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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方:小书生逆袭成蒋介石大内总管!比起师傅杨永泰,他更懂官场

1932年1月28日,日寇进攻上海,国民党第十九路军奋起抗战,但蒋介石却置上海存亡于不顾,坚持”攘外必先安内“的政策,不仅不给十九路军任何援助,而且拒绝调遣江北部队支援十九路军抗战。

消息传开,舆论哗然。

当时,声讨蒋介石的文章屡见不鲜,其中有一首署名为”陈芷町“的”骂蒋“长诗,因其慷慨陈词,情文并茂,最为夺人眼球。

因为传诵一时,蒋介石也注意到了这篇非同寻常的文章。在蒋介石这里,此文的威力很大,又或者说它的名堂很深,此话怎讲呢?古今作比,蒋介石并非虚怀纳谏的明主,因心胸狭隘好猜忌,唱反调在他那里一般是没有好下场的,但这个叫陈芷町的却是个例外,蒋介石读了他这篇骂文,非但没有兴师问罪之意,相反生出了惜才笼络之心。

为了将此人了解清楚,随后蒋介石便向南昌行营秘书长杨永泰打听起来:“畅卿(杨永泰),你可曾听说过陈芷町这个人?”

此问正中杨永泰下怀。

杨永泰说:“不瞒委员长,自民国初建,芷町便一直跟随我左右。此人颇具文采,少年时即有‘江西才子’之誉。”

蒋介石进而又问:“此人的才能我是领教了,他在《新闻报》上发表的那首长诗,就颇有水平嘛!只是他为人如何?”

杨永泰说:“芷町待人宽厚,素有见识,据我了解,他之所以发表那首长诗,本意不在唱委员长的反调,而是胸中忧愤,恨不能为,故而疾声呼号。”

蒋介石听罢,点了点头,不久即给了杨永泰一道命令,调陈芷町入南昌行营,任职行营上校秘书。

这陈芷町就是蒋介石后来的大内总管陈方。

论及陈方当初这一段被发掘的轶事,时人曾有评论——

“江西才子”陈方,看似慷慨,其实没有傲骨,本质上他不过是持文采行敲门事的投机文人。他那篇传诵一时的骂文,本就有垂钓之意,背后是有高人指点的,这位高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仕途恩师,有“民国毒诸葛”之称的杨永泰。

想当初,杨永泰之所以能爬上南昌行营秘书长的高位,靠的就是向蒋介石进献了“削藩”、“剿共”两大毒计。此人一向野心勃勃,善于钻营投机,来到南昌之后,一方面他时刻不忘揣摩蒋介石的心理,另一方面他极不安分,总是想方设法地擅权固宠信,培植政学系的势力。陈方是他过往交往最密切、最为看重的门徒,为了将他引入南昌行营,受到重用,他没有走直接引荐的寻常路线,而是剑走偏锋,授意门徒下了一步“写诗骂蒋“的险棋,如此,他既避开了结党营私的嫌疑,又达到了暗领门徒登堂入室的目的。

纵观杨永泰在民国官场留下的痕迹,此人的确诡计多端,总给人心狠手辣的印象。其实,这是以偏概全的错觉,如同一枚硬币总有两面,除开恶毒的一面,在官场,他还有用心良苦的另一面。

无论怎样的人,到了一定的高度,都是有苦心修为的。

对于这一点,门徒陈方最有发言权。

陈方:小书生逆袭成蒋介石大内总管!比起师傅杨永泰,他更懂官场

陈方小杨永泰十七岁,1897年生于江西石城屏山镇一户清贫家庭。陈方的父亲陈善吾是个落魄秀才,一生都在镇上教书。陈方做文章的功底,就是父亲交给他的。12岁那年,陈方考入江西省立模范中学,并以善做文章,赢得了”江西才子“的美誉。

中学毕业后,陈方被分配回老家,在屏山高小任教。父亲陈善吾很满意,他时常对儿子说,能端上教书育人的饭碗,就是老天爷垂青读书人。

但陈方却觉得整日困在屏山这个小地方,实在是没有出息。

有一天,陈方对父亲说,我想清楚了,要到外面闯荡去。

父亲忧心忡忡地问他,你靠什么闯荡?

