解鎖,神色冷了幾分。

資訊是他親媽雲墨發來的:小夜,院子裡等我。

他把她的頭輕輕擡起,把手臂緩慢地從她脖子下抽出,揉捏着被枕了一晚酸澀的手臂。

這一微小的動作似乎小動作驚動了她。

她伸手抓住他的手臂,封夜動作一頓,以為她要醒。

然而并沒有,她依舊閉着眼睛,不滿地踢了他一腳,迷糊地歪着頭,懶散地嘀咕:

“嗚,幹嘛去?”

封夜輕輕地拍着她後背,輕聲細語像哄小寶寶,“乖,繼續睡吧,我一會就回來。”

昨晚鬧得太晚了,言歡醒來也不很清醒,昏昏沉沉的。

她眸子稍微睜開了一些,餘光中封夜利落穿好了衣服,悄悄地帶上了門。

背後,言歡睜開的眼睛又閉上了,陷入沉睡。

房間沒有封夜的身影,逐漸恢複冷寂。

梧桐樹下,封夜逆光而立,暗影斑駁落到他臉上,有些失真。

親媽雲墨來到院中,看見自家兒子微微一怔,她沒見過封夜這副模樣。

過了好一陣兒才開口詢問,“兒子,言歡家裡出了什麼事嗎,為什麼你不讓我提親家,我和你爸總是要見他們的,現在不見,難道婚禮再見?”

冬日的微風徐徐吹來,冷風映出她的不解和氣憤。

封夜靠在梧桐樹樹幹,竟又多了幾厘清冷的氣質。

靠在那兒的人擡頭望向那泛着暖光的窗戶,依稀能感受此刻床上那人的體溫。

雙眸中蕩着潋滟的溫度。

他轉過頭斂下眉,看着親媽嚴肅一字一句道:“她家情況有些複雜,以後不要再問她,想知道什麼直接過來問我。”

親媽雲墨:“……”

果然有了媳婦忘了娘,連親媽都不能過問他的事了。

封夜自從遇見言歡,在警察局遇見那個男人後,嫉妒心作祟下,暗地裡把言歡的感情經曆和家庭情況一并查了個遍。

越查越心驚,查到後來,他捏緊了資料,對她隻有無盡的心疼和後悔。

“她、她這些年過得很辛苦!”

他修長的手指揉了下額角,靠在那兒又低低補充了一句。

眉宇間帶着心疼和擔憂,簡述了言歡的家庭情況。

對面徹底沉默下來,良久,親媽雲墨把話删删減減重新組織了下,“那你們的婚禮,怎麼辦?如果小歡媽媽不出席,這也太……”

封夜垂着眼眸,冷峻着臉,宛如高山上終年不化的雪。

他清清冷冷的道,“不重要,有我陪着她,以後我就是她的親人。”

雲墨拭去眼角的淚,微微仰頭,想要緩解眼眶的酸澀,

“厄運專挑苦命人,麻繩專挑細處斷,言歡這孩子長這麼大真不容易!”

頭頂猝然壓下一道冷冽低沉的聲音,親媽雲墨擡頭一看,他忽而笑了。

“是啊,媽,你以後一定要對她好點。”

親媽雲墨瞥了他一眼,“......這還需你說?你媽做事靠譜得很。”

他們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對周圍的情況毫無察覺。

殊不知樓上有一雙眼看了他們許久,将他們的一言一行盡收眼底。

讀着他們的口型,指甲死死地陷入掌心,有血滴到了地上。

在這個世界上,一個人能找到自己畢生所愛已屬不易,若能找到靈魂比對的人那是上蒼饋贈。

封夜打算回樓上去陪言歡,這會她該醒了。

親媽雲墨張了張嘴,問:“你們一直住泛海山莊嗎?”

封夜撣了撣身上肩上不存在的灰塵,漫不經心地回:“嗯。”

親媽雲墨再度開口:“那破地方有什麼好住的?”

封夜撣灰塵的手一頓,修長的手背青筋微起,像是氣笑了,“破地方?”

