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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最不该错过的书,是这36本

今年最不该错过的书,是这36本

文末有年度好书抽奖福利

21世纪乃至疫情以来不断加剧的不确定性,让陈旧的经验与解释快速失效。我们需要极富洞察与活力的书写来描述生活,重整面对此刻与未来的信心。

今年同样是普通人——特别是年轻人——获得“历史感”的一年。在变动与危机面前,历史的偶然与流动清晰起来。

我们终于短暂地抽身于日常琐碎,开始将视点移至微小个体之于历史的行动与位置,在小我之外,留意到他者的存在与绵延的远方。

除了在社科论述与历史经验,以及虚构的故事中抵达世界的某种真实,我们还需要关心科普与艺术。

在互联网信息泛滥的当下,常识反而是稀缺的。科学与技术诸领域的进展与普及,背后蕴含着实事求是的精神,对于如今泛滥的狂热情绪,它是及时的冷却剂。

艺术则是感性的,艺术作品是艺术家对于文明及其成果的反思甚至不满。艺术予人慰藉与美的感受的同时也教人反思,让理性不至于成为可怖的牢笼。

新周刊如今在各个领域寻找刀锋好书,是因为我们相信:阅读是感知他人经验与思想的最佳方式,是世界背离狭隘与愚蠢、走向美好与团结的前提。

“低音与棱角”是第一届刀锋图书奖的主题,同样是我们所秉持的评选原则。我们想要找到那些关注普通人又敏锐的作者与作品。

相比“超人”们的丰功伟迹,日常事物与一个个具体的小人物可能更具有一种永恒性。他们值得被书写,需要被记录。阅读中,普通人的视角不容忽视,我们需要听见他/她们的“低音”。

与此同时,作品又不能流于琐碎,历史毕竟不仅仅关于皇帝面对斑驳宫墙时的遐思。我们希望找到真正具有思考力与洞察力的写作,所谓发现“棱角”。

这两个关键词贯穿了本届刀锋图书奖评选过程的始终,它们不仅适用于历史图书,同样是我们对小说、纪实、社科、艺术、科普图书的期待。

经由推委会与新周刊内部投票与评议,我们最终评选出以下涵盖36本作品的终选名单,“新周刊·刀锋图书奖年度十大好书”(包括社科、历史、艺术、纪实、小说、科普图书)将在本周五(12月17日)揭晓,敬请期待。

现在,先让我们看看决选书单,刀锋图书奖推委也我们聊了聊他们的阅读观察和体悟。

今年最不该错过的书,是这36本
今年最不该错过的书,是这36本

推委圆桌

严飞

清华大学社会学系副教授

作为社会学学者,我这次提名了多本纪实类书籍。在我看来,社会学研究者一定要进入田野,不要蜷缩在舒适区里。如果只是利用各种数据在电脑上做精致的定量分析,那是不够的。数据分析当然重要,它可以在宏观层面展现社会发展的趋势,但我们也希望在微观层面进入社会的不同群体,深度触及他人的心灵世界,了解普通人的困境与期待、爱与恨。

城市社会学奠基人、美国芝加哥学派代表人物罗伯特·帕克说过,做实际的研究“一定要把自己的裤子的屁股部分弄脏”,意思就是一定要在田野、在现场才能看到真实的社会场景,看到普通人的故事。所以,我在阅读时,也会更加关注普通人、边缘人这些小人物的故事。

目前的中文非虚构领域,理论的介入可能还不够。国外的非虚构作者常常在写作中加入大量的社会学研究,马修·德斯蒙德撰写《扫地出门》的时候,就在书里加入了大段注释,今年引进的乔治·帕克的《下沉年代》也一样。

今年比较惊喜的是,我在《张医生与王医生》这本通过小人物记述东北三十年变迁史的书里,看到了社会科学的分析框架,字里行间非常清晰。但总体而言,我们的非虚构写作依然缺少理论分析,也缺少更多的方法论的自觉与反思。

(采访/郝汉)

罗新

北京大学历史学系教授

如果有足够的时间,我什么都爱读。但因为时间有限,我自己专业领域内的书已经读不完了,再读那些不是专业领域内、可读可不读的书的时候,我就要假装说服自己:我读的书跟专业有关。

我爱读各种旅行类图书,特别是跟特定区域有关的,比如西伯利亚、蒙古、中亚、伊朗、南亚等。因为我研究中国古代周边地区的人群,(而这些地方)跟我的专业研究有点关系,所以我通过阅读这类书来进入这些地方、理解这些地方。