陈方说,我能做文章。

父亲听了,苦笑着说,当心百无一用是书生!

父亲有意断掉儿子不切实际的野心,但陈方却坚信有志者事竟成。随后,他毅然辞掉教职,先去上海,后又去了北京。

在北京,起初一段时间,陈方白天在北京政法专门学校听课,晚上睡在江西会馆里。可由于没有什么收入,这样的日子很快也就维持不下去了。

然而,眼前的穷困潦倒并没有吓倒陈方,相反,处在困境中他的心态一直很乐观,他总是认为只要有真才实学,就会有出头之日。

思来想去,陈方最后决定去做一件事,当时,北洋政府的财政状况极为混乱,他天真地认为,只要能够认真地研究这个问题,然后提出不同凡响的改革建议,京城的高官一定会注意到他,进而重用他。

于是乎,陈方花了相当的精力,拿出全部的才华,在京城的一家报纸上发表了一篇极具文采的野心文章。

这是陈方第一次垂钓。

当时,同住江西会馆的一些年轻人对他的这一做法很是不以为然,许多人都嘲笑他是自不量力、自作多情的幻想家。

可是,谁又能否认,人生的机缘运势,有时候就是从幻想中破壳而出的。

陈方的这篇文章发表出去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所期待的湖面纹丝不动,根本没有大鱼向他游来,可就在他近乎彻底失望之时,一个叫杨永泰的人却突然找到了他。

得知杨永泰昔日做过广东省省长,现在正担任”善后会议“财经委员会委员长,陈方很兴奋,当即表示愿意追随左右。

杨永泰说,年轻人,你的才华是好的,但涉世太浅,你我今日相遇,但愿日后能成就一段佳话。

就这样,陈方成了杨永泰的门徒。

牵得这匹”千里马“,杨永泰给陈方上的第一课就颇有抽刀见血的意味。杨永泰问,依我看,你在那篇文章中提出的诸多改革财政的建议,都是当世良策,可为何引不来京城的当权者?

陈方说,也许他们没看见,也许他们不像先生,能识得我。

杨永泰说,你要相信,良策当是利刃,不可为锥。抛出良策,如是利刃出鞘,当权者必会重视;如是尖锥入袋,当权者必无视而弃之。知道为什么吗?利刃可握,尖锥伤人。拿你那篇文章中的建议来说,你倡议革除的黑暗混乱不合理,正是当权者的利益所在,你刺破了他们的利益口袋,他们岂有重视施行之理。无视已算好的,你若是有权有位之人,结果就坏了,必遭暗算打击。

这一席话听得陈方倒吸一口凉气,从此懂得了写官场文章的一个心诀。

那时候,杨永泰之所以愿意主动笼络陈方,还有一个现实的原因,那就是他正在进行一场政治豪赌,正在拼尽所有财力竞选北洋政府参议院议长,急需有文采的鼓吹能手。

对于一向清贫的陈方来说,能见到如此挥金如土的官场大场面,除了叹为观止,对杨永泰本人也增添了许多钦佩崇拜之情。

然而,杨永泰却对他说,我今日做的,你可观可感,但将来未必要学。你跟随我,我希望你踩过我的肩膀走坦途,而不是寻着我的脚印走险道。

乱世的确难料。

杨永泰没有想到,那一番教育门徒的话音刚落下,无比残酷的现实已向他毫不留情地砸来。因为政局不稳,今日这样,明日那样,加之杨永泰的个人名声一向不佳,当他赌完最后一个铜板后,北洋参议院竟然宣布游戏规则改了,正在进行的议长选举作废,他们不再需要议长了。

