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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兴安岭森林野兽故事——二大爷猎熊

作者:野趣奇闻

二大爷不是我的亲大爷,也不是我的叔伯大爷。他在家里排行老二,五十多岁了似个老顽童,喜欢和半大孩子嬉闹,所以村里晚一辈的孩子们都亲切的一律称呼他二大爷。甭管自己父亲的年龄是否小于二大爷,二大爷从不计较,满脸堆笑地答应着。

我和二大爷是邻居,东西院,十几岁的我闲暇时间整日跟着二大爷,二大爷有支单管猎枪,喜欢打猎,但不知是二大爷运气不好还是枪法不准,他每次出猎收获少之又少,弄得二大娘整日地唠叨,别人家的狍子都堆满了仓库,而咱家还没看到一根狍子毛。那时国家还没有禁猎,林场猎手们一到冬天就大显身手,好猎手收入相当可观,猎到狼国家还有奖励。二大爷倒有个平常的心态,他只把打猎作为业余爱好,挂在嘴边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打渔摸虾耽误庄稼,或许是自我安慰。

二大爷却给我带来了无穷的童年乐趣,寒假时他带着我满山遍野地跑,虽然往往收获甚微,但我乐此不疲。二大爷还给我做了一个玩具火药枪,虽然不能打猎,但震耳的枪声,使小伙伴们羡慕不已。都缠着二大爷给做一个,但二大爷总以各种理由推托着,因为这玩具枪也是有危险的。

闲暇的冬日里最有趣的事情莫过于二大爷带我打麻雀了。那些年,林场住宅区的麻雀特别多,一群群在场区飞来飞去,但很少有猎手用枪打这些小玩意,都不值子弹钱。

一个雪后的早晨,二大爷领着我,在园子里扫出一块黑土地,在露出黑土的地方撒上金黄的谷粒,但范围不能太大,大约在枪散弹的范围内,我和二大爷藏在仓房内。不多一会,一群麻雀飞了过来,先是落下了几只,而后一大群麻雀都扑了上来,麻雀几乎覆盖了黑土地,密密麻麻的。几十只麻雀蹦跳着抢食着谷粒,随后一声枪响,瞬间成群的麻雀都静止了。我赶紧跑过去,足足捡了半土篮子麻雀,收获颇丰。麻雀肉虽少却是我年少时吃过的最香的美味。麻雀吃没了,我还缠着二大爷再去打,可二大爷却和我讲起了他的道理,麻雀又叫家雀,就像自家养的鸡鸭鹅一样,不能一次性的都宰杀掉,过日子要细水长流,要留着来年繁殖,听着二大爷的道理,我似懂非懂只好等到来年再品尝美味麻雀了。

二大爷要去山里打飞龙了,原来是二大娘的一个亲属,得了重病,急需飞龙鸟的骨头做药引子,这个亲属曾经救济过二大娘的娘家,而且知道二大娘的丈夫是个猎手,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理所当然地落到二大爷身上。

二大爷自嘲道,一个打麻雀的猎手,还能打飞龙,那飞龙曾经是皇上吃的美味啊!二大娘给二大爷准备了充足的干粮,行装已备好,二大爷出发了。

打飞龙要到百里远的山上林场,住在采伐点的地窨子里。

二大爷一走就是八九天,没有任何消息,因为那时山上没有任何通讯工具,我为二大爷担心着。

第九天的傍晚,我听到二大爷家院子里有马车的声音,我赶紧跑了过去。眼前的情景使我惊呆了,一挂马车上拉着两头熊,二大爷猎到熊了,还是两头,简直不敢让人相信。

左邻右舍都来了,林场的老猎手听到消息也来了,人们都羡慕地瞅着二大爷,二大爷只是嘿嘿地笑着,几天不见,二大爷明显消瘦了,乐得合不拢嘴的二大娘指挥着人们往屋子里抬熊。

