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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二十七帝(卷第二十三,汉纪十五)

作者:清史刘名

左将军上官桀的儿子娶了大将军霍光的长女,生有一个女儿,这一天上官桀来找霍光,想把孙女送入后宫,日后当上皇后,可以使两个家族更加富贵。

霍光说:“她才六岁,等年长些再说吧。”

上官桀心中不满的抱怨:“我当初跟随李广利西征大宛,立下汗马功劳,地位在你之上,而你仅凭着霍去病弟弟的身份得到先帝宠幸,任命为辅佐大臣,陛下年幼,你倒事事都自己决断!”

上官桀出宫时碰到了盖长公主,盖长公主的丈夫去世了,有一个情夫叫丁外人,上官桀心中一动,上前与盖长公主搭话,趁机介绍说:“这是我孙女。”

盖长公主说:“长得十分标致。”

上官桀说:“您看她可有做皇后的福分?”

盖长公主笑着没有说话,上官桀又说:“如果她受长公主的帮助坐上皇后之位,日后肯定记着长公主的恩情。”

盖长公主同意了,上官氏当上皇后时,才六岁,而此时的皇帝刘弗陵,也才八岁,他自小身体不好,汤药不离身。

有一次,上官桀的好友犯了法,上官桀去求霍光,希望他能法外开恩,霍光说:“法律不讲究人情,你既身为朝中要臣,更应该以身作则。”

盖长公主听说此事,向朝廷缴了二十匹马,赎了上官桀好友的罪,上官桀感恩戴德,想替盖长公主给丁外人封侯,这样以后丁外人就可以娶盖长公主,二人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上官桀的孙女当上皇后后,凭着国丈的身份经常趁霍光不在时入宫处理政事,这一日霍光出宫办事,上官桀入宫找刘弗陵,提出想给丁外人封侯。

霍光回来后,刘弗陵把这件事告诉了霍光,霍光便去找上官桀,对他说:“高祖皇帝定下过规定,没有功劳不可以封侯,丁外人的身份传的沸沸扬扬,众人都知道,如果给他封侯,那岂不是让百姓看笑话吗?”

上官桀和盖长公主对霍光气的咬牙切齿,二人在一起咒骂霍光,正巧这时燕王刘旦的使者来京城,上官桀对盖长公主说:“燕王刘旦一直想做皇帝,而且论长幼顺序,也最有资格,只是当初收藏罪犯,又触怒了先帝。先帝去世后,燕王想在燕国建立宗庙,被霍光拒绝,因此一直怨恨霍光。”

二人商议后,决定与燕王合作共同对付霍光,上官桀找到使者,送了他很多金银珠宝,使者高兴的收下了,燕王刘旦听说后也很高兴,派人送了很多财宝给盖长公主,并私下问:“陛下身体一直不好,如果哪天不幸逝世,我是否是最合适的继位人选?”

盖长公主说:“那是当然的,扳倒霍光后,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很久以后,霍光出宫阅试羽林军操练,盖长公主和上官桀决定陷害霍光,上官桀说:“可是陛下很信任霍光,如果我们告密,他可能不会信。”

盖长公主说:“那就用燕王的名义,他是陛下的哥哥,陛下一定会听他的。”

二人以燕王刘旦的名义写了一封告密信,举报霍光阅试羽林军时僭用天子礼仪,断绝路人交通,调动幕府校尉准备谋反。

刘弗陵收到信后压在了一边,没有做出反应。

霍光回宫时听说了这件事,心里害怕,在殿外徘徊不敢进去,刘弗陵问:“大将军怎么还不来?”

下面有人说:“大将军听说燕王举报他,不敢上殿。”

刘弗陵说:“让他上来。”

卫士将霍光押到了殿前,霍光害怕的跪在了地上。

刘弗陵拿出那封信丢在霍光面前,说:“这是那封举报信,大将军看看,其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霍光不明白刘弗陵的意思,迟迟不敢说话,刘弗陵说:“大将军没有疑惑,但我有。我收到这封信时,离大将军出宫阅试羽林军不过十天,短短十天,大将军在外做的一切,远在北方的燕王已经了如指掌并且写好了大将军的罪证送到了长安吗?况且这字迹娟秀,并非燕王所写。上官桀,你看呢?”

