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酒吧包厢内。
夏繁星昨晚……好像迷迷糊糊的,做了些什么不得了的事!
昨天,她在车上喝了同母异父姐姐许月然递来的矿泉水,几分钟后,她就迷迷糊糊,浑身燥热。
正在她懊恼之时,她掉在地上的手机突然’嗡嗡’直响。
这声音简直堪比炸弹,她打了个激灵,猛然回过神来,像是触了电似的,连滚带爬地用最快的速度将手机抓到手里,调了静音。
好险!
还好并没有吵醒身边的男人。
这男人是谁?她撑起身体凑近男人。
就当她快要看到男人的脸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又嗡嗡震动起来。好像这电话她不接就不罢休!
算了!夏繁星深吸一口气,这种孽缘还是早点掐断得好,就让她一直不认识这个男人吧!
她捞起地上的衣服套上,捏紧手机,胆战心惊的起身,然后忍着痛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包厢。
她闷着头一直往前走,手里的手机已经震了一遍又一遍,慌张之下她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边是妈妈沈玉莲的声音,“夏繁星,你是不是想死?订婚宴,两家人就等你一个!你不嫌丢人,我还丢人!赶紧给我滚回来!周家的人已经在等你了!”
“我……”她张开唇想说什么,但对方没给她这个机会,’啪——’地直接挂了。
她对着手机长叹口气。
她当然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她和周子言订婚的大日子。只是,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还怎么去订婚?
她无奈叹气,隐约觉得大祸临头。
夏繁星走后,裴默也被电话吵醒。
裴默赤着上身缓缓起身,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带着慑人的气势。
动了动发僵的脖子后,他侧首点了一支烟,俊美的面容在白雾中严丽慵懒,半阖的浅眸却过分平静而冷漠。
接通电话。
“裴爷,下药的人抓到了,怎么处置?”助理吴岩谨慎地开口说道。
“我身边不留手脚不干净的人,和昨晚的女人一起处理了,我不想听到昨晚的一丝风声。”
“裴爷,那女人喝太多酒精中毒送医院了,没进过你的包厢。”
“不是她?”
垂眸间,他发现指间烟头上沾了一抹红色,舌尖舔过唇瓣,甜腻的口红中还带着女人淡淡的气息。
揉揉眉心,“吴岩,把昨天的女人找出来。”
“是,裴爷。”
裴默掐了烟,随意地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叮一声,从沙发上掸落了一样东西。
低头一看,竟然是一条扯断的项链。
两指宽的黄金宫锁,点缀小巧的五颗彩色宝石,设计非常漂亮,但是工艺应该是十几年前的,旧了点。
是那女人的。
依稀中,他还记得女人的锁骨在项链的衬托下十分的纤细好看。
捡起项链,他便想起了黑暗中女人又急又乱的娇嗔,眼尾冷漠便淡了几分。
电话那头,吴岩再度开口,“裴爷,你父亲又帮你选了一位新娘,今晚进门。”
裴默神色一敛,取而代之的是薄冷戏谑。
“为了在我身边安插个眼线,真的是煞费苦心。”
“裴爷,需要我去处理吗?”
“不用,都死了三个妻子了,我还怕再死一个吗?”
2
夏繁星匆忙赶回了家中,一进门就看到周家人正襟危坐等着她。
周子言着急地走到她面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繁星,昨天你到底去哪里了?打你电话也不接,到处都找不到你。”
夏繁星羞愧地抽回了手,结结巴巴道,“子言哥,我……对,对不起。”
“说什么傻话呢?不过我妈正在气头上,你快跟她道个歉,订婚的事情就算了,找个日子领证结婚吧。”
说着,周子言拉着夏繁星到了他母亲赵文佩面前。
赵文佩狠狠瞪了夏繁星一眼,她一直不喜欢夏繁星这个死结巴,要不是两家爷爷去世前定了娃娃亲,她说什么都不会答应这门婚事的!
结果,夏繁星居然还敢订婚宴放两家鸽子!
夏繁星被赵文佩看得瑟缩了一下,她捏着裙摆沉默良久,最后鼓起勇气摇摇头。
“子言哥,对不起,我不能和,和你结婚。”
“你说什么?”赵文佩感到了莫大的羞辱,起身指着夏繁星尖声道,“夏繁星!你以为你是谁?居然敢三番两次戏弄我周家!”
