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牦牛旧事|可可西里800多头野牦牛“挟持”200多头母牛为“妻”

作者:作家王天祥
牦牛旧事|可可西里800多头野牦牛“挟持”200多头母牛为“妻”

2004年11月17日,新华网刊载的记者王帆、王圣志一则《青藏高原野生动物屡袭牧民》的新闻,开门见山:昆仑山野牛沟成群结队的发情野牦牛冲进草场,把200多只家养母牦牛“挟持”为“妻”。

新闻发布后世人大惊:可可西里野牛沟的野牦牛这么多了?野牦牛还有这习惯,敢于集体下山“抢婚”,而且一下子就挟持了200多只家养母牦牛为“妻”?

其实在当时,这数字只是可可西里的一个野牛沟的粗略估计。而且野牦牛的“好色”和强霸,并非是下山挟持了“200头家养牦牛为妻”这么简单!可能比这更多……

★可可西里野牛沟

可可西里位于青海省玉树藏族自治州西部,横跨青海、新疆、西藏三省,是一块高山台地,西与西藏相接,南同格尔木唐古拉乡毗邻,北和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相连,东至青藏公路,总面积4.5万平方公里。

牦牛旧事|可可西里800多头野牦牛“挟持”200多头母牛为“妻”

这里,是世界上原始生态环境保存较好的自然保护区,也是中国建成的面积最大,海拔最高,野生动物资源最为丰富的自然保护区之一。

可可西里保护区内主要有珍贵的野牦牛、藏羚羊、藏野驴、藏原羚等珍稀野生动物。 2017年7月7日下午13时,在波兰克拉科夫举行的第41届世界遗产大会上,青海可可西里经世界遗产委员会批准,列入《世界遗产名录》,成为中国第51处世界遗产。现在,可可西里自然保护区属于青海三江源保护区的一部分。

野牛沟位于青海省格尔木市郭勒木得乡西北约70公里处的昆仑山脚下,是一个峡谷地带,是野牦牛的世代繁衍之地。藏族先民们刻凿在石壁上的众多岩画,多以牛的形象为主,故名野牛沟。

★野牦牛的“抢婚”有历史渊源

牦牛旧事|可可西里800多头野牦牛“挟持”200多头母牛为“妻”

“挟持母牦牛为妻”,就是动物界的抢婚!据考证,“抢婚”始于人类原始社会的一种野蛮婚俗。大概是母系氏族社会即将解体,父系氏族社会即将诞生的时候,那些以男性为中心的游牧民族当发现自己部族女性不足时,即由男子凭借武力到其他部落去抢劫妇女来缔结婚姻。这是一种原始和野蛮的象征。

此后,抢婚的恶习一直在旧中国延续不断,但多是恶霸豪强和土匪的行为。《水浒传》中就有个典型的抢婚人——桃花山上的强盗小霸王周通就敢抢刘太公的女儿,结果让花和尚鲁智深碰上,把他好一顿揍。

由此可见,野牦牛“抢婚”是不是有历史渊源的?虽然它不是早期的人类,但野牦牛的祖上毕竟也和现代人类的茹毛饮血的祖上,是共同从那个洪荒时代走来的。

★野牛沟的野牦牛下山“抢婚”是传统

藏族牧民“前进”至今说起2004年那次野牦牛的集体抢婚事件,还是心有余悸。

牦牛旧事|可可西里800多头野牦牛“挟持”200多头母牛为“妻”

前进,是这个藏民汉子与时俱进的汉族名字。他的祖上世世代代在野牛沟放牧牦牛,野牛沟那些“牛画”,说不定就有他祖上的神来之笔呢!

前进说,野牛沟的野牦牛很多,但它们常常占据着高山草甸。平时并不与家养的牦牛为伍,也可以说互不相干。但是,每年的牦牛发情期,牧民家养的牦牛常常和野牦牛混群。有的时候是家养的母牦牛主动去找公的野牦牛,但更多的是野牦牛的公牛主动下山来找家养的母牦牛婚配。

牧民前进说,这种家牛和野牛婚配的现象牧民见怪不怪,因为你根本阻止不了,倒不如顺其自然。另外,野牦牛配种的母牛生下的小牛虽然野性,不好驯养,但是抗病能力强,长得大而壮,产肉多,差不多是家养牛的二倍大。所以,牧民既讨厌又喜欢。

牦牛旧事|可可西里800多头野牦牛“挟持”200多头母牛为“妻”

★数百头野牦牛结伙“挟持” 200多头母牦牛“为妻”

前进是个很有能力的现代藏族牧民,他在格尔木的野牛沟饲养了数百头牦牛。2004年,他就是个小牧场主了。

听说新世纪之初的秋天,正是牦牛抢秋膘的时候,也是牦牛发情期的时候。那些日子,天天可以听到山上的野牦牛的声声“猪叫”。前进说,牦牛的叫声像猪叫,所以又叫“猪声牛”。