我想,好书指的是那些读了之后,能帮助我们理解我们所处的时代、开阔我们的视野、使我们看到我们时代之外的东西的书。其实好书都是一样的,大家一看就知道它是好的。

我这两年参加了不少图书评选,据我观察,过去10年有一个趋势:我们翻译国外出版物特别是英文出版物的数量很大,而且很及时。

另一方面,我觉得原创性佳作一年比一年多——这是近两年的一个重大变化。我在想,是不是过去十几年蓄积的能量,现在到了爆发的时候,也到了开花结果的时候?这就意味着,如果未来的环境能够维持目前的面貌,好作品会越来越多,数量也越来越大。

(采访/钟毅)

今年最不该错过的书,是这36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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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永安

复旦大学人文学者、文学博士

我喜欢看关于人心细微变化的文学作品。我们正在进入一个城市化、中产化阶段,随着新型生活方式的建立,很多东西就开始细化、虚化了。即使是生活中很小的细节,都会激发我们很多的感受。这就使我们的生命有一种新鲜的、对于外部世界的体会,然后在一种“无形”中,我们去拥抱这个世界,或者说连接这个世界。

我理解的好书首先要有时代性,能切入时代最核心的问题,而不是站在边缘。当下最有核心价值的是历史表达,要能看到一些最关键的、绕不过去的问题,比如内在的社会问题、文化问题、精神问题等。

好书必须有的另一种品质是内在的多元化。写作者要知道自己说的不是绝对真理,它只是作者自己的体会和思索。而这个世界的真理以及对真理的探索是多样的,不是只有一种方式、一个逻辑,好书是留有充分的弹性和宽容的。

一本好书也一定是有生命感、有个性的,它有自己的语调,有发自生命内部的热度,而不是从普遍的、抽象的角度去写。我觉得我们今天还处于“人的建设”的时代,“人的建设”严重不足,写作和阅读应该成为我们个人精神的成长和建设,或者说是精神的拓展,这是我比较看重的。

张莉

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

真正的女性书写,强调写作者的社会性别,它将女性放置于社会关系中进行观照、理解,而非抽离和提纯;它强调写作本身的日常性、艺术性和先锋气质,远离表演性、控诉式以及受害者思维。

我所提倡的“新女性写作”,看重女性及性别问题的复杂性,我认为它应该对两性关系和性别意识有锋利认知。我的意思是,真正的女性写作是丰富、丰饶的而非单调的,它犹如四通八达的神经,既连接女人与男人、女人与女人,也连接人与现实、人与大自然。

现代文学史上的著名女作家,比如丁玲、萧红和张爱玲,有着不同的审美取向。虽然她们的作品都有女性意识,但面向并不相同。丁玲关心社会问题,她塑造的人物莎菲代表了一代人对于现代女性的想象;萧红凝视女性的低微处境,《生死场》里边有许多深刻而令人惊骇的女性身体书写;张爱玲则是在日常生活脉络里边书写男女间微妙的权力关系,从《金锁记》里的曹七巧身上,我们既可以看到女性受迫害的一面,也能看到作为加害者的女性的阴暗,这是张爱玲深刻的性别视点。

这些作家和作品构成了中国现代女性文学的优良传统。今天的青年一代女作家,更多是在书写日常生活中的女性生存,虽然写作技术上也很精进,却少有前辈女作家的深刻和锋芒。

笛安

作家、人民文学奖获得者

既然是“刀锋”,就应该有一种相对锋利的力量。我希望“刀锋图书奖”能给读者提供不一样的视角,是新颖的、尖锐的,甚至是冒犯的,这或许就是它的意义。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越来越爱看历史、社科类图书。对我来说,历史、社科类书籍可以帮我破除很多固有的观念,这是一种特别珍贵的滋养。

近些年,在各类图书排行榜上,尤其是文学类榜单,我们看到的还是老面孔,没有看到真正在市场上有绝对优势的新作家。

我选择新锐作家的标准很简单,就是要有辨识度。为什么?就我的经验而言,青年写作者在最开始的时候,可能有鲜明的辨识度,但它会随着年纪和写作经验的增长慢慢变少。

我觉得,一个作家如果写了很多年,他后期的作品会慢慢变得厚重,棱角会被磨圆。早年间一些鲜明的特色,他会用另外的方式沉淀在字里行间,而不是明晃晃地外露。

我会把辨识度作为我的第一标准,然后其他事情都可以讨论。所以我提名周恺,我认为他在语言、节奏、小说气息的处理等几个方面,都极有辨识度和个人特色。

今年最不该错过的书,是这36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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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笛

2021刀锋图书奖推委会主席

澳门大学历史系教授

对我来说,阅读就是我的精神寄托,我的思想源泉,我和这个世界进行交流的媒介。要保持思想的敏锐、研究的活力、写作的深度,就要阅读、阅读、再阅读。

疫情发生以后,旅行、外出的时间少了,坐下来思考和读书的时间多了。我思考最多的问题是,我们怎样和世界和谐相处?

