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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浪下的小学》:人世间的许多疼痛,在当时我们并不觉得

作者:不止书屋

人世间的很多疼痛,在当时或许不觉得,当把时间拉到10年后的今天,才发觉我们走过了一段人间炼狱。

2011年3月11日14时46分,日本三陆冲海底发生震源M9.0级地震,宫崎县北部震级达7级。地震引发海啸突破了防护堤,造成东北沿海青森县、岩手县、宮城县、福島县、茨城县、栃木县地区大面积受灾。地震还导致福岛核电站3个原子反应炉焚毁、爆炸,发生人类历史上仅次切尔诺贝利的核泄露事件。

超47万民众受灾,22193人死亡、失踪。核泄漏产生上百万吨废水,至今没有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案。

《巨浪下的小学》:人世间的许多疼痛,在当时我们并不觉得
《巨浪下的小学》:人世间的许多疼痛,在当时我们并不觉得

“毁灭的味道从四面八方涌来,那天早上,长达400英里的海岸所呈现的景象,让人想起1945年8月的广岛和长崎,只不过水代替了火,淤泥代替了灰烬,鱼和淤泥的腥臭代替了烧焦的木头和滚滚浓烟。”

2011年,还是一个信息不对称,没有自媒体的时代。

我想不起任何关于311东日本大地震相关的讯息,或许日语课外教有在课上提起,或许没有。当时的我们并没有放在心上,在当时的我们看来不过又是一次地震而已,地震对我们正在学习、靠近的国度来说,就和一日四餐般平常。

2019年,平成天皇退位,我当时在某内容平台策划了一期《回顾平成30年》的专题,其中有一篇关于自然灾害的选题,选了311东日本大地震,查阅了官方、非官方的很多影像、文字资料,结果唯独这篇不了了之。

2020年,全人类都笼罩在COVID-19阴影之下,隔离在家的每一天,口罩下的每一秒,没人不在思考生命的意义。期间拜读完理查德·劳埃德·帕里的《巨浪下的小学》,我觉得自己应该在某个时候记下点什么。

《巨浪下的小学》:人世间的许多疼痛,在当时我们并不觉得
《巨浪下的小学》:人世间的许多疼痛,在当时我们并不觉得

我用我的痛苦赢得的这肉身,

用我的乳汁喂养的这陨星,

这使我心房的血液停滞

或把一股寒意刺入我骨髓中,

使我的头发竖起的爱是什么?

——叶芝

10年,可以做很多事情。

432公里2-15米高的防潮堤,遮挡住海景换平安;

236公里新高速通车,连接三陆沿岸,往来免费;

30000户安置房建成,土地重新规划,投入使用。

很多事情,10年还不够。

时至今日,仍有4万多人居住在临时避难所;

旅游住宿、水产食品加工等仅恢复震前的30%;

岩手、宫城、福岛3县人口减少了38万之多;

上百万吨的核污染废水,日本政府除了想排入太平洋了事外,貌似并不考虑其他方案。还有没完没了的追责与敷衍,隐瞒与真相。

《巨浪下的小学》:人世间的许多疼痛,在当时我们并不觉得
《巨浪下的小学》:人世间的许多疼痛,在当时我们并不觉得
《巨浪下的小学》:人世间的许多疼痛,在当时我们并不觉得
《巨浪下的小学》:人世间的许多疼痛,在当时我们并不觉得

墙在移动,

脚底传来震动,

一片花瓣离开枝条、坠落。

独自一人在房里,

它来了,又走了。

涟漪比石头更持久。

雨水的气味搅动心房,

鼻孔微张。喘息。我们等待着

什么东西开始。

——《震动》安东尼·斯维特

真相,或许永远都不会来。

这本就是人性的弱点,谎话说多了,变成了当事人的保护色,连自己都相信了。

我们大概很难看到比《巨浪下的小学》这本书更好的非虚构故事,我不知道日译版在日本是什么口碑,什么反响,我们知道的是,当海啸褪去,又一个平和的清晨到来的时候,有很多人永远留在了昨天。

《巨浪下的小学》:人世间的许多疼痛,在当时我们并不觉得

“我们很容易把悲伤想象成一种高尚、纯洁的情感——可以帮助理清琐碎而短暂的思绪,让人看清本质。可悲伤实际上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不过是给头脑的一记重击或一场毁灭性的疾病。它加剧了压力和混乱,让人更加焦虑和紧张。它把裂纹胀成裂缝,又把裂缝撑成巨大的鸿沟。”

时间很不经意,生活没那么简单。

整个2020年,我们都生活在口罩下,惶惶不可终日。一餐一饭,都不似原先的味道。我们目睹一条条警戒线拉在小区楼下、穿着密不透风的白色防护服的人,就像是星球大战里的白兵战士一般,不现实。

可以确定的是,疫情不会很快过去。很可能,会和311东日本大地震一样,深深地影响下一个10年,只是这次,它来得更凶,要的更多。

“我们很容易就能用最煽情的语言来描述悲剧,很多时候甚至是过于轻易就说出口。”

《巨浪下的小学》:人世间的许多疼痛,在当时我们并不觉得
《巨浪下的小学》:人世间的许多疼痛,在当时我们并不觉得

回顾整部华夏历史,都是关于不屈服。全民防疫取得了全球有目共睹的成绩,隐忍、牺牲换来今日新鲜的空气、团结与自由。

未来或许会有很多人记得我们这个时代,且不知会如何评说。我想起《追风筝的人》里的一段话:

我成为今天的我,是在1975年某个阴云密布的寒冷冬日,那年我十二岁。我清楚地记得当时自己趴在一度坍塌的泥墙后面,窥视着那条小巷,旁边是结冰的小溪。许多年过去了,人们说陈年旧事可以被埋葬,然而我终于明白这是错的,因为往事会自行爬上来。回首前尘,我意识到在过去二十六年里,自己始终在窥视着那条荒芜的小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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