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无意识
徐安华的纪录片《拍好电影》中有一个场景。
2017年,《月光男孩》在中国上映时,导演需要配合宣传,采访不同的媒体。休息时,徐安华坐在沙发上,抽着烟,仿佛在开玩笑,用一种奇怪的语气说:"他们(指记者)问的问题太重复了,让我很无聊,总是问什么女电影。"
这颗看似吐痰的心,带出了许鞍华不得不面对的尴尬局面。

基于她自己的女性身份,她的电影基本上是有意或无意地围绕着女性的形象。虽然她在各种采访中多次强调,她不打算写女性,但因为她的性别,她更容易触及女性的人生经历。她曾经说过,她最想做的,是从男导演的角度,体验一次不一样的女性体验。
然而,无论她如何解释,似乎很难从她身上去除"女性"的标签。更重要的是,在她70多岁和70多岁的时候,她咄咄逼人的经营风格和创作态度使她在男性主导的香港电影业中成为世界级的人物。所有这些经历都与当前女性独立意识的表达密切相关。
上周五,许鞍华的新作《香的第一熔炉》上映,在期待和争议中与观众见面。那么,许鞍华过去的创作和电影中流露出的女性意识,在她的作品中,怎样才能更加系统化呢?
徐安华《知难而入》
众所周知,张爱玲的作品很难拍,但拍摄的人很多。
张爱玲最伟大的风格在于它美丽而又悲伤的心情。这与张爱玲自己的亲身经历密不可分。她笔下的人物,过着富足的生活,但内心却是孤独的、羞涩的,甚至孤独的。无论是进入上层阶级的女婿,还是在爱情中跌跌撞撞、翻过云雨的女孩,在喝纸的金粉背后,总有一种失落感。
这就是为什么张爱玲的作品很白的原因。那种审美修辞和情绪,虽然从气质上来说颇有独到,但也让读者忘记了,但给电影改编带来了不小的困难。
在张爱玲的名义下,她的作品改编现在姗姗来迟是一个巨大的IP宝库,但我们也看到了,从最终的成品来看,成功实在是并不多。90年代,关金鹏的《红玫瑰白玫瑰》、徐安华的《半条命》、侯孝贤的《海花》相继登场。从口碑的评价来看,这些影片确实可以算是张爱玲作品改编的巅峰。但在那之后,张的作品改编并没有迎来大热潮,可能很多都是"难知、难退"。
新世纪以来,最成功的电影改编自张爱玲的作品,无非是李安的《色、环》。原著小说不长,李安的剧本增加了很多篇幅,包括几张床上戏处理。如果说原著小说中,王家之的性格是很"冷"的存在,那么李安的改编无疑会让王家之和易先生之间有很多"暖"的元素。
其实,这其实是张爱玲作品改编中最常见的问题。她身材矮小,中短,几万字的小说让它长成剧本的形状,无疑给它注入了很多情节。《彩色、戒指》正是这个,原文充其量只是一个短篇小说,李安等人融入其中很多丰富的细节。最后的渲染效果也很好,在原来的全国代表大会上,爱与纠缠,增添了更深层次的人性。
作为"张粉丝"之一,许鞍华之前对张爱玲电影的两部改编作品分别是《爱在城里》和《半条命》。在很多学者的研究中,徐安华对张爱玲的改编某种程度上有点"误读"。她不如关金鹏那种全方位的崇拜,甚至直接打在屏幕上原本密密麻麻布;由此可见,徐安华自己的态度也在于个人表达、商业,以及评论社区等多层次维度之间的反复迁移和拉动。
"文学和电影是两种不同的媒介载体,"《海上之花》的编剧之一朱阿斯特罗说。小说的文体越强,改编起来就越难。张爱玲的小说是。张爱玲的话谁能抗拒?留下了她的文字,留下了她的内容。如果你想把她的文字改编成电影,那绝对是最大的幻想和陷阱之一。"
这些话,在一定程度上揭示了张的小说改编并不容易。在此基础上,《第一炉》的改编也是张爱玲作品的第三次改编,这对徐安华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徐安华电影中的女性
但无论徐安华如何理解张爱玲的人物,她作品中的一些表情总是司空见惯的。回顾过去的徐安华电影女性,无论背景、文化、性格如何,都能展现出某种普遍的特质,充满生机与世界。
有学者将徐安华电影中的女性角色从性格和行为上分为四大类:求根的发红女人、追求梦想的都市女人、软弱坚强的女人、独立的勇敢女人。如果你熟悉许鞍华的电影朋友,相信很快在这些总结中就能找到人物之间的对比。
