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东方之音
我的家乡在河北农村,立夏谷雨梅雨前过后,从小听惯了农田里早就熟悉的“呱!呱!呱!”,“哇!哇!哇!”的清脆阅耳的蛙声。在蛙声中上学,在蛙声中安眠,在蛙声中长大。所以一直以来非常喜欢蛙声。认为蛙声就是最美妙的音乐,就是娓娓之音,就是“阳春白雪”。
你听,这外面的世界是一片蛙声的海洋,你听,这蛙唱,如风啸、如鼓点、如弦乐,如千军万面军鼓齐鸣,震耳欲聋。如无数琴弦上的奏鸣曲,高伉低昂,阴阳钝错。你听蛙们此呼彼应,让人浮想联翩、遐思无穷。美妙的歌声嗓音伉奋嘹亮,有节奏感,小合唱伴着大合唱,别具一格。它们中有技压群芳的老歌手,有从山沟小沟,从池塘小径到山边的小河,那些花草丛中传来一个个略带稚气的呆板的低蛙声。有刚脱掉蝌蚪尾巴就勇敢地加入“大合唱团”的幼蛙,想蛙们的合唱团里又增添了一位歌声嘹亮的主角。眼前的良辰美景不由得让人想起了南宋诗人辛弃疾的《西江月》来:“明月别枝惊鹤,清风夜半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然而在这青山如黛、夕阳西下,晚霞满天的月光下的蛙的歌唱家们的没有人伴奏、确本一身的原味声韵让人心旷神怡、似乐队伴奏“大合唱”,此起彼伏,好一片蛙声奏鸣曲。
这婉转悠扬不同种类的蛙声,唱出的歌声是截然不同的。有体型较大黑色条纹的黑斑蛙、虎纹蛙;通常出没在水稻田间,发出“嘎噶嘎”的叫声,低沉而舒缓,犹如乐队中的大提琴;活动在菜地、灌木丛中体型娇小的菜蛙、树蛙则唱着呱呱的紧凑而悦耳的歌声,犹如乐队中的长笛。
每当春末夏季,天气转热,乡村夜晚想起了此起彼伏的虫鸣,还有充盈满耳蛙鸣,激昂亢奋地噪闹着,将落寂的静夜和旷野,喧嚣得如同一支乐队一样,热情洋溢、生机勃勃。
这时节,走在乡村广阔的稻田里,便随处可见鼓突着晶亮眼睛的蛙们,蹲伏在路边的草丛中或墙缝里,一旦听到人的动静,便悠地蹦越而起,在空中划一道美丽的弧线,然后,“咕咚”一声,潜入水中,只在平静的水面上留下一圈圈微微荡漾着的散开的涟漪。
乡村四月闲人少,蛙们的鸣叫声,有的呱呱声,有的呱呱卿的,也有的卿卿呱的,也有卿呱卿呱的。它们是天生的歌唱家,在漫长的冬眠中,闭关数月,重启歌喉,自然的使出浑身解数来吊声嗓子。
在乡间春、夏日田间的夜晚,由于有蛙声相伴,永远不会寂寞。打开窗户静静聆听,和着窗外皎洁的月光,便可以彻夜倾听这世间最纯美的天籁乐章。青蛙的合唱总是那么纯洁那么倾情。是一幅美好的画卷,盛着丰收的稻谷,听着和美的蛙鸣。对于这美妙的青蛙声,古人也有吟诗颂之。宋朝赵师秀赋诗:“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祠塘处处蛙”。陆游的《秋思》则写道:“水满有时观下鹭,草深无处不鸣蛙”。
后来我从农村上大学,分到了大城市,城市里虽然有平坦宽阔的大街、闪烁的霓虹灯、鳞次栉比的商店以及摩肩接踵的人群,但傍晚时分,可是让人惆怅的是欣赏不到美秒的蛙声了,充斥于耳的又是让人心烦的城市噪声和鼎沸的人声。再也听不见清脆悦耳的蛙声,这蛙声成了我脑海中一个永恒的记忆。
如今乡村、城市发展的步伐好快好快啊,过了不久,我们周边的高楼大厦拔地而起,附近的小池塘被填了土,各处坑坑洼洼的小水池也被铲平了,路面铺上了水泥、硬化了。城市确是越来越漂亮了,可蛙们的栖息之地全被“霸占”了,又不得不从这片热土上来个大“撤退”。
尽管现代城乡地盘扩大,使青蛙们很难兒得一处洁净安宁的栖身之地。但青蛙们的幸福家园仍然属于广袤的田野、池塘和河岸,只要有池塘、有河岸、有草地、有青山绿水环境优美的地方,都有美丽的青蛙身影,蛙声依然总是那么动听,栖身之地在召唤者它们勇敢前行,代代繁衍生息……
20232-06-27于江苏连云港
(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