“繁星!你在胡说什么?你是不是要气死我?”母亲沈玉莲不由分说上前戳了戳夏繁星的脑袋。
赵文佩冷哼一声,“今天你要是不给我周家一个交代,我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家子言这么优秀能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
周子言皱眉看着夏繁星,“繁星,你到底怎么了?”
“我……”夏繁星说不出口的话。
“她敢说吗?她总不能说,在和子言哥订婚当天找男人忘了时间吧?”
一个和夏繁星长相很相似的女人讥笑着走进门,眉眼处满是得意。
这个人正是昨天给夏繁星下药的姐姐,许月然。
许月然是沈玉莲改嫁后,许叔叔带进门的女儿。
但两人过分相似的容貌,谁都看得出来,许月然就是沈玉莲在嫁给夏繁星爸爸之前生下的女儿。
只是夏家不复存在,夏繁星又显得微不足道,加上沈玉莲的长袖善舞,所以懒得点破。
夏繁星愤怒地盯着许月然,结巴解释道,“其实,其实……”
不等她说完,许月然竟然快步冲到她面前,用力扯开了她的衣领,露出了她胸口密密麻麻的吻痕。
然而,许月然觉得这样不够羞辱,用力将她推到了长辈面前,让胸口所有的痕迹暴露无遗。
夏繁星脸色苍白,慌张地拉拢着衣领。
周围长辈投来厌恶的目光,犹如针芒刺进她的身体,让她不由得颤抖起来。
“不!我不相信!”周子言盯着地上的夏繁星,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恶心。
夏繁星捂着脸,捕捉到了周子言眼中的厌恶,怔了怔。
“子言哥,我真不想你被她继续欺骗!她只是看重了周家的权势所以才答应订婚,其实她私下玩得很乱,不信你看这些账单,全是她托妈妈桑找男人的转账!”
许月然抽出了长长的账单,一条一条无疑是火上浇油。
然而,夏繁星的卡早就被沈玉莲没收了,她身上只有打工赚来的现金,因为沈玉莲不允许她办卡存钱,所以她只敢收现金。
可是,谁信?
赵文佩扯过账单,气得手都在抖,“不要脸的贱人!”
说完抬手劈了夏繁星一巴掌,打得夏繁星直接趴在了地上,耳朵里嗡嗡作响。
周子言却沉默地盯着夏繁星,眼中满是鄙夷。
许月然见状偷笑,上前挽着他,“子言哥,你别难过,你还有我,繁星不珍惜你,那我们的事是不是可以说出来了?”
夏繁星呼吸一顿,“你,你们的事?”
许月然委屈道,“繁星,对不起,昨天你没来订婚宴,子言哥很难过喝多了,他把我当成了你,然后就把我……”
许月然说着便哭了起来。
“繁星,我本来不想说,可是我没想到你都要订婚了还如此不知收敛,而我那么爱子言哥却只能默默当个替身,呜呜呜……”
听闻,夏繁星心头咯噔了一下,她含着泪看向周子言用力摇头。
周子言却没有解释,反倒是握紧许月然的手,“月然,你不是替身,你干干净净跟了我,我一定会负责到底,从现在起她就是我未婚妻。”
周子言强调干干净净四个字。
夏繁星攥紧胸口的衣服,蜷缩着身体,心口像是被人狠狠刺了一刀。
说完,周子言转身带着许月然和周家的人走了。
夏繁星撑起身体想去追,“子言哥,子……”
去路被沈玉莲阻拦。
沈玉莲阴沉沉地冷笑道,“繁星,认命吧!你这小结巴哪里配得上周少爷?不过你也别说妈妈偏心,今晚你替月然嫁给裴家大少爷,裴默。”
“替,替嫁?”夏繁星难以置信地看着沈玉莲。
3
裴默,人称裴爷。
帝都最有权势的男人,出了名的冷漠无情,招惹他的人没有一个好下场。
他还克妻,连着三任妻子,刚进裴家门连一周都没见过就离奇死亡。
至今,他都是活在女人梦中的情人,现实却无人敢碰。
许月然怎么会和这样的男人有婚约?