急着想知道二大爷怎样猎到熊的我兴奋了一个夜晚,第二天早早来到二大爷家。

休息了一个晚上的二大爷有了精神头,给我讲起了这次远赴深山打猎的经历。

打飞龙是二大爷有生以来第一次,没有任何经验,刚进山的几天都是空手而归,只见到过几只飞龙,在树上飞来飞去,没等举枪就飞远了。

二大爷不断地摸索着规律,琢磨着打飞龙的窍门。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第六天的时候终于打到了四只,二大爷非常高兴,虽然少,但总算没有白来。

二大爷想再在山上转悠两天,再打个三只五只的,就可以回家交差了,还好第七天收获最多,一天打下了八只,二大爷满足了。

带的干粮也快吃没了,来的天数也不少了,二大爷盘算着最后上山一天,能打着更好,打不着第二天就打道回府,十多只飞龙也能交差了。

那天二大爷像往日一样,背着枪,带上了中午的干粮,进山一走就是一小天,饿了就在山里就着积雪啃几口干粮。二大爷胆子大,这样的深山,山脚高,林子密,往往有大的野兽出没,一般猎人都不单独行动,况且二大爷对这里的情况一点也不熟悉,但二大爷从来不迷山,他曾经给我讲了很多在山里辨别方向的方法,二大爷不管在什么样的深山老林里孤身一人都很自信,在山里行走自如。

山上的积雪不是很厚,刚刚没过脚脖子,二大爷这几天摸索出了飞龙的活动规律,飞龙白天在桦树林里觅食,夜晚来临时飞龙钻到积雪里,积雪里形成一个简易地遮挡风寒的雪窝,如果白天发现雪地里一个个雪窝,就能判断出这附近一带有飞龙,飞龙的活动范围不大,一旦发现了雪窝,就能很快找到飞龙,所以捕猎飞龙既要看树上,还要观察雪地里是否有飞龙新留下的雪窝。

二大爷端着枪行走在一片白桦林里,雪地是白色的,白桦的树干是白色的,二大爷在满眼的白色世界里寻找他的猎物,满眼的白色刺激着二大爷的眼睛,二大爷只能眯着眼在树上树下搜寻着。

搜寻中,二大爷突然发现雪地上有一串脚印,这些脚印看着像是人的脚印,又不像,脚印也是长形的,有大有小。

二大爷琢磨着,难道也有人来打飞龙,这些天在山上一个人也没碰到,或许有同行也在这山里活动。

但二大爷怎么瞅着雪地上的脚印不像人的,特别是那些小脚印,难道是黑熊的脚印,二大爷想到这里,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心想要是碰到黑熊可麻烦了,那可倒霉了。

二大爷虽然打猎多年,但从来没打过大的野兽,二大爷只是个业余猎手,这把老式猎枪时有故障,打个小动物还凑合,真要是碰到大的野兽,枪出了故障,那可不是儿戏,那是要伤人的。

以前周边村屯有过这样的事发生过,一个猎人独自上山打猎,与黑熊遭遇,一枪命中了黑熊,但黑熊没有毙命,黑熊受了伤,没有逃跑,而是奔着猎人扑了过来。猎人打第一枪的子弹壳卡在了枪膛里,猎人使用的是单筒猎枪,不能发射子弹的猎枪还不如一根木棍,猎人端着枪与黑熊搏斗,人怎么是黑熊的对手,黑熊一掌把枪打飞,紧接着又一掌把猎人拍倒,猎人昏倒在地,黑熊坐在猎人身上,揉搓着不省人事的猎人。

黑熊因受伤严重,折腾了一会儿,倒在了猎人身边,死掉了。猎人被黑熊折腾得身上多处骨折,脸上被黑熊啃得血肉模糊。

受伤的猎人好长时间才苏醒过来,爬出了林子,捡了一条命,落下了终生残疾,鼻子被黑熊啃掉了。

况且二大爷这次上山来连打大野兽的子弹都没带,只带了鸡沙和一些狍沙子弹,二大爷骨子里没有打大的猎物的想法和准备。

二大爷转念又一想,不对啊,大冬天的黑熊早都进仓冬眠了,不会是黑熊,我这是自己吓唬自己,二大爷暗自发笑。

这样一想二大爷悬着的心放下了,放心大胆地捋着这一串脚印向林子深处走去。

二大爷想错了,这一行脚印真是黑熊的脚印,而且是两只,一大一小两只黑熊。这两只黑熊是在树洞里冬眠受到了惊扰跑了出来,黑熊脚印很像人的脚印,二大爷不是老猎手,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没有识别出雪地上的脚印,二大爷傻傻地捋着黑熊的脚印前行,他每向前一步离危险就近了一步。

