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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失的美好

作者:葵花的慢生活

题记:愿历尽千帆,归来仍是少年……

1

人一踏进青春的门槛,竟无端地产生好多惶惑,好多迷离。一种说不清的情感,说不出的情绪,总围绕在我们的周围。青春年少的年纪,喜欢一个人,竟会那般执迷不悟。说起会喜欢他,完全是因为我一个死党的一句话:看他多挺拔啊。那时节,就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足以乱了一个女孩的芳心,从此我便喜欢上了名字叫“臣”的男孩。

那时我们就读的是一所师范学校,那时的我们常常一起学习,一起值日,一起打羽毛球。每当我俩一伙同其他同学混合双打时,丢分的总是我,臣总会说,薄弱环节呀。一阵哄笑,薄弱也开心。

远离家人的我们都是自己清洗衣物的,我们有时到清澈的河边去,边清洗衣物边玩闹,在众同学的嘻嘻哈哈中,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而每次,都是他帮忙把我清洗的衣物送回到寝室楼前晾晒的。偶尔,他也会赖皮一样让我帮忙洗几件衣物。

那次学校举行“纪念九.一八合唱朗诵会”活动,也许因为我总钻图书馆的缘故,我班撰稿的重任落到了我的头上,于是我就磨刀霍霍了。因为臣担任此次活动的领诵,我揣摩出的文字要从臣的口中喷薄而出,我怎能不兴奋不已?怎能不全力以赴呢?

活动那天,臣的朗诵淋漓尽致,也让我的文字那么震撼人心,我们摇身一变,都成为豪情满怀的热血青年。当演唱《松花江上》这首歌时,我和几个同学装扮成流落街头的群众,一位同学饰演小孙女,扶着我饰演的头发散乱的老婆婆蹒跚在街头。当一个段落唱完,音乐间奏时,臣铿锵的朗诵再次感染着大家,而我们祖孙也正和几个摇头晃脑的日本兵遭遇在舞台正中,我一个趔趄摔倒了。臣的朗诵变了调,当然,也许只有我听得出。小孙女手忙脚乱地把我扶起来,我们缓缓走向幕后……等我们的表演结束时,雷鸣般的掌声响彻在礼堂。当然,一等奖非我班莫属。

事后辰问我你自行导演的假摔啊,吓了他一跳,怎么连他也没告诉一声呢?我狡黠地大笑,这是秘密武器,我的小伎俩,我是编剧嘛!我毫不淑女的大笑传染了臣,我们笑作了一团。然后,请他海吃一顿,算是给他的精神安慰,也算是为我们成功的小小庆祝。我请客,男生算帐,算给他点男子汉的面子吧。

班级春游的时候,是臣骑自行车驮我去的,他想尽办法借到的自行车,我就赖在了二等座上,嚷着雇了个免费的人力车夫。臣笑望着我,不小心被你抓了劳工呗,其实,脸上写满了自豪与幸福。同学们的自行车队伍浩浩荡荡地穿行在公路上,青春的欢笑撒了一路。

到达了目的地,湖光山色美不胜收,真是心旷神怡。更有心仪的人相伴左右,那是景在醉人人更醉……大家纷纷炫出夸张的造型,貌似摄影师的家伙们忙得不亦乐乎。那天的天空格外蓝,树格外绿,在那棵最茂密的大树旁,我和臣留下了一张写满笑意的合影。我们倚靠在粗壮的树干上,青春、洒脱、无忧无虑,惹人嫉妒……那是我至今珍藏的我俩唯一的合影。

我的同乡,曾经的数学老师的儿子,我的初中同学,此时仍是一个班的同学,常常兄长一般地照顾着我。在一次学校组织的去看电影的路上,大家三三两两地边走边闹。同乡和几个同学从后面追上我和其他几个同学,玩笑似的对臣说:好好照顾我妹妹哦。我听后红了脸。我与臣都不曾说过互相喜欢之类的语言,但,即便如此,在日常的点点滴滴中,还是旁观者清了。

