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4日晚，第二十四届冬季奥林匹克运动会开幕式，最后一棒火炬手迪妮格尔·衣拉木江（左）和赵嘉文将火炬嵌入“大雪花”中央
尽管分歧与冲突仍是疫情下世界的常态，但奥林匹克所铸造的闪亮瞬间，永不消失。
本文首发于南方人物周刊
文 / 南方人物周刊记者 李南飞
图 / 新华社提供
编辑 / 徐梅 陈雅峰
如梦一般。在过去两周里的北京，来自91个国家和地区的2897名运动员齐聚五环旗下，超越国界与宗教，彼此尊重，彼此鼓励，怀着对体育精神的尊重，共同奔向“更快更高更强更团结”，创造了2项世界纪录、17项奥运纪录和3个历史最高分。
2月20日，在北京冬奥会闭幕式上，国际奥委会主席巴赫说：
“你们不仅彼此尊重，还相互支持，即使有的地方因为冲突而对立，但你们彼此拥抱。你们克服了这些分歧，证明了无论我们有着怎样的面容，无论我们来自何方，我们在这个奥林匹克大家庭里人人平等。
奥运会团结的力量，比那些试图分离我们的力量更加强大。你们给和平提供了一个机会，愿你们树立的团结与和平的榜样鼓舞全世界的政治领导人。”
▲1月31日，国际奥委会主席巴赫在北京向中国人民拜年
闭幕式播放的短片闪过了许多奥运瞬间，比如俄罗斯选手布罗夫拥抱着乌克兰选手阿布拉缅科，两人一同笑着望向天空。
在自由式滑雪空中技巧决赛中，阿布拉缅科与布罗夫分别取得银牌、铜牌。他们是老朋友了，四年前，他们曾分获这个项目的冠亚军。
“我只是真情流露，我认为这是件好事。我不关心他的国籍，在这里他只是一个人，是一位令我敬佩的运动员。”阿布拉缅科在赛后说。
▲2月16日，北京冬奥会自由式滑雪男子空中技巧决赛，冠军中国选手齐广璞（中）、亚军乌克兰选手亚历山大·阿布拉缅科（左）与季军俄罗斯奥委会选手伊利亚·布罗夫在颁发纪念品仪式上
2月21日，各国选手告别北京，返回各自家乡。仅仅一天后，全球政治的局部冲突骤然升温。
通过体育让世界更团结，是现代奥林匹克延承百年的愿景与努力。1931年，69岁的顾拜旦在回忆录中追忆了现代奥林匹克运动通过克服“错综复杂的外交难题，个人的小小阴谋诡计，必须宽容的敏感，易受损害的虚弱，暗中设下的陷进”，一路前行。
最后一舞
肖恩怀特的最后一跳失误了，但全场响起了掌声。泪水在肖恩眼眶里打转，他大口喘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周围人呼唤着他的名字，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很抱歉让你们看到我哭得那么难看。”
这是传奇单板滑雪运动家肖恩·怀特的最后一舞。他今年35岁，参加了五届冬奥会，获得了三枚金牌。如今，与他同场的选手都不过20岁上下，最年少的还不满17岁。“我真想掐自己一下，确定一下在我这把年纪，还能站在冬奥会的舞台上是不是真的。”他说。
▲2月11日，美国选手肖恩·怀特在比赛后流下眼泪
在北京单板滑雪男子U型场地技巧决赛中，肖恩在最后一轮挑战最高难度的反脚1440，以此冲击领奖台。肖恩非常清楚，这个在训练中仅成功过一次的动作，在比赛中完成需要运气：“我尝试的这个动作很有可能让我受伤，但今天我的打算就是做一些‘恐怖’的事情，然后祈祷自己能够全身而退。”
