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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雕要有英雄气,才能牧羊守圈杀狐狼|可可西里牧民老巴图说

作者:作家王天祥
金雕要有英雄气,才能牧羊守圈杀狐狼|可可西里牧民老巴图说

金雕是西北高原的空中霸主,它翼展近3米,体重近10斤,俯冲时速320公里,堪比中国现代的高铁!它可叼走羊羔,可俘获狐狸,可抓获饿狼。但是,遇到了蒙古族猎人老巴图这样的主儿,金雕就只有俯首称臣的份儿。

老巴图是昆仑山下的传奇人物,祖祖辈辈世代牧羊,世代狩猎。他牧羊用金雕,守圈用金雕,打猎更用金雕。他从来没把金雕当畜生,而是当英雄。

那天我采访老巴图,他哈哈大笑着跳下马,从腰上摘下一个羊皮酒囊扔给我说:要知金雕事,先喝三口闷倒驴(蒙古烈酒)。喝了酒才是金雕的朋友,否则我凭啥给你说金雕?

无奈,我只好憋住气咕咚咕咚吞下三大口“闷倒驴”,呛得我眼泪横流。老巴图这才哈哈大笑着给我讲他的英雄金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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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猎人,驯鹰只能驯金雕

昆仑山南麓有一片辽阔的高山荒原,这里四围雪山耸立。但荒原上有成群的牦牛和绵羊。老巴图是这片荒原上的牧羊人。他抬头仰望蓝天,弯曲的手指往口中一放,一声嘹亮的呼哨响彻云霄。顷刻间蓝天之上,一只金雕霎时间带着炮弹飞落的呼啸声落在他的马鞍上。

老巴图一指远处离群的几只羊对说:原子弹,赶回那几只淘气的羊你就随便玩儿去!老巴图居然叫金雕 “原子弹”?真是奇人奇雕!金雕滴哩哩啼鸣一声,振翼凌空而去,眨眼之间,就把那几只脱群很远的绵羊给赶了回来。

老巴图说,西北的牧民都喜欢玩鹰,这既是爱好,也是猎人身份的象征。但有人喜欢苍鹰,有人喜欢凤头雕,清朝的康熙皇帝喜欢海东青,可我老巴图就喜欢金雕。金雕个头大,翅膀长,性子烈,猎捕能力强。好猎人就要驯金雕。骑马架雕,无论牧羊还是狩猎,都威风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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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金雕配英雄

我问:无论野牦牛、野马、野驴还是狼熊,包括公鸡、野鸡,都是公的比母的强。你的金雕一定是只雄雕吧?老巴图听罢哈哈大笑:你真是个不懂装懂的二百五。告诉你,驯雕只能驯母雕,那雄雕,你就是驯死它,它也不给你干活。

我大吃一惊:竟有此事?你看,连你的牧羊犬都是雄獒比雌獒大很多呢,而且战斗力也更强。老巴图笑着说:唯有金雕中母雕比公雕大,而且更有英雄气。

金雕要成英雄雕,须从驯养开始。金雕是空中霸主,它最瞧不起窝窝囊囊的人,因而驯雕人必须从十几岁开始亲自捕雕驯雕,让金雕见证你的英雄气概,这时,它才会敬你怕你服你。金雕若是不服主,轻则不干活儿,重则撒手就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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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鹰要熬出雕的英雄气、敬畏心

老巴图说:高原上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雕。主人强则雕强,主人窝囊则雕草包。一只成年雕若被你网到手,它那对犀利的鹰眼就会恶狠狠地盯着你,你走到哪它看你到哪,恨不得要扒你的皮掏你的心吃你的肉。

有的人被雕盯怕了,认为这雕太凶不好训干脆放弃。实际上这是最好的雕。你既有驯雕心就应有胜雕意!我就是雕盯我,我则狠狠地盯回去,什么时候把雕盯得转回头去不敢盯我了,我才开始驯它。

驯鹰就是熬鹰。我会一气儿熬它三天三宿,不给它吃不让它睡。它刚打盹我就打醒它,恶狠狠地看着它。三天三夜把它熬得野性小了,开始敬畏我的一举一动了,我才喂它少量的肉。千万不要把雕熬成傻雕!金雕若是没了野性,就不会有英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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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熬得金雕时刻关注我后,我才按照特殊的口令反复训练它。动作做得好,奖励一块肉,做得不好,必受惩罚。最终再用狐狸、藏獒反复训练它的勇敢精神和猎捕能力。这样驯出的雕才凶悍勇猛、杀气四溢,一往无前,满身的英雄气。

