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点

《香香》一百页

天如黑炭,扬着灰。台风来之前的幽暗蒙尘。我辗转床上倾尽放松也没有心思。把股票卖出喜悦之后,我就寂寞的随时乏味、随时空虚。指尖有尖弹拨墙壁要节奏、敲自己的身影世界。我不能不去股市,不能手里没有上涨,我已经依赖股市给我希望,股票已经牵绊住我的生活状态,我怎么可能眼看着别人喊赚了赚大了,我怎么能看那么多股票兀自上涨把我撇下呢。那岂不是让我失魂落魄精神萎靡,我拿什么拯救心底的泛滥焦虑,还有随时要雨降阴云呢。

天是怎么亮起来的,台风是怎么刮过来的,没有人看到它们的行径,呼啦呼啦的风推搡着围绕而至,无数双游离的触须、触爪、还有翅膀。敲着窗框、敲着玻璃、拉着门咣当咣当。外面树叶哗啦哗啦一面倒一面摇,树枝无能为力跟随风的摇摆分裂交错,树根钝钝地保护自己的地位。不是每棵树都有那样的能力,衰老的就岌岌可危,它周围的土地都松软的敞开退缩了,有几根初次露面的比树枝娇嫩的须根在祈祷状态了。那椰子树叶张开大梳子螺旋似地梳着风的挑衅,椰子跑在路上翻滚,忽就站稳像陀螺等待,风拿了鞭子猛抽,椰子尖立起来转不停,转到了碰壁里躺下呻吟。

接下来就是暴雨倾泻,被风激赏后的雨,它可以尽善尽美把自己分散——如注……竖笛长长下来被拦腰截断的、圆鼓一样圆的拍地几里;如片……冒出拍打激烈的烟,烟如面纱,恍惚蒙雾;如条……丝丝絮絮飘着、本来是这里的雨忽就落到了别处。雨们都极尽嚣张、无拘无束,哗哗……袭来……袭去。

这盛夏里忽就火里汗里冷浸浸,抱紧什么取暖呢——

哦我们《凡格地》今天可以整齐一整天了。个个睡眼惺忪就张开口,都来的及的不缄默。这样的天气都是欢呼的,可以赖在床上不起来,曹兰说:“今天谁也不许起床。”倩影说:“今天谁也不许吃饭。”我说:“那感情好啊、我也可以赖床。”曹兰说:“就怕有人做不到,不信你们看吧、看谁家的男人一会儿来敲门。”倩影说:“我家诚实不会。“李雅说:我家王子也不可能。”红梅说她的陈默虽然不是她的默默,但会说来就来,说着就用拳头砸墙,咕咚咕咚…呵呵…墙笑她也笑响。然后,她开始在曹兰的上铺用脚砸的床板噼里啪啦。曹兰也把腿抬起来蹬着红梅的上铺,嘿嘿的笑不停。红梅说:“等我找人把这面墙拆了,我就可以和陈默挨着睡觉了。”曹兰说:“你们俩现在也是挨着的,都是上铺,你就不要把墙当成阻隔,根本就没有这道墙,你俩就是挨着的,嘿嘿。”红梅说:“我也觉得是呢,陈默弟弟就穿一个短裤,你们没看到吧,我看到了,陈默的肌肉好发达呀!”咚咚、二下敲门声响,满屋子的人哄然大笑,异口同声,谁?谁家的人?王子在门口说:中午大家吃盒饭,对面湘菜馆的,有肉、酸豆角,文明领导吩咐的谁也别出去了。

这一下,只有我没有刨床没有歌唱,她们都在床上幸福地张扬,好像台风刮来了床上床下。曹兰披散着头发站到屋子中间,扭着腰,哼哼着你爱我到底有多难,有多难啊!然后就转了词,感谢呀感谢台风的到来。

我可不能放过这大好的时间,陈默说我每一天都是红梅花儿开的不老实,我要只争朝夕地热情奔放。红梅说着拿了浴衣去洗澡。客厅里所有的男人都起来在磋商大事一样,关心大好形势,每个人都在讲普遍的显而易见的人人挂在嘴边的;就是楼价已经到了四千之后,还要上涨到有限或无限里,形势不可挡,依然是一派大好的直上逍遥。