雲墨點頭,“是啊,那地方緊挨着水邊,不僅潮濕,結構也不好,而且你請半吊子盛玉裝修,那地方能住人才怪了。”

最重要的是,哪有婚房住舊的,當然要住新房!

樓上偷窺的言歡:“……”

媽耶!

她終于找到知心姐姐了!

哦不,是知心媽媽!

潮不潮,結構好不好,她倒沒感覺,但裝修是真的一言難盡!

死亡芭比粉,她是真的受不了,每次她起床都要對着鏡子歎一會氣。

泛海山莊,雖然不在H市核心地段,但那個地理位置,不算破地方吧?!

言謹常說這個地方适合媽媽養病,是故她經常關注這個樓盤。

在她大學時房價就高得一批,一平就已經超過十五萬人民币了,這兩年随着周邊交通學校商超等配套設施完善,房價不知蹭蹭蹭漲了多少。

封夜垂着眼睛在思索,“那您想讓我們住哪兒?”

“封栖府邸。”

“封陽府邸。”

兩道聲音一道傳來,不過說出來的地名卻不一樣。

封老爺一手盤着核桃,一手拿着花灑,從茂密的樹叢後邊慢悠悠地走了出來。

封夜:“……”

親媽雲墨:“……”

言歡:“……”

三人心裡都吃了一驚!封老爺在這多久了?不會一開始就在吧?

言歡在樓上也被這一出整懵了,那枝繁葉茂的樹遮住了她的視野,再加上她心神都在下面兩人身上沒關注别的。

親媽雲墨蹙眉,“爸,你吓死我了!你在這怎麼不作聲啊?”

封老爺瞥了他們一眼,“啧,你們母子倆聊的歡,哪會注意到我這個糟老頭子!”

又不解氣拍闆做決定:“小夜,你和小歡住封栖府邸去,那邊都收拾好了。”

封陽府邸離親媽雲墨住的地方近些,而老爺子說的封栖府邸則距離老宅近些。

言歡當然知道這兩個地方,有幸蹭舍長柳煙煙的車去看過這兩處的豪宅。

小橋流水,環境清幽,猶如仙境一般。

地方是好地方,不過房價也是高得離譜。

住在裡面的人非富即貴。

“表叔,你拿望遠鏡在看啥?”封水水突然湊到紀臣身邊好奇地問。

“噓!”紀臣冷不伶仃被她吓了一跳,連忙捂住了她的嘴。

封夜像是若有所覺,擡頭朝别墅這邊看過來。

3樓的言歡吓了一跳,閃進陰影裡,嘴抿成一條線弧度,她不禁懷疑封夜看見她了。

2樓的紀臣抱着封水水在地上滾了一圈遠離了窗戶,一顆心砰砰跳,自我安慰,

“我速度挺快,哥應該沒看見我。”

“表叔,我覺得他看見了。”

封水水癟着嘴,扒拉着被滾散的頭發,毫不留情地戳穿他。

紀臣:“……”

男人還站在原來的位置,此刻深沉的眸子望向那泛着暖光3樓窗戶。

言歡以為他大概不看這邊了,可她一轉頭,就與他的目光直直相撞。

他凝在她身上,目光深邃阒暗。

言歡覺得自己敷衍僞裝的行為是有些可笑,有一種掩耳盜鈴的感覺。

視線遙遙相望,她的心髒像是被大擺錘強烈一錘,震顫湧上心頭。

這一刻,她無比清晰地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怦然心動。

封夜沒料到她會突然回頭,但在她扭頭刹那,女孩如水的目光投來,他從她眉眼中看到了以後。

封夜身影消失在視野中,言歡在等待的過程中,茫然失措呼吸不暢。

哒哒哒的上樓聲音越來越清晰,當那道矜貴颀長的身影在門前出現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好像……徹底得救了。

封夜走了過來,撥開黏在她嘴角的不安分的幾縷發絲,

“歡歡,去洗漱吧,該吃早餐了。”

半個小時内,言歡快速洗了個澡,吹幹頭發從浴室裡出來。

一出來,封夜就走了過來,他身上也一股熱氣,想必他也快速洗過澡了。

走下樓,桌上已經快坐滿了人,封夜幫言歡挪開沉木椅子,言歡坐了下去。

随後遞上一碗姜湯,“天氣冷,喝點姜湯預防一下感冒。”

衆人:“!!!”