二大爷不愿看到的一幕出现在了眼前,当他走进另一片桦树林时,一棵高大的白桦树下,一大一小两只黑熊正在树下的雪地里啃食着食物。

二大爷发现了黑熊,同时黑熊也看到了二大爷这个不速之客。

突现的黑熊使二大爷脑袋里瞬间空白一片,没有了任何反应。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真的遇到了熊,而且是两只。

二大爷和黑熊僵持了短暂的几秒钟。

二大爷猛地缓过神来,面对两只黑熊,距离只有几十米远,可以清晰地看到黑熊呼出的白气。

二大爷想跑,但不敢跑,他曾经听老猎人说过,这种情况下一旦人先跑了,黑熊会被惊扰,黑熊会追上来,看似笨拙的熊,奔跑的速度非常快,人的速度和耐力都远远不及熊。二大爷想开枪,但不敢开,因为二大爷枪膛里的子弹是鸡沙,鸡沙是专门用来打野鸡、飞龙这些鸟类的小子弹,这么远的距离用鸡沙子弹打黑熊那是开天大的玩笑,子弹打在黑熊身上那是马蹄子上长瘤子——不痛不痒,子弹不会伤及黑熊,反而会激怒了黑熊,黑熊会疯狂反扑的,那样二大爷反而成为黑熊的猎物了。

此时的二大爷希望黑熊转身离去,来个杀猪不吹——蔫退。

可现实不是这样,那只大的黑熊奔了过来,二大爷来不及换子弹,他端着枪,傻傻地站在那里,二大爷的腿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黑熊很快奔到了二大爷跟前,不知道二大爷行动迟缓,还是被吓傻了,二大爷迟迟没有开枪,黑熊竟然张开大嘴一下子咬住了枪口。

机会来了,这真是撞到枪口上了,再懦弱的猎人这时也不会放过瞬间的机会。

枪响了,子弹虽然是鸡沙但这种打法什么猛兽也受不了,黑熊应声倒地,受伤的黑熊在地上拼命挣扎着要爬起来。

二大爷迅速换上了狍沙子弹,对准黑熊胸前的白毛,补了一枪,黑熊不动弹了。

二大爷见自己瞬间就击毙了一头黑熊,突然来了勇气和力量,腿不再抖,心也不慌了,迅速换上了子弹,冲向另一只熊。

另一只熊见二大爷冲了过来,没有扑过来,也没有跑,而是一转身,上了树。

二大爷高兴了,黑熊也怕人啊!这不是瓮中捉鳖吗?他飞快地跑到树下,朝着树上一顿猛射,直到黑熊挂在树杈上不动了。

二大爷讲述着他的惊险猎熊经历,我为他高兴又感到后怕,用一把破旧的单管猎枪独自一人去对付两只熊,而且使用的子弹还是狍沙子弹,就连有多年经验的老猎手听了都感到不可思议。

二大爷由此名声大振,一人一次猎两熊的事被人们传得神乎其神,二大爷成为远近闻名的猎手。二大娘在村子里走路时腰板也直了起来,不停地与打招呼的人们闲扯着,脸上露出夫贵妻荣般灿烂的笑容。

一年后,二大爷把那只心爱的猎枪拆了,自此洗手不再打猎了,而且信起了佛教,整日里捧着几本经书揣摩着。我不得其解,盘问二大爷弃猎信佛的根源,二大爷说:“打猎太危险,太血腥,山里的动物在自己的家园活得好好的,人类凭什么要去捕杀它!”

二大爷结束了自己的打猎生涯,我也告别了那段快乐的童年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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