从《奔向怒海》中被流放的难民,到《千言万语》中住在某个地方的"水面上的新娘",从"女人,四十岁"到"天水日夜",再到精心策划的《贵贵》;从《阿姨的后现代生活》中小市民风貌的姑姑,到"桃子姐姐"辛苦一辈子的桃妹,从萧红的"黄金时代"起起伏伏,到"当月有"进入方兰革命......可以说,徐安华电影的女性,几乎都是相对"边缘"的存在,她们大多是层次很低,很基层,也跟徐安华个人生活经历一起成长,一起改变。
最重要的是,无论这些人物是什么性格,在什么年龄和环境,他们的身体都表现出某种统一的特征,即强烈的悲剧感,这也构成了徐安华电影的一大主题。
什么是悲剧?人物与现实之间不可调和的关系构成了悲剧。換句話說,衝突是表現悲劇的最重要手段。
在徐安华的电影中,这些女性的身体交织着各种冲突。"天天黑夜"中的高贵姐姐,勤劳善良,但人生之路,这是人与命运的冲突余观音内心的平静,在未婚夫铁君的情况下,一见钟情毛杰,这是感性与理性的冲突;
所有这些矛盾,聚焦于许鞍华过去电影中的女性,不仅构成了一个女人的共同形象,而且通过这样的处理,展现了女性的集体生存困境,以及她对性别的内心思考和对人物的同情。
从处女作《疯狂劫案》开始,徐安华就一直专注于将女性置于不同的历史背景和时代,探索女性的国情、生活经历和人生感。同时,得益于她对女性群体和现实的更细腻、更敏感的情感捕捉,她电影中的女演员也经常贡献足够多的著名表演,如李丽珍、肖芳芳、申戈娃、包启静、叶德贤等。
迄今为止,只有两部大满贯(一部电影获得了最佳电影,最佳导演,最佳编剧和最佳男女演员)由徐安华获得,她分别获得了第15届"女子四十人"和第31届"桃子姐妹"。可以说,这样的成就,是香港电影的荣耀。
坚持你的"黄金时代"
虽然许鞍华一直在拍女性,但她一直拒绝给自己的电影贴上标签,这可能与许鞍华的性格有关。
一直以来,在香港电影圈这样一个强者江湖,徐安华都能引领香港新浪潮,尝试多种创作类型,而依然保持创作,这些都注定了某种程度上"男性思维"的一面。
有学者认为,徐安华的独特之处在于,她从未拿过女导演的地位,而是强调自己的历史情怀和敏锐的政治觉悟,展现了她们对社会时代的开阔视野,以及把控宏大主题的能力。或许,成为"女人"的前提,首先必须是"人"。在此基础上,徐安华不是那种对父权制社会的批判,相反,她的立场很温和,态度也倾向于委婉。
当然,或许也是从商业角度出发,纯女性电影和女性地位的主题在香港传统的商业市场体系中是罕见的。在这样的社会场合,许鞍华的影片也表现出一些局限,或者说她的节制也蕴含着一丝无奈。
在市场上,徐安华的电影往往不是特别受欢迎。虽然她的电影不乏偶像演员的票房吸引力,但在作品浓厚的文艺氛围下,似乎很难实现更多的观众共鸣。对于她的选择,她自己也经常自嘲,找不到投资更为常见。如果不是王晶,就不会有《天水周风日夜》,如果不是刘德华,也不会有《桃子姐姐》。
尽管如此,徐安华似乎从未随波逐流地创造它。即使《黄金时代》和《当月亮来了》等电影投入了资金,她也可以平衡自己的表达方式和业务需求。对于导演来说,这是她的承诺,也是她几十年的创作生涯最好的证明。
在此之前,女性电影并不属于一种特别受欢迎的类型,直到年初,《你好,李欢莹》《我的妹妹》等电影,让观众看到了这一点的商业潜力,也证明了女性的话题也可以最大限度地发挥观众的普遍主题。从这个角度来看,徐安华未来的作品会比以往取得更多的商业成就吗?我们对此充满期待。
但无论如何,经营业绩并不是唯一的标准,尤其是对于像徐安华这样的导演来说,这也许是最不重要的。
六项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导演奖和三项金马奖最佳导演奖,这是华语电影界暂时无法打破的记录。2020年,许鞍华荣获威尼斯金狮终身成就奖,成为全球首位获此殊荣的女性导演。这些奖项都足以证明许鞍华的伟大地位和对华语电影产业的杰出贡献。
徐安华今年74岁。我们应该感到高兴和感激,但徐安华,始终坚持和鼓励自己"拍好电影"。相信有那么多粉丝和观众爱她,这依然是许鞍华最好的"黄金时代"。
资源:
1. 张琦:"徐安华电影中女性意识的探索"
2. 陈虹桥:新世纪女性电影的悲剧研究,徐安华
3.马凌军:《徐安华电影中的女性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