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点

余秀华《一颗玉米籽在奔跑》是致敬刘傲夫的《爷爷在街上迅跑》

余秀华《一颗玉米籽在奔跑》是致敬刘傲夫的《爷爷在街上迅跑》

文《一颗玉米籽在奔跑》余秀华

快过一场秋风,快过一列火车

快过玉米棒子的追赶

不能阻隔于河流、和鱼的汛期

不能耽误于山坡,和一场红枫的事故

要经过秋风的墓穴,经过雪,经过春天的疼

一刻不能停,一刻不能停

经过城市,经过霓虹和海水一样的失眠

经过古堡,和玫瑰的死亡

它时刻高举内心的雷霆,最朴素的一粒金黄。

余秀华《一颗玉米籽在奔跑》是致敬刘傲夫的《爷爷在街上迅跑》

我不止一次的说过,余秀华在长期这种梦幻生活的浓浓氛围里,生与死,我与物已分不出什么界限了。妄想的偏执,梦幻的当真,经常交缠一起,相辅相生,相得益彰,使意识的屏幕一直处于超现实的磁场中。再强大的存在真实,也难以抵抗这种消解性“振荡”,纷纷化成虚无或虚空。所以我推测,在余秀华走向觉醒之时,既带有某种义无反顾、偏执的决绝,又保持某种茫然梦幻的姿态。

一颗种子的发芽,往往带有某种自恋和自爱,其实只有极少数非常态的人,才能超越常规,真知或无知地面对大限。对于余秀华这种疑似的“患者”而言,要么是冷静彻底透彻死亡真面目,把死亡看作是美与生命的最高境界和归宿,要么是强迫观念推之极点,最后根本不知死亡为何物。我们不清楚余秀华的精神世界究竟属于前者?后者?还是不那么纯粹两者兼而有之?

余秀华《一颗玉米籽在奔跑》是致敬刘傲夫的《爷爷在街上迅跑》

余秀华是一个远远走在公众面前的极少数艺术家诗人,她怪异的创造力与影子般相伴相生的人格障碍,在世俗生活与艺术活动面前所面临的悖论是唯美的。这个悖论几乎是先在的、命定的、无法克服的宿命。必须承认,有一部分天才艺术家诗人的人格、精神发育得十分健全完美,这当然得感谢造物主,但也必须看到,少数天赋性较高的艺术家诗人其人格、精神,严重变态、分离,颇多缺陷(包括重大道德沦丧),艺术史依然容纳了他们,作为独特的精神财富穿越年代和人心,而人格缺陷仅仅作为一种人生经验教训告诫于世,未来艺术史一般都会将它淡化甚至弃置于审美评判之外。

余秀华《一颗玉米籽在奔跑》是致敬刘傲夫的《爷爷在街上迅跑》

文《爷爷在街上迅跑》刘傲夫

爷爷在死去十一年后

出现在街上,迅跑

这一事实惊动了叔叔和爸爸

他们邀集当地居民

倾城出洞,要把爷爷捕回来

爷爷还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街口奔跑

叔叔和爸爸已经满城贴满布告

唯一静止不动的是我

爸爸和叔叔的举动相当徒劳。

余秀华《一颗玉米籽在奔跑》是致敬刘傲夫的《爷爷在街上迅跑》

有时候我总在想,刘傲夫的这个作品,想要表达的是不仅仅是思想生活的某些侧重面在现实与理想的冲突中所耗费的精神力量的空虚和自艾自愿的幻想破灭后的压抑和童年性梦想的失败带给命运的那种哀怨的渴望,我甚至看出了理性激昂的冲动和现实直接死亡的悲哀。

我已经很不习惯在悲剧的阴影下踟躇的行走在文字晦涩的角落,但实际上诗歌表象悲哀的寂寞的时候,才是最完美和激动的!从迅跑到街道,从布告到街口,再从徒劳到围观,不言而喻,现实的情愫和较为平衡的智性被有意放逐了,代之以潮水般的非理性涌动。他彻底打开的身体和前意识,在与语词的遭遇中,暧昧彻底被语词征服了,在公众知解力普遍匮缺,审丑、否定美学、后现代基本知识尚在“萌芽”之中,刘傲夫的惊世骇俗肯定会被时代拒绝,肯定被主流酷毙。天才与疯子就在咫尺之间,当第一脚跨出去时,悲剧便预置了劫数。这是任何极端叛逆者无可逃避的宿命。

余秀华《一颗玉米籽在奔跑》是致敬刘傲夫的《爷爷在街上迅跑》

那些僵硬板结的东西,一旦被生命的充沛打散,摇曳为众多诗意散点:发光、跳跃、震颤还有迅跑和重生,弥漫于自然人事周遭,众多感性加入,意绪与经验交混、合流,不断凝聚、分孽、有血有肉。生命之诗就变得饱涨缤纷起来。

现代诗的审美功能之一是使诗产生惊异感,而惊异感的产生,按俄国形式主义的说法就是要制造语词的陌生化效果。因为现代诗不是复制常态的、即被千百万人钝化了的经验世界,而是要重新打碎,重新塑造另一个异于常规的让人如梦初醒的世界,而这个世界里,充满了迅跑中的爷爷。

余秀华《一颗玉米籽在奔跑》是致敬刘傲夫的《爷爷在街上迅跑》

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