那個無欲無求,高不可攀的封夜堕入凡塵了!

果然結婚是男人的第二次投胎!

紀臣喝了一口姜湯好奇地問:“今天姜湯是誰煮的?好像加了蜂蜜!”

封夜勾唇一笑,“好喝嗎?我煮的。”

紀臣嗆咳得上氣不接下氣,雙眼瞪圓,不敢置信,

“哥,你煮的?你什麼時候學的?”

坐在身邊的封水水,用小手使勁拍着紀臣的背幫他順氣,同時給他答疑,

“我知道,早上舅舅看視訊熬的。”

衆人:“!!!”

她小口小口的喝着姜湯,不知道她的一句話給屋裡的人多大的震撼。

言歡剛喝了一口差點嗆到,“???”

之前在泛海山莊喝他熬的粥,現在喝他熬的姜湯。

她以為他從國小會的,沒想到這些都是他看視訊現學的,她更驚訝了。

這厮學習能力恐怖如斯!

封老爺笑眯了眼,“好、好好,小夜會疼媳婦了,不錯不錯。”

轉而看向言歡,盤着核桃尋思,道出之前在院子裡沒能完成的事,

“囡囡,是這樣的,爺爺呢有一套帶花園的房子,裝修好了一直沒人住,小院裡種滿了月季和玫瑰,待明年開春,滿園的花開,可好看了,你肯定喜歡,而且地理位置也非常好,在H市核心地段,購物出行都友善…”

封媽媽聞言蹙眉,坐在言歡另外一邊,拉着她的小手,杏眸閃着别樣的光,

“孩子,爺爺講的那套房子在封栖府邸,裝修是那種複古中式,我猜你不一定喜歡。”

言歡:“……”

媽媽,你猜錯了,她喜歡的。

她以前看的房子要麼位置不滿意,要麼采光不好,就是房價太高,總之各種各樣的小問題。

“可以按囡囡喜歡的風格重新裝修。”

“那多麻煩,拎包入住不好嗎?”

“...這麼多年,我咋沒發現你這麼能擡杠呢?”

“…我說的是事實啊,怎麼叫擡杠呢?”

封夜看着為了推銷房子争吵的兩位,臉上挂笑制止,“别争了,讓歡歡自己選。”

三人不約而同地看向言歡。

“對,小歡選。”

“好,交給囡囡選。”

言歡:“……”

“孩子,明天媽媽帶你去看看那套房子吧,地中海風格你絕對喜歡。”

封媽媽不愧是做生意的高手,一出口就抛出了兩套方案,

“你要是不喜歡,媽再帶你去看别的,媽媽房子很多的!”

封老爺不服氣了,搓的核桃嘩啦啦的響,

“囡囡,明天你先跟爺爺去看,爺爺房子比你媽多!咱們一套一套地選!”

言歡:“!!!”

衆人:“……”

封夜頭疼地揉了下額角,拍闆做決定,“别吵了,房子的事你們别管了,我們自己搞定。”

封媽媽和封老爺轉過頭一起看向他。

封夜倒一點也不在意他們的目光,搶在他們反駁之前開口:

“我房子也很多,她要是都不喜歡,我再買。”

封老爺不動聲色看了封夜一眼,笑谑,“嘁,我咋不信呢……”

封媽媽緊随其後吐槽:“什麼霸總語錄?心動不如行動,先把戒指買回來再畫餅吧兒子…”

衆人:“!!!”說得好,你是他親媽替我們多說點,我們愛聽!

