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疫特辑｜春的光亮

编者按

近日，我省疫情形势复杂，疫情防控面临着严峻的考验。为凝聚人心，鼓舞士气，坚定抗疫信心，《延河》杂志在微信公众平台开设“抗疫微信专稿”栏目，期待广大作家拿起笔来，齐心协力，守望相助，一起迎来最终的胜利。

春的光亮

◎朱爱华

1

等

人不走了，鸟也不飞了

他们都在巢内

坐着，躺着

倦着，等着

等青苗出头

等眼含泪水露出笑意

等护目镜摘掉，丰盈印痕

等手持灯盏的人，随意走动

等飞机回到天空

等列车与铁轨握手

等客车与道路相拥

等轮船与江水互逐

等千村万镇与寒喧言和

等被遗忘的建筑和堤岸

为流动的人群欢歌

等东风吹响暮鼓，也吹响晨钟

等喧嚣再次充盈我们的耳膜

等爱风爱雪的女人，弹破冬

等梅瓣飘落，迎春花探头

等香甜入梦

等那个叫爱的隔离词

不再说出

2

一早醒来听春说

我已用二月的剪刀

剪去了黑天鹅的翅膀

它正远离人类，移向黑森林

那些被封的河流，田野

正在破冰

看那钻出的小草，探头的麦苗

挂满枝头的芽包

都在展现春的光亮

太阳一寸高过一寸

燕子的巢内发出阵阵春的声音

那些梳着大辫子

扎着蝴蝶结的姑娘

正在和划破闪电的鸟儿和鸣

3

也许此时，该把它纳入一幅画

没有捕风的影子

没有归巢的燕子

雨，寂寞地下在窗外

从对面某个窗户射出的光

强行在一个时辰

反复扫射在无言的树木之间

是什么在暗夜碰了树干

多情的枝条，晃动着

隔离的人都走来

听听时令里，春未完成的心愿

4

时间会带来密码，破解

谣言，风暴的邮差

甘愿跟随的

智者亦无法与之交谈

最好的办法，不理睬

看那窗外远行的鸟，由大变小

到无——

是穿过你，我，他

初恋的小树林，还是落入

行船至急的转弯处

我们都不用过于焦虑，担心

5

大自然的神殿，语言都是多余

冠魔从浊地涌出

跳到山顶，被千万逆行者

推入绝谷

阳光万倾，漫过一座座城市

和山岭

春风取下白衣天使的护目镜

脱掉她们笨重的防护服

花朵张开耳朵，翘着小嘴

和她们明亮的眼神相吻

她们笑容简单，目光让人安慰

那印痕里藏着月光一样

洁净的灵魂

每笑一次，都给人类带来安谧

和重生

大地有宽厚的本性

树丫上的鸟巢，河边的芦苇

草地上的蒲公英，空中漂浮的灰尘

暗夜里闪烁的孔明灯

都能让我们看到生命的本真

凉暧，喜怒，哀乐

以及延伸的黑暗与光明

在黄昏到来的光影里

迅疾地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