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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察冀·定县抗日英雄传(104)开国将校之张英:创建敌后武工队

作者:微历史之中山古国

锄奸反霸之虎口拨牙

  说起当年锄奸反霸、分化伪军的敌军工作,张英用了几个十分生动形象的词来概括:一个叫作“掏麻雀”、“掏窝子”,一个叫做“炮楼喊话”、“谈话教育”。武工队经常配合敌工部门,打击作恶多端、死心塌地的叛徒汉奸恶霸,不管在哪里,都能把他“掏”出来;对多数伪军则策反攻心、分化瓦解。因此,汉奸恶霸最怕武工队。

  1942年冬天,定县沙河北岸某村一个投敌汉奸带着几个伪军回村杀害了几位共产党员,当晚未回城,留宿在家。听到消息,张英立即派人侦察,摸清了这个家伙住在哪街、哪门,睡在哪个炕,半夜带领武工队摸进村,在周围布置警戒,派一分队长张浩林等潜入该汉奸家“掏窝子”,将其抓到村外,用刺刀挑死。第二天,武工队张贴大红纸书写该汉奸的罪行,以抗日政府的名义宣判并执行其死刑。消息传开,威震四方,汉奸恶霸心惊胆颤,狠狠打击了敌人的气焰。

  定县有个大汉奸丁瑞达,作恶多端,民愤极大。武工队将其罪行印在传单上,还画上他的头像,并四处散布要“单敲”他的舆论。一次,伪军从据点出来,都不敢和他靠近,同他拉开距离。于是张英指挥步枪班,远远一枪就打他个“倒栽葱”,真正成了“单打一”。——编者按:这个叙述有误!据《定州市志》中“丁瑞达反革命杀人案”记载,丁瑞达在解放后用香火毁面,潜逃异地,居然窃取了乡长职务(可见这是个“人才”,可惜是个“歪才”,没有走对路)。定县方面一直没有放弃追查其行踪,耗时十余年,终于将其逮捕归案。这个大汉奸是由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法院核准,于1960年1月26日在定县城内召开万人宣判大会,判处反革命杀人犯丁瑞达死刑,立即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的。

  《敌后武工队史略(初稿)》记载说:日本鬼子“五一大扫荡”后,环境极为残酷,敌人为破坏我抗日工作和搜捕我抗日干部,到处安插死心塌地、认贼作父的汉奸充当耳目,这种情况对我抗日工作极为不利。武工队依靠当地党组织和抗日人民群众的密切配合,有时一天就挖掉几个敌人暗插的耳目,使日伪汉奸害怕、抗日民众高兴。1942年8月,在新乐县东部地区,有敌人的两个炮楼,相距约5华里。伪军有2个班,由我内线引路,从南炮楼向北炮楼进发。事先约定,我内线头戴草帽为记号,武工队埋伏在两炮楼之间路边一侧的青纱帐内。当敌人行至武工队埋伏的地点时,霍天金同志鸣枪为号(事先约定的),武工队冲出抓敌人,敌人向东侧青纱帐溃逃。一分队长张浩林同志捷足先登,抓住了汉奸头、伪警备队长。此人干坏事很多,民愤极大,经上报批准,由武工队对其执行了死刑,并贴出了布告。这一次行动,是武工队分化、瓦解敌人,采取打击首恶、杀一儆百的一次胜利。

1943年近秋,经过调查、了解到晋县北部小樵镇的伪保长人很坏,是个死心塌地、认贼作父的汉奸。武工队从定县地区出发,经100余里的长途奔袭,进行掏窝战术,将这个伪保长处以死刑。

“单打一”成了对敌伪首恶必办的一个创造,产生了极大的震撼作用,打得汉奸人人自危,纷纷让家属通过关系找八路军、武工队,给自己留后路。

收拢、护送失散干部

  在“五一”反“扫荡”的激战、突围中,一些部队干部、战士被打散;一些地方政权暂时遭到破坏,不少地方干部也同组织失去了联系。这些同志通过地下党组织找到武工队。于是张英带领武工队担负起护送干部过路的任务:隔一段时间,便集中一批失散干部,武装护送他们过平汉铁路。

  平汉铁路是日军侵略华北的一条南北交通大动脉,也是封锁冀中根据地的一个大屏障。敌人对它实行了极其严密的封锁:铁路两侧挖有八九米深、3米多宽的封锁沟,沟底埋着尖木桩,有的地段还放了水,隔不远设一个岗楼,岗楼上养着狼狗,铁路上装有探照灯的巡道车每半小时搜索一趟。越过铁路的难度可想而知。

  1942年秋的一天晚上,张英率武工队亲自掩护冀中军区政治部组织部长王奇才、宣传部长李继之、九分区司令员韩伟等几位领导干部过路。他们利用刚收过玉米的青纱帐,迅速接近铁路。张英布置步枪班封锁两端的岗楼,抓住巡道车来回巡逻的间隙,武工队员两人架一位,快速帮助干部们越过铁路,奔跑一二十公里路才停步。

