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1921,所以2021。
100年前,中国共产党在上海诞生,中国共产党人从上海出征,中国共产党的历史从上海开篇。
100年来,红色文化的引领,海派文化的赋能,江南文化的滋养,使这座光荣之城、人民之城、人文之城的独特气质和神采得以不断彰显。
近代以来,众说喧嚷中,马克思主义初传中国,并以上海为登陆口。20世纪大幕拉开后,马克思和他的学说渐渐成为上海滩上一道特别的光芒。当时的一些进步报刊称,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是“光明奇伟之主义”,必将“千红万紫团簇全球”。
毛泽东在与斯诺的谈话中,曾述及影响自己思想演变、人生走向的新书,包括《盛世危言》《警世钟》《群学肄言》《穆勒名学》等,以及《新青年》等报刊,几乎都是在上海撰写或出版的。
他“深刻铭记”的三本马克思主义出版物,即陈望道所译《共产党宣言》、恽代英所译《阶级争斗》、李季所译《社会主义史》,也都是在上海出版的。
马克思主义从上海登陆,是一种历史必然。近代上海是“西风东渐”的最大窗口。徐光启提出的“欲求超胜,必先会通”,体现了面对西方文化的理性态度;近代王韬、李善兰、徐寿、华蘅芳等江南知识分子延续这一传统,走在引进西学的前沿;一定程度上可以说,马克思主义在上海的登陆与传播,延续的正是这一伟大传统。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有机结合,无愧于西风东渐“最显著的成果”。
理论界常言“三李带回马克思”,除李大钊在北京,李汉俊、李达都主要在上海活动。中共一大代表中,大多数地方党组织的代表有一个共同特点,即籍贯与身份相吻合。比如,长沙代表毛泽东、何叔衡是湖南人,武汉代表董必武、陈潭秋是湖北人。而上海的两位代表:一个是李达,湖南人;一个是李汉俊,湖北人。那时,“两李”在上海生活都不满三年。他们代表上海,可谓这座城市开放品格的生动体现。
也正是这批来自全国各地的先进分子,在上海参与建党、走上革命道路后,又有意识地将革命的火种带回故乡。比如沈玄庐,从上海返回浙江萧山衙前,以兴办教育、激发阶级觉醒的方式,向农民传播革命信念,衙前农民协会成为我党领导的第一个农民协会。
科学的理论只有为先进阶级、广大群众所掌握,才能爆发出强大的现实力量。为此,中国共产党人在上海走上了与工农大众相结合的道路,开办工余学校,教识字、搞活动,深入浅出地讲故事、说道理,看“有字的书”,更读“无字的书”。
2021年6月,“新生的力量——上海机器工会纪念雕塑”正式落成。雕塑中的六人或坐或站,坐着的一人手拿书本,一旁放着长衫,寓意先进知识分子脱下长衫到工人中去,宣传马克思主义思想。海沙尔摄
中国共产党成立以后,中央机关长期设在上海,进行了一系列组织活动方式的创新。比如,确立“机关社会化”原则。党的各级机关大多分布在商店、住家、医院、写字间等不起眼的房屋中。最早建立的政治局联络点,就设在同孚路柏德里700号。那是一幢两楼两厢房的石库门房子,工作人员称其为“中央办公厅”,周恩来、邓小平几乎每天要到这里来办公;与共产国际代表的联络点表面上是一家古董店,这样外国人进出也不易引起怀疑。
红色文化源源不断的创造力,之于上海,还表现为对全国各地文化及知识分子产生的巨大、积极影响。在上海诞生、创作的抗日救亡音乐、电影、戏剧,数量特别多,影响特别大,视野特别开阔。影响广远的《九一八小调》,产生在上海;激越嘹亮的《大刀进行曲》,产生在上海;《义勇军进行曲》《毕业歌》等,都诞生在上海。
有人说,在上海,江南文化是高地,海派文化是高原,红色文化是高峰。上海面积不算大,却被誉为“大上海”,一个重要原因就在于不断形成和丰富的“海纳百川、追求卓越、开明睿智、大气谦和”城市精神和“开放、创新、包容”城市品格。
对于上海的包容,陈望道有一段话讲得很生动。他说,自己与陈独秀、施存统等人,都是因为思想激进、宣传新文化,为他处所不容,但上海可以包容这类人物。在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的基础上,上海一步步成为“光明的摇篮”。
勇立潮头踏歌行。正如《上海:一个亚洲都市的革命与发展》一书中所言:“几乎所有关于中国重要生活面向的严肃分析最终都必须面对上海,面对上海在中国的特殊地位。”
凡树有根,方能生长;凡水有源,方能奔腾。
今天的上海是中国最大的经济中心城市,是中国融入世界、世界观察中国的重要窗口,是物阜民丰、流光溢彩的东方明珠。但这座城市始终坚信,红色是最鲜亮的底色,人民是最坚实的根基,正能量是最大的流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