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2019年成立的「虚拟影业」来说，其进入虚拟赛道的思路是：依托自身在3D原创动画领域的积淀，让虚拟人拥有更加适合「演戏」的外形，更加丰满的「演技」，更加贴合的配音，完成从虚拟人到虚拟演员的转变。
作者｜黄泽正 肖超
这是新声Pro「虚实之间」系列文章第5篇
在元宇宙概念下持续爆火的虚拟人（Metahuman），需要找到更多实际的应用场景。
自2021年以来，最直观的感受是，虚拟人市场正变得愈发火热，入场者不断增多。这些新的入局者们，都希望在蓬勃发展的虚拟人市场，既快速又精准地为自家虚拟人找准定位。
如燃麦科技推出的AYAYI、小冰团队研发的虚拟学生华智冰、次世文化联合新华社创造的数字航天员小铮、爱奇艺德漾工作室旗下的虚拟男模ASK、GLA格兰莫颐打造的虚拟歌手ALiCE等等。
这些形象各异的虚拟人们，都有自己的特定职业，包括模特、歌手、学生等等。这意味着「技术催生内容，内容寻找场景」的传统商业逻辑，在新兴的虚拟人市场似乎同样适用。
对2019年成立的虚拟影业来说，其进入虚拟赛道的思路是：依托自身在3D原创动画领域的积淀，让虚拟人拥有更加适合演戏的外形，更加丰满的「演技」，更加贴合的配音，完成从虚拟人到虚拟演员的转变。
针对虚拟艺人，易凯资本创始人王冉曾总结过：「和真人艺人相比，数字艺人在安全性、可控性、时间灵活度等方面有很多优势。虽然数字艺人替代真人艺人短期内还不至于大面积发生，但长期来看，数字艺人在影视作品中扮演越来越重要的角色一定会成为一个趋势。」
而虚拟影业联合创始人兼CEO何梓菁表示，虚拟影业尝试推出虚拟演员，一方面是察觉到市场对虚拟演员的需求与日俱增，另一方面也是由团队的基因决定的。
虚拟鹤追
从2009年开始，虚拟影业的核心团队就已进入了动画行业，并在创始人刘怀的带领下，成立了虚拟印象动画工作室。早期作品包括《联盟的勇士》、《啦啦啦德玛西亚》等同人作品。到2013年，虚拟影业的前身超神影业成立，团队开启原创之路，陆续推出了《超神学院》、《雄兵连》等作品，积攒了丰富的动画项目制作经验。
何梓菁透露，团队有制作虚拟演员的想法最早可以追溯到2015年。当时团队认为，由于动画项目的制作周期大都在一年以上，即便单个角色一炮而红，如果续作上线前的空窗期过长，观众粘性也很难维持。
而如果将番剧里蕾娜等人气角色单独做成虚拟明星，既可以延长角色的生命周期，也可以填补番剧休更期的空档，让角色在番剧没有更新时，也能混个脸熟。
但由于当时的市场环境并不成熟，技术积累也未完全成型，最终搁置到2019年虚拟影业成立，虚拟团队才终于有了实现美好想法的机会。
在入局时间上，虚拟影业显然并没有占据优势。除了老牌的头部虚拟偶像初音未来、洛天依外，如AYAYI、阿喜、翎Ling、柳夜熙、崔筱盼等一众新兴虚拟人势力，也已先后出现。
对此，虚拟影业的解决思路是：专注于虚拟演员的演员属性，从长相、表情、服化道、配音等各方面入手，配合萨拉雷导演创作的优质剧本，打造一批真正「有演技、会演戏」的虚拟演员。
姬岚熙
首先在制作工具方面，虚拟影业团队经历过从3DMax到MAYA（Autodesk旗下著名三维建模和动画软件），再到UE4（Epic Games公司推出的一款游戏开发引擎）的一系列转变。据何梓菁透露，「团队最主要考量的还是对人物细节的呈现，以及实时渲染的效果。」
虚拟影业旗下第一位虚拟演员「虚拟鹤追」的三次迭代，就深刻体现出虚拟团队建模水平的进步。
据「新声Pro」了解，虚拟鹤追的原始模型来自2013年《超神学院》中的蕾娜，那时人物的服装、头发、皮肤等细节都还相对粗糙。
之后到2017年的《雄兵连》时期，得益于MAYA软件对人物细节的呈现能力，蕾娜的皮肤质感、模型精度都得到了显著提升。到最新制作的《山海际会》系列，团队通过Unreal Engine 4引擎进行实时渲染，已经能实现更多的宏大场面，人物模型也更加逼真。
其次是虚拟团队在长期3D原创动画制作中建立的模型资产库，在创造、打磨新角色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
何梓菁表示，在制作番剧时，团队对D级角色到S级角色都进行过打造。因此在推出虚拟演员时，团队会有相似的模型可供参照或修改。而无论是帮B端客户完成虚拟人制作业务，或是专注自身开发，相比于从零到一，在现有基础上进行升级「都会是比较容易的事情」。
另一方面，在积累的模型资产库之外，虚拟团队还需要不断地加入新变量，让虚拟演员更适合「演戏」。
在创作虚拟演员之前，虚拟团队会进行大量的市场调研，筛选出一些符合大众审美的、好看的脸，并确定一个大致的轮廓和框架。之后根据剧中设定的人物性格，匹配相应的五官。
何梓菁以硬汉形象举例：「比如硬汉演员的浓眉大眼、高鼻梁，以及嘴唇特征，都属于象征符号，是符合演员‘人设’的。」虚拟团队的做法是，先确定虚拟演员的硬汉人设，再去寻找一些具有代表性的明星图片，参考其五官轮廓特征，进行自主的捏脸创作。
