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冬天,我妈从村里来看我,走了数十公里。
19年7月20日,我终于出息了。远村近邻的人踏破了我家门槛,围聚在我家院子里,就为了瞅一眼我们村唯一的大学生。
那个大学生就是我,刚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我也是懵的。只记得平时并不怎么理人的村长,拎着一只鸡和一封鞭炮,笑眯眯的走进了我家。
从那之后近一周,我家的来客一直络绎不绝。从小到大第一次受到这么多关注,我其实是并不习惯的。与之相比,客人们的恭贺并不能给我带来多少虚荣上的满足,反而影响了我家的务农让我困扰不已。
九月份的时候,妈妈送我去报到入学。
学校在城东的大学城,而我家在城西的靠山小村。
这城市好大啊,城西到城北,坐了整整了五个小时的车。
母亲花了一百二,在路过城里购物商场的时候给我买了套新衣服。那是套假阿迪,某次我摔了一跤把裤子摔破了,半夜躲在宿舍洗衣室心疼了好久。
后来还因为找不到学校位置,我和母亲第一次尝试了打车,花了35。母亲笑着说城里的东西真方便,我却想起了之前她因为舍不得20块的感冒药费,硬撑着咳嗽了半个月。
与家跟学校间的距离相比,似乎是这段打车的距离的更加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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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过了两个月,贵州的冬天来了。
我一直觉得南方的冬天更难熬,因为北方的冬天有暖气,而南方只能硬撑。或许不是所有南方人都硬撑每一个冬天,但至少我是这样的。
我带来学校的衣服不多,被子也蛮薄。因为家乡有冬天隆火的习惯,会一群人聚在一起烤火。所以并没有带太多太厚的衣物。
我第一次觉得城市没那么好了。城市不合理的东西有很多,比如羽绒服、暖宝宝、热水袋……没有为什么,因为那些我都没有。
就在这个冬天的某个下午,我妈来看我了。
天气没下雪,但就是很冷。我怀疑是下刀子了,因为寒风刺骨,扎得我喘不过气。
母亲在外面的公共电话亭给我打电话,因为我家只有座机。我手里的小灵通是村长用旧了送我的,说是为了联系方便。
我听到母亲电话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有点懵,怀疑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后来听母亲一边哈气一边跟我说:"讷讷子,妈给你拿来些垫单和被窝,你出来拿一下嘛。"
我突然觉得天气没这么冷了,不是因为母亲到来给我增添了暖意,而是因为对比。
出山的路又烂又没车,上次和母亲两人光是出山了就走了一个小时。出山后的车也难等、不仅难等还难挤,路途漫长又不敢睡,听说车上贼多……
越想我脚步越快,越想我越委屈,要是我们住在交通方便的城市里,出门就有地铁公交:要是我能多努力一下,兼职的时候多挣点钱,母亲就能打车了:要是……
没有那么多要是,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到了学校门口。
我见其他人,都是行李放下面,人坐在行李上。而门口那位女性,人坐地上,行李放怀中。
好想骂两句妈妈,怎么那么笨,可惜都化成了哽咽吞入肚中。
留下的只有几句问候、两厢关怀、一包行李、半夜苦思。
2020年夏季,我为了凑学费,留在城里兼职服务生。
本以为是个寻常的推销电话,可是看着0851的开头,我愣了一下。脑海中回想起了去年冬天,我犹豫了一下,接通了电话。
"你好。"
"讷讷子~"
我鼻头一酸,问道:"妈,你又来看我了吗?都说了我会好好的,你就不用担心了。"
自从上次冬天看我之后,父亲就悄悄告诉我,母亲膝盖似乎留下了病根,一直在疼。
母亲说她现在还在车上,待会在我兼职的地方下车。于是我们约定好地点,我跟店长请了假,店长很善解人意的同意了。
我一边往约定好的地方走,一边在心里想着见面要跟母亲说的话。我好想跟母亲说:母亲的腿,是我欠她的。
当我见到母亲的时候,她刚从车上下来。一辆白色的轿车,有个蓝色的标志印在侧面。跟出租车完全不一样。
母亲一下车就跟我说,这个直达车太方便了,出门就能坐上,价格还便宜。
我愣了一下,什么时候我们那个小村也有到大学城的直达车了。
后来经过了解才知道,原来这所谓的直达车就是民途出行的网约车。
上个冬天母亲回去的时候,碰到一个司机老乡,说他弟弟在开网约车,像你家这样地处偏僻的也能上门接送,之后就给了母亲一个电话号。
母亲一直记着那个电话号,终于在今年秋天尝试拨通。当车开到家门口的时候,母亲才相信,原来自己家这样偏僻的地方,也能出门就上车。享受如此快捷的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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