起高楼起到最后,只落得一败涂地、身无分文,杨永泰别无他法,只好离开京城,南下上海,再寻出路。

难能可贵的是,在这一患难见真心的时刻,陈方没有让杨永泰失望,虽然知道前途已似无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追随杨永泰南下。

陈方的忠心追随让杨永泰感动不已,到了上海,杨永泰对陈方说,你不必同我一道寄人篱下,在上海滩,我还有些许社会关系,为你谋个差事不算难事。记住我一句话,困顿不失志,冲天在来日。

就这样,年近三十的陈方被杨永泰送进上海招商局,做了一名公文秘书。

陈方:小书生逆袭成蒋介石大内总管!比起师傅杨永泰,他更懂官场

以后的几年,对陈方来说,可谓是心中苦闷,生活蹉跎。但杨永泰却用他的当世诸葛之才,践行了他那句“困顿不失志,冲天在来日”,凭借着上述所说的“削藩”、“剿共”两大毒计,到了1931年底,他已蹿升成蒋介石南昌行营的当红掌权人物。

陈方得知恩师一飞冲天,几次去信,要求前往投奔。杨永泰告诉他,此事不可操之过急,需从长计议。

杨永泰意在抓住时机,巧妙布置,让老蒋主动招揽,于是乎,陈方在上海滩便上演了开篇那一幕“骂蒋投营”的好戏。

刚进南昌行营时,陈方的年岁已经不小了,但论及官场修为,他还稚嫩得很,这意味着他时刻需要杨永泰的点拨。

关于这一阶段杨永泰对陈方的点拨,有一事相当地具有代表性。

1932年的春天,陈方向蒋介石呈递公文,在无错的情况下却被蒋介石毫无缘由地狠批了两次。

陈方想不明白,便去问杨永泰。

杨永泰告诉他,作为一名出色的秘书,你的价值不在于积极地呈送公文,而在于用切实可行的办法来处理公文,如此,才是为委员长分忧,才能得到各方的认可。

陈方问,这不是擅自发表意见主张吗?

杨永泰说,这就要看你有没有办事的艺术和水准了。以后有公文到你那里,你先交给我,由我来写几十个字的提要,再列出一些解决办法,你将之附在公文封面上,一并提交给委员长。

按照杨永泰的办法行事,果然效果显著。

有一次,蒋介石对陈方说,这个办法很好,公文上面的提要,是你写的?

陈方说,那是杨秘书长的功劳。

其实,随着陈方的经验日趋丰富,慢慢地,杨氏提要也就悄悄地变成了陈氏提要。

此事传开后,南昌行营有人评价,杨秘书长的手段果然了得,陈秘书也不容小觑,这就是明朝内阁、清朝军机处的“票拟”啊!通过这个办法,杨陈两人既邀了宠,又揽了权,真是左右开弓,厉害之极。

陈方:小书生逆袭成蒋介石大内总管!比起师傅杨永泰,他更懂官场

杨永泰这个人,不仅善出阴谋诡计,而且极好争权夺利,自登上南昌行营秘书长的宝座后,他便处心积虑地开始营造新的政学系势力,为此,他不惜向CC系开战,妄图夺取陈果夫、陈立夫两位大佬手中的党务大权。

但对于苦心栽培的门徒陈方,杨永泰却始终不愿他卷入这场派系间的恶斗。

据说,杨永泰曾诚恳地对陈方说,我之于你,是臂膀,你之于我,是希望。你千万不要介入与CC系的争斗,一旦介入进来,会后患无穷。

陈方问,先生独自和CC系斗,能应付下来吗?