★只要金雕在,狐狸野狼惧而远之

老巴图自豪地对我说:别人一人放一群牲口,可我老巴图一人能放两群牲口。你看,山坡上是牦牛,由两只牧羊犬看管。如果有狼攻击牦牛,两只牧羊犬就足可应付。如果狼群大,牧羊犬应付不了,我就会先让金雕前去帮忙。

上有金雕这个空中力量的进攻,下有两只藏獒的拼命抵抗,一般的狼群都讨不到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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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狼群太大,牧羊犬会大叫着报信,那时我就骑上马,挥动打狼棒,冲进狼群一顿狠打。狗仗人势,雕借人威。三面夹攻,七只八只的狼,一会儿就会被我打得落花流水。

我若高兴了,一声呼哨,金雕就会在空中狠追一程。狼群没有不亡命奔逃的。

平时我马放草原,任其啃草。我则喝老酒唱小调,抬头蓝天白云,放眼草原羊群。你说,现在的牧民日子有多好!

金雕的任务就是看护羊群。它有空中优势,只要狼狐接近,它就会迅速俯冲下来把它们赶走。我若闷得慌了,就会把羊群和帐篷统统地交由金雕看管,我则骑马找朋友喝酒聊天去了。你不用担心羊群的安全。有金雕护羊守圈,你就把你的中国心放进你的中国肚中,该玩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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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雕抓狐狸,先惹恼,再秒杀

金雕斗狐狸,那是一场非常好看的热闹,比牦牛顶架好看多了。

荒原上,狐狸不比狼少。它们除了吃草原鼠兔,总惦记着羊群中的羊羔吃。哎,对了!羊羔肉好吃呀,要不这汉字“美”怎么把下边的四条腿(四个点)变成了个“大”字了呢?那是说羊羔肉太好吃了,日本鬼子的话——大大地好吃呀!

狐狸总想偷吃羊羔,可是在金雕这里就行不通。狐狸不服气,有时候也玩犟,偏要挑战我的金雕。金雕绝对不会让狐狸接近羊羔,一见狐狸鬼鬼祟祟地跑过来,就一个俯冲从天而降。双方狐进雕退,狐退雕进的缠斗一会儿。狡猾的狐狸不久就被金雕惹恼了,于是开始跳跃着捕捉空中的金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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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行是金雕的强项,蹦高是狐狸的弱项。开始,狐狸能窜一两米高,两只前爪恨不能抓下金雕,可是蹦不上三两个回合,就没力气了。这时,轮到金雕进攻了,它瞅准机会俯冲下来,老早就张开利爪,一爪抓屁股,一爪抓脖子。只要钢爪挨近狐狸的身体,狐狸就甭想逃。因为金雕的钢爪十分锋利,握力太强,一下子就会抓到骨头。

遇到偷羊羔喂狐崽的母狐狸,金雕则会让它们世世代代长记性——斗个三五个回合后,一翅子落下来,两爪抓住狐狸的脊背,骤然飞起,一直飞到狐窝上空的高处,猛然松开双爪。狐狸便会惨叫着轰然落地,一命呜呼。那些等待吃羊羔肉的小狐狸崽会眼睁睁地看着母狐摔死,然后带着噩梦钻进狐洞不出来。

★金雕抓狼,武功超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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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听说内蒙草原蒙族牧民和新疆哈萨克族的牧民都喜欢驯雕捕狼,不知你让金雕捉过狼没有?

老巴图听罢哈哈大笑:我老巴图驯雕一为放牧牛羊,二为猎捕狐狼。要说我的金雕没捉过狼,连我的金雕听了都会生气!告诉你吧,我这只金雕四年已经捉过九只狼了!

我和金雕捉狼的时间一般在冬季。那时候高原上冰天雪地,万物凋零。狼没有吃的了,饿得瘪着肚子弓着腰,夹着个尾巴到处乱跑找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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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放出金雕,金雕就会立即采取追击之术,把狼累得跑不动了,才会迅速落到狼身上,一爪抓狼脊,指甲直入骨髓,一爪抓狼嘴,让狼张不开嘴,不能乱咬。

金雕猎狼,猎人必须纵马跟上。不能让金雕独自支撑这么长的时间。狼垂死挣扎的力气很大。一旦把金雕累脱力了,狼很可能会反杀金雕。即便狼反杀不了金雕,金雕也再无兴趣,或者今后再无胆量猎狼。一只雕的英雄气若没了,这只雕就废了。

记住,人活一口气,金雕也活一口气!(作者简介:王天祥,高级记者、作家,出版长篇小说等各种专著42部,撰写电视剧200多集,创作历史、文化、风光、纪实等专题电视片数十部,在各类报刊发表文章数百篇,发表网络文章千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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