上官桀跪在地上说:“陛下英明,臣一定将此人抓到。”

刘弗陵扶起了霍光,对群臣说:“大将军是先帝为我选定的辅佐大臣,忠心无二,谁再敢污蔑大将军,别怪我不客气。”

渭城县令胡建年轻的时候很穷,那时候他担任军正丞,与自己的差役挤在一间小破屋里住,胡建对差役很好,因此差役对他十分忠心。

监军御史凿穿北军军垒的墙垣,搭了间屋子卖商品谋利,胡建向上告发,文吏说会对监军御史进行重罚。

胡建说:“穿洞违反结营规定,按军法应当处以死刑啊。”

文吏说:“我会向上反映的,你就不要管了。”

胡建后来知道文吏收了监军御史的钱,他回去后对自己的差役说:“我想杀一个人。”

差役问:“大人为什么要杀他?”

胡建说:“他向上贿赂,违法军法谋私利,现在上面不管。”

差役说:“既然这样,我帮大人杀了他。”

胡建说:“但他的官职比我高。”

差役说:“就算是皇帝,他如果违反天理,我也会帮大人杀了他。”

胡建说:“你放心,我会一力承担后果。”

到了选士马日那天,胡建和差役一同到堂廊上拜见监军御史,胡建向差役使了个眼色,差役拔刀上前,杀死了监军御史。

胡建写了封奏书上报给当时的汉武帝刘彻,说了自己杀监军御史的整个过程,他以下犯上,擅自杀害上司,请求刘彻治他死罪。

刘彻说:“你做的哪里有不妥?”

刘彻提拔胡建当了渭城县令,胡建政治清明,铁面无私,受百姓爱戴。

盖长公主的情夫丁外人与京兆尹樊福有矛盾,樊福因病辞官后,丁外人派刺客杀死了樊福。

胡建派官兵捉拿丁外人,丁外人就躲到了盖长公主府中,胡建带着衙役围住了长公主府。

盖长公主来到门外,对胡建说:“你要造反吗?”

胡建说:“杀死前京兆尹的凶手逃进了公主府,我职责所在,请公主将他放出来。”

盖长公主说:“我这里没有什么凶手。”

胡建命令官兵搭起弓箭,盖长公主急忙关上大门躲了进去,箭矢射在了公主府的门上。

盖长公主大喊:“你敢损坏我府门,不怕我将你灭族吗?”

胡建不为所动,过了很久,仍然没有离去,盖长公主命人装了几箱子金银珠宝送到胡建面前,胡建说:“我要的是凶手,不是这些没用的东西。”

盖长公主没有办法,让丁外人穿上家奴的衣服混在中间从后门跑了出去,胡建急忙命人抓捕,因为不知道哪个是丁外人,官兵抓捕时打伤了很多公主府的家奴。

胡建最后抓到丁外人关到狱中,审讯后判处他死刑,盖长公主命人以擅自毁坏公主府大门和打伤家奴的罪名弹劾胡建,霍光收到弹劾书后,故意压下不处理。

不久,霍光生了重病,上官桀入宫代理霍光处理政事,他命令官吏逮捕了胡建,在狱中逼迫胡建自杀。

胡建死后,渭城的百姓哭着为他送葬,并为他建立了祠堂。

上官桀对盖长公主说:“听说霍光的病好的差不多了,我们逼死了胡建,他一定不会罢休,不如长公主设下酒宴庆祝霍光病体痊愈,趁机在酒宴上杀死霍光。”

盖长公主说:“陛下一定会追究此事。”

上官桀说:“只要霍光一死,逼迫刘弗陵退位轻而易举。”

盖长公主说:“那我去通知燕王,让他在燕国起兵响应我们,迎立他到长安继位。”

上官桀走出公主府时,对身边的随从说:“那燕王毫无才德,怎么能继位为帝呢?”

