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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花和浮木(“摄影不是拍照,而是创作”——安塞尔•亚当斯)

作者:英秀lady

亚当斯:40幅作品的诞生 之(八)

玫瑰花和浮木(“摄影不是拍照,而是创作”——安塞尔•亚当斯)

玫瑰花与浮木

玫瑰花和浮木

(1932年左右摄于旧金山)

我的家位于旧金山。在我家里有一间屋子的窗户朝北,能提供很好的照明,特别是在有雾的天气里。我的母亲从花园里摘下一朵粉红色的大玫瑰花,很自豪地把花给了我。我立即想到把花拍下来。对于半透明的玫瑰花瓣来说,来自窗户的北面光线是非常理想的,但是我不能找到合适的背景。我试验了随手能找到的任何东西——大碗、枕头、整齐堆迭的书等等——可是这些东西都不能使人满意。我最后想起了我有一块经过风吹日晒的胶合板,那是在贝克海滩附近的海面上捞起的旧木板。我把两个枕头放在桌子上,上面放上木板,在窗户下面垫成合适的高度,然后把玫瑰花摆在上面。木板上的花纹衬着花瓣的形状显得很协调,我及时地完成了这张照片。

我使用了4×5英寸的大型相机,8英寸的蔡斯•柯达(Zeiss kodak)去象散透镜。这是我早期使用的镜头之一。我记得我使用的是ASA50的柯达胶片。我承认我按不同档次用“括弧法曝光”拍了6张;有一张拍得非常成功!我拍摄时离花很近,结果遇到了景深的问题。为了能拍出最好的底片,我使用了镜头上的最小光圈F/45,曝光时间大约5秒。当时还不懂得倒易律效应。

最初拍出的影像颇为柔和,但是底片上的阴影部分太薄了。我多少能够想象出一种影像,但是当时我还不懂得基本曝光和显影控制。几年以后,当我偶尔拿着这张底片制作照片时,我印制出了明暗层次更加丰富的照片。第一张照片用的是吉伐诺沃布罗姆相纸。最近制作的照片用的是东方海鸥2号相纸,用硒调色剂处理色调。

有人曾经问过我,是什么促使我拍摄这张照片的。在那个时候,人们普遍相信,每张照片都应当与以另一种艺术形式表现的某个范例有关。我还从没有想过一张照片可能会受另一张照片的影响。我当然见过花卉画,但是据我回忆,我从来没有见过单独表现一朵大花的绘画。我肯定没有见过乔治亚•奥基夫表现花的各种形态的大幅优美绘画。经过回忆,我认为这张照片是我个人灵感的产物,没有任何作品启发,与我所了解的艺术没有任何关系。它只不过是一个优美的被摄体,背景和谐,光线舒适。

这无疑是一个经过摆布的被摄体。我并不怀疑这种安排或摆布,虽然它并不属于我后来承认的“被发现的拍摄对象”。

被发现的拍摄对象和经过摆布的被摄体之间有很大的区别。被发现的拍摄对象是指客观存在并被摄影家发现了的事物。在我们周围的复杂世界中,我们经常会发现某种事物或某些事物能激起我们的想象。对我来说,这就是一种最经常的直接反应;我越是想寻找重要的东西拍摄,结果发现有意义的东西的可能性反而越少。

经过摆布的被摄体需要人们有选择地加以组织和安排,而被发现的拍摄对象却需要人们动脑筋分析思考才能找到。当然,想象出影像是大脑的一种迅速反应,但是它却需要考虑到视点,镜头的焦距、曝光和显影程序等等,以取得预想的效果。

经过摆布的被摄体并不是说有什么问题;摄影室拍出的各种作品多数属于精心设计和摆布的照片,而且有些照片是非常美的。在摄影室里拍照时,我把被摄体当做舞台布景那样进行设计和布置。除了照相机之外,我要对形状、明暗和反差,灯光以及背景等进行精心布置。照相机和整个布置过程是随后用来记录经过人为修饰的被摄体的。对待被发现的拍摄对象则完全不同了,需要开动脑筋和具有感情上的体验。爱德华•韦斯顿本着他的敏感和执着的追求,对果壳和青椒进行精心安排,组成了生动的构图,而且也没有人怀疑它们的美。他肯定在继续从事“室内拍摄任务”,拍出的效果在感染力方面同他在室外工作时拍摄的大幅远景、自然景物的部分特写以及横断面这样一些影像所具有的效果是一样的。

我们实际上经常在近处观察一些物体。因为我们在地面上行走,所以我们一般都是在两米左右的距离观察周围的客观事物。如果我们骑在马上或坐在汽车里,那么我们与身边的环境又有了一段距离。我们观察和拍摄的“风景”;我们的广阔世界被不恰当地说成是“风景”了。我们最熟悉的、每天都看到的东西一般是用印刷体刊印的一页页的书。一些小的和平凡的事物往往很少有人探索。

除了拍摄少数科学照片之外,照相机很少顾及到我们周围近处的一些事物。布洛斯菲尔德在《自然界的艺术形式》一书中透露了对视觉的新看法。阿热特•伦格尔——帕察克、坎宁安、沃思、斯特兰德、爱德华以及布雷特•韦斯顿等都在近处观察世界;他们的相机都曾经对着迄今为止被忽略的宇宙。微观世界(人的视觉看不到的世界)有另一番特殊的影像,然而微观世界似乎最适于镜头和创造性地表达了。

我在1930年以前拍摄的大部分照片都不太迷人,但是当我掌握了照相机、镜头、滤镜和曝光的固有特性之后,我能够自由地用更加敏锐的眼光观察我们周围的整个风景了,一种包括剪刀和线头、沙粒、树叶的纹理、人的脸和单独一朵玫瑰花在内的风景。

我同保尔•斯特兰德会晤以及F/64小组的发展使得我在选择、观察和拍摄过程中有意识地考虑到艺术成分。假如我没有遇见斯特兰德和施蒂格利茨以及没有参加F/64小组的话,我真不道我的作品会是什么样子。是斯特兰德和F/64小组的影响使我作出了抉择,从音乐转向摄影,否则我可能继续当一名音乐家。我们决不可能知道我们生活中的一些重大抉择可能把我们带到那里。

玫瑰花和浮木(“摄影不是拍照,而是创作”——安塞尔•亚当斯)

安塞尔•亚当斯

“我们不只是用相机拍照,我们带到摄影中去的是所有我们读过的书,看过的电影,听过的音乐,爱过的人。”

——安塞尔 亚当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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