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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朱岳冰华:悼黄芳

悼黄芳

文/朱岳冰华

散文|朱岳冰华:悼黄芳

(网络图片)

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我问向大地,问向苍天,问向茫茫宇宙,整个世界都在缄默着,都不回答我,这世界静默的有些可怕,我四处寻觅你,竟杳无音信。

你真的就这样不声不响的走了么?怎么会呢,你是那样一个阳光健康、活泼大气、心胸开阔、活力四射、善良勇敢、热情奔放而又优雅温和的人。

我在天地之间寻找,再也寻你不着,你真的去了另外一个世界?这个泣血的事实,尽管让我们如此伤心难过,涕泪涟涟,但它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因为有了你,我的大学有了一个美好的开端。那时的你,头上扎一个羊角辫,修长的身材,白皙的脸庞,精致小巧的五官,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含着真诚善良的光,似是来自仙境从未受过污染的珍珠;高挑的鼻梁,显示着你的刚毅;樱桃般的小口,勾勒出一个完美线条的清晰的轮廓。如此完美的一张脸,和这张脸上阳光灿烂的笑容,给这个世界带来了一片温馨和美好。

你走了,带不走的是那些美好的回忆。你我今生有缘相遇,点点滴滴,一起走过的岁月,如电影快镜头,留存在我的记忆深处。八十年代初期,我们在十几岁的年纪里,相遇在大学的校园里。

报到那天,办完入学手续,走进宿舍门,迎面遇到了你,这不是刚才在校门口帮我提行李的那个人吗?你热情地帮我接过行李,灿烂的笑容像一抹温暖的溪流,洗去初来陌生环境的怯懦,心中顿时充满温暖心田的感觉。

我在宿舍的上铺找到了我的名字,你说:“我在下铺,如果你感觉爬上爬下不方便,我们就换一下位置。”没等我回答,你就将我的行李放到靠窗的位置上,手脚麻利地已经帮我把床铺好了。

相对于昼夜奋战的高中生涯,大学的生活是舒适而又充实的,课余,我们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图书馆,小小的图书馆,向我们敞开了通向世界的大门,各类古今中外的名著、先贤圣哲们奉献给人类的瑰宝,都在这里和我们相遇了。我们比赛着翻书的速度,探讨着书中的经典,像极了饥渴的海绵,拼命吮吸着知识的乳汁。

我是个爱静不爱动的懒人,但在你这个琴棋书画、跑跳球杠无所不爱的运动健将的带领下,乒乓球室里留下了我们鏖战的足迹;单杠悬垂上下翻飞的英姿,定格在青春的岁月里;原始状态的环城湖畔,倒影着我们飞跑的倩影。

无数个夕阳西下的黄昏,我们一起坐在湖畔光滑的地上,看太阳落山的壮美,看月落月出的携秀,听湖畔夸张的蛙鸣,和蝈蝈在草丛里低眉浅唱的和音。

做为学生会干部的你,总是热心于各种公益事业,忙碌的日子里,看到的是你终日奔波的身影,为了一个墙报,你会斟酌再三,几易其版,绞尽脑汁,冥思苦想,那一丝不苟严谨的态度,仿佛在绘制一幅锦绣蓝图。

我在你这个,出生在聊城东关街的本地人的带领下,逐渐认识了聊城,雄伟壮观的光岳楼,穿越几百年的时空,横亘在古城的中心,从“严更漏而窥敌望远”的需要而建,有着“虽黄鹤,岳阳亦当望拜”之溢。那时的光岳楼下,是一个供销社的门店,琳琅满目的商品摆满了一楼的东西南北的通道。彼时,光岳楼尚未对外开放,你不知通过什么途径,带我登上了楼顶。举目四望,红砖灰瓦的民房,星罗棋布的湖泊,远处的水光天色、绿柳含翠,像一幅铺在脚下的油画,无数个牌匾题词,从亘古的时光里走来,带着历史的厚重质感。