四年前，他曾依靠最后一跳的超高难度动作逆转夺金。但四年后，他觉得自己的腿不听使唤了。“可能是体能的原因，也可能是因为紧张。我知道我的腿没法活动自如，但我还是决定最后一趟去挑战高难度动作。”他说，“没关系，都结束了。”
肖恩拥有获得最多世界极限运动会金牌和最多冬奥会单板滑雪金牌的纪录，也有着现役滑雪运动员最多的伤病：膝盖、脚踝、手腕多次手术，还有先天性的心脏血管畸形病与哮喘。“我的一生都被认为有点像超人，很多人都说不知道我怎么能做到这些。我为此骄傲，但作为一个人，这付出了代价。”他说。
▲2月11日，北京冬奥会单板滑雪男子U型场地技巧决赛，美国选手肖恩·怀特在比赛中
这块金牌最终被23岁的日本选手平野步梦获得。这是他们第三次在奥运决赛中相遇，在两枚银牌后，平野终于摘金。“年轻选手曾紧紧跟在我身后，看到他们最终超过我，是我内心深处一直想看到的。”肖恩笑中带泪地说。
比赛结束后第二天，肖恩宣布正式退役。他这样描述自己的决定：“有一天乘缆车上山训练，我看着巍峨的山峰逐渐向我靠近，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安安静静，夕阳正从远方射过来，就是那个瞬间，我意识到，是时候了，是该到我退役的时候了。”
平原上的奥运纪录
在北京冬奥会之前，男子速度滑冰1500米的奥运纪录，已经被保持了20年。2月8日，在“冰丝带”的赛场上，这一纪录被第十组出场的荷兰选手托马斯·克罗尔以1分43秒55打破。
7分钟后，他的队友、32岁的凯尔·内斯就又创造了新的奥运纪录，将成绩提高了0.34秒，成功卫冕该项目。
“我简直不敢相信。尽管我一直有这样的梦想，但我并不像四年前那样自信，”他说，“当我听到克罗尔的成绩时，我就觉得我要赢他是非常难的。”
▲2月8日，北京冬奥会速度滑冰男子1500米决赛，荷兰选手凯尔·内斯在比赛中
内斯的成绩，离不开他出色的对手、韩国选手金珉锡。短道速滑两人一组出赛，再对所有选手的成绩进行排位。也就是说，你身边的对手越出色，你可能发挥得也越出色。
第一个弯道结束，金珉锡领先于内斯，在700米处，内斯提速反超。进入最后300米，内斯再次提速，时速超过了克罗尔刚刚创造的新纪录。而紧跟在内斯身后的金珉锡，也在当天获得了铜牌。
▲2月8日，冠军荷兰选手凯尔·内斯（中）、亚军荷兰选手托马斯·克罗尔（左）与季军韩国选手金珉锡在颁发纪念品仪式上
内斯也是速度滑冰1500米的世界纪录保持者，2019年3月，他在盐湖城创造了1分40秒17的世界纪录。
速度滑冰13个项目的世界纪录，12个都是在寒冷的高原城市创造的，比如美国的盐湖城和加拿大卡尔加里。但在2月11日的“冰丝带”，瑞典选手尼尔斯·范德普尔首次在平原城市北京创造了男子一万米速滑的世界纪录。
马格宁的快乐视频
两个后空翻，顺着大跳台一滑而下，最后再以轻松的侧躺姿势着陆收尾。这把坡面当作滑滑梯的动作，完全无法在滑雪比赛中取胜。不过，西班牙自由式滑雪运动员蒂博·马格宁在首钢滑雪大跳台试雪时，将这些动作拍成了视频，以传递自己的快乐。
这段视频在社交上走红，此后发生的事，是他从未经历过的惊喜：“我可能从中国粉丝中收到了两千多条消息，大多数还都是用的西班牙语，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他说，“每一条消息都非常暖心，篇幅很长，所有都是积极的内容，他们真的太好了。除了信息还有20到30张关于我的画作，这一切都太棒了。”