封夜眼尾上挑,像帶着鈎子似的,認真看着言歡:“她信我就好。”

蜂蜜的味道在口中彌漫,言歡微微一怔,臉泛起紅暈,垂下眼眸。

其實在結婚之前,封夜說過買戒指這件事,那時她覺得沒必要。

至于為什麼覺得沒必要,是因為…

沒想到來到封家老宅,他會因為這件事被家人說這麼久。

她有點内疚,早知道就該聽他的,跟他去挑選鑽戒,買來套在無名指再回家。

封老爺沒好氣地呵斥:“再不買,我打斷你的腿。”

紀臣吓得一哆嗦,手上的姜湯晃了晃溢出碗邊,突然感覺餐桌底下的腿有點疼。

在旁邊的封水水遭了殃,她看着袖子沾了粘膩的姜湯,氣得瞪圓了雙眼,在桌子底下狠狠踢了紀臣一腳。

“嗷~”

餐桌上的衆人一并朝聲音發出的紀臣看去。

紀臣悄咪咪地瞪了小搗蛋鬼封水水一眼,向衆人擺了擺手,

“…沒事沒事,就是姜湯太燙了,燙着舌頭了。”

封老爺深邃漆黑的眸看着與封夜幾分像的紀臣,氣瞬間轉移到他身上,

“喝姜湯都能燙着舌頭,你是哈士奇嗎?成熟一點小臣,别整天一驚一乍地吓人。”

紀臣哭喪着臉:“……”嗚嗚嗚,這不就是你夢寐以求的長大嗎?你怎麼不笑了。

封家老宅餐廳比較小,這麼多人留在這吃飯,坐在餐桌上顯得有些擠,不過這頓飯倒是吃得相當熱鬧,氣氛融洽。

午飯後。

助理米樂一個電話過來,封夜擦了擦手,走到陽台接起電話。

他淡淡回道:“知道了,3點多我過去。”

言歡正在跟封水水玩捉迷藏。

“舅媽,等會,我還沒藏好呢。”

“好好好,你藏,舅媽背過身閉眼好不好?”

她打心眼喜歡封水水這個寶貝,想以後若有閨女了,估計也是這麼可愛。

小孩子的世界是很純粹的,誰對她好,她也會反過來對别人好。

不摻雜任何利益,沒那麼多煩惱!也不需要委屈自己讨好别人。

13歲之後,她很少有玩得這麼開心的時候了。

剛來封家老宅,她其實是無措的。

但是沒想到,來了之後,封家的人對她這麼熱情,讓她在外漂泊的人感到久違的溫暖。

一會兒後。

“藏好了沒,舅媽要轉身咯!”

紀臣看着躲在餐桌下緊挨着他腿的封水水,“……”

輕輕地揪了揪她胖乎乎的臉,好像是要報上午的一腳之仇。

封水水鼓着臉頰拍掉了他的手,揉了揉自己的圓臉,哼了一聲,

“表叔,就知道欺負小孩子。”

“就欺負你咋的?可算讓我逮着機會了,你這個混世小魔王。”紀臣心中暗歎小孩子皮膚真軟乎,又好奇地上手掐了掐。

“呀!寶貝在這呢,舅媽找到你了。”

“不行,這次不算,表叔搗亂。”

封水水從桌子底下出來,耍賴一般,兩條蘿蔔腿撲騰地往言歡身上爬,勾着脖子貼着臉,撇嘴說道。

封夜從陽台徐徐走出來,身姿颀長,舉手投足透着優雅矜貴。

如果不看他的臉色的話,絕對是賞心悅目的。

他走到言歡面前,目光落在她懷裡的小孩身上,語調散漫悅耳,“封水水。”

小家夥像炸毛的貓,後怕地往言歡懷裡縮。

她擡頭小聲道:“幹、幹嘛?”

封夜語調冷冷清清:“下來。”

封水水聽到這話不高興了,一想剛剛被捏臉,玩遊戲還輸了,癟着嘴,眼眶盈滿了眼淚,感覺下一秒就要掉,

“你吓唬誰呢?我就不下來,别以為你長得帥就了不起,我還長得可愛呢,舅媽可喜歡我了,她就愛抱我,不抱你,氣死你…”

衆人:“……”

站在封夜旁邊的紀臣,察覺封夜那雙黑眸裡漫着無邊無際地冰冷,趕緊伸手從言歡懷裡把封水水抱了過來,

“小祖宗,我陪你玩,别鬧了。”