我的生日在臣的下一天,我比他小一年又一天。那次生日,臣邀我去他家一起过,我毫不犹豫地就同意了。顶着炎炎烈日,我去为臣买了礼物。但,当周末要起程时,我做了逃兵,请同学转告不去了,礼物也就成为了自己的收藏。臣再三请同行的女生劝说,我却如吃了秤砣一般,铁了心,终究没有去。后来同去的女同学回来说,他们玩得很开心,只是臣有点遗憾,因为我没有同臣一起庆祝生日。原来你生日哦,竟然不知道,送个迟到的祝福吧,女同学说。我陪上一脸笑,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臣给我带回来一堆煮熟的鸡蛋,悄悄放到我的书桌里。当他告诉我别忘记取回去吃时,只说了句要是我去他会更开心的。我笑着说了谢谢也没解释什么。

我不想在毕业后去臣生活的那个城市,闲谈时臣也曾说过他毕业后要回到自己居住的城市,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就这样及时停下了与臣渐渐走近的脚步。

遗失的美好

2

那之后,我开始疏远臣,默默地、痛苦地,涂抹着自己难忘的青春记忆。臣几次询问究竟,都被我的冷漠冻僵了。那一片愁云惨雾啊,真的让人难以自拔。

臣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微笑,都在我的脑海中生根发芽,挥之不去;他的每一次言谈,每一句话语都令我盈盈欲滴……愁绪笼罩在我心灵的天空,我因此整日彷徨。我想我是做了情感的奴隶了,于是我在心里默默地说:臣,饶了我吧。让我感情的潮水沿着理智的河谷奔流吧!

一天夜里,我做了个梦,梦醒后无声的泪水浸湿了枕头。心还在颤抖,泪珠儿还在滚流,梦悸的余味还萦绕在心头。臣,不要,不要这样离我而去,我低吟。我被苦楚所萦绕,臣只能在梦中出现,而且……

人们常说,爱是无所畏惧的,而我却有所畏惧,看来我对他的情感充其量就算是喜欢罢了。不知是什么力量促使我到外面走走。外面很黑,我的心里无比恐惧,却依旧茫无目的地在操场走着,心中无限凄楚和悲哀。但是,我没有继续哭,泪已干了。时常忆起臣的宽容,臣的大度,时常忆起臣的开导,臣的期待。时常——心中有说不出的凄凉和无奈。心灵的天空时常雾霭沉沉,思维的夜空时常没有星星。而我,时常在雾中摸索,时常迷失在雾中。今夜,又没有星星,有的是浓雾,我又迷失在雾中……

死党看出了我的异样,问其中原委,我支吾着搪塞。死党说,搞不懂你,莫名其妙,可是,你依然喜欢他,你的眼睛不会说谎。我缄默了。

时光总是悄然流逝,也许是时间流逝的原因,对臣的感情好像日渐淡漠,取而代之的是以旁观者的角度去欣赏,去回味。我祈祷我的记忆中只留有美好的回忆。

那天晚上到食堂吃饭,刚走进食堂,恰巧臣走出来。我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只报以一笑,臣也一样展颜一笑,很疲倦的样子,好像刚睡醒。此时,我很希望他能主动同我说句话,可是,他没有。我们互相点了一下头,擦身而过,我的心中怅怅的。我们真的成了路人?

我对窗独坐,脑中一片空白,无声的叹息。远离了昔日朋友间的嬉笑打闹,彼此共鸣,我成为自己的心囚,把自己完全封闭了,束缚在一个狭小的圈子里,独自品味着孤独。凝望窗外,夜色浓浓的,辨不清任何东西,只知我又迷失了,迷失在浓浓的夜色中,迷失在难以咀嚼的孤寂中。

总有一腔热情,一腔冲动,想写一段长长的相思绕住臣。总想用炽热的感情,滚烫的胸怀融化他。总想同他在一起,化作一湾春水,彼此相融。可,事实并非如此,他还是他,我还是我。

