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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韩英民:家乡的灶台

家乡的灶台

文/韩英民

散文|韩英民:家乡的灶台

(网络图片)

我的家乡有个风俗习惯,白事除了贵戚(女婿)是不坐席的,亲戚朋友和主家都是吃大锅菜和馒头,支撑这件事的就是烧柴火的灶台。前段时间,参加了朋友母亲的葬礼,重温了此情景,一幕幕围绕着灶台发生的故事浮现在眼前。

小时候,每到饭时,每家每户袅袅炊烟升起,空气中夹杂着柴火的烟熏味和浓郁的饭香。有红薯的味道、有玉米的清香、偶尔闻到香甜柔软的面香味,伴随着有节奏的“咕哒”、“咕哒”的风箱声。一准是家里改善伙食或来了亲戚。

风箱是灶台的助推器。一般都是木制结构,一个木制把手,上下两根方棍,连接一块木板,置于木箱内,用于带风,木箱前头留一进风口,右侧下端有个输风口,稍微突出,插入灶台底部的孔内,通过推拉把手,把风带入灶台。做饭时一般左手拉风箱,右手添柴火。灶台盘不好或与炕相连,容易窜烟,柴草潮湿或下雨阴天更易闷火。

记得有一次母亲糊饼子,让我帮忙拉会儿风箱。结果我帮了倒忙,弄巧成拙事与愿违,由于柴草潮湿加上放的多,形成了闷烟,呛的母亲和我只流眼泪,越急越拉风箱,越拉风箱烟就越多,这时母亲把我支开,不一会灶台内火苗窜出。母亲赐机教育我:“做人要实,烧火要虚”。只所以冒烟,是因为你把柴草放多了压实了,这时风箱拉的越急越容易把明火吹灭,烟也就越多。母亲通过烧火教给我了一个终生受益的做人道理。这也是我几十年来一直坚持“踏实做事,诚实做人”的主要原因。

灶台也经历了几个时期的沿变。我的印象里,起初大多百姓家的灶台都是与土炕相连的,主要是为了冬天取暖,灶台也是由土坯垒的。记忆最深的是,没出五服的常奶奶烧的炕最热,舍得烧柴,还有一个原因,冬天地里没农活了,大人们早早吃罢晚饭,聚集到常奶奶家,围坐在土炕上,靠着一盏煤油灯,开始看老纸牌,一玩到深夜,我们家和常奶奶是邻居,母亲经常带我过去,多数我在炕角睡觉,到了深夜稀里糊涂被弄醒,再回家睡觉。潜移默化之下,我也早早学会了看老纸牌,最喜欢的是牌里的“老千”,啥牌也能顶,犹如扑克牌中的大小王。

每隔几年要更换一回土炕和灶台。时间久了土坯变成了黑色,粘满厚厚的焦油,把灶台和土炕拆了砸碎,推到地里当肥料用。这个活一般在夏末初秋进行,通过一秋天的凉干,以备冬天重新启用。

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了祖国大地,我的家乡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乡亲们的生活条件得到了极大改善。各类样式新颖、柔软舒适的床代替了土炕,灶台也由屋内搬到了院内厨房,几经变革,灶台由土坯换成了砖,并且发明了代替风箱的烟囱,灶台贴上了瓷砖,既漂亮又干净。风箱永久的从人们的生活中消失。细心人留下来的,也成了民俗博物馆的展品。

如今家家户户用上了天燃气,按装天燃气有一个硬性要求,就是气炉不能与灶台同屋,乡亲们的灶台基本上都拆了,保留下来的是少之又少。

我怀念消失了的袅袅炊烟,更留恋香喷喷的大锅菜,将老人留下来的房屋翻盖后,专门买了一个流动的不锈钢灶台,用时推到院内,不用时放到大门洞里。每逢星期礼拜,带着孙子、孙女回老家,有时炖排骨、有时炖笨鸡、有时炖大锅菜,一家人热呼呼吃上一顿。孙子、孙女高兴地骑着自行车在院内来回穿梭,家属和我虽身心累点但齐乐融融。更重要的是,把良好家风传给孩子们,做一个诚实守信的人。

我有一位朋友,在外地创业,每次回来,都要到老家搓一顿。他自带羊肉(30斤以上)且是肥一点的,还有各种调料,亲自下厨,炖上满满一锅羊肉,邀上几个亲朋,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直到深夜。那种美滋滋的感觉是无法用语音形容的。

散文|韩英民:家乡的灶台

【作者简介】韩英民,山东高唐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收藏家协会会员,喜欢收藏壶和文学,在文字里“壶言壶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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