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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所不知道的宝玉和丫头的轻佻玩笑孟浪之处,都有哪些言行?

在王夫人亲自到怡红院阅人,晴雯等丫头被她撵出怡红院后,袭人和宝玉曾有一段交心的对话。说是交心,也许只有宝玉交心,而袭人却是自始至终都藏得有点深。这段对话大致如下:

宝玉哭道:“我究竟不知晴雯犯了何等滔天大罪!”袭人道:“太太只嫌她生得太好了,未免轻佻些……像我们这粗粗笨笨的倒好。”……宝玉道:“怎么人人的不是,太太都知道,单不挑出你和麝月秋纹来?”袭人听了这话,心内一动,低头半日,无可回答,因便笑道:“正是呢。若论我们,也有玩笑不留心的孟浪去处,怎么太太竟忘了?……”宝玉笑道:“你是头一个出了名的至善至贤之人,她两个又是你陶冶教育的,焉得还有孟浪该罚之处!只是芳官……未免倚强压倒了人……四儿是我误了她……叫上来作些细活,未免夺占了地位……只是晴雯……虽然她生得比人强些,也没甚妨碍去处;就只是她的性情爽利,口角锋芒些,究竟也不曾得罪你们……”

王夫人所不知道的宝玉和丫头的轻佻玩笑孟浪之处,都有哪些言行?

从这段对话来看,袭人透露出几点态度,其中两点:第一是揣摩王夫人觉得晴雯长得太好,所以会“轻佻些”,第二是承认她们和宝玉之间开玩笑不留心时,也有“孟浪去处”。

孟浪是指鲁莽轻率的意思,但在袭人的话里,却显然不完全是指鲁莽轻率,而是指做了些违背礼法、欺下瞒上、不守规矩、不为贾母王夫人所容的事,同时也指那些涉嫌“狐媚子”行为的事。而袭人所说的“我们”,是指她和麝月、秋纹、碧痕这几个大丫头。

说到孟浪之处,她们的确做了不少,且桩桩件件都不比晴雯所犯的那些过错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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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雯被撵出去,固然有她自己的原因,但也和王夫人自身的性情和喜好相关。王夫人不是个精明能干的人,相反,她处事只凭一己好恶。其实,若论言语举止轻佻,有心勾引宝玉,在怡红院内大有人在,但绝非晴雯。而王夫人她只凭主观臆断觉得晴雯是个狐狸精,真的是冤枉了晴雯。

袭人判断王夫人不喜欢晴雯的原因是因为晴雯“轻佻”,但真正轻佻的不是晴雯,晴雯在怡红院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她虽然也和宝玉同在一个被窝里,但仅限于暖手,她甚至曾经拒绝过宝玉提出的要一起洗澡的请求。但往往真正洁身自好的人,会因为某些外在假象而被人认为是轻佻,这是晴雯最为冤屈的地方。

孟浪的人,有袭人、麝月、秋纹、四儿、芳官等几个。至于她们的言行举止,有的是明写,有的是暗写。而晴雯,虽说她的某些举动确实显得托大,用现在的话说是耍威风,摆架子,但实则与宝玉之间清清白白,毫无挂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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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和宝玉有孟浪之处的当属袭人。

早在宝玉大约十二三岁前后,她就和宝玉有云雨之事。在此以后,她揣摩王夫人的意思,在王夫人跟前以忠奴形象自居,提醒她宝玉恐怕渐晓人事,看上去全是一心一意为王夫人打算,实则未尝不是为了她自己的核心利益?