随从说:“这天下之主,自然是非将军莫属,等燕王到了长安,派人刺杀燕王,再夺了燕王的兵权,将军就能登基称帝了。”

上官桀哈哈大笑,与随从消失在夜色中。

盖长公主府中的燕仓正好办事回来,在一边听到了二人的谈话,心说:“原来上官桀想谋朝篡位,得赶紧告诉公主。”

燕仓到了门口,又转念一想:“刚才上官桀与长公主一定密谋了什么计划,迎立燕王称帝一定是长公主的主意,但是上官桀与公主有二心,想自己称帝。我事先不知情,这样去告诉长公主,万一长公主看到计划泄露,杀我灭口怎么办?而且谋反是大事,极其危险,如果不成功,我也跟着受牵连,不如去告诉大将军,我不但可以不死,还能谋个富贵。”

于是燕仓转身来到了霍光府上。

霍光病愈后,盖长公主设了酒宴,命人去请霍光,霍光挑选了十几个武士打扮成家丁,跟随自己来到了长公主府。

酒宴上,盖长公主示意埋伏在两边的刺客动手杀霍光,霍光身边的十几个武士掏出藏在身上的武器围住了霍光,这时,下人匆匆跑了进来:“长公主不好了,大批军队包围了公主府,皇上亲自带兵前来的,他说有人举报此处有反贼。”

士兵搭梯子闯入了公主府,救出了霍光,刘弗陵将盖长公主收押下狱,霍光又带兵来到了上官桀府上,搜出了大量谋反用的武器和用具。

盖长公主和上官桀都在狱中自杀,燕王刘旦眼见事情败露,用一根绥带上吊了,刘弗陵赦免了燕王的儿子,将他贬为平民。

上官桀全家被灭族,上官皇后因为没有参与谋反,不与此事牵连,上官桀不能享有陵园,上官皇后便派私人奴婢去为祖父上官桀守灵。

霍光叫来宦者丞许广汉,问他:“你负责搜索上官桀府上的庐舍是吗?”

许广汉说:“是的大将军。”

霍光问:“你是否又喝酒了?”

许广汉慌忙跪下说:“大将军息怒,大将军息怒。”

霍光指着角落里一个大箱子,里面装满了数尺长的绳子,霍光大怒:“这就是从庐舍搜出来的,这箱子可以装下两个人!为什么没有发现?你究竟在做什么?”

许广汉在汉武帝时期时任郎官,有一次跟随汉武帝到甘泉宫,误取了其他郎官的马鞍用在了自己的马上,被以盗窃罪判处死刑,许广汉自愿接受宫刑,当时许广汉只有一个女儿,名叫许平君。霍光本想处死许广汉,又怜悯他只有一个女儿,罚他为鬼薪,到掖庭服三年的劳役。

广陵王刘胥,是汉武帝第四子,力能徒手搏熊,但因为行为不端,不守法度,当初不被汉武帝考虑为继承人,因为刘弗陵身体一直不好,又没有儿子,刘胥请来了当地有名的女巫李女须,请她诅咒刘弗陵。

汉武帝在位时,国家连年用兵,财力虚耗,刘弗陵采取轻徭薄赋的政策,取消了之前百姓要养马提供给政府的命令,并且为了国家经济,当初汉武帝下令盐铁酒都由国家专卖,当时的百姓注重祭祀,祭祀需要用到酒,酒也是医用的必需品,刘弗陵率先取消了酒类专卖。元平元年的一个早晨,大如月亮的流行在天空划过,夏季,刘弗陵病重去世了。

广陵王刘胥杀了头牛犒劳李女须,高兴的说:“女巫果然神通广大,刘弗陵这么年轻便去世了,刘旦死了,看来我要准备进宫当皇帝了!”

霍光与群臣在一起讨论新帝人选,刘弗陵没有儿子,按照资格,广陵王刘胥是最合适的,但霍光心中很是担忧。

有一位郎官看出了霍光的心思,说:“当初武帝不立广陵王,就是因为他多次不守法度,我们也必须遵从武帝的意愿。”

群臣说:“但武帝的儿子,只剩下广陵王了。”

那位郎官说:“武帝的孙子辈中,昌邑王刘贺,年十九,是合适的人选。”

群臣都同意了。

刘贺是李夫人之子刘髆的长子,刘髆很早去世了,刘贺继承了昌邑王位,当时刘贺只有五岁。

诏书到达昌邑国时,已是深夜,刘贺仍在和宫女饮酒玩乐,醉醺醺的刘贺把诏书拿到灯火下打开,细读了三遍,还是不确定,又命人去找郎中令龚遂,龚遂穿上衣服匆匆跑进宫中,把诏书给刘贺读了两遍。

刘贺大喜:“我真的要当皇帝了!”

