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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弃疾,勇猛男儿?词中之龙?不,他永远都是当初的那个热血少年

作者:大唐守捉郎

辛弃疾,应该怎样去定义他?绝世猛男?词中之龙?救火队长?悠闲老人?用这些词来定义辛弃疾对也不对,至少不够全面。现在说起来辛弃疾,想到的都是他的诗词,是他于万军之中捉拿贼人的壮举。但这些都不是他想贴在身上的标签,他的一生只想去收复大好河山,无奈一生的抱负无法施展,才成就了他的才气。并不是他主动贴在自己身上的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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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他宁愿提三尺剑,出兵北伐,收复失地。他永远是当初那个热血少年,从未变过。

公元1127年,金兵南下攻破北宋都城开封。徽钦二帝被掳。北方沦陷。靖康之耻的记忆一直都留在辛弃疾的脑海之中,他时刻不忙少年之时在山东老家的所见所闻。

每当怀念起少年之时,辛弃疾的脑海里,必定会时常浮现一位老人的身影。是这位老人告诉自己不忘国耻,是这个老人告诉自己要收复失地。是这位老人时刻教导辛弃疾爱国,不忘自己是“家本秦人真将种”。这个老人正是辛弃疾的祖父辛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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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北方沦陷于金国之手时,许多北方士族南逃,当时在宋朝当小官的辛赞因为家里人口众多,儿子又体弱多病,只能留下,接受了金国的官职。但他时刻不忘自己是宋人。公元1140年5月28日,辛弃疾出生。辛赞很高兴,并为这个刚出生的孙子取名辛弃疾。辛弃疾,霍去病。很显然,辛赞对于这个孙子抱有很大的希望,希望他能像当初大汉冠军侯霍去病一样,痛击金兵,收复祖国大好河山。

辛弃疾出生没多久,父亲就去世了。辛弃疾从小跟随祖父辛赞长大。自己的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孙子辛弃疾的身上。为了培养孙子,辛赞要求辛弃疾苦练骑马射箭,又让辛弃疾拜刘瞻为师,学习文化。白天辛弃疾修文习武。晚上祖孙二人又在一起研究兵书战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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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晴朗之时,辛赞又会带领辛弃疾饱览祖国的大好山河,每当这时,辛赞总会悲愤的告诉辛弃疾,眼前这大好河山都是宋人世代居住的地方,现在却被金人占领。千万不要忘了忘记国仇家恨。

大父臣赞,以族众,拙于脱身,被污虏官,留京师,历宿、亳,涉沂、海,非其志也。每退食,辄引臣辈登高望远,指画山河,思投衅而起,以纾君父所不共戴天之愤。常令臣两随计吏抵燕山,谛观形势,谋未及遂——《美芹十论》

在开封当官之时,辛弃疾曾跟随祖父一起游览开封皇宫之中的凝碧池。望着眼前已经被破坏得面目全非的皇宫大内,辛弃疾更加坚定了爱国之心。这次的所见所闻,给辛弃疾留下了深刻印象,以至于自己在四十年后,仍然记得当初和祖父游览的场景,并把它写在了词里。

开元盛日,天上栽花,月殿桂影重重。十里芬芳,一枝金粟玲珑。管弦凝碧池上,记当时、风月愁侬。翠华远,但江南草木,烟锁深宫。
只为天姿冷淡,被西风酝酿,彻骨香浓。枉学丹蕉,叶展偷染妖红。道人取次装束,是自家、香底家风。又怕是,为凄凉、长在醉中。——声声慢(赋红木犀·余儿时尝入京师禁中凝碧池,因书当时所见)

辛弃疾在祖父的培养下,一身侠气,无时无刻不想着报效国家,驱逐金兵。

绍兴三十一年,金兵南侵。因不满金兵压榨,北方各地纷纷起义。二十一岁的辛弃疾散尽家财,招募两千余人,参加了耿京领导的起义军,并担任掌书记,主管文书,参与机密。

当时各路起义军有一个名叫义端的僧人与辛弃疾关系很好,二人时常讨论兵法。辛弃疾投奔耿京之时,劝义端也来投奔耿京,让他做了耿京的下属。可是这个义端可是个小人,差点把辛弃疾害死。义端偷了义军的大印出逃,投奔金国。义端是辛弃疾介绍来的,而辛弃疾又是军中掌军书记。耿京气的要拿辛弃疾开刀。辛弃疾对耿京说,给我三天时间,三天之内,抓不到义端再杀我也不迟。辛弃疾狂追义端三天,把义端的首级带了回来。此后,耿京更加器重辛弃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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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义端者,喜谈兵,弃疾间与之游。及在京军中,义端亦聚众千余,说下之,使隶京。义端一夕窃印以逃,京大怒,欲杀弃疾。弃疾曰:“丐我三日期,不获,就死未晚。”揣僧必以虚实奔告金帅,急追获之。义端曰:“我识君真相,乃青兕也,力能杀人,幸勿杀我。”弃疾斩其首归报,京益壮之。——《宋史·辛弃疾传》