她已在丫头中间占得先机,抢先一步与宝玉产生了更深的联系,让王夫人想法子将宝玉挪出大观园,离开宝钗和黛玉,既能讨好王夫人,最终让王夫人将她内定为宝玉的姨娘,又能更好地拿捏宝玉。

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王夫人是个木讷的人,以她的见解和看法,她绝对不会想到,这个在她跟前言辞恳切地说出一长串为了她娘俩好的话的丫头,才是最先勾引坏宝玉的真正的狐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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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袭人之后,碧痕曾打发宝玉洗澡,但据晴雯说,那次洗澡就洗了“足有两三个时辰”,而且“地下的水淹着床腿儿,连席子上都汪着水”。

在古代,一个时辰等于现在的两个小时,两三个时辰等同于四到六个小时。四五个小时只是洗一次澡,这难免让人觉得奇怪,倒也不用往最坏了想,这看上去有些像小孩子玩过家家的游戏,只是让人做不到不浮想联翩。

在古代,富贵家族的男孩子,除了在衣食住行等方面有最为优质丰厚的资源外,一屋子的奶妈婢女伺候着,这种被奴才捧着长大的享受,也是一种资源。封建社会女性地位十分低卑,更多情况下女奴是没被当成人在看的,拿贾府的男人来说,贾珍贾蓉贾赦贾琏一流,只是把女人当成玩物而已。

即使是在现代社会,哪怕是一些自诩有知识有文化的读书人,表面看去或许尚可,实则内心也毫无尊重女性的想法,这跟时代背景并无关系,跟各人素质及家风家教有关。

碧痕打发宝玉洗澡,两个人洗了好几个小时,这在旁人看都是不可思议的。与其说他是在洗澡,倒不如说他们是在玩水,至于宝玉与袭人之间发生过的那些事,是否有和碧痕发生,那就不好说了。

总之,晴雯是绝不会和宝玉一洗就是几个小时的。碧痕这件事,若是让王夫人知道,恐怕不仅仅是撵出去,而是直接拖出去乱棒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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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说麝月。麝月算是怡红院里较为务实本分的丫头了,在现代职场上,她更像是那个默默无闻踏实干活而又没有野心的人。

但我们不要忘记,麝月跟着袭人,首先在站队方面,她跟对了人。其次,相较于小红来说,麝月是怡红院里的既得利益者。她跟对了袭人,就成了袭人阵营里的一员,又因天时地利人和等诸多因素,跻身于怡红院大丫头行列,自此基本衣食无忧,也不用担心被排挤。

她固然有自己的能耐,同时又没有太大野心,因此能在怡红院安安分分守着。这算是她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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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袭人、秋纹等人,麝月算是够忠厚本分的了。但书中明写她唯一一次和宝玉之间亲密的举动则在于她曾接受宝玉给她篦头:

宝玉笑道:“咱两个作什么呢?怪没意思满的。也罢了,早上你说头痒,这会子没什么事,我替你篦头罢。”麝月听了便道:“就是这样。”说着,将文具镜匣搬来,卸去钗钏,打开头发,宝玉拿了篦子替她一一的梳篦。只篦了三五下,只见晴雯忙忙走进来,原为取钱,一见了他两个,便冷笑道:“哦,交杯盏还没吃,倒上头了!”

晴雯自己不爱和宝玉太亲近,也看不惯别的丫头和宝玉之间那些亲密的行为。论理,宝玉给麝月篦头发,是宝玉自己主动要求这么做的,麝月只是没拒绝而已。这种行为也算不上特别过分的举动,即使是贾母王夫人,想必都知道宝玉有这些癖好,只是要么不忍心管,要么管不过来罢了。

至于秋纹、芳官和四儿那些言语行为,有的虽未明写,但想来,秋纹的言行举止不会比芳官四儿等人好到哪里去。秋纹是怡红院里最显得“小人”的角色,她自己都知道老太太是不喜欢她的,太一贯抓尖要求好卖弄,甚至在晴雯去世之后,还拿晴雯做的针线活取笑宝玉和晴雯二人,十足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而这种人和宝玉之间的孟浪之处,最令人鄙薄,而这才是作者一直想要隐藏的真相。

参考文献:《红楼梦脂汇本》,曹雪芹著,脂砚斋评,岳麓书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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