龚遂说:“大王,大将军霍光从前侍奉武帝二十多年未曾有过失,被武帝钦点为辅佐大臣,先帝也是事事都听大将军的,大王到了长安,只要垂手南坐即可,政事都由大将军决断……”

刘贺哪里听得进去,已经让人准备去长安的马车了。

广陵王刘胥听说霍光下诏让刘贺继位,大惊失色:“怎么武帝的孙子反而当了皇帝?”

刘胥又找来李女须,让她做法诅咒刘贺。

第二天的中午,刘贺就从昌邑国出发了,到了申时,刘贺已经骑马奔出了一百三十五里,身后跟随的侍从们的马因为劳累过度死了一路,龚遂上前说:“大王,您慢慢来。”

刘贺兴奋的说:“你现在应该称呼我为陛下了。”

五十多个侍从因为马死了,不知该如何上路,龚遂见刘贺恨不得立马奔到长安,又劝说无效,只好让这五十多个侍从返回了昌邑国。

到了济阳时,霍光的使者来找龚遂,对他说:“我见到昌邑王让手下抢夺了一个民间女子,就藏在车上。”

龚遂领着使者来到刘贺车马前,刘贺说:“没有这回事。”

使者不肯离去,刘贺生气的说:“难道你还要搜我的车吗?”

龚遂问使者:“您看到是哪位下人抢了一个民女?”

使者指着一个人说:“就是他。”

龚遂揪住那人的头发,把他交给了使者,说:“任凭大人处置。”

刘贺到了灞上,大鸿胪在郊外迎接刘贺,一起到了东都门,龚遂说:“按照礼仪,奔丧的人望见东都门要大哭。”

刘贺说:“我喉咙疼的很,哭不出来。”

到了长安城门时,龚遂又让刘贺哭,刘贺说:“怎么有两个城门,还要哭两次?不是一样的吗?”

到了未央宫门,龚遂说:“大王,前面就是先帝的灵柩了,现在您必须下马哭泣了。”

刘贺不愿哭,龚遂拦在面前,刘贺无奈的下了马车,一路哭嚎。

上官皇后在刘弗陵的灵柩前授予了刘贺皇帝的印绥等物品,刘贺回去后,一个个打开匣子,抚摸着那些信玺,赞叹说:“果真是做工精良,比昌邑王的印绥高级太多了,当皇帝真是好!”

刘贺坐了下来,对身边的人说:“累了一路了,快,叫乐师上来,再去弄点鸡肉猪肉来,把我从昌邑带来的好酒打开。”

龚遂见匣子就这么打开放在一边,急忙上前将装印绥的匣子一个个封好。

过了一会,刘贺的侍从来报说:“食监说,陛下现在为先帝服丧,只能吃素。”

刘贺说:“有这种事?去宫外给我买。”

又过了一会,侍从来报说:“守殿门的卫兵听说我是出宫买肉,不让我出去。”

刘贺骂道:“你怎么那么笨,撒谎都不会吗?”

侍从说:“没有诏书也不能出宫。”

刘贺打开龚遂已经封好的匣子,当下拟了一份诏书,又让侍从出去了。

刘贺当皇帝以后,日日在宫中放肆玩乐,宴饮歌舞,在宫中骑马奔驰,还与刘弗陵的宫人淫乱,龚遂劝说无效,这一天他自己反捆双手,跪在刘贺面前说:“陛下如此无道,全是我们这些臣子辅佐无方,请陛下将臣治罪流放,以示警戒。”

刘贺说:“郎中令有心了,来人啊,给郎中令赏赐牛肉五百斤,酒五石,干肉五条。”

刘贺送走了龚遂,依然我行我素,赏赐龚遂的诏书到了尚书府,尚书令问使者:“这回又是什么无关紧要的君令?”

刘贺的使者说:“你只管盖章照办就是,不要亵渎皇上。”

使者走后,尚书令对身边的人说:“哼,我就知道,这才几天,这种乱七八糟的诏书都快下了一千多封了。咱们这个大汉真让这位皇帝治理,匈奴在漠北不知该如何笑话我们。”

大司农田延年,是霍光的老部下,很得霍光信任,这一天霍光单独把田延年找来,关上门,愁眉不展的说:“陛下的行为,想必你也知道。”

田延年说:“岂止,这整个长安都快传遍了,这位昌邑王根本不配当皇帝,大将军受武帝所托,是国家的柱石,应当请示皇太后,另选贤明。”

霍光说:“我也正想这样做,但不知前朝是否有先例。”