夏繁星不明所以地看向沈玉莲。
沈玉莲一边整理发丝,一边轻描淡写解释道,“裴夫人说了只要我们点头答应嫁女儿,就会给你许叔叔一大笔钱!”
“可是,谁不知道裴少爷克妻!月然嫁过去万一出事了呢?而且月然现在是周少爷的未婚妻,你忍心让周少爷再伤心吗?”
沈玉莲舍不得许月然嫁给裴默去送死!
却又想赚裴家的钱,所以就让她去送死吗?
她也是她的亲生女儿!
夏繁星含着眼泪,心底泛上的苦楚让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警觉地看着沈玉莲,紧张得越发结巴道,“你和许月然早就想好让,让我替嫁了!所以昨天是,是你们故意陷害我!”
沈玉莲冷冷一笑,一切不言而喻。
夏繁星脸色发僵,转身向外跑去,她一定要找周子言解释清楚!
“别追了,你有证据吗?”
“再说,你赶得上飞机吗?刚刚月然发消息给我,说周夫人带着她和周少爷直接去了机场,打算出国散散心,人家心里压根没你!你啊,就是个讨厌人的拖油瓶罢了!”
沈玉莲啧啧两声,满是讽刺。
夏繁星脚步顿在原地,紧紧咬着唇瓣,眼泪却还是不争气地落下。
“不,不是!我不是拖,拖油瓶!我,我不嫁!”
她努力地想将话说的流利完整,可是她越是害怕就越结巴。
最后整个客厅只剩下沈玉莲践踏的嘲笑声。
她压着笑疼的肚子,讽刺道,“你有什么资格反抗我?看清楚这是什么!”
沈玉莲早有预料地拿出一箱东西砸在了地上。
夏繁星定神一看,全部都是她爸爸的遗物,她伸手去抢,沈玉莲却举着点燃的打火机在她面前晃了晃。
“夏繁星,我养你这么久,也该派点用场了,你要是敢不嫁,我就把你爸爸的遗物全烧了!”
“不要!”夏繁星惊恐的大叫。
从小爸爸就对夏繁星十分宠爱,夏繁星最爱的也是爸爸。
可爸爸不明原因猝死后,她却连爸爸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直到爸爸火化后,沈玉莲才通知她爸爸的死讯,因此她大病一场,说话开始结巴,沈玉莲也更加嫌弃她。
爸爸一死,沈玉莲就把爸爸所有东西扔了,迫不及待地给许月然父女俩腾地,这一箱子遗物还是她去垃圾堆找回来的。
本来她脖子上还有爸爸送她的项链,可惜昨天也丢了,现在这箱子遗物是她唯一纪念爸爸的东西。
沈玉莲看夏繁星不说话,不耐烦地抓起一张父女俩的合照点燃。
“夏繁星,看来你爸爸真是白疼你了!”
夏繁星看着化为灰烬的照片,眼泪断了线,哽咽地哀求起来。
“不要烧了!我嫁!我嫁!”
沈玉莲得意嗤笑,毫不在意地拍了拍指间灰烬。
“去了裴家好好伺候裴少爷!尽量别说话,结结巴巴,丢人死了!”
“记住!你要是敢暴露身份,我就烧了这堆东西,把灰烬寄给你!”
“我,我知道了。”夏繁星害怕地点点头。
说完,沈玉莲对着厅门外的许叔叔娇笑一声。
“老公,我就说我这办法行得通,月然和结巴的长相,外人根本分辨不出来,月然嫁给周少爷做少奶奶,结巴去裴家,还能得到裴家的资金,万无一失!”