现在书籍面临着短视频泛滥、公众号文章短平快、碎片化阅读的严峻挑战。书籍要与短视频进行竞争,这是站在不同起跑线的竞争,所以需要我们共同努力,使阅读更有必要、更有吸引力、更加持久。这也是举办“刀锋图书奖”的意义。

什么是刀锋?我认为刀锋就是批判,用锋利的思想,去揭示问题的实质;刀锋就是前沿,用敏锐的观察力去写作;刀锋就是能把虚假的外表剖开,去掉里面的腐败,哪怕会留下并不好看的疤痕。

什么是低音?我首先想到的是沉稳,能够使人深思。我们这个时代高音已经太多,人们用发高音来寻求关注,盖过他人的声音。低音却让我们在高音的喧嚣之下,仔细想一想我们现在的世界,我们所面对的问题。

棱角,我想就是圆滑的反义词。在今天,我们发现要把棱角藏起来才能够生存,这是社会的悲哀,我们需要那种大胆地露出棱角而不必惧怕的世界。

许纪霖

华东师范大学历史学系教授

阅读是我生活的一部分,甚至是最最重要的一部分。如果没有阅读,也就没有今天的我。我本来以为疫情发生后可以读更多书,但是却更依赖网络了。你在网络上看到的只是资讯,但读书能给你带来系统的知识,让你更好地理解那些碎片化的资讯。

人是有思想的,思想产生文字。所以读书读的是文字,文字再通过你自己的想象和理解,转化为一个你所理解的真相或者世界,这恰恰体现了人之所以为人的本质。视频和图片替代不了文字,这也许就是我们一直需要阅读的意义,也是举办“刀锋图书奖”的意义。

“刀锋”这个词好酷、好潮,我的理解是和90后、00后有关,《新周刊》可能要做一个适合年轻人阅读的书评奖项,要更多地体现新锐性。

这届图书奖的主题“低音与棱角”让我想起著名历史学家王汎森那本《执拗的低音》,“低音”这个词来自日本思想史大师丸山真男。在丸山真男看来,一个人的思想或一个民族的思想里,总有一种背景性的、不那么主流的,但是一直潜伏在那里的声音,叫“执拗的低音”。

“棱角”显示个性和锋芒,它传承了一种传统,在这个时代又表现出自己的个性,这就是棱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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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擎

华东师范大学政治与国际关系学院教授

我理解的新锐,是有些作者可能在以前传统的学术界、文化界并没有特别高的知名度和大的影响,但是展现出一种非常有潜力的问题意识、论述能力,或者提出新的见解。

优秀的历史、社科类书籍应该是面向公众的,它的结构、行文、论述、风格都要足够亲和,但同时要有深厚的学理基础。

近两年来,我觉得历史、社科类图书表现出一种特别强的跨学科的性质。我们这个时代有一个很大的特点,就是所有的问题几乎都是综合性的问题,学者以前在象牙塔里比较关注本专业的问题,现在的很多历史、社科读物,由于它是面向公众的,它从问题角度介入,所以都是跨学科的。

关于“低音与棱角”这一主题,我认为“低音”有比较深厚的历史感,或者比较扎实的学理。“棱角”,我觉得它是有些锐利的,未必特别成熟,比如张笑宇的《商贸与文明》,不是那么均衡,那么老到、稳健,但它有自己锐利的一面。

今年最不该错过的书,是这36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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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羽捷

写作者、策展人

过去的艺术书以权威性的艺术史为主,但现在越来越细分,有专门讲艺术市场的,有分解当代艺术各个环节的——比如策展类、美术馆运营方面的书籍——把艺术行业的方方面面都涵盖了。

我的一个明显感受是,过去可能是一个展览做成一个画册,如今会以某个展览作为契机,把艺术家的生平梳理一遍,再约许多人去写文章,形成丰富的内容。诞生于展览、却不只是为了展览而存在的艺术书,以后会越来越多。