李雅穿着没有腰身的小花裙子,扭扭地走几步腰部线条就出来了。“王子,我觉得我们这个楼在晃,我们的这个楼会不会被台风刮走了,能不能把我们刮到海里去呀?”李雅搂着王子的腰晃着他的身体。“不会,刮的话,只能是刮到天上,然后掉下来挂在树上,不会有危险。”“那是我们一起吗,你要拉住我,和我一起刮到天上去,是吧?”曹兰坐在床边用牙敲着牙,咯噔咯噔响。杨梅说:“曹兰,你是甜的,还是咬牙切齿呢?”“我呀,都不是,是想甘草乌梅吃了。”

红梅穿着肉粉色丝绸的睡衣,从浴室的门里露出来两只脚、露出热气,还有浴液的淡淡幽香,然后小腿匀称地迈出来,站在门边用白毛巾搓揉头发,她的脸上有一瓣玫瑰花,颈项下一点的地方还有一个花瓣微微的颤动,她一步一步地走,走一步回眸看一眼陈默,走一步回身又一频,用手撒下了迷迭香一路,她从客厅进到敞着门的房间里。我在阳台收着大家的衣服看到了清楚,文明的激情被四射出来了。文明把录音机打开,音乐想起,《迟到的爱》。

“都出来,跳舞,与台风共舞。红梅过来跳舞,听说你是身轻如燕,与你跳舞不是跳的,是被你带舞的,欣赏啊!”

我坐在床边叠衣服,曹兰心思敏感,觉察到这是一种倾向,她自言自语:“也不看看自己多高,到人家的肩膀,心都矮了,有失体面,男子色也。”如果我不知道她心里喜欢文明的话,我是听不出来弦外之音的。不过,我会听出来说的是谁,文明确实个子不高,他应该也是普通的男人,还以为不是呢!独身主义和喜欢女人是两种人格同时存在吧,就像面具随时可以戴上。“姐姐,走,我教你跳舞,我保证一上午你就能跟上节奏,走。”我被曹兰拉着也走在音乐里。这样的感觉真的很美,音乐让我忘了身在何处,游丝千千在身体里散发,根根都被扯着往上拉,拉到哪里不知道、只觉得要飞起来一样飘忽!旋律是一湖水…荡漾着激情;一朵莲…宛着清扬;一只扶桑…心往阳光;一片陶醉,一片忧伤。我看到了远山、我看到了海茫茫,我好像被海浪卷走了消失了一样……

一上午都没有听到台风嘶吼,其实,它更加的疯狂。外面怎么样都不是屋子里的空间,我们《凡格地》都醉了,都跳累了。

午饭过后,红梅喊着困了,睡一会,她眼睛望着陈默,那眼神让陈默柔软的醉了。我和曹兰坐在清静后的客厅里,我没有午睡的习惯,曹兰是五味杂陈。

“兰姐,你不睡,我躺你床了。”红梅告诉曹兰随手关上门。“好,盖你自己的被子。”曹兰一边答应着一边和我小声说话,“你看到了吗?文明看红梅的眼睛,都发出极光了,伪君子,女人太难了!”

我和曹兰说了一会儿话,我进房间把织的毛衣拿出来,我下铺的刘佳和杨梅躺在一起聊天,李雅和倩影去了王子他们的房间。红梅和陈默躺在右边曹兰的下铺上聊天。“姐姐,你不睡一会儿午觉?”“噢,我不睡,你们睡吧。”我出来把门带上。隔了一会儿曹兰悄悄地进屋拿出来一本书,我们两个在沙发上小声说着话,他说:“她们都睡着了。”她没有把门关上。

一个多小时后文明从他自己一个人的房间出来,“这么静,都睡了?”“哦,是的。”我回文明的话,曹兰没有抬头在看她的书。文明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看了我们房间,然后,他走到门口看了一眼,一边走一边说,睡在一起还盖上被子也不觉得热。待续

2021.2.20

《香香》一百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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