有时武工队遇到年大体弱的领导干部,就要经过内线关系,化装成老百姓,合法护送。在不长的时间里,武工队先后将100多位干部安全护送过路,为保护干部、减少损失、保存革命骨干力量作出了重要的贡献。

《敌后武工队史略(初稿)》记载:武工队在护送干部过路的方法上,有的是经化装后合法护送,有的是夜间秘密护送,在通路特别困难的时候,对不会游泳的同志还得搀扶涉水护送。在护送冀中区党委秘书长安××时,因年岁较大夜间护送有困难,就采取化装护送法,买了长衫让其穿上,雇了牲畜拉的小轿车,在白天从定县护送过路。

铜墙铁壁“堡垒户”

  敌人遭到武工队的多次打击,对武工队又恨又怕。日军驻定县城的长江大队在伪新民报上登报通缉,以500块银洋悬赏捉拿张英。

  张英负伤后,由于行动不便,目标更大,处境非常险恶。“白皮红心”的村长王殿基便将他隐藏安置在小辛庄一家“堡垒户”家。天黑敌人缩回据点后,分区卫生处下属卫生所的朱所长来为张英处理伤口。张英的腿骨已被打断,腿和脚红肿透亮,上下一般粗。朱所长耽心感染控制不住,将来要高位截肢,甚至危及生命,便向分区报告,准备从膝部把他的小腿锯掉。七分区司令员于权伸批了几个字:“他还很年轻,要尽全力保留。”又专门派人带上黄金和烟土,化装潜入保定城,买来药品。朱所长说,再观察3天,如果腿部变色就只能截肢,于司令批了也不行,救命要紧。3天后伤腿没有变色,肿得似乎也轻了些,张英的这条腿才保住了。

  隐藏悬赏捉拿的八路军武工队队长,万一泄露,是要全家杀头的。为了躲避敌人的搜捕,“堡垒户”大娘和儿子用门板做了一个小床板,板下安了4个轱辘,将张英固定在木板上,一头栓上绳子,又在屋里粮食囤下,改造了一个地洞,将洞口挖大,做成坡状,白天将他放下洞内,晚上再将他拉上来,配合地下卫生所医生给他换药、喂饭。大娘待张英比对儿子还要亲,不仅把仅有的褥子被子给他铺在床板上,自己吃糠咽菜,省下面给我做面条、烙饼,还煮鸡蛋剥花生,倾其所有给他增加营养。

  不久,为了躲避敌人经常的搜查,也为了改善治疗条件,武工队崔指导员通过分区敌军工作部和地委城市工作部,联系了定县东亭镇一家由我地下工作者开办的医院,决定将张英送到伪军盘踞的东亭镇据点养伤。崔指导员为张英定做了长大褂,雇了辆高头大骡子拉的盖着崭新蓝布轿子的马车,把张英化装成有钱的商人,又周密研究了遇到各种情况的应付方案,派一位地下党员化装成车夫,通过敌人的哨卡把张英送进了东亭镇。张英住进医院后,地下党员王院长又冒着生命危险,掩护张英进行了精心的治疗。几个月后,他腿上的夹板拆掉了,拄着双拐走动锻炼,逐步恢复了伤腿。

  张英出院后,分区专门为他买了一头毛驴,派警卫员保护着,在各村党组织和群众的掩护下,流动养伤,今天这村,明天那村,走到哪里,都是住在“堡垒户”家,进门就到家。靠着群众的掩护,张英养好了伤腿,又回到了战斗部队。

武工队完成了历史使命

《敌后武工队史略(初稿)》中说:1943年青纱帐形成后,我武装部队陆续回到路东,各县、区游击队又有了壮大和加强,到处打击敌人,并已开始拔除敌人岗楼和逼走炮楼的敌伪军。同时,党在敌伪军方面的政治工作亦取得了很大成绩,形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抗日工作获得了一定程度的活动自由。奉上级指示,敌后武工队工作结束,一部分队员到分区司令部报到,被分配到各战斗部队,成了战斗部队的骨干;一部分队员到分区政治部报到,大部分被陆续派遣到敌人内部工作,在极艰苦的环境里和敌人内部都做出了很好的成绩。

1942年敌人对冀中平原进行的“五一大扫荡”,在敌我力量对比强弱悬殊的形势下,及时组织在军事、政治、内外线活动巧妙结合、人熟地灵、短小精悍、轻便灵活、政治素质较强的武工队,是符合毛主席在《论持久战》预见到的“抗日战争在相持阶段中,平原根据地敌强我弱”形势下应采取的有效措施。而在定县沙河南岸的西城村西枣林中诞生的,冀中区乃至晋察冀边区、甚至是全国抗日根据地中的第一支敌后武工队——冀中七分区敌后武工队及其队长张英同志也必将永载史册,受到人们的尊敬与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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