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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浓稠的糖蜜中溺死:波士顿储存罐爆裂,为赚钱而粗制滥造的工程

作者:话笔闲谈

美国有50个州,在其版图的东北位置,有个马萨诸塞州,这里有着举世闻名的学府哈佛大学和麻省理工学院,其首府波士顿同样为人所熟知。

还记得课本里讲解“大萧条”时举的美国倒牛奶的例子吗,当时除了康斯威星州,波士顿也出现过倒牛奶事件;还有更出名的是1773年波士顿倾茶事件,因茶叶价格冲击,一群抗议者把三条船上的三百多箱茶叶全部倾倒入波士顿湾。

而在1919年,波士顿却发生了一件更为离奇的、令人难以想象的灾难——糖蜜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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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茶倒奶,然后是倒糖,不过后者并非主动为之,而且不幸地造成了大量伤亡。

一个世纪前,1919年1月15日,一个本该平平无奇的日子,波士顿北端区域的一个巨大存储罐却突然破裂!

顷刻间爆发出800多万升的巨量糖蜜,这些“甜蜜”的粘稠液体如洪水般流过波士顿的街道,席卷了一切。霎时建筑物倒塌,人们争相奔逃,却还是被糖蜜紧紧黏住。

被糖蜜洪流“袭击”,这真是最让人感到离奇的事故了。

糖蜜与储存罐

糖蜜不是蜂蜜,它是一种粘稠的、半流动的物体,主要含有蔗糖,是制糖工业的副产品,呈棕褐色的糖浆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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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蜜可以直接食用,比如在20世纪初,它算是糖的平替,贫穷的人们喜欢用它涂抹在黑面包上吃。同时糖蜜也可以加工提炼出塔菲亚酒和朗姆酒,甚至可成为火药原料。

20世纪初,正是一战肆虐的时期,与战争相随的往往是巨大的“钱”景,波士顿蒸馏厂急于挣钱,在仓促之下,于1915年在肯尼广场附近加建了一个巨大的储存罐,用来储存海外运来的糖蜜。

这个钢质储存罐高15米,直径28米,容量高达230万加仑,换算过来差不多是870万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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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公司来说,浪费的每分每秒都是金钱,为了赶快在战争中捞上一笔,储存罐建造得很是匆忙,并没有特别注意安全预防措施,在刚建成的那一刻,几乎是马上就投入使用了。

两年后,蒸馏厂被美国工业酒精公司US Industrial Alcohol收购,储存罐转移到了USIA手里。

其实,这个储存罐从一开始就存在泄漏问题了,在它运行的四年里,有不少工人报告反应过,甚至还有小孩子会过来收集从罐体中渗出的糖蜜。

但任何的停工修整都会影响到赚钱,所以公司上层从不理睬,甚至为了掩饰,还把储罐泄漏的地方涂成了棕红色。

1918年,二战结束,战争方面的糖蜜需求大幅度下降,但财路没断,糖蜜还可以用来制酒,所以这个储存罐依旧在被超负荷地投入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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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9年1月13日到15日,储存罐接连灌入从各地运来的糖蜜,800多万的糖蜜把整个储存罐撑得满满的,几乎要爆了,巨大的压力导致塔底连接钢板的铆钉处 都渗出了糖汁。

但这种渗透问题在以往也时有发生,公司顶层不以为意,下面的工人也无可奈何。

15日这天,连续低温的波士顿在这日温度骤升,温和的天气让人心情舒畅,商业街上一派欣欣向荣。

然而正当所有人都沉浸在灿烂明媚当中时,清脆的爆裂声从储存罐处响起——那是不堪重负的储存罐裂开的声音,无数铆钉相继炸裂,霎时间,巨量的糖蜜倾巢而出,犹如火山喷发,朝商业街席卷而来。

那令人生畏的粘稠物裹挟了一切,沿着街道侵吞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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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动物、汽车、房屋,无一幸免,高达数米的糖蜜洪流在爆发时以每小时56公里的速度袭来。

有马匹嘶鸣着被稠液包裹,失去挣扎后宛如一尊铜色的雕塑,一些半死不活的马匹在事后不得不被人为施以死亡。

有人陷入浓稠的蜜流中,绝望地挥舞手臂,但整个人逐渐被淹没。

糖蜜虽是流动的,但不像水,无法游过,被困的人就像是被滴落的树液黏住的小昆虫一样,无能为力而绝望。

蜜糖温度很高,且极为粘稠,更惨的是,糖蜜稠度会随着温度降低而越来越大,人一旦陷入其中,就很难挣脱,会造成极强的压迫力,将人压死。而稠液灌入鼻腔喉咙,会使人烫伤、窒息。

这是一场致命的、无人能阻止的“洪流”,巨大的摧毁力轻而易举地拧弯了高架桥的钢筋桥梁,房屋不堪重负倒塌,事故最终造成21人死亡,约150人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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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正处于白天,事故发生后,救援很快到来。但这种情况谁也没见过,糖蜜现场极难清理,城市的大小角落里都充斥着粘稠物体,足足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清除干净。

而那股令人作呕的废糖蜜味儿,在之后数年一直弥漫笼罩着商业街。

追责

事故发生后,美国工业酒精公司USIA试图推卸责任,他们发表声明,声称是有一个「无政府主义」者爬上储存罐,投下了炸弹,才导致了这场悲剧。这是一场袭击,所以他们应该免责。

但这并非不可能,首先他们没有证据,其次调查显示,储存罐的建造存在极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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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存罐的罐体是用弧形钢板铆接在一起的,但钢材太薄,抗压力不够,且铆钉结构也不符合标准,在数年极强的挤压下,储存罐早已摇摇欲坠。

当浓稠的液体大量挤压在一个超负荷且薄弱的容器中时,一旦稍微施加压力,就会使其全然崩溃,于当时来说,突然升温的天气以及连续新注入的滚烫糖蜜,都是使其骤然爆裂的原因。

粗制滥造的工程导致了这场破坏性极大的糖蜜海啸,经过数年拉扯,美国工业酒精公司被判处向受难者们支付62.8万元的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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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是1919年,这样离奇的蜜糖灾难,而今而后都独此一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