▲2月15日，北京冬奥会自由式滑雪男子坡面障碍技巧资格赛，西班牙选手蒂博·马格宁在比赛中
尽管马格宁并未在本届奥运会取得出色的成绩——他是首个参加自由式滑雪的西班牙人，但从他的社交媒体上看，他真是非常快乐。他拍下了开幕式的烟花、火炬和欢乐的人群，说：“我永远不会忘记的夜晚”；他发了几张自己在空中翻腾的视频，说：“经历过生命中最艰难（他在去年做了左膝手术）的一年后，我觉得能站在这里就已经是一枚奖牌了。尽管有一些不足，但我在这里获得了非常多的快乐，这就是我的目标！四年见分晓！”
马格宁送了一副滑雪板给赛场志愿者，“看我的中国朋友和他的滑雪板”，他在社交媒体上写道。他又将自己的另一副滑雪板写上名字和“free skiing”，留在了奥运村。
“欢迎再次来中国。”他的中国朋友对他说。
“我一定会回来的。”他回答道。
▲2月18日，国际奥委会主席巴赫来到北京2022年冬奥会主媒体中心，与志愿者交流互动
享受第五次奥运之旅
与肖恩一样，美国单板滑雪名将琳赛·雅各贝利斯也是第五次参加奥运会；与肖恩不一样，尽管琳赛已经拥有十枚世界极限运动会金牌和六枚世界锦标赛金牌，但36岁的她从未获得一枚奥运金牌。
从2006年单板滑雪障碍追逐赛首次亮相冬奥会以来，琳赛出现在每一届这个项目的决赛中。2月9日，在北京冬奥会上，她成为了最年长的冬奥单板滑雪项目冠军，也成为美国最年长的冬奥冠军。
单板滑雪障碍追逐赛是一项高强度对抗、高风险的竞速类雪上项目，成员以4-6人成组，集体出发，在雪道中通过跳台、凹槽、波浪道、断崖、半壁等一系列障碍，允许适当身体接触，比拼谁最快抵达终点。
▲2月9日，北京冬奥会单板滑雪女子障碍追逐比赛，美国选手琳赛·雅各贝利斯（左）在比赛中
琳赛曾因误判而在最后一个跳跃前丢掉领先优势，错失唾手可得的都灵冬奥会金牌，又在索契冬奥会和平昌冬奥会上滑倒，无缘奖牌。但对于北京冬奥会，琳赛坚决地说：“这绝不是一次弥补遗憾的救赎之旅。”
“我没有那种救赎自己的想法，我只是想好好享受比赛，享受我的第五次奥运之旅，”她补充道，“我每天醒来的时候，会觉得今天可能有戏，也可能没戏，但我不是很在乎。这一切都令人感到不可思议，因为如今的女性选手水平比16年前高了一大截。所以我感觉，只要能进决赛，我就是赢家了。”
与这个世界上许多优秀的运动员一样，琳赛证明了年龄只是一个数字，年龄能够屈服于人的意志。当她第一个通过终点线时，她舒朗的笑容就像云顶滑雪公园的雪山那样开阔。她知道，经过了20年，她终于可以称自己为奥运冠军了。
一个参赛名额
本届冬奥会也诞生了第一位获得速度滑冰冠军的黑人女性，美国选手爱琳·杰克逊。取得女子500米速滑冠军后，她流着泪拥抱了她的队友布列塔尼·鲍尔。在奥运选拔赛中，杰克逊因为摔倒而失去了参赛资格。在选拔中获得第一名的鲍尔主动提出，放弃自己的该项目名额，让杰克逊参赛。
▲2月13日，爱琳·杰克逊在取得女子500米速滑冠军后，与队友布列塔尼·鲍尔拥抱庆祝
比赛当天，鲍尔第一个向杰克逊表达了祝贺。杰克逊则对着镜头说，“我想，全世界通过我，看的是鲍尔。她是一位伟大的运动员，是美国速滑队的领袖，是一位了不起的朋友。”
▲2月13日，北京冬奥会速度滑冰女子500米决赛，美国选手埃琳·杰克逊在比赛
33岁的鲍尔是速度滑冰女子1000米的世界纪录保持者，获得过8枚世锦赛金牌。她在本届冬奥会上获得了一枚铜牌。她与杰克逊都来自温暖潮湿的佛罗里达，开启了速滑这个冬季项目的运动生涯后，她们都曾搬到寒冷的城市居住。
