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是一隻鳥兒從密林中飛向夢想山峰的故事,以瑞典重要的藝術家貝爾塔·漢松人生為藍本。故事的開始,一個身穿藍色連衣裙的小姑娘,在樹上赤腳行走,接着,她聽見了父親喊她去幹家務的呼喚。她的手裡握着一隻藍色黏土做成的小鳥,她想變成一隻能自由自在飛翔的小鳥。
在圖畫中,我們看見,樹枝密不透風,幾乎擋住了外界的一切。貝爾塔就是這隻被困在密林中的小鳥,像封面上那樣望着被樹枝割裂的天空。
這是發生在大約一百年前瑞典的故事。在那個時候,維持農場的必要需要全家人的付出。女性的處境艱難,她們的命運不過就是重複,在命運的怪圈裡來回兜轉。海子《門關戶閉》中有一句詩:“洗着幾代人的髒襪子”,便道出了這樣的命運。貝爾塔的命運自然也是如此,生來就注定要成為“家庭主婦”。這也是所有女孩未來唯一的出路。女性被困在一代代婚姻中,她們成為沉默的群像,沒有個性,隻有做不完的家務活。
貝爾塔很好奇,“世界上的萬物,究竟長什麼模樣呢?”是不是就像老師畫好虛線而他們填好顔色的那樣呢?家庭不可能支援一個女孩的夢想,當時的學校也不允許。可以說,呈現在每一個學生紙上的胡蘿蔔的輪廓,正是這個小鄉村每個人命運的象征。
貝爾塔是何時開始接納自己是獨一無二的呢?大概就是那幅米開朗基羅在西斯廷教堂繪的《創造亞當》。在那幅畫中,亞當和上帝的手指互相觸碰,在這個通靈的過程中,上帝賦予了亞當肉體以靈魂。亞當是男性的象征,當貝爾塔看到這幅畫時,她“仿佛觸電一般,能明顯感覺到指尖的戰栗”。當她想要臨摹時,卻強烈爆發出一種自己就是被選中被創造的感覺,她将自己的形象替代了亞當的形象。這是作為夏娃的女兒身份的覺醒。
這樣的一種被選中的感覺強烈地支撐了貝爾塔的堅持。在畫中,我們可以看到,貝爾塔将一幅舊報紙上的廣告畫剪了下來,對畫片上的人物賦予新的形象。同時也是在等待自己的蛻變,在奇迹降臨之前,“我隻能保持緘默,将渴望深深埋藏心底”。
在這個世界上,對女孩的限制往往比男孩多得多。成為一名畫家,并且還是女性畫家,這其中充滿阻礙與偏見。幸運的是貝爾塔擁有自己的愛好,喜歡畫畫,并且有自己獨特的想法,但她的姐姐,不僅要取代母親的家務工作,還要接受相似的死亡安排。但最後,在她發動“豌豆湯政變”之後,她終于可以展開翅膀飛向遠方。而那些畫片上的人物,突然都有了生命似的,仿佛在向她祝福和告别。那棵大樹也不再茂密參天,天空和遠方占據了畫面的大片空間。