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点

儿时的小杏树

作者:杰之兰

八十年代豫北农村,是一个物资不足的时代,那个生活物资缺少的时代,能吃到可口的水果,也是一件很少有的事了。

那个时候,给村里的组织称作大队,印象中,属于大队的产业中,有一片种着老杏树的林场,我也是年龄太小,具体何人种下,何年何月种下的也是无从知晓,唯有幸运的是,爷爷承包了几亩林场的地,当然附带着地上的杏树也是归个人所有。由于杏树枝叶高大,遮挡了太多的阳光,以至于种下的麦子产量不高,所以,靠卖杏来找回一些补偿。

或许是上小学的我太小了,总感觉杏树很古老,树干粗大,但是枝叶却比较丰盛,在不到两米的时候就开始发叉了,所以我爬树也不太费力气。有杏的季节,整天待在林场里,爷爷的那几十棵杏树,无论爬每一棵,我都能总结出自己的心得来,爬到树枝分叉的时候去抓那一棵树枝,脚踩那个位置,我都得心应手,甚至于到了快收获完鲜杏的时候,那棵树还剩下好吃的杏,我都了如指掌,生怕熟了的时候被爷爷摘走卖掉,而自己吃不到留下遗憾。而几十棵树还有好多品种,从早熟,中熟,一直到很晚才能成熟的都有,所以在有杏可吃的季节中,经常吃到倒牙,以至于回家吃饭的时候,特别的不舒服,咬东西都是咬不动的感觉。那个时候对水果的印象,杏是最美味的,特别是熟透了的,刚从树上摘下来的,用手一捏就裂开,流出杏汁,露出沙沙果肉的那种,简直就是人间最美的味道,儿时贪吃的我对这样的美味没有一点的抵抗力。

还有一种让人怦然心动的事,或许没有经历过的人,也无从知晓那种愉悦的心情。那就是在厚厚的麦苗下面找小杏树。在杏树下面的土地上,人们种下的是麦子,特别是春天时候,麦子长的很旺盛,每年都有很多的杏会落下,随着人们的耕做,杏核会埋于地下,来年会长出小的杏树,由于种种原因长出的小树苗却很少,可能是很多落下的杏不成熟,或者会遭到人们无意的破坏,或是生长条件不够,而不能真正的发芽从而长成一棵小树,当然专业培育的是另外一种情况。而小杏树发芽也正是麦子旺盛成长的时节,小杏树会夹杂在成垄的麦苗中间,同样的绿色,比麦苗还低的高度,小小的杏苗,你纵然很认真的找,偌大的麦田里你也不知道,小树苗究竟在哪一个具体的位置,寻找的过程你一不留神都可能会错过去,特别是口感好的杏树下,总想找到一棵,然后亲手栽下,让他慢慢的长大,成为自己特有的一棵杏树。每当放学之后作业不写,都想飞奔到林场的杏树下,去寻,去找。当发现有一棵貌似小杏树叶子的小草时,都会惊喜半天,更别说经历了艰难的寻找发现了树苗,那感觉不亚于中了大奖。也许那个时候太小,不懂其境,更多的是在意找到的那个瞬间,而忘却了艰难寻找的过程。小学那几年每到那个季节一有时间都会去寻找。但是,即使找到了的,也很难长成大树,现在想想,那个时候或许不是找的杏树,而时历经千遍万遍在茫茫麦田下面的那份惊喜,寻找的是那份找到后的成功愉悦的心情!

童年,总是那么的美好又短暂,小学时光转眼即逝,慢慢的长大了,每年春天找小杏树苗的欲望也在慢慢的消失,对杏的味道还是那么的留恋。

后来人们不在看重杏所带来的收获,而是嫌弃杏树遮挡了阳光,令作物减产,而是改成专心种庄稼了,也或许是杏树老了,产量的太低,不在保留杏树了,后来所有的杏树被刨掉。树没了,人也成长了,小时候追寻的那份惊奇,也消失了。而年龄也慢慢长大了,剩下的是对寻找小杏树,发现杏树,那段时光的怀念!对童年无忧无虑生活的追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