“还是你有办法。”许叔叔看都不看夏繁星。
听闻,夏繁星心底发苦。
结巴,对,这是妈妈私下对她的称呼。
她抬眸,绝望的目送两人离开。
晚上,换上新衣服的夏繁星被塞进了前往裴家的车子。
裴家。
一下车,夏繁星就被眼前的大房子震惊了一下,繁茂的花园像是小树林一样将偌大的房子包围,气势宏伟。
却毫无结婚的喜气,死气沉沉的。
这让她又想起了裴默死掉的三个老婆,像是某种魔咒一样让她窒息。
管家祥叔缓步上前,“少夫人,请跟我来。”
“谢,谢谢。”夏繁星自卑的抿唇。
祥叔顿了顿,却没有一丝鄙夷,含笑道,“请。”
夏繁星感激地跟着祥叔进入了大房子。
穿过走廊上楼,祥叔大致介绍了一下这个家的状况。
“二楼左边是裴总和夫人的房间,裴总出差不在家,夫人去参加宴会了,明天就能见到。右边是老夫人的房间,老夫人在国外游玩,过段日子才回来。”
“三楼全部都是少爷的生活区域,以后也是你的。除此之外……”
“三楼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没有少爷的允许,永远不要去。”
祥叔站在三楼走廊,指着尽头的房间,神色严肃甚至带着几分警告。
夏繁星心口一紧,乖巧地用力点头,“不,不去。”
祥叔神色缓和,指了指卧室。
“少夫人,早点休息。剩下的事情女佣会告诉你。”
“嗯。”
祥叔一走,夏繁星刚推开卧室门,两道阴影就笼罩而来。
4
夏繁星没站稳就被眼前两个人推倒在了地上。
她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着两人。
看穿着,这两人应该就是祥叔嘴里说的女佣。
“我还以为是什么货色呢?也不过如此。”
“不会是个傻子吧?难怪少爷听到裴总给他安排了一个新娘,连夜就出国处理公事了。”
两个女佣嗤笑一声。
夏繁星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裴,裴爷他出国了?去多,多久?”
听到夏繁星开口,两个女人鄙视的啧啧两声。
“居然是个结巴!就你这样也配嫁给少爷?还想知道少爷什么时候回来?怎么?想诱惑少爷吗?”
说着,女佣气愤地推开了夏繁星。
“我劝你少做梦!少爷每次出国短则十天半个月,长则一年半载,我估计你和前面三位新娘一样,什么时候死都不知道!”
另一个女佣用力戳了戳夏繁星的脑门。
夏繁星吃痛地捂着头,心里却松了一口气,裴默克妻,只要她见不到裴默,或许她就不用死了!
就算是要她做免费的女佣也没关系,反正她在许家早已经习惯了。
她小声道,“我,我知道了。”
女佣看夏繁星实在是胆小怕事,无聊的冷哼一声,“真没意思。”
说完,两人就走了。
夏繁星撑起身体,环顾四周才发现,这是一个男人的房间,灰冷的色调,充满了强硬和寒意。
一定是裴默的房间。
她站在房中,发现整个房间都没有一张裴默的照片。
裴默到底长什么样?
他好像一向很神秘,也不喜欢上新闻。
网上虽然有他的照片,可都很模糊,只是依稀能看出一个冷峻危险的轮廓。
这让她光是想到裴默这个名字都不寒而栗。
来不及细想,夏繁星已经累得浑身无力了。
她洗好澡准备睡觉,不敢睡床就躺在了沙发上,可是沙发睡得好难受,她盯着那张大床,光是看就知道一定很舒服。
裴默不在,她偷偷睡一下应该没关系。
等她回神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
好舒服。
轻轻一嗅还有特别的气息在上面,让人觉得暖暖的,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好闻,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洗衣液。
不知不觉,夏繁星沉沉睡去。
第二天,房门被女佣用力推开,女佣一看夏繁星睡在裴默床上,气得拽着她的头发就拖到了地上。
“都几点了!还不去给夫人问安?”
“我,我马上就好。”夏繁星疼得眼底含泪。
女佣松开夏繁星,冷哼道,“待会儿有你好看的!”
夏繁星麻利地换上衣服下了楼。
一进客厅,她便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位贵气的妇人。
是裴默的继母郑秋茹。
郑秋茹一身浅蓝真丝长裙,眼眸打量夏繁星片刻后,美艳风韵的脸上露出轻蔑一笑。
“许家就是这么教你给长辈问安的吗?”
说着,夏繁星手里多了一杯茶。
她不得不上前弯腰道,“夫人,喝,喝茶。”
郑秋茹掩唇淡淡嗤笑,居然是个结巴。
结巴好啊,无权无势,上不了台面,让裴默一辈子被耻笑!