以前,艺术家接受的早期艺术教育,看的是一些黑白的或粗糙的印刷品,难以充分理解作品的伟大之处。他们要去现场看了实物,才知道原来色彩是这样的。如今,随着印刷质量与扫描技术的精进,我们可以通过一些再版书和高精度图片,感受艺术作品的更多细节与色彩。这对当下热爱艺术的人来说,确实是一种幸福。

就我个人的艺术阅读而言,重要的艺术书肯定是要认真研读的,但我自己喜欢读那些蕴含女性视角的艺术史书写,像贡布里希、詹森这些艺术史家都是男性,没有一部艺术史正典是由女性来书写的。所以我在硬核读书会写专栏的时候,一方面在时间上连接古典与当下,一方面也在添加自己作为女性的真实感受,这是过去为人所忽略的部分。

曹星原

美术史学者

我的研究范围不仅仅聚焦在古代艺术,我也对中国现当代艺术和西方艺术通史做过相应的研究。一切历史研究都是当代史,而不了解当代,无法入手古代。如果一个古代艺术史研究题目在当代完全没有产生现实意义,那就是纯粹的“钻故纸堆”了。

古代美术史研究的不仅是那时的作品,更重要的是当时的人为什么要那样画。美术史上各种风格、潮流、画法或者题材的出现,背后都有与之息息相关的特定社会背景。

宋神宗时期郭熙的《早春图》,画于1072年,19岁登基的皇帝此时24岁,可不就是万木即将勃发的早春吗?你可以通过它了解当时的政治气候,比如王安石变法,以及年轻皇帝对画家的器重,看到这件作品深处的含义。

我最喜欢的一本历史著作是皮埃尔·诺拉(Pierre Nora) 的《记忆之场》。他在书中表达的核心历史观是:我关心的不是法国历史上有哪些“伟绩”,我关心的是这些“伟绩”如何成为伟绩。我觉得艺术史研究的书也应该如此,需要关心的是艺术作品产生的原因,即美术发生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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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森堡

科普作家

“科普”就是给科学做广告,它的目的在于改变人的观念和行为。一本好的科普书应该有一个特质,就是可以让人点燃人。

我相信,无论是一个视频节目、一本书还是一篇文章,它们能给人带来的知识都是有限的,因为体量有限。但如果在这个过程中,你能燃起大家对这个领域的兴趣,让他们关掉视频、合上书本、关掉文章链接,还能自发地去学习,这样他们收获的知识就是无限的。

是否通俗、是否更能让大众接受,不过是判断科普作品的维度之一。这些当然很重要,但它们不是全部。有些作品,虽然写的门槛比较高,品质却非常好;有些作品,虽然通俗易懂,但它的价值取向与逻辑,离优秀的距离还很远。

现在的科普图书有一个明显的特点和趋势,就是跨学科。十年前,很多历史书就是单纯讲历史,很少讲到历史之外的东西。而今天的历史图书,比如说《商贸与文明》《技术与文明》,它依然是在回答历史问题,可书里涉及经济、地理、考古乃至地质学方面的知识,你会发现,它是从方方面面的角度来回应一个历史问题。

李彬彬

昆山杜克大学环境科学助理教授

评价一本科普图书是不是好书,不仅要关注书里的科学性表述是否准确、与时俱进,文字叙述是否通俗易懂、符合大众的表达,还要关注它的一些“特色”。这些“特色”可以是若干幅插画,可以是作者的科研手记,当然也可以是将自然界中动物的声音“转录”成融媒体资源,让读者阅读纸质书的同时,也能读懂这些动物的“心里话”。比如说《欧亚鸲的四季》,它虽然是一本鸟类观察笔记,但收入了作者探讨人与自然关系的个人手记,把欧亚鸲这个物种以更全面的方式展示给读者。

在信息碎片化的时代,科普图书最主要的作用,是能让大众更有条理地了解科学到底是什么、科学过程是什么、科研从业者为什么要从事科学研究,从而将已有的一些科研结论告诉读者,并帮助读者在看待问题的时候用辩证的思维来辨别信息、评价事物。

对那些喜欢自然万物的孩子来说,阅读科普图书有助于培养他们的人生理想,帮助他们朝着这个方向前进,最终成为像英国动物学家珍妮·古道尔博士一样的人。因为他们会知道,世界上有这么一些人正在从事着他们憧憬的工作,这件事情是未来可期的。

(采访/梁健豪)

· END ·

编辑丨会长

校对丨黄思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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