小孩子的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

封水水雖然有些不舍,但還是開心地點頭同意了,

“好呀,一會你也要讓我捏你臉。”

紀臣:“……”

他就不該救這個混世小魔王,讓她在封夜眼神中凍成一座冰雕。

封夜沒理會打鬧的這對表叔侄,而是牽着言歡的手來到封老爺面前,

“爺爺,今天有點事,我帶歡歡先回去了,下次再過來看您。”

封老爺雙眸彎着,雖然很想留他們在這多住幾天,但也知道年輕人愛自由,在這恐怕也住不習慣,于是點頭,

“好,回去吧。”

說完,他頓了一下,又看向言歡,笑呵呵道地:“囡囡,常過來玩哈。”

言歡連連點頭,又和封家人一一告别。

屋裡的人知道封夜言歡要走了,紛紛拿出自己精心準備的禮物讓他們帶走。

封家人不出手則已,一出手絕對是大手筆。

這不,一會兒功夫,言歡收到了堆成小山的禮物。

大多是珠寶首飾,且都是價值上百萬的那種。

大大小小的盒子,承載着封家人對她的熱情和重視。

言歡眼睛又要流淚了,她隐晦的吸了口氣,整理好情緒。

不知道怎麼回應他們,隻能一個勁兒地說謝謝,謝謝爺爺,謝謝爸媽,謝謝哥哥,謝謝妹妹……

千言萬語彙總成一句話:言歡謝謝各位!

紀臣和屋裡小夥伴幫忙把這些禮物搬上車,車後備箱和後座塞得滿滿當當,沒有一席空地。

封夜站在言歡身邊,緊緊地牽着她的手,封老爺看着他們兩個人甜蜜的樣子,宛如看到了自己和老伴年輕時的幸福模樣,盤核桃的手一頓,内心既難過又止不住地開心。

真好!

般配!

言歡封夜相攜着與爺爺話别,

“爺爺,再見。”

“好,好好,開車慢些,注意安全!”

——

臨上車,封媽媽着急地走了過來,挽着言歡的手臂,親昵地摸了下言歡的海藻般烏黑的秀發,

“小歡,今天你跟媽媽去封陽府邸住幾天好不?”

問完後,眼睛中閃爍着期盼,等着她的回應。

“不行,她必須跟我住一起。”

封夜心頭猛地一動,垂眸看着親媽雲墨,眼裡帶着毫不掩飾的攻擊性,冰冷地開口。

言歡沒有說話,攥着裙角的手緊了緊,黑睫不停顫着,她想說話可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一邊是自己新結婚的老公,一邊是自己的婆婆。

兩人對她都很好,她一個都不想得罪。

她能不能把自己掰成兩半啊,一人一半好了 ,省的他們争來争去。

愁啊!這份熱情來是來了,可來得讓人招架不住啊!

言歡身在車裡,心思早就神遊天外,渾然不覺此時的雲墨母子之間的暗流洶湧。

親媽雲墨轉頭看向他,嘴唇微抿了一下,眼神傳意,

『你不是希望我對她好一點嗎?你工作那麼忙,我幫你照顧她不好?”

封夜在主駕懶洋洋地坐直身子,低低笑出聲,

『媽,言歡是我的,我不在另說,現在我在,你就跟我搶人?』

封老爺在院子裡盤核桃溜達了一圈,出來一看好家夥,兩顆樹樁。

他們母子倆,一個坐在車裡,一個扒拉着車窗,僵持着,忍不住好奇湊上前,

“你們母子倆又偷偷在說什麼悄悄話呢?每回都被我逮到。”

親媽雲墨:“……”

封夜:“……”

言歡:“……”

雲墨差點被突然出現的封老爺吓出心髒病,“爸,你又吓我,你走路都沒聲的嗎?”

“我很吓人嗎?我又不是死了,魂飄過來了!”

封老爺聞言有點氣憤,盤核桃飛快,總感覺雲墨神經兮兮的樣子。

“再說,你們聊什麼這麼入神,我走到邊上都沒發現?”

