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目新闻记者 晏雯
视频剪辑 晏雯
通讯员 杜巍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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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洪教授将我拉出黑暗的深渊，40多年了，我终于又可以正常地出门、生活了。”“洪教授，她有一双天使般的妙手，让患者重拾尊严。”……由湖北省卫健委指导、楚天都市报极目新闻主办的“2021寻访魅力医生大型公益活动”启动后，不少患者和网友推荐武汉大学人民医院妇产科负责人洪莉教授。
11月18日，极目新闻记者来到武汉大学人民医院妇2科病房，当天正是75岁的熊阿姨（化姓）出院的日子，她激动地拉着44岁的女儿一起，给妇科主任洪莉教授深鞠一躬，感谢洪莉教授为她巧手修补了直肠和阴道之间的“洞”，让她走出残缺黯淡的人生。“等妈妈再恢复一段时间，我要带她出门旅行游山看水，将这么多年错失的风景全部都弥补回来。”熊阿姨的女儿激动地说道。
坠入黑暗，生完孩子后正常排便成了奢望
“生完孩子后，阴道里就不受控制的排气、流出粪便。这40多年里，我几乎都不敢出门，因为大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来，垫着垫子也没用。”熊阿姨低声告诉极目新闻记者，一切都是从1977年，生了孩子之后开始。
当年，家住农村的熊阿姨在当地卫生院分娩时，发生了严重的会阴撕裂，虽然经过了缝合，没想到难言的痛苦从此伴随着她长达数十年。产后半年，熊阿姨发现阴道时常有气体排出，稀便时常会不受控制地漏出来，严重影响生活。熊阿姨去了当地医院，诊断为“产后直肠阴道瘘”，通俗地说，就是直肠和阴道之间有了“破洞”，本来从肠子排出的粪便改道“走”了阴道。当地医院前后为她做了2次修复手术，但下身的破碎、外溢等问题仍然存在。
“一直都很痛苦，也很无奈。40多年的时间里我一直用保鲜膜和毛巾自制尿不湿，有味道不说，长期下去，垫子与掉出来的直肠反复摩擦，导致不规则出血。”熊阿姨回忆道。“也是因为这个，我40多年没出过远门，只能在家做做家务，外出采购都是女儿去办。”
为了减少痛苦，熊阿姨又辗转去了当地多家医院，但妇科推去肛肠科，肛肠科又推到外科，没有医生愿意接过这“烫手的山芋”。直到不久前，熊阿姨在女儿的陪伴下，跑遍武汉的多家医院之后，终于找到了洪莉教授，重燃恢复正常生活的希望。
熊阿姨入院后，洪莉教授团队迅速为其进行术前检查，发现患者的瘘口长度达5公分，由于该瘘口已形成40余年，且中间经历了2次修补手术，瘘口周围长期受到大便的刺激，组织出现炎症增生，病情复杂，手术难度极大。
“手术医生除了要有熟练过硬的医疗知识，还要有美学能力、设计能力，就像设计衣服一样。”洪莉说。最终历时1个多小时，洪莉在术中找到原来的组织结构，精心修整之后又重新复原，虽然瘘孔从直肠到肛门长达5公分，但整个过程并没有取其他部位的皮瓣移植。术后第3天，老人在40多年之后，肛门终于放出了久违的“屁”。
天使妙手，为众多阴道瘘患者“修补”残缺
“瘘不是一种病，而是损伤带来的结果。”说起生殖道瘘，洪莉说，该病患者阴道被撕裂，坐下时漏气，站起后大小便失禁，患者往往承受常人难以想象的巨大心理压力，却常常医治无门。瘘的发病原因有很多：早年主要由分娩时的产伤所致，而现在则多由手术损伤、感染、肿瘤侵蚀或放疗后的损伤等创伤导致。
洪莉每年至少要给近百名各种瘘病女性扫除疾病阴霾，50岁的刘女士（化名）也是其中之一。患上子宫肌瘤的她，在一家医院做了子宫切除术，术后出现了并发症——膀胱阴道瘘。
膀胱阴道瘘是膀胱和阴道局部组织坏死，形成了异常通道。膀胱里的尿液顺着这个通道从阴道流出，膀胱随时产生尿液，并随时从患者的阴道流出。
“如果不是洪教授顶着压力给我手术，我们一家的生活都毁掉了。”刘女士说，阴道膀胱瘘让她没有办法出门，自尊心受到极大的打击。因为忍受不了不受控的漏尿痛苦，在短短3个月内，刘女士从北京请来专家2次为自己修瘘，但每次都是手术后没几天，阴道又有尿液流出，这说明手术失败，瘘又出现了。
当刘女士找到洪莉教授，洪莉没有多想，顶着压力接手，洪莉心里清楚，刘女士经过了两次修补失败，意味着瘘口腐脆，疤痕严重，肌肉组织没有了弹性，修瘘的难度和风险都很高。但她也深知患者的痛苦与无助，而自己的一双手可以将她们拉出疾病的黑暗深渊，“因此，遇到这类患者，尤其是已经经历过多次修补失败的，哪怕要冒风险，我也一定要救治。”
最终经过洪莉教授的精心修补缝合，刘女士的瘘孔得以修复。“作为医生，看到康复的患者站在自己面前，这种成就感与幸福感是无可取代的。”洪莉说。
从业28年，93年本科毕业后就留在武汉大学人民医院（湖北省人民医院）妇科，洪莉将精力的很大一部分都放在修补生殖道瘘和改善女性盆底功能的科研与临床上，拿到4项国家自然科研基金。她说这是科室的传承，从上个世纪50年代新中国第一代“尿瘘专家”、科室的老主任田孝坤教授开始，就一直致力于研究其发病机制、提高诊治技术。
抚慰心灵，让黑暗中的她们重回人生正轨
“当时患者的会阴全部撕开了，破裂的直肠像喇叭花一样掉在阴道口之外。”回忆起给熊阿姨做检查时的情形，洪莉教授用了4个字来形容：触目惊心！见过那么多生殖道瘘患者的她，还是忍不住地心疼不已，“怎么没有早一点来呢？真不知道您这几十年是怎么过来的。”
已经被拒绝太多次的熊阿姨听到洪莉教授这么说，眼中又重燃起恢复正常生活的希望，“洪教授，您真的有信心吗？”
“我有信心！您也要有信心！您的各方面身体素质都不错呀，75岁，做好了还可以到处游山玩水。”熊阿姨的女儿清楚地记得，当时洪莉教授拉着她母亲的手说的这番话，“洪教授很有亲和力，她的一番话对我妈妈来说，不仅是莫大的安慰，更是心理上的安抚。”
虽然作为武汉大学人民医院妇产科负责人，每年要完成上千台手术，手中有大量科研教学和行政任务的专家，忙碌的她却从不吝啬将自己的时间用在亲自给每一位患者做检查，耐心与她们沟通上，因此，洪莉的专家门诊总是看得很“慢”，从上午八时30分开始，往往要看到下午2时才能结束。
每天两次查房，也是她坚持了多年的习惯。洪莉只要在医院，就会要求自己每天必须查房：“患者冲着你来的，只有看到你才会安心。”
对于比较年轻的或者病情比较特殊的患者，洪莉会给予更多关注。每每在比较大的手术前，她总会走到病床前，拉着患者的手，告诉她们说：“不要害怕，我们一起努力！”洪莉说，女性生殖道瘘是女性所要面对的最具破坏性和最有辱人格的疾病，“每个患者都有一颗孤独而脆弱的心，我希望能亲手将更多的患者从黑暗中拯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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