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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患者达2000万,5%的有效治疗方式,谁来“拯救”罕见病患者?

2月28日是第15个国际罕见病日。据统计,全球罕见病患者已超过3亿,大陆大约有近2000万患者。目前,诊断难、治疗难仍是罕见病患者面临的困境。大多数罕见病需多学科、跨专业的临床专家及医学遗传专家协作才能精准诊断。难以确诊外,全球目前仅有5%的罕见病存在有效治疗方式。较小受众群体下,罕见病药物的研发难度甚至较一般创新药更高。2021年,“一针70万元”的罕见病药进入医保,“每一个小群体都不应该被放弃”的呼吁让这个群体再次受到关注。随着医保局、药监部门、医药企业等更多组织机构参与进来,罕见疾病用药的可及性将进一步扩大。

国内患者达2000万,5%的有效治疗方式,谁来“拯救”罕见病患者?

诊断难

从患病到确诊,小雪(化名)用了整整14年。1999年,刚刚大专毕业的小雪像往常一样起床,却突然发现左半边身体无法动弹,头疼得厉害,很快就失去了意识。去了多家医院,小雪的病因仍无法明确。医生通过激素冲击疗法把小雪从病危中抢救回来,可没过多久,小雪还是会突然复发。

1999-2013年,小雪一家人辗转多个城市的近10家三家医院,最终在广州市中山大学附属第三医院确诊为视神经脊髓炎谱系疾病(NMOSD)。视神经脊髓炎谱系疾病是一种罕见的、终生的、致衰性的自身免疫性疾病,以视神经和脊髓的炎性病变为特征,全球患病率为1-5/10万人/年。

按照中华医学会医学遗传学分会的定义,罕见病即患病率低于1/500000或新生儿发病率低于1/10000的疾病。小雪的艰难确诊并非个例。弗若斯特沙利文和北京病痛挑战公益基金会联合发布的《2022中国罕见病行业趋势观察报告》(以下简称《报告》)提到,根据中国罕见病联盟对2万余名患者的调查,42%患者曾被误诊,从第一次看病到确诊所需的平均年限为0.9年,如果不包括当年就得到确诊的患者,罕见病患者则平均需4.26年才能得到确诊。

某三甲医院医生告诉北京商报记者,罕见病拥有较低的发病率,医学界可能会缺少对罕见病的研究,认识罕见病的医生也相对较少,只能靠长年累月的经验、文献报道以及国际合作等来获得相关信息,这导致确诊存在一定难点。

对于确诊难的原因,《报告》提到,大多数罕见病需多学科、跨专业的临床专家及医学遗传专家协作才能精准诊断。约80%的罕见病是由遗传因素导致的,一些罕见病可以通过基因检测方法诊断病因。而具备这类罕见病诊断技术和能力的临床医生相对集中在北上广深及部分省会城市三甲医院中,很多三四线城市的临床医生,因缺乏罕见病相关专业知识,临床经验不足,技术设施受限等,独立确诊罕见病的难度很大。

有药可医

罕见病领域仍存在大量未满足的临床需求。根据《报告》,全球目前已知的罕见病超过7000种,全球罕见病患者超3亿,其中大陆大约有近2000万患者与罕见病作斗争。另有数据显示,大陆每年新增罕见病患者超20万人。

由于难以招募到足够多的患者进行临床试验,罕见病药物研发对医药企业来说是不小的成本。罕见病药品临床试验的样本量小、异质性大、难招募等特点让临床试验的任何一个阶段失败率都明显更高。目前,全球仅有5%的罕见病存在有效治疗方式。

不过,罕见病患者群体正在受到更多的关注。根据某跨国药企总裁提供的数据,2018年以来,超三分之一全球在研的临床试验集中在罕见病领域,而在前几年,这个数字只有百分之十几。

为促进罕见疾病药物研发,2022年1月,国家药监局发布《罕见疾病药物临床研发技术指导原则》提出,罕见疾病药物的临床研发,除了应遵循一般药物的研发规律以外,更应密切结合其疾病特点,在确保严谨科学的基础上,采用更为灵活的设计,充分利用有限的患者数据,获得满足获益与风险的评估的科学证据,支持监管决策。这被业内视为相对放宽罕见疾病药物临床试验要求,持续推进药企进行研发。

病痛挑战基金会理事、原清华大学法学院院长王晨光曾在接受北京商报记者采访时提到,罕见病药物的研发、生产仍然需要有更明确、更积极的法律上的制度安排,能够保证药品行业特别是药企能够投入到罕见病药物的研发当中。

多方合作

对患者而言,从确诊到有药可用,再到是否用得起药是摆在面前的又一难题。小贺告诉北京商报记者,在刚确诊庞贝病的那两年,一直没有吃药。“吃不起药”是小贺给出的最直接的理由,按照她的体重计算,一年足量的药费将达上百万。据视神经脊髓炎患者小文介绍,为看病治疗,家里已经花光了近八十万。

国家也在积极推动罕见病的诊疗。2020年底,山东发布《关于进一步完善大病保险制度的通知》,明确对纳入支付范围的戈谢病、庞贝氏病和法布雷病等三种罕见病特殊疗效药品,起付标准为2万元,2万元-40万元以下的部分报销80%,40万元(含)以上的部分报销85%,最高支付限额90万元。

此外,国家医保目录近年来纳入的罕见病药物数量逐年增多。2021年,用于治疗脊髓性肌萎缩症(SMA)的诺西那生钠注射液每针从近70万元降至3万余元,国家医保局谈判代表张劲妮在现场直言,“每一个小群体都不应该被放弃”。

据北京病痛挑战公益基金会统计数据,2021年国家医保目录谈判后,有针对28种罕见病的58种药物已经纳入国家医保目录。基于《第一批罕见病目录》统计的大陆已注册的87种罕见病适应症药物,医保目录覆盖范围已超过60%。而2021年的诺西那生钠注射进入医保目录,则实现了高值罕见病药物在国家医保目录中的“零突破”。

沙利文大中华区合伙人兼董事总经理毛化对北京商报记者表示,近年来罕见病药物获批数量增长,在中国明确注明罕见病适应症的药物有87种,涉及43种罕见病,其中,截至2021年底国家医保谈判后,已有58种药物纳入国家医保,覆盖29种罕见病,中国患者的用药曙光已经出现。

同时,多重社会力量都在不断推动罕见病药物保障。《报告》提到,慈善组织带动更多社会力量参与“多方支付”;创新支付平台从患者角度出发,打造多层次患者服务及保障体系;商业保险也在罕见病药费支付中不断探索等。

北京商报记者 姚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