封夜揉了下額角,無奈地笑了一聲,散漫開口,

“沒什麼事,爺爺,就是媽叮囑我要好好照顧言歡。”

轉頭對雲墨說道:“媽您在家好好歇着吧,言歡這邊一切有我,您放心。”

封老爺有點不信這封夜的說辭,問已經坐上副駕的言歡:“囡囡,是這樣嗎?”

言歡呆呆點頭,“呃,嗯嗯,是的爺爺。”

撒謊固然不對,但善意的謊言就另說了。

決不能讓他知道媽媽要誘拐她去住封陽府邸,不然封爺爺要生氣。

到時鐵定要問她:囡囡,你跟你媽去封陽府邸,怎麼不跟爺爺去封栖府邸看看?

封老爺點頭贊許:“嗯,我相信小夜會照顧好囡囡的,雲墨呀,你就别操這份心了吧。”

話畢,盤着核桃走了,言歡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

親媽雲墨盯着封夜那張臉看了幾秒,不情不願地松開了手,又對着言歡笑,“好,孩子,你要是想媽媽了随時給媽媽打電話哈,媽媽24小時開機哦。”

言歡禮貌乖巧地點了頭。

封媽媽再次順了下她的長發,“好了,回去吧,到家了發個微信。”

車子駛出老宅,副駕車窗還未關上,言歡還在回頭朝他們揮手告别。

封夜握着方向盤,徑直看着前方,忐忑出聲,

“應付這麼多人會不會很累?”

言歡已經看不到他們身影了,她轉過頭看向封夜,認真想了一下才搖頭,

“不會呀!很熱鬧。”

又小聲且鄭重地補了一句,“我很喜歡。”

封家和她家完全不一樣。

她家以前也很熱鬧,親戚也很多,但13歲那年一切都變了。

十年來,這樣的場景就是在夢中也未曾出現過。

她為封夜感到高興,因為她知道,封家人對封夜到底有多上心。

不像她,她隻有弟弟言謹和生病了的媽媽,就連過年的時候家裡也是冷冷清清的。

雖然在封家老宅,她不太适應這樣的喧嚣熱鬧,會手足無措,但她并不讨厭這種氣氛,相反喜歡,很喜歡。

封夜舒了一口氣,微微彎起唇,眼眸沾染了星星點點的光芒,搭在方向盤上修長的手指松了松。

封家人這次人來的确實有點多,出乎他的意料。

紀臣那個家夥還整出那麼多事,他看了都頭疼不已。

他怕她會厭惡,會害怕,會退縮,會…

言歡忽然想到了什麼,回頭看向後座,那裡堆放着封家人送的大大小小的禮物。

又轉頭看向封夜精緻的臉龐,踟蹰良久開口,“家裡人送的東西你帶去公司吧。”

這些東西,他們送她的時候有的打開給她看了。

手镯,項鍊,胸針,耳環,腳鍊……

雖然她叫不出名字,但她喜歡看珠寶首飾雜志,多多少少了解一些。

沒有一樣不是好東西。

沒有一樣不值錢。

随随便便賣一件,都可以在H市稍微偏遠的地方,全款買一套房子了。

“我、我不能要,太貴重了。”言歡咬唇,鼓足勇氣解釋。

她覺得自己表現得很好,鎮靜,坦然,視金錢于糞土。

專注看路況的男人眉鋒一挑,從後視鏡掃了一眼後座的那一堆破銅爛鐵,

“這些是他們送的,你不要我就全扔了。”

“!!!”言歡被吓到,猛烈搖頭,“……不能扔、不能扔,這裡面還有爺爺送的呢,都是奶奶留給孫媳婦的,我,我我……”

她聲音一頓,沒有繼續說下去。

天啦!

以封夜的個性,說不定真的會這麼做。

她還是乖乖聽話得了,不然要是全扔掉了她拿什麼賠!

把她賣個幾百遍都不夠賠的!

言歡一陣後怕,想把幾分鐘前的言歡掐死,要你多嘴。

車裡氣氛微妙,言歡水眸望向旁邊的男人,敏銳的發現封夜好像不太高興。

可能因為這些東西惹他不高興了吧!