田延年说:“殷朝宰相伊尹为了国家社稷废掉太甲,后世都称赞伊尹为忠臣,大将军今日废了昌邑王,日后也会获得伊尹一样的名声。”

夜晚,田延年来到丞相杨敞府中,将霍光准备废掉刘贺的计划告诉了他,问杨敞是否同意,杨敞听完,汗流浃背,不知如何作答,杨敞的妻子躲在后面听得一清二楚,趁田延年走开时,杨夫人走进去对杨敞说:“田延年深夜来访,必然是霍光已经做好了决定,你只需要答应,附和大将军就好了。”

杨敞听了妻子的话,答应了田延年。

霍光召集丞相,御史大夫,将军,列候,大夫,博士和二千石以上的官员,到未央宫开会,霍光坐定后,直截了当的说:“昌邑王昏庸淫乱,这样下去汉家天下不保,我决定向皇太后请示,废除昌邑王。”

群臣大惊失色,不敢发言,田延年盯着杨敞,示意他率先出来表态,但杨敞不敢直视他。

田延年站了起来,按住剑柄说:“当年武帝将幼主托付给大将军,就是把天下托付给了大将军,今日众人讨论废立之事,都是为国家社稷考虑,谁敢迟疑,请大将军允许我当场将他斩杀!”

杨敞当即站起来说:“我同意大将军的意见。”

群臣紧跟着纷纷跪下说:“大将军为天下百姓考虑,赤胆忠心,我们全听大将军的指挥。”

霍光立刻带着群臣朝见上官太后,上官太后来到未央宫,下诏传见刘贺。

刘贺来到未央宫,刚一进殿,身后的宦官就关上了宫门,把刘贺身后的侍从都关在了门外,刘贺问道:“这是做什么?”

霍光上前跪下说:“太后单独召见,不许其他人进来。”

刘贺见上官太后坐在上面,群臣侯在两边,十分害怕,说道:“大将军,干嘛吓我。”

与此同时,霍光命车骑将军张安世率领羽林军将刘贺从昌邑带来了两百多个官吏全部捆绑起来。

上官太后坐在武帐中,命尚书令宣读奏书,尚书令细数了刘贺入宫以来的种种行为,认为刘贺不能承受天命,成为万民父母,应当废去。

上官太后说:“同意大臣们的意见。”

刘贺说:“各位,各位,我听说,只要天子身边有七位诤臣,还是可以治理好天下的。”

霍光上前说:“太后已经下诏将你废黜了,你还自称什么天子。”

霍光解下刘贺身上的玉玺,交给了上官太后,然后扶着刘贺出了未央宫。

大臣们对上官太后说:“古时候会吧废位之人流放到边远地区,不让他干扰国家政权,我们请求将昌邑王流放到房中郡。”

上官太后说:“仍让他回到昌邑,废除封国,将原来昌邑国的财物都给他。”

刘贺的昌邑群臣因为辅佐不力,全被处以死刑,龚遂因为多次劝诫,免除死刑,剃去头发到长城服劳役。

刘贺一共当了二十七天的皇帝,即被废黜。

广陵王刘胥举办了酒宴犒劳李女须说:“女巫果然本领过人!这一下我定能入宫登基。”

这一日,一个男子打着画有龟蛇的黄旗,穿着宽大的黄色长衣,来到皇宫北楼门前,大声喊道:“我是前太子刘据,我没有死,我回来继位了。”

此事引起了轩然大波,长安城的百姓都涌到宫门口观看,霍光派出了军队控制住局面,派人将这男子引到宫中。

霍光安排他住下,让武帝时的老臣前去观看辨认,大臣们出来后都说:“长相确实很像卫太子,也熟读诗书,但毕竟过去那么多年了,实在不好说。”

苏武对霍光说:“大将军请他吃一顿饭就行了。”

苏武在匈奴被扣押了十九年,后来他捉到很多大雁,在它们脚上绑了一个木块,有一只大雁一直飞到了长安,后来有人打猎时射到,见木块上有字,将此事上报给了刘弗陵,刘弗陵命人到匈奴接回了苏武,封他为典属国。

霍光设了酒宴,男子大快朵颐,霍光忽然一拍桌子厉声说道:“你根本不是卫太子!”

