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电影中戏曲元素与电影文本的互文性是其突出的特点,互文性是指两个或以上的文本对象之间存在着相互的联系,这种联系通常是一个对象对另一个对象存在着重复、模仿、移用或者改编。
在电影中,戏曲的文本元素和剧本故事产生互文关系,戏曲元素在电影中起到了穿针引线,电影的叙事主题从而得到了凸显。
在电影《霸王别姬》中出现的多个戏曲桥段都是在借戏曲文本的主题来实现电影叙事主题的确立。
京剧《霸王别姬》里最为着重刻画的则是,虞姬在生离死别之前为霸王项羽舞剑做歌,到最后自刎的桥段。
戏曲文本故事将影片主旨奠定了下来,预示整个故事最终的走向。
影片中程蝶衣化身杜丽娘表演昆曲《牡丹亭》,《牡丹亭》极具中国戏曲的浪漫主义色彩。
在当时封建礼教的束缚下,戏曲剧作家汤显祖写下了杜丽娘和柳梦梅的爱情故事,杜丽娘的至情至深,让其冲破封建礼教的束缚大胆的追寻自己的梦中情郎,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中《牡丹亭》激发了人们冲破世俗的枷锁,对追寻美好爱情的向往。
戏曲的程式化表演,让戏曲能够借助“一桌二椅”实现整个时空的故事表演,为此戏曲的“程式化”作为一种特殊形式的符号,它与一般的语言符号是不同的,它是用固定化、标准化的格式来将人们日常的生活情感、生活习惯进行符号化的展现。
电影可以将戏曲的程式化,作为一种意象,揭示电影的叙事主题。
中国的扇子有着独一无二的观赏价值,扇子是中国文人非常喜爱的物件,可以用来题词赠友,又能在扇子上作画,寄予了文人的情感和理想。
扇子也是戏曲表演中普遍运用的道具,中国戏曲的四大行当都对应着扇子不同的使用方法,《柳浪闻莺》在影片中也借用越剧《梁祝》中扇子这一艺术载体,引人影片对于女小生的性别以及艺术探讨。
在影片中,扇子是垂髻和工欲善相互表明心意的一个信物,工欲善认为扇子不仅仅是表演的道具,更是执扇者人格的象征以及中华传统文化的代表,梁山伯以纸扇取代男性利剑以掩盖男性女性化本质,祝英台则以纸扇对女儿身进行掩盖和暗示。
影片借用扇子在戏曲中这一暖昧化的表达,来探讨越剧女小生是
介乎男性与女性之间的“第三性”的思考。
戏曲元素可以像一个引子,将影片整体的叙事构造起来,引出影片的叙事主题,戏曲元素也可以作为一个意象,隐藏在电影之中,让电影的主题有更多元更深刻的解读。
电影的叙事节奏是电影调动一切艺术手段达成的一种结果,就如同交响乐,不同的乐器在一起运作,创造出一种可感的韵律和振奋人心的力量。
电影导演在创作时要用多种“乐器”的协调配合,创作出一种整体的能够刺激欣赏者感觉器官的艺术冲击力也就是节奏。
影片中的叙事节奏包括内容节奏与形式节奏两部分,其中内容常常成为节奏之源,而构成节奏之要素则复杂多变。
一是以象征物为节奏之源,剧情中所有和时间相关的要素都可能形成节奏感,影片中以特定频率呈现的一些标志性或者具有符号意义的符号,这种呈现在连续时间区间内的对象自身及其规律性叩击着受
众的心灵,内容节奏由此而产生。
张艺谋导演的影片《活着》中,演皮影戏在影片中是富贵家族败落之后的谋生手段,皮影戏伴随着富贵的人生转折。
同时,在每一次历史的重大变革之时,皮影戏相关的元素就会出现在影片中,皮影戏在影片中暗示着影片时空节奏的变化、也象征着富贵一家人的命运经历。
在内战时期,福贵正唱到花前月下良宵美景时,国民党士兵的一把刺刀刺破了幕布,福贵只好背着皮影戏开始逃亡,在大跃进时期,福贵的儿子搬出了皮影箱子,皮影上的小钢丝也差点被用来炼废钢。
皮影的存在造到威胁,也暗含着当时人们对个体性的忽视,而之后福贵儿子也因车祸身亡,皮影箱子的命运和富贵一家的命运融为了一体。当文革开始后,皮影作为四旧没有逃脱被毁灭的命运,福贵让女儿凤霞将皮影烧掉,皮影最后化成了灰烬。
而紧接着福贵的命运随着皮影在他生命中的消失而跌到了谷底,女儿凤霞难产而亡,老伴也离开了人间。
皮影戏的每次出现都意味影片情节的转折点,一步步的调动影片节奏的变换。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皮影戏贯穿于影片中的作用也是在不断的点明导演对于福贵人生经历的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