裴默掌权,弄得她和他爸爸都要看他眼色做事。
公事上对付不了他,那就从家事上下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身为儿子的裴默只能接受。
就算前面三个女人被裴默处理了又如何?
只要有钱,她就能找到听话的女人!
现在,就希望眼前的死结巴能派上点用场。
郑秋茹扫了一眼夏繁星,立威道,“在裴家,新媳妇可不是这么奉茶的。”
她手一挥,女佣上前对着夏繁星的腿踢了一脚。
扑通一声,夏繁星跪在了地上,膝头疼得发麻,她却只能咬着牙端着茶。
“夫人,喝,喝茶。”
郑秋茹漫不经心摸了摸新买的戒指,过了许久才端过夏繁星手里的茶。
一口没喝,重重地放在了桌角上,反倒是警告地盯着夏繁星。
“既然许家收了钱,你就要记住在这个家应该听谁的,以后裴默的一举一动都必须向我如实汇报,否则你就和前面三个新娘一样下场。”
郑秋茹眼底闪过一丝阴狠。
夏繁星一惊,是让她做间谍?
监视裴默?
裴默什么人?怎么可能被她监视?
而且她也不会做间谍,可是她不想死。
她只能胆小地点头,“是。夫人。”
郑秋茹得知笑了笑,这才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阿梅,好好教教她的规矩。”
“是,夫人。”阿梅露出阴笑。
夏繁星浑身发抖,顿时觉得以后的日子绝对不会太平。
5
接下来六天,郑秋茹为了给夏繁星立规矩,变了法的折磨她。
第一天,阿梅让夏繁星顶着大太阳去花园除草,结果她不认识名花,把郑秋茹十万买回来的兰花剪了脑袋,她被罚在太阳下罚站了三个小时。
第二天,阿梅让夏繁星去做饭,不会用高档科技厨具的她差一点把厨房给烧了,她被罚了一天没饭吃。
第三天,阿梅让夏繁星把房子的地拖了,她拿错了清洁剂,结果地面被拖得又湿又滑,阿梅还摔了一个狗吃屎,她一晚上没睡都在擦地。
第四天,洗衣服,洗衣房被她淹了,还差点漏电。
第五天……
一直到了第六天。
阿梅挫败地看着夏繁星,咬牙指挥道,“你以后就负责打扫三楼就行了。”
“嗯。”夏繁星乖乖点头。
“少爷有轻微的洁癖,所以地上每天都要拖得干干净净,柜子上绝对不能沾灰。今天,你就把少爷衣帽间的衣服全部熨烫一遍,绝对不能有一丝皱痕知道吗?否则你就别想吃饭!”
夏繁星叹了一口气,进了裴默的衣帽间,看着三面墙的衣服,她都愣住了。
一个男人需要这么多衣服吗?
她随手拿起一条西裤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好长的腿,所以裴默应该很高吧?
正想着,身后的门咯嗒一声开了,夏繁星以为是阿梅来监督她,立即放下裤子假装在整理东西。
淅索一声,是脱外套的声音。
然后,身后的人靠近她,从她身后伸手将外套挂在了衣架上,素白修长的手指像一截白玉般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投下的修长身影将她完全包裹在角落。
瞬间,沉敛清寒的气息将她压迫的呼吸都困难起来。
头顶落下一道清冷的目光,“把黑色那套睡衣熨烫好放在床尾。”
男人!
裴默!
把她认成女佣了?
她揪着怀中的西裤,怯怯点头,“哦,哦。”
面前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她怀中的裤子,冷言道,“太皱,重烫。”
说完,裴默转身进了浴室。
夏繁星颤巍巍转身时,眼中只捕捉到了一抹黑色影子,但是这足以吓得她嘴巴发干。
裴默回来了!
她怎么办?
夏繁星咬唇纠结,还不忘裴默的命令,要给他把睡衣烫好。
可是……她不会用太先进的挂烫机。
许家用的是老式的熨斗,笨重费力,许家并不是买不起好的挂烫机,而是沈玉莲和许月然故意为难她才买的熨斗。
看着眼前的挂烫机,夏繁星皱眉调试了一下,看到冒热气,想着应该和熨斗差不多吧。
所以,她直接把机器贴在了真丝的睡衣上,嘶嘶两声,赫然一个大洞留在睡衣上。
完了!
