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点

《归乡之路》

人们常说,父母在哪,家就在哪。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春节就是连系血肉两端的线,让我念起还是父母眼中的孩子。

不惑之年的我,从故乡到异乡已近30载。一路走来,虽不能说恍如隔世,随风荡起的柳丝,变成了风中凌乱的银线,往事依稀浑似梦,都随风雨上心头。

已经不记得我的第一次背井离乡,但总是盼望着每一次归乡之路。随过父亲落户过边远的矿山,连绵起伏的群山就是我心跳的脉搏,也随过母亲回到乡下,山涧清澈的溪水就是我欢快的心情。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样,少年的一部分时光,就在大山的花开日落中度过。每次寒假归来,早早挤上了开往矿山的班车,心情就在颠簸蜿蜒的山路上狂奔,也炼就了我从不晕车的能耐。车子穿行在山间,回旋于山腰,当纵情在山梁的时候,一切豁然开朗,往上就是浩瀚苍穹,对面大山疏密的房子,炊烟升起的地方就是我的家;与巍峨的群山相比,微小而不起眼,还会在不经意间略过,然而却是我年少归家的方向;我知道此刻父亲不会在路边等我,当我梦醒的时候,一定能看见他。我眼前的高山,脚下的土地,千沟万壑下有千百采矿的工人,为了国家更具人间烟火,抹黑了自己,奉献了几代人的青春;现在想起,我的年少世界,是用父爱如山的关怀来填满。

当节庆,烧制的菜肴,我只要拿捏细致一点,女儿就会说:这是外婆家的味道。惹得我会心一笑,是呀,传承也可以是味道。不仅我把控着这个味道,女儿也记住了这个味道。

从娃娃坠地到桃李年华,我们无一不在除夕的炮竹声后,推开家门,在土坯房的灶台旁,度过掐指可数的时光。每次到家,我都会叫上一嗓,让不知在何处的母亲知道。有时母亲会在露台上回一声,有时也会在我身后菜园子意外的探出头,见到我们笑得合不拢嘴,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儿说道:“这么远来,辛苦了!”“外婆,不辛苦”女儿抢着说。

走进厨房,除夕的饕餮余香未散,熟悉的味道还在绕梁,家的味道,在一次次的味道叠加下深刻而清晰。那一年,我降生在这里,后来女儿也在通往厨房的过道上蹒跚学步,这里地上铺着软土,房瓦上留有采光的若干小玻璃,有阳光的时候,能看见尘埃在“舞蹈”。倾斜的光柱是四季变化的标尺,每当杨柳青青,桃花灼灼,燕子都会飞来,继续在房檐上筑窝。陪伴着耄耋之年,身体依旧硬朗的母亲。

土灶上,大口锅还散着余温,想象着昨日那热气腾腾的场景。可能是一只炖土鸡,或许是大哥做的地道扣肉,还是我拿手的豆腐酿。无论是什么?都会欣然接受,用温度升华出的味道暖胃暖心,不仅是食物的美味,还有团聚的幸福。

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