绍兴三十二年,耿京派遣辛弃疾前往建康请求归宋。宋高宗召见他,授他承务郎天平节度使掌书记的官职,同时用节度使印和文告召耿京归宋。在回到海州之时,听说耿京已被叛徒张安国杀害。辛弃疾与众人商议,捉拿张安国,为耿京报仇。众人听说要报仇,自动报名要跟辛弃疾去报仇,辛弃疾亲自挑选五十名勇士,一起骑马奔向济州。

此时的张安国正在金营之中饮酒作乐,辛弃疾冲进去,活捉张安国,转身上马,南下而去,金兵追赶不及,辛弃疾南归,叛徒张安国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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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二十三岁的辛弃疾不知道的是,他永远也没有回到北方的时候了,他的人生也由二十三岁开始分成了两半。

在北方义军中的英勇表现,让辛弃疾声名远扬。初来乍到的辛弃疾一心想的是出兵北伐,收复失地。而刚刚继位的宋孝宗也想出兵北伐,辛弃疾上书《九议》《美芹十论》,提出许多收复失地的建议。

但辛弃疾低估了南宋朝廷的懦弱和胆怯,大部分人并不想收复失地,只想在江南偏安一隅。他对金朝强硬的态度,倔强的性格,注定了让他在南宋难以立足。而自己又是从北方来到南方的“归正人”,一直不被重用和信任。

此后的辛弃疾一直在湖南,江西等地当地方官。而且每次干的时间不长,就被调离。在湖南奉命征剿“茶寇”之时,曾亲自创建一只“飞虎军”,希望日后北伐之时,“飞虎军”这只劲旅可以派上用场。飞虎军建立没多久,便有人诬陷辛弃疾贪污,不然他哪来的钱建立飞虎军。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所有的钱都是辛弃疾一个人掏腰包。辛弃疾被调走,飞虎军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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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的辛弃疾,做的都是一些地方官,从淳熙八年,又被弹劾罢官。此后二十年之间,大部分的时间都闲居乡下。

对于自己的报国无门,郁闷的辛弃疾把他的一腔热血都挥洒在了诗词之上。一生创作了六百多首词,他的词雄浑豪放,充满了爱国之情。被誉为词中之龙,但这些并不是辛弃疾想要的,他只想上阵杀敌。比起成为一个文人,辛弃疾更想做一位纵横捭阖的大将军。

在带湖庄园做稼轩居士之时,好友陈亮来拜访他。两人同样渴望出兵北伐,却都又报国无门。二人借酒消愁,借着酒劲,辛弃疾取出匣中宝剑,借着油灯,慢慢擦拭着许久未用的宝剑。回想起当年在义军中的战斗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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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幕幕场景,仿佛就像在昨天一样。自己南归许久,如今两鬓斑白,何时才能一统中原。辛弃疾借着酒劲为陈亮了写下了《破阵子·为陈同甫赋壮词以寄之》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嘉泰三年,韩侂胄为相,主张对金北伐,六十四岁的辛弃疾被启用。出任镇江知州。奈何此次北伐只是昙花一现,他本人也被谏官攻击,再次被罢免。

在镇江期间,辛弃疾登上北固亭,遥望北方。报国无门,自己又已老去,所有的情感,一时涌上心头。他在北固亭写下了千古名篇《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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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晚年的辛弃疾过着闲云野鹤般的生活,安静质朴的生活也让辛弃疾创作了《清平乐·村居》这样描写乡村恬静生活的诗词。

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最喜小儿亡赖,溪头卧剥莲蓬。

回到田间得辛弃疾,回想起这一生。年少时渴望建功立业收复失地,如今却只能在乡间做个田舍翁。收复失地的豪言壮语,到如今只能“却将万字平戎策,换得东家种树书。”

公元1207年,辛弃疾病重。这时朝廷再次起用辛弃疾为枢密都承旨,令他速到临安府赴任。商讨北伐大事。可这次的辛弃疾再也爬不起来了。当然那个勇武的少年已经垂垂老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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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来得太晚了,一切都来得太迟了。同年九月初十,辛弃疾病逝,享年六十八岁。

临终之时,辛弃疾仍然从病榻之上大呼三声:“过河!过河!!过河!!!”

辛弃疾自二十三岁以后再也没能渡过黄河,回到故里。他在病榻之上,我想他会回想起少时祖父的教导,会想起当年在凝碧池游览时的场景,会想起当年在义军之中豪迈的场景。辛弃疾留下了英雄泪,遗憾了离开了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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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说鲈鱼堪脍,尽西风,季鹰归未?求田问舍,怕应羞见,刘郎才气。可惜流年,忧愁风雨,树犹如此!倩何人唤取,红巾翠袖,揾英雄泪!

作者:大唐守捉郎

参考资料:《美芹十论》《宋史辛弃疾传》《辛弃疾词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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