夏繁星举着破洞的睡衣,脸色一白。
这时,浴室的水声停了。
夏繁星来不及细想,将睡衣折好放在床尾,转身就想跑,结果差点撞上从浴室出来的裴默。
她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腰间松垮垮的系了一条浴巾,滴落的水珠滚过性感的喉头,顺势而下,将紧实的身材完美的描绘,直到滚进了腰间浴巾下的旖旎中。
俊美无限的面容上一双浅眸沾着水雾,迷离危险。
湿漉漉的美男出浴图,让夏繁星脸颊一红,一把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透过指缝,她看到裴默去拿睡衣,立即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缓缓挪向房门。
“去哪儿?”裴默手指勾着破洞睡衣,微微挑眉,“没什么想说的?”
夏繁星垂着脑袋,一开口嘴唇都在抖,“就,就……裴爷,对,对不起。”
裴默扔了睡衣,从桌上抽了一支烟抿在唇上点燃,袅袅白烟间冷漠目光扫视着夏繁星。
“你不是女佣。许月然?”
她居然扛过了郑秋茹的折磨。
他还以为他不在,她早就跑了。
还是结巴。
他们还真会挑人。
夏繁星记得沈玉莲的叮嘱,决不能暴露身份,只能点点头,“嗯。”
她低着头盯着穿着拖鞋的脚趾,反正不敢看裴默。
当她把脚趾数了一遍时,面前多了一双笔直的腿,吓得她不由得退后一步,那腿就进一步。
她又退了几步,直到背都贴着墙面,裴默才停下,她顺着长腿往上,盯着他腰间摇摇欲坠的浴巾有些口干舌燥。
一只手抬起了她下巴,让她不得不看向他,跌进了他浅淡却又深幽的眼底。
他审视一番,“我的妻子?”
夏繁星吓得无措屏息,害怕两个字就差刻在脸上。
一双黑亮的圆眸,倒像只受惊的兔子,要是不看紧了,怕是下一秒就蹦溃跑了。
欲擒故纵?
想玩?
那就玩玩。
裴默夹着烟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停在她细致的脖子上,指尖摩挲。
“小结巴,去洗洗,身为妻子应该知道要做什么吧?”
做?
夏繁星浑身僵硬,脖子却一片泛红炙热,烟草味混着男人深沉的气息窜进鼻中,让她呼吸一窒,满脸涨红。
“我,我,我洗澡。”
裴默眼色一冷,果然和前面三个迫不及待上他床的女人一路货色。
6
夏繁星很孬地躲进了浴室。
她才不要做!
她才稀里糊涂被陷害失身,她对那种事已经有了阴影。
可是一想到裴默那双浅冷的眸子,她就胆战心惊。
为了让裴默觉得她在洗澡,她特意打开了浴缸的水龙头,还调慢了放水的速度。
但是也不知道她触碰到了浴缸边的什么按钮,浴缸里的水居然翻滚了起来,她手忙脚乱地想要关掉,结果越弄越糟糕,全身都被水弄湿了。
浑身湿淋淋的,不一会儿就开始发冷。
无奈,她只能脱下衣服,躺进了浴缸里,身体总算暖和了。
她鞠了一把水洗了下脸,死死盯着浴室的门。
要不……她就睡在浴室里吧。
爸爸死后,她就过得很艰难,也自怨自艾过,但是时间长了也学会了苦中作乐,随遇而安。
所以即便是倒霉的时候,她累了也还是能睡得着。
渐渐,温暖的水温让她舒服地松了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房中。
裴默掐了烟,发现角落一个打开的小小行李箱,这小结巴的东西真是少得可怜,甚至没一样值钱的东西。
许家的大小姐这么寒酸?
