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点

小时候曾见到过古巴香蕉——中国人的水果自由史之二

作者:莽原观语

香蕉虽然甜,但是缺少水分,不能解渴,让人多少有点怀疑,它到底是不是水果。因为水果的定义是,多汁且主要味觉为甜味和酸味、可食用的植物果实。然而,不管怎么说,我们买香蕉,都是去水果店或水果摊,而不是到干果摊位的。

小时候曾见到过古巴香蕉——中国人的水果自由史之二

香蕉

对于许多国人而言,香蕉曾是一种奢侈品:它是送人的贵重食物,家中往往只有老人才能享用。

小的时候,我对香蕉有印象的,一是可能在什么地方吃过,却记不清了;二是看到的多,经常是看别人吃——基本印象就是甜,别人的大快朵颐就是证明。

那一年夏天,职工商店突然运进来了一车别致的货物,都是平常少见的纸盒箱。箱子很精致,棱角分明,齐齐整整的,上面的外国字更让我们这些小孩子感到惊奇。后来听大人说,箱子里面装的是古巴香蕉,买香蕉也是支援他们的抗美斗争。可是,我父母没有买过,同学家多数也都没有买,就是因为香蕉很贵。直到有一天,一位同学得意洋洋地炫耀,家里买了一箱,可劲造。我们投来羡慕的目光,也是无可奈何的。可他接着说,香蕉其实不怎么好吃,又青又涩,到了嘴里,咽不下去。我们于是又有些幸灾乐祸,多亏家里没有买,否则得噎着。

深秋的时候,这位同学又在教室里大喊,香蕉真的很好吃,捂熟了才有滋味……此时,我们心中可没有什么甜意,满满的醋溜溜的味道——我们太想吃香蕉了!

小时候曾见到过古巴香蕉——中国人的水果自由史之二

香蕉种植园

其实,香蕉原产地就在亚洲南部,主要是印度次大陆,也可能还包括中国南部地区,如广东、广西、海南和云南西双版纳地区,那里很早就有栽培。只是在香蕉作为贡品初入中原的时候,岭南一带还是百越之地,尚不在周王朝的管辖范围之内,中原人也没有把它列入本土时鲜果品里。汉武帝击破南越国,搜罗了大量的南方植物,在长安建起了一座扶荔宫——说白了,它就是一座温室大棚。里面特意栽植了两株甘蕉,也就是香蕉了。

小时候曾见到过古巴香蕉——中国人的水果自由史之二

硕果累累

实际上,早在战国中期的庄子和屈原在各自的作品中都提到了香蕉,“朝三暮四”的故事中,令猴子们抓狂的美食恰恰就是香蕉。但是,后人对香蕉提起的不多,有关香蕉的记载也不多。究其原因,可能有以下几方面:首先是古人所见所吃的香蕉并不是现在畅销的外来品种,口感远不如今日香蕉那样软糯甘甜;其二,香蕉易腐烂,而产地在南方,几乎无法运到北方来;其三,产量低,能吃到的人很少;其四,古人习惯以中医观点来看待香蕉,将其视为药物,晋代的嵇含也就是嵇康的侄孙就说它能“疗饥”。中医们认为,香蕉性寒味甘,具有清热解毒、润肠通便等功效。基于上述原因,在古代香蕉不可能普遍栽植并广为人知。即便是在几十年前,它也是个稀罕物,多少人一辈子都没有尝过。

小时候曾见到过古巴香蕉——中国人的水果自由史之二

朝三暮四

芭蕉与香蕉同属一科,其口感远不如香蕉,勉强可以食用。可能是由于叶片肥大蔓延催人联想的特点,芭蕉成了中国古代诗人钟意的意象,而香蕉则始终没有进入诗词大家的法眼。芭蕉味道不佳,带来的意境却很美,李清照写过“窗前谁种芭蕉树,阴满中庭”,葛胜冲《点绛唇》有“闲愁几许,梦逐芭蕉雨”的词句,纳兰容若更是“点滴芭蕉心欲碎,声声催忆当初”——芭蕉居然是孤独凄凉、离愁别绪的化身。

小时候曾见到过古巴香蕉——中国人的水果自由史之二

北方人分不清香蕉与芭蕉

只有到了21世纪,香蕉才真正变成了大众水果。即使是在遥远的北方,隆冬季节里也能吃上黄橙橙甜香香的香蕉。这当然得益于国家推广种植的产业政策和日益精进的栽培技术。2019年,印度香蕉年产量为3046万吨,中国是1207万吨,分列全球前两名。中印两国所产香蕉基本上都被国内消费掉,很少出口。印度人还认为香蕉不仅可以用来治病,还可以用来敬神;不仅可以做水果吃,而且可以做主食吃。大陆自产香蕉不能完全满足国内需求,每年还要进口一二百万吨的香蕉来满足国内需求,超市里常见的有厄瓜多尔、菲律宾等国的。

小时候曾见到过古巴香蕉——中国人的水果自由史之二

印度人更爱芭蕉

记得手机功能机时代最后一两年时间里发生了一件蹊跷的事:某年“蕉癌”谣言风波之后,许多人手机黑白屏上又赫然出现“海南香蕉有SARS病毒”的信息。一时间香蕉消费者谈海南而色变,海南香蕉价格暴跌,严重滞销,成熟果品腐烂变质。蕉农欲哭无泪,短时间里,他们的直接损失超过5千万元人民币。

小时候曾见到过古巴香蕉——中国人的水果自由史之二

香蕉飞入寻常百姓家

后来,人们才得知真相,原来,这背后竟然有惊天的内幕。境内外不法分子为扫清某国香蕉进入中国市场的通道,视海南香蕉为眼中钉肉中刺,不惜采用造谣中伤的方式来打击对手,手段极为卑劣。然而,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海南香蕉经历了这场风波后,有走上了发展的快车道。

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