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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阀与轿子:论奴才的自我修养

北洋大时代道德篇(三百七十一)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在清末民初的混沌乱世之中,生产力之低下,以至于清朝官员普遍坐轿子出行?其实三品之官都坐不起,所以坐着轿子,成为清朝官老爷们引以为傲之资本。脱胎于晚清泥淖的北洋军阀,对于这一享受,自然是跟风而动。就连只算是“草头王”的陕西督军刘镇华,他也是“好心”地为陕西请来康有为讲学,待之为上宾,躬请陪同,坐着轿子游览名胜古迹,到处作诗题字。与北洋三大巨擘军阀集团相比,同样属于小角色的川系军阀,虽然是武夫出身,却也是钟爱于坐轿子胜过骑马,像川系军阀赖心辉在打败仗撤退时,仍要坐在轿子里逃窜,时不时听到外面有人骂骂咧咧:“打了败仗,还摆阔气,大轿把路都挡完啰!”

军阀与轿子:论奴才的自我修养

至于军阀能有轿子坐,这也得从轿夫的心理认知说起。就在“镇嵩军”扛纛人刘镇华陪着“康师傅”康有为在陕西坐着轿子游山玩水的同一年,英国思想家罗素来访四川,目睹川系军阀之混战如家常便饭,北洋天下也是适逢军阀割据的时代,战乱频频,山河破碎,民不聊生。而罗素堪称是春风得意马蹄急,刚写完他的巨著“幸福论”,他希望以自己的思想,达到教化引导普罗大众摆脱苦难的目的。当时正值夏天,四川的天气非常闷热。罗素和陪同他的几个人,坐着那种两人抬的竹轿上峨眉山。山路非常陡峭险峻,几位轿夫累得大汗淋漓。作为一个思想家和文学家的罗素,此情此景,没有了心情观赏峨眉山的景观,而是思考起几位轿夫的心情来。

军阀与轿子:论奴才的自我修养

在他看来,轿夫们一定痛恨他们几位坐轿的人,这样热的天气,还要他们抬着上山。甚至他们或许正在思考,为什么自己是抬轿的人,而不是坐轿的人?罗素思考着的时候,到了山腰的一个小平台,陪同的人让轿夫停下来休息。罗素下了竹轿,认真地观察轿夫的表情。他看到轿夫们坐成行,拿出烟斗,又说又笑,讲着很开心的事情,丝毫没有怪怨天气和坐轿人的意思,也丝毫没有对自己的命运感到悲苦的意思。他们还饶有趣味地给罗素讲自己家乡的笑话,尽管罗素不知所云,还很好奇地问罗素一些的事情。他们在交谈中不时发出高兴的笑声。罗素在他的《中国人的性格》一文中讲到了这个故事。

军阀与轿子:论奴才的自我修养

最终,他因此得出了一个著名的人生观点:“用自以为是的眼光看待别人的幸福是错误的。”因此说,坐轿子的人未必是幸福的,抬轿子的人未必不是幸福的,关键是看个人对幸福是如何理解的。其实这一切不过是当时环境之中,普罗大众的一种自欺欺人以及麻木不仁。对于他们来说,这些坐着轿子的老爷们的幸福生活,与他们的认知完全不想通,他们不过还是清朝以来“奴才”之识的继续,就好像天地间有许多景象,是要闭了眼才能看得见的,譬如梦。

参考资料:《北洋军阀史》、《庄子秋水》、《中国人的性格》、《名人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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