杨永泰说,政治很残酷,所以一定要留你这枚干净的棋子。蒋公为人,精明不可测,你只要好好服侍蒋公即可,与CC系争斗事,你千万别插手,更不可介入进来。这样即便最坏,我们也不至于败光。

陈方得知杨永泰的心思,既惆怅,又感激,从此对新政学系与CC系之间的争斗始终保持着安全的政治距离。

转眼到了1935年冬天,陈方继续在蒋介石身边负责公文事宜,而杨永泰却被任命成为湖北省政府主席。从幕僚到封疆大吏,有人说杨永泰又高升了,但更多的人则说杨永泰在蒋介石那里失宠了。

这个时候,陈方认为不论杨永泰的前程是吉还是凶,作为忠诚的门徒,他都应该追随前去。

但杨永泰还是先前那番态度,他对陈方说,你还是先留下吧,不要来湖北趟这趟浑水。

陈方说,我能有今天,全靠先生栽培。今日先生去湖北主政,困难重重,我不能只顾个人前途而弃先生于不顾。

杨永泰听了,无奈地说,即便你要来,也不能操之过急,还是等待一个恰当的时机吧。

一波三折,杨永泰在蒋介石的“支持”下扫平倒杨势力就任湖北省主席后,突然有一天,蒋介石主动问起陈方,侍从室马上要进行改组了,你有什么想法?

陈方认为这是赴鄂的好机会,于是“老实”交代,来到委员长身边前,我一直在杨先生手下做事,现在杨先生主政湖北,处境很不好,委员长问我意愿,老实讲我有去湖北帮杨先生的想法。

蒋介石听了,对陈方的这一份忠诚之心似乎也很感动,他说,你去湖北也是可行的,去帮一帮畅卿(杨永泰),他得罪的人太多,到了湖北,你要多提醒他注意。要是你在湖北不太满意,侍从室你随时可以回来。

如愿来到湖北后,一切自然不用言说,杨永泰随即给陈方安排了要职,湖北省政府主席办公室主任,兼汉口禁烟督察处会计长。

然而,师徒欲展宏图的背后,脚趟浑水的忧虑也是挥之不去的。杨永泰深知自己做事狠绝,树敌太多,每次出门总要特意穿上防弹的钢夹背心,可在1936年10月25日这一天,姨太太开衣柜取钢夹背心时窜出一只老鼠,杨永泰觉得晦气,出门前便不愿再穿钢夹背心。

一念之差就是万劫不复。

就在这一天下午,两名刺客埋伏在长江码头,趁杨永泰赴宴归来,乘船过江之际,连开数枪。杨永泰躲避不过,身上多处中枪,当场命丧长江码头。

阴谋家惨死在阴谋的枪口下,消息传开,世人惊愕之余并不惋惜,好似杨永泰命该如此一般。

那时候,陈方深深地知道,作为世人皆知的杨氏门徒,接下来他的处境就悬了,如果继续在湖北待下去,很可能要步杨永泰的后尘,性命不保。

有哲人讲过,领路人的死掉,往往能换来追随者的快速成熟。在陈方身上,似乎很鲜明地印证了这一点。在当时,尽快地逃离湖北险境是他的当务之急,但情急之下,他并没有乱了阵脚,相反却生出了谋定后动的沉稳。

在他看来,蒋介石当初许诺他的那句“随时可以回来”,只是一句官场客套话,此时他若不管不顾地折回去,必会像丧家之犬一样遭到上至蒋介石下至侍从室同僚的藐视,如此,再想有所作为,就难了。

况且,当时的蒋介石刚刚经历西安事变的凶险,正在浙江、上海养伤,即便硬着头皮去打扰,他这样的无名小卒也很难见到蒋介石。

陈方:小书生逆袭成蒋介石大内总管!比起师傅杨永泰,他更懂官场

思来想去,陈方最后觉得还是得先找靠山,然而再图谋其他。

就这样,陈方想到了政学系的另一位大佬,时任民国外交部长的张群。

见到张群,陈方说,我是杨先生的学生,也就是您的学生。杨先生生前就说过,您是我们这一些人的旗杆。

对于陈方,张群是有所了解的。知晓了来意,他对陈方说,畅卿已经去了,我们还要继续干!湖北那地方你是干不下去了,就先到我这里干吧,你的才能我是知道的,等有了合适的机会,我再推荐你到委员长身边去。

