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退隐江湖20载,终不敌岁月摧人老,他把妻子叫到病榻前交待身后事,其中说到:"当年皇上封我为御猫,原因不外有三,我并不引以为傲,后人把他忘了罢。今展氏一门隐忍在暗,为国为民之心永不能改变。"丁月华早已泪流满面,她知道儿子不在身旁将是永远的遗憾。
时嘉祐七年(1062年)五月,包拯因病去世,展昭听从他的安排,从此与妻子丁月华远离朝廷,退隐江湖。
然包大人有遗言在先,一则为了保护展昭不被仇家寻仇,叫他远遁江湖。展昭早有去意,包大人一归天,他便消失无踪。
另一则遗言却让展昭深为伤神,包大人临终前对他说:"你隐退后,敌人在明处,一旦我的后人遭到打击报复,将来还请你相救!这便是老夫的遗愿,是对老夫最好的交待。"
展昭摸了摸斑白的鬓角,有点自嘲地笑道:"展昭老已,尚能饭否?"
与他一起林中散步的月华听了就不乐意了:"你为了所谓的正义与公道,已蹉跎半生,包大人不是叫你退下来好生休养吗?你还要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展昭听岀来妻子的抱怨,自两人不打不相识,到交换双剑定情成亲以来,都因公事繁忙,三十多年来聚少离多,更别提能生出一男半女了。
展昭伸手把月华额前那缕白发拢到耳后,看着满头青丝也日渐变白,眼里充满怜惜。
"包大人的遗愿我不得不想,但以我的一己之力并不能保护他的后人多久,得想一个万全之策。"展昭对月华说。
月华正准备说他死脑筋时,却听见前方传来"救命啊,救命!"的声音。多年行侠仗义的习惯让她一个箭步抢身上去。
循着声音寻到一悬崖边上,发现一个莫约7、8岁的男孩趴在那,边哭边喊救命。男孩见到他俩忙喊:"我娘掉下去了,求求你们救救我娘。"
展昭一听,纵身一跃,飞身下崖救人,只可惜人早已跌成烂泥,让人不忍视。
草草埋葬了死者,月华问男孩:"你叫什么名字?你们从哪里来,缘到哪里去?"
哭得声音都哑了的男孩说:"我叫阿牛,我爹才死了,娘说要采草药卖些钱,怎料…怎料…也死了,剩下我一个了。"说完又哇地哭了。
展昭向月华点了点头,把男孩带回了家。
"从此你就叫展飞,他是你爹,我是你娘,你可愿意?"月华对男孩说。
男孩点头如捣蒜,从此他有了家,从此展昭和月华有了孩子。
岁月如梭,转眼间已过20年,展昭也徐徐老已,身体上的病痛也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越来越药石难熬,灯总有燃尽的时候。
时日,躺在病床上的展昭把月华叫至身边,说:" 这些年多亏你,展氏一门才有今日,虽忍隐在暗,但总算不负包大人临终所托!"
月华含泪说:"记得刚退隐时,每天看着你愁眉不展我又如何能安乐?仅以我们两人之力又如何能护包大人的后人周长?
幸亏飞儿来到我们的身边,问题才能迎刃而解。这些年经我们扶植起来的弟子已有一百多人,分散在各处,飞儿已可独当一面,我们可以放心安度晚年了。"
展昭满怀欣慰地点点头。
月华顿了顿,不无遗憾地说:"在前我交待了飞儿这几天别出任务了,在家多陪陪你,奈何这两天都寻他不着。"
展昭说:"前两天我派飞儿出去为我走一趟皇宫办一件事。想当初我效命朝廷时,得包大人引荐,在耀武楼向皇上献艺,被皇上御封为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封号“御猫”,从此不再是自由的江湖人士。"
"你一生向往自由与公正,又何尝想成为朝廷御用的猫?"月华对展昭的想法了然于心。
展昭勉强笑了笑,继续说:"皇上当初封我为御猫,原因不外有三:一、我多次救护包大人,在耀武楼施展平生所学,皇上爱才,立即便封了御猫的称号;二、我本是江湖人,皇上一赏封即为朝廷所用,以便管束;三、封我为御猫,也是对江湖人士的一种震慑,皇上志在吸纳更多的江湖豪杰为之所用。然而我却招来众多江湖朋友的不满。"
展昭说了这么多话禁不住又一阵咳嗽,月华心疼地扶他躺下,接着他的话说:"你是叫飞儿到皇宫把有关你的记载都销毁是吧?"
真是知展昭者月华也!她继续说:"展氏一族日益壮大,在飞儿的带领下将前途不可估量,为世人所知也是迟早的事,你是担心有朝一日展氏一族又让朝廷盯上,你不想展氏再卷进朝廷的纷争,才让飞儿这样做对吧?"
展昭再次点头,说:"未来20年还有你看着展氏一族和飞儿,我死也暝目了。"说完便支持不住睡下了。
月华又一次泪如泉涌,喃喃自语说:"你走了倒好,留下我一个你又如何忍心?"
第二天,展昭依然睡得很安祥。
展昭原先是一个在江湖上行侠仗义的侠客,自从出师独自闯荡江湖以来,在江南一带出没,最是好打不平,为老百姓伸张正义,慢慢在江湖上留下"南侠"一名。
然而,在江湖和朝廷往往是不相容的,武侠很少会涉及朝堂、而朝堂也很少会插手江湖之事。展昭被皇上封为"御猫",为朝廷所用,在江湖人看来,展昭已经不是当初义字当头的"南侠"了,而是成为了朝廷的"走狗"。
显然展昭对此是耿耿于怀的,因为他最后会走向庙堂,很大程度上都是看在包拯的面子上,实际上他的内心是不甘心如此的。
所以包拯故后,展昭义无反顾地选择退隐江湖,而匡扶正、锄强扶弱的心依旧不变,才会暗暗地建起展氏一门,继续造福老百姓。
展昭,正大侠者,为国为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