而值得注意的是，相比于单纯仿造明星脸，虚拟影业希望营造的效果是有自身的设计美感，达到千人千面的状态。对此何梓菁表示，一方面是为了避免涉及版权方面的风险，另一方面则是团队入局虚拟人市场，并非为了蹭热度，「而是真的想打造自己的数字资产」。
但与此同时，要创作出千人千面的虚拟演员，同时符合人物性格设定，角色在建模、动画、渲染等方面都存在着不同的难点。
如虚拟影业旗下的另一位虚拟演员「盒子」，其人物定位是一名非常前卫、时尚的「Cool Girl」。因此盒子身上需要体现诸多新潮的穿搭元素，其中包括大量琐碎的细节，如服装材质、款式、配色，皮带的穿孔样式、外套烫印的字样、系鞋带的方式等等，这些都需要虚拟团队事无巨细地进行打磨推敲。
据「新声Pro」了解，为了挑选出一套契合「盒子」Cool Girl人设的服装，虚拟团队有时需要描绘上百张草图。何梓菁说：「盒子这类设计感更强的角色确实会更难把握。因为她需要在现有框架内增添一些想象的部分。」
为此虚拟团队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进行多个版本的推倒重来，才能最终确定原画款式，再依此进行不同的颜色选择。进入建模阶段，虚拟影业的前期项目组，会在这一环节不停地开会讨论，直到敲定初始版本。
到了关键的呈现阶段，为了让虚拟演员更加生动，更有演技，虚拟团队还需要进行大量细致的工作。
以呈现特定的面部表情为例，虚拟鹤追在微笑时脸上会带有酒窝，一些角色在忧愁时额头会有川字纹，这些细微的表情符号，让虚拟演员们有了更加丰富的情感表达，也有助于推动剧情发展。
为了达到良好的表现效果，虚拟团队大大扩容了自己的虚拟表情库。据何梓菁介绍：「基础的表情库只有51个表情，已经基本可以达到情绪全覆盖，而虚拟影业已经将表情做到了260多个。」这意味着，通过面部绑定和面部识别技术，虚拟团队旗下的演员们可以做出更多、更细微的表情，满足演戏的需求。
在三维引擎渲染方面，一般来说，面数越多，呈现出来的3D模型细节越精致。据何梓菁透露，当前虚拟团队的3D模型片数，最高可达100多万面。可以作为参考的是，在单个游戏场景下，3D模型片数通常需要几万面。也就是说，虚拟影业旗下的虚拟演员，精细度已经达到了一定水准。
除开虚拟演员的视觉呈现效果，其配音效果同样是虚拟影业关注的重点。据「新声Pro」了解，虚拟鹤追的名字就来自于其专属声优演员云鹤追。
何梓菁认为，作为一名虚拟演员，在拥有靓丽外形的同时，还应该能通过声音表现剧中角色的情感，以呈现更加丰满的角色效果。「声音也是演员演技的重要组成部分」。
为此，在塑造重点虚拟演员时，虚拟团队一般会选择与业内知名的CV合作，从而确保角色的愤怒、悲伤、欣喜等情绪，能更加准确地被还原出来。
而在虚拟团队内部，另一位联合创始人导演V7（韦琪），配音专业出身的他已有多年的配音经验，在配音领域形成了一些自己独到的见解。在开展项目之前，V7导演会先自行录制前期音，为配音演员提供范本。在具体配音过程中，团队会根据导演的要求，进行多种配音的尝试，包括大笑、呐喊、哭泣等等声音。
在创造了观众能「看得见、听得着」的虚拟演员后，虚拟影业针对旗下「艺人」的运营也在同步展开。
据何梓菁透露，虚拟影业针对虚拟演员们进行了可长期出演的作品规划。如虚拟鹤追就参演了《蓝网升级计划》、《反击太空》、《山海际会》等多部作品。另一方面，除了在番剧当中露脸，虚拟鹤追还会在各平台发布制作花絮，展现虚拟演员日常的一面。
根据虚拟影业官方公布的数据，虚拟鹤追在抖音的粉丝量为21万，曝光量超2000万；B站粉丝量达6万，曝光量超过150万；微博粉丝数量10万，曝光量超过4万。核心粉丝年龄层集中在14-23岁。
在联名活动方面，虚拟鹤追与联想等B端用户，展开过平板主题、月饼礼盒等联名合作，还在英雄联盟S11赛季与LNG战队展开过联动。
整体来看，虚拟影业当前主要的商业模式还是传统的：内容产出＋粉丝运营＋流量变现。对此何梓菁坦言：「虚拟影业做内容出身的团队基因，决定了公司很难走强营销、强运营的道路。」
在早期，针对虚拟鹤追的运营方式，制作组与运营组之间出现过分歧，导致其在各平台上的内容产出不稳定，一度影响了既有粉丝的维护和新粉丝的拓展。
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后，虚拟影业最终决定，旗下的「虚拟演员」们，还是应该按照自身的节奏发展，即专注于演绎内容。
何梓菁表示，不同于玲娜贝儿可以通过短时间的IP营销，以版权、周边等形式完成变现。对于还未积累起稳定粉丝的虚拟演员来说，在直播、短视频等较为简单的场景稳定露出，再根据粉丝画像调整后续内容，完成变现，会是更稳妥且更合适的方案。
换句话来说，虚拟影业希望打造的，还是一批有内容、懂表达的「实力派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