陈方要的就是这个局面,侍从室要回,但不能自己狼狈不堪地回,而是要显赫大员为他推门。

1937年初,张群转任中政会秘书长。

一次,蒋介石找张群谈话,谈及杨永泰之死,蒋介石不胜伤感。张群趁机提到了陈方,并希望让陈方继续到委员长身边效力。

蒋介石对陈方的感观是好的,因此欣然同意了。

陈方:小书生逆袭成蒋介石大内总管!比起师傅杨永泰,他更懂官场

重回侍从室,陈方的直接领导是蒋介石的“文胆”陈布雷。对于陈方的才华以及品性,陈布雷是欣赏的,在文章中,陈布雷曾这样写道——

“(陈方)才思敏瞻,且亦勇于负责,而其信仰统帅,感激图报,则在行营时已有甚深之关系。故一般同志或以其曾从杨畅卿(杨永泰)共事,或疑其或有派别作用者,余则深知其空洞而平直也。”

能得到陈布雷如此评价,杨永泰对陈方当初的那一番良苦用心,可见一斑。

因为有陈布雷的力挺,陈方进入侍从室后,很快被任命为侍从室二处第四组组长,负责处理公文。

从某种意义上讲,在陈布雷手下担任侍从室二处第四组组长,是陈方官场独行的开始。此人真正的厉害之处,正是从这之后开始慢慢呈现出来的。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要意,陈方可谓是无师自通。在陈方看来,恩师杨永泰专权、强势的性格,是不可取的,但其擅长的心机权术,善于揣摩领导意图,却是跻身官场不可或缺的利器。总而言之,杨永泰有多少致命的缺点,陈方就有多少巧妙的伪装,更重要的,杨永泰的腹黑狡诈,内在里陈方都悄悄继承了下来,而且用起来更加的隐蔽无痕。

唐纵,在国民党内部有“智多星”之誉,陈方的厉害之处就曾让他发出过万分的感慨,在日记中,唐纵曾这样写道:“芝町所呈委座之意见具申,我承认有见解,但是有些地方觉得还有斟酌之处。呈上之后,委座非常重视。而我前次所呈之报告,并不得委座若是之重视,何故?”

唐纵这段日记讲了怎么一回事呢?

陈方向蒋介石提意见,即便不那么成熟,也总是能打动蒋介石。而他呢,相同的意见也提过,而且提的比陈方早,却总是都得不到蒋介石的认可。因而,唐纵感慨,这家伙简直太厉害,太让人郁闷了,他究竟有什么样的秘诀呢?

其实陈方获得蒋介石认可的秘诀很简单。

一来,他的心思更缜密,了解蒋介石的旨意更深切;二来,他的悟性更高,并且能够做到时刻不忘揣摩蒋介石。

这是典型的杨永泰做派,无形之中有窥视之功。

另有两事,也让唐纵感慨,陈方这人太会经营人际关系,不像他的老师杨永泰,好抓把柄,将事情做绝。

有一次,陈方发现唐纵的一个手下,正在抄写蒋介石的一份“手令”,按照侍室保密纪律,这是一件严重违规的事件,发现者应尽举报之责。

但陈方却没有检举揭发,更没有对外声张,而是悄悄地找到唐纵,并且嘱咐说,唐贤弟,这可是违法制度的事情,你作为第六组组长,为了保险起见,以后要多留心为好。

这件事令唐纵很是后怕,在日记中他不仅记了下来,更对陈方的做法,表达了由衷的感激之情。

陈方:小书生逆袭成蒋介石大内总管!比起师傅杨永泰,他更懂官场

陈方这个人,在书画方面的造诣很高,连张大千、黄君璧这些大师,都对他的书画水平称赞不已。

有造诣的文人,一般都有个“臭毛病”,书画轻易不赠人,更讨厌别人主动来讨要。而陈方却不同,凡是遇到别人来讨要字画,他总是热情相赠,而且还要谦虚地请对方批评指教。

为此唐纵说,笔下有造诣,却总是抬头看人,这是官场难见的君子之风。

可是官场上真有君子吗?