裴默拿出手机,“吴岩,把许月然的资料给我。”
几秒后,许月然的完整资料发送到了裴默手机上。
点开,便是一张照片,是小结巴无疑了。
内容草草几行,刁蛮任性,飞扬跋扈。
和刚才脸红胆怯的少女完全不像。
果然是在装。
有点意思。
合上手机,裴默换上睡袍半躺在床上,却闻到了床上不属于他的气息,浅浅甜甜的。
他坐起身,发现枕头下好像藏着什么。
裴默脑中涌现小结巴穿成这样的样子,以他目测,看着纤细的小结巴,身材却出落得很好,水蜜桃……
他微微蹙眉,竟然乱了呼吸。
这时,裴默才发现浴室许久没动静了。
他起身走到浴室门外,敲了敲门。
“小结巴。”
没声音。
裴默从抽屉拿出了浴室钥匙,打开了浴室门。
一进去,氤氲的热气中,少女的身体沁在水中,熏得雪白的肌肤泛着粉色,随着水波透着旖旎。
而这时,睡着的夏繁星咕咚一声直接滑进了水中。
夏繁星猛地惊醒,胡乱地挣扎了起来。
虽然只是在浴缸里,可是越害怕,她就越是使不上力气。
“蠢。”
裴默确定她是真的蠢。
他快步跨进浴缸,直接捞起了夏繁星。
夏繁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直接双腿缠在了裴默腰间,双臂紧紧抱着他的脖子,脑袋耷拉在他肩头猛地咳嗽。
“咳咳咳。”
少女温热的身体紧紧缠绕在裴默的身上,他浅眸一漾,浑身紧绷,手却不得不扶着她的光洁的后背,柔软滑嫩的触感深深熨烫着他的手心。
“下来。”裴默声色一哑。
夏繁星咳声戛然而止,瞪圆双眼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可是她要是下来岂不是被看光光了?
她满脸涨红,低低道,“忘,忘记拿,忘记拿衣服了。”
裴默垂眸,遮掩眼底滚烫的火苗,用力扯开睡袍的腰带,将睡袍脱下穿在了夏繁星的身上。
“出去。”裴默命令道。
“哦。”
夏繁星闷着脑袋,慌慌张张想跨出浴缸,结果踩在边缘滑了一跤,直接把高大的裴默压进了浴缸里。
挣扎中,夏繁星记得自己挠到了什么,但是她完全不敢抬眸看裴默的脸色,连滚带爬爬出浴缸就冲出了浴室。
她看着床上被翻出来的睡裙和内衣内裤,她脸颊发烫,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快速换上衣服,然后从衣帽间找了一身干净的睡袍乖乖站在一旁低着头等裴默,完全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
听到脚步声,夏繁星偷偷抬眸,看到裴默胸口的挠痕时,她的肩头都开始发颤。
完了,她一定和其他三个新娘一样死定了!
“裴爷,对,对不起!我错了!”夏繁星乖乖认错。
裴默随意披着睡袍,双眸冷冷扫过夏繁星。
这么乖?
新把戏?
裴默故意靠近夏繁星,直到夏繁星被床沿绊了一下倒在床上,他屈膝半跪在床上,俯身看着她。
“既然错了,你说该怎么赔?”
裴默垂眸,扫了一眼胸口的小猫似的挠痕,然后看着夏繁星晃动的眸子,一闪一闪,害怕又小心。
搅动的涟漪,竟让他抓紧了被子才把持住躁动不安的心。
奇怪,除了酒吧那一夜的女人,从未有过别的女人给他这样的感觉。
可惜她是郑秋茹的人。
他克制俯身,倒是要看看小结巴什么时候暴露真正的目的。
谁知……
7
“裴,裴爷,我那,那个来了!不,不能!”
夏繁星揪着衣襟,紧张得更加结巴。
裴默知道她是故意的,也懒得点破。
他也没那闲工夫陪郑秋茹的人一直演戏。
“滚。”沉沉的声音回荡在房中。
夏繁星一怔,即便是身处灯光下,她都觉得自己好像被冰冷的水浸泡窒息。
她从床上起身,却又狼狈地不知道去哪儿。
“我……”
“我不喜欢房里有别人,站门口去。”
裴默半靠着床头,曲着腿,一手搭在膝头轻叩几下,看似慵懒,眼底却是不容置疑。
夏繁星脸色煞白,觉得眼前的男人不仅危险可怕,还阴晴不定。
她紧紧拧着手指才控制住发虚的身体走出房间,害怕地站在冰冷的走廊里。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最后无力地靠着墙坐在房门口睡着了,模模糊糊中看到了一道黑影掠过,身上便多了一条暖暖的毯子。
再睁眼时,已经是早上六点多了,管家祥叔摇了摇夏繁星。
夏繁星揉了揉眼睛,迷茫地看着祥叔,发现身上滑落的毯子,以为是祥叔给她盖的。
“祥叔,谢谢。”
祥叔盯着夏繁星几秒后,吃惊地打量了一番,忍不住问道,“少夫人,你没事?”