言歡一想,深以為然。

她堪堪回神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說,

“要不我先保管着?等以後…”

封夜沒等她說完就打斷了,喉結輕輕滾了滾,“你若跟我一起,我有以後,若不跟,我有何以後?”

他的心悶悶的,下颚微微繃着,狹長的眼眸盯着她的水豔的唇。

言歡有一刹那的僵滞,不知是不是窗外的風太大迷了眼,有點看不清他的輪廓,但能感受到他身上不加掩飾的頹廢。

也許意識到車内氣壓太過凝重,封夜面色并不自然。

他馬上又恢複了冷靜又慵懶的模樣,開玩笑緩和語氣,“嗯,我們才結婚不久,談以後确實有點太早了!”

言歡坐在副駕駛上,掠過他冷峻的側臉,她猜不透,卻又逃不開。

封夜修長的指節在方向盤上輕輕點了點,殷紅菲薄的唇低沉又緩慢地輸出,

“兩個人過日子呢是不分你我的,算得那麼泾渭分明是合作夥伴,你覺得我們是嗎?封太太。”

言歡下意識的撥弄了下左手的紅寶石戒指,終于開口,“不是。”

“那我們好好過日子。”

“好。”

她抿着唇,精緻的小臉上帶着真誠回應。

之後邁巴赫一往無前地往前開,車内安靜,誰也沒說話。

半個小時後,終于抵達了泛海山莊。

停車後,言歡剛想下車把封家人給的這些東西搬上樓,身旁的男人拉住了她的手臂。

言歡一頓,不解地回過身問:“怎、怎麼了?”

她在車上有瞄到他盯着她的唇,此時生出一些不該有的陰暗的心思。

他是不是想親她?

她猶豫現在閉眼呢,還是等他親過來再閉眼…

垂眸耐心地等着封夜施展他的魅力,她享受就好!

身邊的男人就朝着她伸出了手。

“???”她看着這隻手,有些茫然。

修長消瘦的手在陽光下,能看見微起的青筋溝壑,煞是好看。

封夜看着呆萌可愛的言歡,嘴角帶笑,“歡歡,你是不是忘了,我們還沒有婚戒,我要測下你的指圍。”

言歡聞言茫然地臉開裂,之後爆紅,“!!!”

她以為他要…結果…

如果有條地縫,她想立刻鑽進去。

嗚,羞死人了。

他正垂眸專心緻志給她測指圍,沒有看見言歡的失态,更不知道言歡内心活動。

封夜寬厚的大掌握着女人秀麗的小手,從車台前的紙巾中抽出一張,對折了兩道,在她無名指繞了一圈,從西裝口袋抽出鋼筆做标記劃了兩條線。

随後隻見他把紙巾小心疊起放進西裝口袋,漫不經心說道:“我送你上去。”

“啊?不用,”言歡卸下安全帶,連忙擺手,“你去忙吧,現在已經2點半了。”

封夜依舊是那副散漫的樣子,“不急,我先把這些東西給你送上去。”

言歡回頭看向後座還有後備箱,僅猶豫了兩秒,“那趕緊的吧,來來來,我們一起搬快一些,我可是大力士。”

下一刻,言歡把東西挪疊了有一米高,穿着高跟鞋哒哒哒跑在前面,還時不時地側過頭喊他快點。

封夜:“……”

搬完東西,封夜換完髒衣服,洗了三遍手,此時正在擦手上的水珠,

“歡歡,今晚我可能會回來的晚點,你不用等我自己去吃飯。”

“嗯好,已經3點半了,你快走吧!”

言歡送他到門邊,他突然轉身。

手腕就被一隻大手握住,随後一股強勢的力道将她攬進一個溫熱的懷抱中,

“讓我抱下,歡歡。”

看着一輛黑色邁巴赫在金色的陽光下漸漸遠去,言歡陡然回神。

耳畔好像還盈潤着他溫暖低沉的吐息,耳垂瞬間發燙,好像要滴出血來。

……

續下一篇:

如侵立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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