当然少有。

实质上,陈方的君子之风,只是他官场经营之道。扒下这层皮,他的衣袖中也是藏有暗箭的。

有一件事最能说明——

早在1945年年初,在侍从室担任第六组组长的唐纵,就想离开侍从室,单独开创一片天地。第六组隶属于二处,唐纵要想离开侍从室,首先要得到二处主任陈布雷的同意。可是不知道是出于爱才之心还是约束之意,陈布雷始终不同意唐纵走人。

为此,唐纵对陈布雷的意见颇大。

转眼到了这一年的5月,国民党要召开“六全大会”,会前为了推选中委一事,蒋介石打电话给陈布雷:“布雷先生,你有无人才要举荐?”

陈布雷平素一直标榜自己无门无派,所以回答:“没有。”

但过了一会,陈布雷又表示:“唐纵似乎对这事颇有兴趣。”

蒋介石告诉陈布雷:“唐纵、陈方、陶希圣我已提名了。”

本来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一旁的陈方却听到了蒋陈二人的这番通话。第二天,陈方不漏痕迹地找到唐纵,对他说:“咱们几个已经获得中委提名了。”

唐纵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于是,陈方以不经意的语气,把昨日蒋陈通话的内容,一字不漏地告诉了唐纵。

唐纵听了之后,愤怒地说:“如果陈布雷打算推荐我,就直接告诉委员长,如果不打算推荐,就算了。说什么‘唐纵有兴趣’,他哪里是荐贤,分明是揶揄我罢了。”

瞧瞧,这阴风煽的,暗火点的,比起杨永泰,有过之无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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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为对上有一套,对周遭更有一套,陈方后来不仅赢得了官场口碑,更赢得了蒋介石的信任。以这两项为梯步,侍从室改革后,陈方最终被蒋介石推向了政务局局长的高位,实现了一介书生的官场大逆袭。

蒋介石设的这个政务局局长,实乃大内总管。在当时,政务局有一项秘不示人的任务,那就是控制夺取行政院的权力。

当时的行政院由谁掌权呢?

正是政学系大佬,张群。

从陈方暗自挑拨陈布雷与唐纵的关系,就可以看出此人有着极其腹黑的一面,权力在他那里终究是大过恩情的。

果然,在蒋介石的授意下,暗斗前辈加仕途恩人,陈方是毫无手软之意。

这时候,张群也只能暗叹一声,政治很残酷,人性更残酷。

在当时,发出如此叹息的国民党要员不在少数,陈布雷也是其中之一。陈布雷算是有文人气节的,眼见国民党败局已定,他最终选择了“死谏”,成了可悲的殉葬品。

颇为意味深长的是,陈布雷自杀前见的最后一位国民党要员,就是待他其实并不真诚的陈方。两人长谈了两个多小时,最后陈布雷还罕见地站起来送陈方,并且一直送到大门外。

在陈布雷那里,这是与“知己”诀别;也是交付“文胆”的重任。

就这样,踏着陈布雷的尸体,陈方继政务局局长之后,又进一步,成了蒋介石新的“文胆”。

但这时候,他这个新“文胆”已没有任何炫耀的机会,1949年草草地为蒋介石写了一篇《新年文告》后,不多久,他也就踏上了一路向南的逃亡之路,最后被困在了香港。

1953年,蒋介石终于又想起了这位早已废弃的“文胆”,于是发出邀请,叫他来台湾,并给了他一个政策顾问的虚职。

在台湾,陈方多数时间以画自娱,最后又活了近十年。

比起昔日惨死的恩师,能够善终,他是幸运的。

但回望往昔,他的内心终究是沉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