在不知不觉中,我发现自己变了,不再是那个活泼开朗、无忧无虑的我了。我变得多愁善感,郁郁寡欢了。我的心在矛盾中苦苦地挣扎着,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我要撕碎那禁锢我的令我沉迷的罗网,我要笑看明天。决心下了千百次,要自新,要不断追求、进取,可究竟做到了多少,失去了多少。心中时常在低吟,孤独、忧伤请远离我,然而,却总是徘徊在臣的影子里,压抑得几乎窒息。

那天我静静地坐在草地上,两臂抱着膝,定定地望着远方。眼前的一切仿佛不存在了,仿佛时间、空间停滞在这个世界上。写在我脸上的不是悲戚,也不是憧憬,映在我眼里的,不是梦幻,也不是虚无。一种捉摸不定的,缥缈的情感在我的血流中涌动。眼底的世界不现实,但也不完全虚无。这样子,我一直坐下去,呆呆的,坐下去,坐下去。

  我知道,再有很短的日子我们就要别离。想到别离,那离愁就荡漾在心头。我不愿意就这样轻易分离,可我却还要躲避,尽管我知道已离别在即。

对着学友欣然微笑,彼此错过时,又从人群中一眼辨出臣。其它的一切都化为乌有,只有一个臣在我面前晃动。于是继续拨亮我微笑的火花,照亮臣却又匆匆闪退。臣捡起我的笑意挂在腮边,眼中涌满了情意,我依旧匆匆躲避。逃回的貌似自由的我被臣团团缚住。他的眼睛告诉我,他要拥有一次机会。而我,畏缩着回避。我深深地谴责自己,为什么见到他还会如浮云飘飘缈缈,如那恶浪中的小舟,迷失了航向。

臣最迷人的时候也就是微笑时,而我们每次相遇或谈话时,他也总是以微笑做作料的。和他说话时,觉得自己神情恍惚,思维迟钝。不敢靠他太近,怕露了心迹,想亲密地同他在一起,却故意躲避。想爱而不去爱,怕只怕,爱也是一种伤害。我一遍遍地写下臣的名字,又匆匆把它抹去,很怕被别人瞧见,只将它深深藏在心底。想起默默埋藏在心底的无法忘却的情感,我不禁又泪光点点。

抵抗力不强,我竟感冒了。生病是一种痛苦,可伤害是更深的痛苦。我这样苦苦地抑制自己,就是为了在毕业时不伤害臣太深吗?可我自己,已伤痕累累。在对臣的矛盾情感中,我沉浮着,沉浮着。既然能够“天地有情容我醉”,“江山无语笑人愁”又何尝不可呢?

遗失的美好

3

毕业前,我把自己的日记体小说《对你有感觉》誊写在了臣送给我的日记本上。那是他给我的生日礼物,他知道我有记日记的习惯,所以每年送我日记本作礼物。我把誊在本上的心声赠送给臣的时候,只平静地对他说这是一段青春的记忆,留作纪念吧。

生命中本该属于你的就一定会属于你,而注定与你无缘的也一定会逝去。于是,在心底里,我无数次对臣说:我爱你,无憾无悔。那么,尽管让生命去等候吧,等候下一次漂流,等候下一个伤口。而我,最终爱你无悔。

我返乡的列车启动时,臣满头大汗的身影才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我伸出手去,他找到了我,拼命地招手。我轻轻地向他挥手,再见,我的爱,你是我今生最美的相遇。

往事如烟,偶尔,我会想,该爱的时候就该洒脱地爱一回,哪怕,遍体鳞伤。免得日后,想爱也觉得错过了季节,遗失了美好。

遗失的美好

  

自我介绍:今日头条小白一枚,我的名字是葵花的慢生活。我的头像是向日葵,喜欢它绽开的样子,像绽开的笑脸;喜欢它的执着,专一。曾经绞尽脑汁,赞美过它:葵,百转千回却为谁,相思梦,伴落日朝晖。喜欢文字,希望在这里开辟一片芳草地。欢迎点赞、评论、鼓励,欢迎友好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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