“这多酷啊！两个来自佛罗里达州中部的女孩，在世界另一端的冰上，挂上了奖牌！”杰克逊说。
一些超越国界的瞬间
对于美国滑雪名将米凯拉·席弗琳来说，这次冬奥体验并不太好。拥有冬奥两金和世界杯赛场73冠的席弗琳在今年的五项比赛中，因为多次摔倒，三项未能完赛，两项完赛却都无缘奖牌。
她最美好的冬奥瞬间来自于意大利人索菲亚·戈吉亚。在她最后一场个人赛前，她在滑雪名将琳赛·沃恩的建议下，向奥运冠军戈吉亚借了一对滑雪板。戈吉亚的比赛已经全部完成，她大方给出自己的滑雪板，并在上面留下一张字条：“起飞吧米凯拉，你可以的。”
“我看到这行字几乎要哭出来，她祝福我穿上这副滑雪板后，就能起飞。”席弗琳说。
▲2月20日，北京冬奥会高山滑雪团体赛，美国选手米凯拉·席弗琳拿着滑雪板离开赛场 图/视觉中国
这种超越国界的分享，也出现在单板滑雪女子坡面障碍技巧决赛。当最终成绩宣布，美国选手玛丽诺和澳大利亚选手科迪扑向新西兰选手西诺特，恭喜西诺特夺冠。冠亚军三人抱作一团，尖叫着庆祝。
在15公里古典式滑雪的比赛中，芬兰选手伊博·尼斯卡宁第一个冲过终点。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一直留在终点处。18分钟后，哥伦比亚选手卡洛斯·金塔纳抵达终点，伊博向卡洛斯伸出手，击拳祝贺。两位来自地球两端——北欧与南美——的选手，拥抱在一起。
▲2月11日，北京冬奥会越野滑雪男子15公里（传统技术）比赛，芬兰选手伊博·尼斯卡宁（右）在终点线迎接哥伦比亚选手卡洛斯·金塔纳 图/视觉中国
这个拥抱安慰到了卡洛斯。身处最后一位，他说自己感觉一点都不好，但伊博将这个瞬间变成了美好的记忆。
“在奥运会上，每一位运动员与每一个成绩都是有价值的，都是值得赞赏的。”伊博说。
不听话的谷爱凌
这是谷爱凌的第一次奥运决赛。前两轮结束后，谷爱凌位列第三，确定即将站上奥运会的领奖台。
对于第三跳，她有两个选择：“再做一个1440，希望能拿到银牌，或者我可以挑战一个大招，从来没有做过的，但是有可能拿到金牌。”
她给曾是滑雪教练的妈妈打了个电话。妈妈劝她不要冒险，做个安全动作，顺利拿奖牌就好。“但我觉得如果不尝试一下的话，就不是一个完整的‘我’，我想让自己表现出最好的一面，我在比赛里面那种心态不是想赢别人，我更想赢我自己。”
第三跳，谷爱凌做出了在公开训练中都从未成功的反脚偏轴转体1620度，逆转获得北京冬奥会自由式滑雪女子大跳台的金牌。在赛前训练中，这个动作让谷爱凌一摔再摔，肩膀反复受伤。抵达北京的前一天，她因为这个动作摔哭了。
▲2月8日，北京冬奥会自由式滑雪女子大跳台决赛，中国队选手谷爱凌在比赛中
“我成为了第一个完成这个动作的女孩儿，我非常为自己感到骄傲，”她在赛后说，她希望传递挑战自我的精神：
“这里是冬奥会，所以很多很多不同的人、世界上的人都能看到这个，我觉得这是非常重要的一秒钟，可以代表自己，代表自己的体育和比赛精神。我不是来这儿打败其他运动员，我是想打破自己的界限，做一些以前觉得不可能完成的事。我想滑到自己的最好。
所以我想，（第三跳）无论落不落地我都是赢。因为我能让世界看到我这个精神，然后我希望能通过这个让各国女孩们打破自己的界限，希望女孩们觉得：‘她能做，我也能做。’”
一张合影