光岳楼的南面,有一个叫海源阁的地方,你说,猜猜那里面有什么?不等我回答,你高兴地告诉我:“那里有好多好多数不清的藏书呀!是清朝的一个进士杨以增的私人藏书楼。”我们一起神往,想象着里面浩如烟海的书籍,传承中华民族的历史辉煌。

你带我在聊城的地土上,寻找着这片土地上的厚重的历史,米市街曾经的繁荣,山陕会馆的雄浑大气,哥特式建筑的教堂,贯通东部的古运河......,每一个古老的胡同,都有一个美好的传说。光岳楼北面的街道,是范筑先将军战死疆场的地方,烈士的鲜血染红了那片土地。

美好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一忽儿,大学时光就要结束了。等待分配的日子里,我收到了你的来信,信中你告诉我,你被分到了省城的一个保险公司里,对于新的岗位,字里行间充满了期待和希望,我们彼此祝福着,预祝在新的征途中一帆风顺。

踏入社会以后的日子里,我们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兢兢业业地工作,结婚成家生子,在“小”家里忙得不亦乐乎,无暇顾及其他,淡忘了许多的友情。

突然有一天,你带着一路风尘,几经辗转,不期而遇地出现在我面前。你欢快地说:“我来看看你,过得好吗?”

我们促膝长谈至深夜,似有说不完的话。我知道你已经结婚了,隐隐约约中,我看到了你眉宇间的忧伤,话语里隐而未现的坎坷。你没有说,我也不忍心细问,带着一抹淡淡的疑惑,送走了你,我知道,你那次是专程前来看望我的。

再一次的相遇,是时隔十三年之后,我考上了省城的研究生。你在第一时间里来看我,少了少年时代的活波开朗,多了成年之后的沉稳凝重,为人妇为人母的女人,历经沧桑的感觉写在你的脸上。

你轻描淡写地告诉我,你家中经历的磨难,你的丈夫,你的孩子,你的工作,你在三者之间怎样地兼顾。你在那个意外到来的时刻,经历了什么样的心灵打击?

在省城读书工作的那几年,只要有时间,每个周末,你都会抽出时间来看我,很多时候,你把我接到家里,拿出你的最佳厨艺,为我改善伙食,煮出了满满的香味。

时光总是在星辰的闪烁中悄然流逝,我要毕业了,你来送我,我们彼此眼里含着泪水,终不使它落下,这是依依不舍的惜别。毕业后,我回到了故乡,投入到更为广阔的天地里,你我都是工作狂,从此之后,竟无暇顾及其他,一心一意奔赴着自己的前程。

之后的日子,偶尔也会接到你的电话问候,欲言又止的哽咽,生活的磨难,无法言喻的人生,烟火气里的沉默感。学生时代的那个热情爽朗、勇敢自信的女孩子哪里去了?

当我从其他同学那里,再次得到你的消息的时候,竟然是如此残忍的消息,怎么可以这样?你竟然一声不响地悄然离开了这个世界,无声无息,如一粒尘芥陨落在滚滚红尘中。

我们在社会这个名利场里负重前行,足迹之下,泪水和汗水交汇在一起,谱写着我们辉煌灿烂的人生,只看到自己的脚下长长的路,无视了别人的生活足迹,少了一些有生之年的牵挂和关怀。哪怕停一停仓促前行的步履,驻足观望一下,问一声:“老同学,你过得还好吗?”无法停留的脚步,带走了温情,留下的只是疏远和冷漠。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我们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你最后的时光,是怎样一个凄凉和孤独?但这遗憾是永生难以弥补的。愿天堂里再没有病痛的折磨,愿来生我们再做同窗好友!

散文|朱岳冰华:悼黄芳

【作者简介】朱岳冰华,女,汉族,中共党员,研究生学历,岳飞霖系33世孙,聊城市莘县人。当过高三教师,从事过乡镇工作,后在纪委系统工作。热爱文学,在山东经济战略研究、聊城日报、莘县时讯等报刊杂志上发表了论文、人物传记、散文等作品,创作了长篇小说《张心泽传奇》、以家族为背景的电视剧本《中国第五个贤母》等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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