之前三位新娘第一次见裴默就被扔出了房子,第二次还没见上就全部阵亡。
夏繁星虽然也被扔了出来,但是至少没被扔出房子,还好端端地坐在他面前。
关键是她身上的毯子不是裴默的吗?
夏繁星裹紧毯子,“祥叔,你,你说什么?”
“少爷他……”
“他没醒。”反正她没看到人出来。
祥叔目瞪口呆,嘴角似笑非笑,盯着夏繁星点点头。
其实这几天的接触,他觉得夏繁星是个很单纯乐观的女孩子,不太像郑秋茹的眼线。
至少最近一周,她做的事情差点把郑秋茹给气死。
想着,祥叔提点了两句。
“少夫人,少爷七点会起床去后花园跑步,八点吃早餐,他不喜欢太油腻的早餐,你给他准备全麦吐司和咖啡就行了。”
“我,我不要。”夏繁星一想到裴默怕得直摇头。
“少夫人,你别怕,其实少爷只是性子冷淡些,你毕竟是少爷的妻子,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你还能躲一辈子吗?”祥叔劝说道。
“不能。”夏繁星欲哭无泪。
“那你就顺着他的脾气,你也好受一些不是吗?”
“嗯,那我去,去做早餐。”夏繁星接受了现实,
进了厨房。
夏繁星看着干巴巴的吐司,还有苦到皱眉头的咖啡。
“就这样,这能吃饱?”
祥叔眼眸一转,嘴角噙着一抹善意。
“少夫人,不如你自己做一些早餐,少爷一直吃不惯国外的饭菜,这趟出去人都瘦了,是该补补。”
“我?”
夏繁星想到昨晚上自己烫坏了裴默的睡衣,还挠了裴默,又被罚站,要是不讨好一下,万一以后裴默变着法折磨她怎么办?
一个郑秋茹已经够折磨她了,再来一个裴默,她在裴家还怎么活?
她点点头,“好,我,我做。”
在祥叔的耐心地解说下,夏繁星学会了使用裴家这些高档厨具,加上她在许家练就的厨艺。
很快,三种内馅的三明治就做好了,荤素搭配,放在盘中配上酱汁,色香味俱全。
不过裴默那么高的个子,加上那么好的身材,三个小小的三明治是不是太少了?
夏繁星扫了眼冰箱的食材,快速拿出肉和蔬菜剁了一个馅,然后裹了三十几个小馄饨,装盘后,汤清味鲜,让人味蕾大动。
祥叔再回到厨房时,看着盘中的食物,赞许地看了看夏繁星。
她和之前三位新娘真的太不一样了。
又乖又巧。
看来裴家要变了。
“少夫人,少爷和少夫人已经在餐厅了,你送去吧。”
“夫人,不许,许我上桌。”夏繁星抿着唇低头。
“少夫人,你跟我来吧。”
祥叔对着夏繁星招招手,然后在前面的带路。
夏繁星端着早餐走进餐厅,看到长桌边郑秋茹笑呵呵地对裴默说着话。
裴默却眼皮都不掀一下,继续翻动文件。
一身黑沉的西服,成熟内敛,慑人的气势直接让郑秋茹自讨没趣地闭上了嘴。
祥叔上前,“少爷,夫人,用餐。”
裴默依旧没动,反正就那两样东西,也没什么好看的。
突然,食物的香气掠过他鼻下,他放下文件才发现面前竟然放了两大盘的食物。
裴默皱眉。
夏繁星看得心惊胆战,他不喜欢?
不会又让她去门外罚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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