进入九月,牧民们天天看到山上的野牦牛群在躁动不安地跑动,打架,簇簇拥拥。大家知道,那是山上的公野牦牛们在争夺婚配权。这种争夺十分激烈,就是决斗。有的体弱者一不小心就会被强者杀死。但绝大多数战败者都会逃离野牦牛群,再到其他牛群去决斗,寻找配偶。

牦牛旧事|可可西里800多头野牦牛“挟持”200多头母牛为“妻”

有些失败的公野牦牛干脆窜进家养的牦牛群争夺配偶。要知道,即便是战败的公野牦牛来到家养群,家养的公牛王由于体量、体力等原因根本不是野牛的对手,所以,只好忍气吞声,把自己的“老婆”拱手相让。凡是有公野牛侵入的人家,每年都要被拐走几头母牛。当然,这些母牛都会被找回来的。

前进说,忽然有一天,正在放牧的牧民听到山上传来山崩一样的声音,如乱石滚动,轰隆不绝。抬头看去,随着一阵飞扬的尘土,一群黑压压的野牦牛像一片乌云,从山上冲下来。大家吓呆了,这是怎么回事?

轰隆隆的蹄声如闷雷滚动,数百头野牦牛如爆发的山洪倾泻而下,一下子把牧场上正在吃草的家养牦牛群包围了起来。一头头公野牦牛高昂着头,高竖着尾巴,气势汹汹,不可一世。即便手拿打狼棒的牧工也不敢靠近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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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场上群牛追逐,混乱不堪,大约半天多后,野牦牛们才恋恋不舍地回到了山上。可是牧场上的庞大牛群,变得稀稀拉拉的少了很多。牧工们紧急清点,竟然一下子少了200多头。原来被上山的野牦牛拐走了。

牧工们问怎么办?前进说,凉拌。只能暂时由它去。否则,谁敢上山去找?公牛集体下山抢婚,母牛也甘心情愿。现在正是郎情妾意的蜜月期,你上山能找得回来吗?再说,人若去找,难道不怕被公野牦牛的大犄角挑起来摔死?

★800多头野牦牛再次下山“抢婚”

藏族牧民前进说,这几年昆仑山下养牦牛的藏族牧民,没少受野牦牛的侵犯。2004年的七月,牦牛的发情期还没有到,就再次发生了大规模野牦牛下山“抢婚”事件。

牦牛旧事|可可西里800多头野牦牛“挟持”200多头母牛为“妻”

那一天,耳畔再次传来山洪暴发、山崩地裂的轰响。牧民都说,最近也没有下暴雨呀,怎么会有山洪暴发?忽然天上尘土飞扬,如雷如鼓的蹄声中夹杂着声声“猪叫”。

牧民前进大喊一声不好,是野牦牛下山了。话刚说完,野牦牛群已经以排山倒海之势推下山来。所过之处,一片狼藉。有个牧民站在高处查了一遍下山的野牦牛头数:最少800头。而且声明:只多不少!

800多头野牦牛群齐聚草场是个什么阵势?那是黑压压的一片躁动不安的牦牛海呀!

牧工们说,这个七月,他们有320头家养牦牛被这群野牦牛“抢婚”上山。一直到十月份,他们历经艰辛,多次上山,才把被野牦牛拐走的母牛们找回来。

牦牛旧事|可可西里800多头野牦牛“挟持”200多头母牛为“妻”

有个牧工打趣地说,别以为这些母牛喜欢回家?它们才不呢。有的和公野牦牛的甜情蜜意还没过去呢 走的时候也是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不过公野牛的热恋劲儿大多数都过去了。否则,谁敢上山去找?即便有胆儿找,也找不回来呢!

牧民前进最后欢畅地说:不过,我们也不赔账。起码来年我们又会增加300多头杂交的小野牦牛。牦牛只能一年一胎。要是能像猪那样生,我们牧民就发大财了。

★野牦牛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前进说,年年秋天,可可西里野牛沟的野牦牛都要下山“抢婚”。牧民们都有思想准备。但是,不用说几百头一群的野牦牛下山抢婚,就是单个儿的孤牛下山,也没有人敢于阻挡。因为野牦牛在发情期特别好斗,很凶,稍有不慎,就会有伤亡事故,有的人被顶伤,有的牛被挑死。

牦牛旧事|可可西里800多头野牦牛“挟持”200多头母牛为“妻”

人们唯一的防御方法就是敲脸盆、铝锅,或者燃放鞭炮,惊走野牦牛,让它们不敢靠近帐篷。想一想,如果几百头的野牦牛群路过帐篷区,会是什么后果?那必定是踏烂如泥!(作者简介:王天祥,高级记者、作家,出版长篇小说等各种专著42部,撰写电视剧200多集,创作历史、文化、风光、纪实等专题电视片数十部,在各类报刊发表文章数百篇,发表网络文章千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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