2月20日，首都体育馆举行了花样滑冰表演滑。这是花滑比赛的赛后传统：男单、女单、双人滑与冰舞的受邀选手，分别为观众呈现一套自己喜欢的节目。在这场不计分数的自由表演中，选手们往往会各出奇招展现自我，将喜悦与感谢之情，传达给观众。在北京冬奥会的表演中，他们或是扮演阿拉丁神灯、神奇女侠，或是模仿复古健美操、拳击比赛，或是以《天使》《春来》《圣母颂》这些曲如其名的作品，表达内心的情感，还有选手展示了比赛中不会出现的后空翻动作。
单人比赛结束后，所有选手都以各自的招牌动作返场，齐聚中央，伴随着《A Bright Future with You》的音乐起舞，作为一个共同体完成谢幕表演。那一刻的冰场上，选手们击掌、即兴合作、拥抱、合影，向彼此表达爱与尊重。
▲2月20日，选手们在花样滑冰表演滑结束后与“冰墩墩”互动
这是独一无二的大联欢，是历史性的一刻。这样的画面，在未来会显得更加珍贵：年轻选手风华正茂，光明的未来正在招手；老将带着喜悦或是遗憾，即将告别赛场。这将是这群人唯一一张合影：这里有曾经的奥运冠军、现在的奥运冠军，更有未来的奥运冠军。
就像冰迷们常会提起2009年的花滑大奖赛总决赛表演滑，在那张最后的合影中，聚集了未来的五届奥运冠军：2010年的金妍儿、申雪/赵宏博、2014年的雷萨切克、羽生结弦，2018年的羽生结弦，还有2020年的隋文静/韩聪。
谁又知道，北京冬奥会的这张合影，在历史中，会是一个怎样的时刻呢？
“义墩墩”的一百个冰墩墩
北京冬奥会闭幕次日，日本电视台记者辻岗义堂在主新闻中心门口完成冬奥会的最后一场直播。突然，奥运吉祥物冰墩墩出现在他身后：胖墩墩的它卡在了新闻中心的门框中，无法脱身。
辻岗义堂激动地奔向冰墩墩，一边努力拽冰墩墩，一边高喊：“没事吧，能出来吗？”这场直播，收尾在辻岗义堂站在冰墩墩身边，眼含热泪地说“再见，北京！”
辻岗义堂更为中日观众熟知的昵称是“义墩墩”。他在日本电视台供职13年，曾当选日本公信榜Oricon“喜爱的男性播音员”网络调查第三位。北京冬奥会期间，义墩墩的每一天都在向全世界人民推销冰墩墩。
“不好意思，今天只有冰墩墩的情报。”开幕前的直播中，辻岗拉开衣服拉链，露出证件挂带上别着的冰墩墩徽章：“这是在滑冰的冰墩墩，这是加油打气的冰墩墩……实在不好意思，今天买了六个冰墩墩。”
▲因为太喜爱北京冬奥会吉祥物“冰墩墩”，日本电视台记者辻冈义堂在中日两国社交媒体意外走红 图/视觉中国
到了开幕那天，辻岗背着冰墩墩的小书包，连线日本电视台，问道：“我给你们寄去的冰墩墩收到了么？”他瞪大双眼，几乎以咆哮的方式，在连线中喊道：“你一定要小心打开！”
很快，辻岗就拥有了超过一百个冰墩墩：“冰墩墩”T恤、“冰墩墩”徽章、“冰墩墩”玩偶、“冰墩墩”耳机、“冰墩墩”等等。而最初，他是在北京的机场，第一次遇到了冰墩墩。辻岗的厚羽绒外套落在了飞机上，却又因疫情防控，无法上机取回。
“在那样心情绝望的时候，我看到了冰墩墩。我觉得无论多么难、多么辛苦的奥运新闻采访都难不倒我，我完全被治愈了。”他说。
“义堂老弟，你这个义墩墩现在炙手可热啊！”闭幕当天，日本演播室的主持人连线说。
“我现在都快成为中日友谊的象征了。这个不是我说的。”辻岗骄傲地回答，““我现在都开始学习中文了！”
“你们辛苦啦！我是辻岗义堂，谢谢！”他用中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