男子心虚,吓得站了起来,一旁的苏武说:“你举止粗鲁,完全没有礼仪,哪一点像卫太子,你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男子说:“我……我只是在民间太久了而已。”

苏武上前指着男子说:“卫太子出生时,我正巧在宫中,他的腹部有一块胎记,你肯脱下衣服看看吗?”

男子吓得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大将军饶命,大将军饶命,小人名叫成方遂,太子逃到湖县时,小人也在湖县,替人算命谋生,太子的随从有一次来找小人算命,无意间说我长的很像太子,所以小人冒死想求个富贵,请大将军饶我一命。”

苏武说:“你自己承认了就好,太子腹部根本没有什么胎记。”

霍光让人把成方遂拉了下去,但继承人的问题,一直让他很头痛,他实在不想立广陵王刘胥。

过了几天,霍光收到一封信,是光禄大夫邴吉寄来的,邴吉当时正在外地处理事情,他写信给霍光说:“大将军一定为确立新帝的事情烦恼,而宗室诸侯中没有能担当得起国家重担的能人,我有一人向大将军推荐。当年巫蛊案时,我以廷尉监的身份追查此事,卫太子有一孙儿,当时刚刚出生才几个月,我怜悯他,挑选了宽敞干燥的地方,并让两个女囚养育他,皇曾孙在民间长大,因此取了俗名叫刘病已,如今已有十八岁了,掖庭令张贺曾受卫太子恩惠,一直用心教导皇曾孙读书,并为他娶了许广汉之女为妻,我数年前悄悄去探望过,皇曾孙熟读经书,才能过人,并且有高尚的操守,我认为皇曾孙可以挑起大汉江山。若大将军怕昌邑王之事重现,可以先让他入宫服侍皇太后,再决定是否采纳我的建议。”

霍光请示过上官太后,命人到掖庭迎接皇曾孙刘病已,先给他封侯,观察了一段时间后,觉得刘病已确实像邴吉所说的那样,于是建议上官太后让刘病已继位。

到了那天,刘病已按照礼仪去高祖庙参拜,霍光作为骖乘坐在刘病已身侧,刘病已浑身不自在,似乎很是紧张,霍光发觉了此事,便对车骑将军张安世说:“我身体不太舒服,你来替我一会。”

张安世坐到刘病已身边后,刘病已放松下来,浑身都舒展开了。

广陵王刘胥气的不行,又让李女须做法诅咒刘病已。

刘病已当上皇帝后,很怕昌邑王刘贺会闹事,于是给山阳太守张敞发了密诏,让他密切关注着刘贺,当时昌邑国被废除,改成了山阳郡。

不久,张敞给刘病已回了密诏,说:“刘贺住在原来的宫殿中,共有奴婢一百八十三人,臣雇了士兵看守宫殿以防备盗贼,并派督盗官日夜往来巡逻。宫殿的大门经常关着,臣每日派一个官吏从小门领取钱财后,购买所需的物品从小门送入。九月中旬时,我拜会刘贺,他很高大,长得很黑,眼睛很小,眉毛胡须都很淡,害上了风痹病,行走很是不便,行为举止就像一个白痴。他的父亲昌邑哀王曾有专门为他跳舞的舞女张修等十几人,刘贺让她们看守陵园,冬天时,张修等人生了病,我派人治疗后送她们各自返回老家,刘贺对我说:她们只是一些奴婢,病死了就该为我父亲陪葬的,太守为什么还放她们回老家?刘贺就是这样一点不懂仁义的人。”

刘病已看完密诏后,觉得刘贺不足为惧,第二年,他下诏封刘贺为海昏侯,采食邑四千户。

刘贺来到豫章做海昏侯后,豫章原太守的卒史孙万世因为多次徇私被免除职位,孙万世生活窘迫,就主动与刘贺交往。

孙万世对刘贺说:“当日你被废黜时,为什么不坚守在宫中,下诏杀了大将军霍光,就这么放手让他拿走了玉玺呢?”

刘贺说:“是啊,当时应该这么做的。”

孙万世说:“也许再过不久,您就会在豫章称帝呢?”

刘贺说:“是啊,就是会这样的。”

扬州刺史史柯将二人的谈话上奏给刘病已,刘病已下诏削去了刘贺三千户食邑。

这一天,刘贺正躺在床上睡觉,忽然闯进来几个人,刘贺问道:“你们是谁?”

那几人说:“我们听说侯爷病了,特意来为侯爷治病。”

几天后,刘贺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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